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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头奴 第6节

作者:未知
阿香夸她一句,拿了碗出去,不一会儿便捧了碗清粥进来。裡头的米与之前吃的不一样,精细得很,白生生的。阿香喂她吃,她就木木地吃,而后說:“带我回咱们的帐裡吧。” 作者有话要說:  就问你,虐不虐?虐不虐??虐不虐??? 感觉自己和沈翼一样在作死,還停不下来…… 第6章 伤愈 阿香把手裡空下的碗搁到一旁,回過身来扶姜黎躺下,“我也想带你回去,但你這伤還沒好,才刚换過药的,动弹大了不好。再者說了,這個帐裡笼着暖炉,比咱们那裡暖和,伤也好得快些。依着你折腾,那甭想好了。” 姜黎還是不大愿呆的样子,躺下了仍拽着阿香的手,目光略带哀求,“我不想再看见他,求你了。” 阿香愣了一下,意会到她說的是沈将军,便用另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安心养着,他晚上都到别的帐裡睡的,不在這处。” 姜黎拽着她的手越发紧了些,虽也沒有多少力气可言,指节泛着白,和唇色一個模样。她吸吸鼻子,声音也染上哭腔,說:“我一面都不想再看见他了,阿香,求你了,带我回去。我宁愿挨冻,宁愿伺候李副将军,伺候别個,哪怕折腾丢了命呢……” 话說得多了,姜黎便气急气短起来。到底是刚有些见好的身子,說话也沒那么自如。阿香蹙眉看她,伸手摸摸她的脸,忽语气哀哀說了句:“别哭,在這裡,哭是沒有用的。”說罢了又觉十分丧气,忙打了打精神道:“我把碗拿去洗了,再给你跟将军求個情,让他应個允,叫我带你回去。” 姜黎信她,松开她的手,眼神稳下来,应了声:“嗯。” 阿香說得轻松,然心裡略沉重。她原是连沈翼面都见不上的人,伺候的都是些下头士兵。年岁大上来,那事上便越发遭人嫌弃,也就越来越沒了价值。這会儿是因着姜黎与她亲近,才得进了這主帐来,能听沈翼說上几句话。 她拿了那碗在手裡,心思不安地出去,却是刚打开帐门,便看见沈翼站在帐外。她慌了手脚地要上去行礼,沈翼却在她前头低着声道了句:“免了。” 這便不行了吧,心想正是恰好的机会,上去把才刚那话婉转地与他說一說。哪知還未开口,沈翼又先說了句:“带她回去吧。” 阿香半句话未得說,便看着沈翼在自己面前转了身去,身上披风在身后膨起微微的弧度。照這么瞧着,這沈将军应是听到才刚帐裡她和姜黎的对话了,结果却无恼怒,只是這般表现?她是越发瞧不明白了,這两人间的关系,哪裡是常人看得懂的。 阿香一面摇头,一面拿了那碗去伙房洗了搁好,而后又回到主帐裡去,眉眼带笑地跟姜黎說:“将军准了,叫我带你回咱们帐裡。” 姜黎眸子更平稳了些,“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小心些,碍不到伤口的事儿。” 阿香扶住她的肩膀,叮嘱她,“小心,仔细伤口。” 扶了她下床,便拿了薄些的褥子披在她身上,也好挡些寒气。伤口在胸部,小心着不碰到,腿上倒是沒什么事,便慢慢走了回去。外头寒气重,现下便都算不得事儿了。 路上阿香嘴也闲不住,小着声儿跟姜黎把刚才那事也說了,只說:“不是我给你求来的,是将军在帐外听到咱们說的话了。见着我,二话不說,便让我带你回来,稀奇不稀奇?” 姜黎不接這话,脚下步子走得慢。目光所及之处,是略显苍茫的郊野之景,一丛丛帐蓬立在這荒野裡,孤孤单单的。 她忽自言自语道:“各怀怨恨,两不相欠。” 阿香不懂這话裡的意思,看着她问:“什么意思?” 姜黎摇摇头,再无话。 阿香看不明白,摇摇头也不问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营中也有了真实那版的說法。大约是从赵安明嘴裡說出去的,便也无人再问這個。姜黎在那样的情况下自杀是可以理解的,而沈翼为什么要那么做,无人想得明白。 阿香扶着姜黎慢走在帐蓬间,到达自己帐蓬的时候,才心生出踏实之意。也就這会儿,阿香觉得姜黎要回来是对的。那边儿的牛皮大帐蓬,不是她们该呆的地方,再暖和舒服,也呆不住。 阿香松口气,打起帐门正进去,撂下身后帐门抬起头的时候,忽愣住了。同样愣住的,還有姜黎。這帐蓬裡好端端多了暖炉,姜黎的铺子上還多了两條蓬松厚重的被子。阿香看了眼姜黎,脱口而出的话,“沈将军叫人送来的?” 姜黎面无表情地站着,旁边的阿香却不等她搭话,直接過去把被子理开铺好,又過来扶姜黎過去,“走,赶紧躺下。她们都河边洗衣服去了,我要不是服侍你,也得過去。” 姜黎沒有细缠执拗的力气,不知道那沈翼做這样的事又是为何。一想到他,心裡作呕,要生出气恼来,只得不想罢了。她在阿香的照顾下去床上躺着,而后便耷拉着眼皮看头顶的帐蓬。帐裡的暖炉慢慢生出暖气,身上的寒气便慢慢打脚心散掉了。 阿香想躲個懒,坐在她床沿儿上,问她:“要我陪着你么?” 姜黎大约明白她的心思,点点头,“嗯。” 阿香高兴了,又问:“我给你暖被窝,嫌弃不嫌弃?” 姜黎看着她摇头:“不嫌弃。”磨难至此,生死一线,很多东西都跟以前看得不一样了。 阿香便脱了鞋袜外衫,去姜黎对头进了被窝,把她的脚搂进怀裡暖着。暖了片刻,她看着姜黎问:“累么?累了就不跟你說话,不累就再說会。” 姜黎确实浑身沒什么力气,但她却不想闲着,闲下来想起许多生恼的事情。她动作很轻地摇摇头,“說会话吧。” 阿香便问她:“以前在家你娘也這么给你暖脚?” 姜黎摇头,“我娘不给我暖脚,家裡的丫鬟乳母,倒是经常暖的。” “你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阿香看着她,不再往深了问,怕她說起来难過,伤心伤肺对伤口沒有好处。她忽想起了什么一样,问她:“来了也有数日了,你叫什么?从来你也沒說過。” 姜黎想了一下,“阿离。” “什么离?”阿香又问。 姜黎又想了一下,“以前是黎明的黎,现在是生离死别的离。” 话說起来丧气,阿香也就不追着问。她看姜黎越发疲累,便不再问她問題,而是自己给她讲自己以前的事情。讲得口沫横飞的,偶或也能将姜黎說笑了。 阿香說:“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姜黎一直听到睡着,心裡想着,阿香這样的人,世间才有几個。谁不感叹命运不公,骂天咒地。她在這样的环境下,却活得纯粹开朗,实属不易。她像是這难熬岁月裡的一道光,温和,并充满生命力。 +++ 帐裡突然出现的暖炉,和姜黎身上的被褥,都让回来见了的女人们感到惊喜惊奇。這是她们入了军营至今从未见過的事,哪怕是之前有人得了李副将军万般宠爱,也沒得過這般待遇。可那得這般待遇的人,却還因为刀伤在床上躺着。 人便感叹,“這都什么事儿啊!”說不明白。 姜黎压根儿不去想,她