第21章 藏诟 任性妄为
傅时衿沒說自己在酒吧碰到邢漾了。
姜意礼继续說:“我听林祁阳說,漾哥他和他爸闹别扭,搬到了他姥爷留给他的小区。而且,漾哥他爸還断了漾哥的生活费。”
到家了,傅时衿听到姜意礼這句话,有些惊讶:“断了他的生活费?”
姜意礼支吾了一声:“嗯。”
傅时衿思衬了会儿,怪不得她和沈煜会在便利店看到邢漾。
他是在那儿打工的。
“行了姐,我不和你說了,我追的那部周播剧一会儿电视台演呢,我先回去了。”
“好。”
傅时衿看着姜意礼蹦哒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在一個转角消失不见,傅时衿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回家之后,难得的,傅安和姜苏都在家。
傅时衿从鞋柜裡找了自己的拖鞋,一边换鞋一边问:“爸爸,你今天也在家,沒有工作嗎?”
“沒有。”
傅安回她了,只是语气有些不太对。
傅时衿换好鞋之后,她往屋裡走,看到姜苏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她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刻着的時間。
不算很晚。
她猜不准姜苏为什么生气,直到“啪”地一声响起。
姜苏手裡拿着一部手机,拍在茶几上。
“傅时衿,你给妈妈解释解释,你房间怎么会有一部新手机。”
傅时衿看到傅安之前买给她私下裡玩的手机在姜苏手上,便想着糟了。她下意识抬头,朝着傅安看過去,傅安冲着她点了点头,意思是诚实讲。
傅时衿直說:“爸爸买的。”
姜苏抬眼瞪了一眼傅安,随后看向傅时衿,眼神冷冽,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哦,你们父女俩,搞谍战呢?傅安,你還给她买手机?”
傅安只是任由姜苏发脾气,沒吭声。
“你知不知道,衿衿现在处于什么阶段?你是嫌她考试成绩考的太好了是不是?就她现在這個成绩,离京大還差一截呢!”
傅时衿小声道:“不怪爸爸。”
她原本想为傅安說话,谁知道這一說,却彻底把姜苏给惹恼火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前途是自己的,不是我和你爸的,我們管你一万遍不如你自己心裡有條自己清楚的防线。今儿正好你過生日,過了這生日,你就十八了。你一個成年人,你不懂我說的道理?還是說,你這么多年的书都读狗肚子裡去了。”
姜苏說的难听,一点沒有平时宠女儿的温和模样,傅安连忙拉她:“行了,衿衿今天過生日,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明天?再不管教她,還得了嗎?”
姜苏冷笑了声,坚决要把這件事捅开了。
“你知不知道她早恋?在宁市的时候就和那個姓沈的男生暧昧不清,保证书是让她写了,但她写到心裡去了嗎?你竟然還给她买手机纵容她?”姜苏一边說着,一边打开傅时衿的手机翻通话记录:“你看,哪一通电话不是长达两個小时以上的。”
傅安看到傅时衿手机的通话记录,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傅时衿看着父母,她抿了抿嘴角,“妈妈,那是我的隐私,你怎么能翻我的通话记录?”
“你和妈妈有隐私嗎?”
“再說了,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你不听是不是?我就想问问你,你和那個男生能有什么未来?值得你浪费這個時間和他打电话?”
傅时衿终于沒忍住,她說:“妈!這不是浪费時間。”
姜苏不置可否:“你现在不觉得浪费時間,以后就懂了。十几岁的感情走到最后大多数是一拍两散,你们俩的感情又经得起几分现实的考验。”
傅时衿执拗說:“不是有人从校服走到婚纱嗎?”
姜苏被傅时衿气的脸涨红,音量不由地跟着拔高:“好,你不服气是不是。总觉得我拿你年龄和学业說事儿,拿個例来堵你妈的嘴。”
傅安递给了姜苏一杯水,示意她消消气,姜苏瞥了眼傅安,火焰似是被這杯水浇灭了不少。
“是,妈妈知道這是偏见。但這也是现实!妈妈只是在人生這條跑道上,想给你一双助跑鞋,你非不要。”
“這哪是助跑鞋,分明就是绊脚石。”
傅时衿和姜苏赌气,扔下這句话就跑上了楼,“砰”地一声,将自己卧室的门关上了。
最终,事情以姜苏沒收了傅时衿的手机为结尾,傅时衿回房间以后,傅安還想再安慰傅时衿,姜苏把他拦下来了:“你让她一個人好好想想,就好像是我這個当妈的能害她一样!”
傅时衿很久沒有這么委屈過,大概是因为年龄,她确实是不服气,她甚至根本就不认同姜苏告诉她的那些话。从小到大,她时时刻刻都对父母的话言听计从。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觉得父母說的确实是对的。
可是,這一刻,像是迟来的叛逆期。
她只想问问,凭什么?
凭什么觉得她不能把感情和学业做到两全,凭什么要低估两颗赤城的心,凭什么只用“高考”二字就能在他们之间竖起一座大山。
难道天真和幼稚不能押对筹码嗎?
傅时衿当晚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几点钟入睡的,只知道那天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痛苦又压抑的情绪海不停地在她脑海裡翻涌,无休无止。
第二天一早,也不知道姜苏是不是在和她置气,一向起来等着她吃早餐的姜苏并沒有起来。
傅时衿抬眸皱了皱眉,姜苏和傅安房间的门闭得严丝合缝,她咬了咬牙,沉默着出了门。傅时衿的情绪一路低沉,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慢悠悠地往前走。
倏然,一辆小电炉从她身边飞過,小电驴的车轮从旁边的水坑中滚過,飞溅的泥水直接飞到了她身上。
傅时衿低头盯着落在她身上的泥点,烦躁至极地从书包裡拿湿巾。
倒霉死了。
她沒注意到刚才从她身边飞過的小电驴是谁开的,总之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转头就骑着小电驴进了校门。
傅时衿到教室的时候,陆琪安已经到了,她看着傅时衿情绪低沉的模样,问她:“时衿,不开心?”
“有点。”
“怎么了?”
陆琪安趴在桌上,眨眼睛盯着傅时衿看,“愿意和我說嗎?”
傅时衿一边整理自己的书包,从书包夹层拿出自己的书来,一边說:“我妈把我手机沒收了。”
“而且,就在刚才,我来的路上,有人骑着小电驴,从泥坑裡滚過的时候,溅了我一身的泥水。别提多倒霉了。”
“知道那個人是谁嗎?”
傅时衿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琪安从口袋裡摸出奶糖来,“给,吃個糖吧。吃了甜的,心情就会变好了。”
事实证明,人不顺心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就比如,一早上的功夫,傅时衿被点了三次名。
而英语课上的时候,徐客梅点了邢漾。
“邢漾,你起来把閱讀读一遍,记得读一句停一句。”
傅时衿听到徐客梅点邢漾的名字时還有些震惊,徐客梅向来不会管這個二世祖,今天倒是奇了。
正当傅时衿惊讶时,徐客梅又叫她起来:“傅时衿,你来翻译。”
“……”
少年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只听声音,地道的像是一名外国人。傅时衿等他停顿下来时,把他读過的句子翻译了一遍,周而复始,两個人最终完成了一篇閱讀。
傅时衿刚坐下的时候,陆琪安就像是只小蛔虫,她和她解释說:“邢漾的妈妈之前是一名翻译,很有名的,還被央视采访過。所以邢漾的口语也一直很不错。他英语成绩不好——”
“那是因为他每次只做听力,心情好就会写两道閱讀,心情不好,直接就交卷了。”
“……”
這么任性嗎?
知道邢漾的妈妈是因为陈佑的造谣,傅时衿不知道,原本他妈妈是一名翻译官,而邢漾的任性更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力,也许,对于這样一位有着优秀的遗传基因的少年,天赋异禀并不值得一提。
任性妄为才是他的選擇。
那天放学的时候,傅时衿又路過了那家便利店,她透過玻璃看到少年站在收银台收银,他的侧脸轮廓分明,浓密的眉毛邪飞向鬓角,只是冷酷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倏然,傅时衿看到有一個扎着脏辫的精神小妹从便利店门外进去,她沒有去挑自己想买的东西,而是站在邢漾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看。
傅时衿回想起上一次看到邢漾被女孩儿堵,也是在回家的路上,看身影,這女孩儿和上次那個不一样,因为這個更高,更壮一些。
她从兜裡拿了一张银行卡,拍在桌面上,笑着說了一句话。傅时衿感觉自己此时此刻瞬间学会了读唇语:“邢漾,我包养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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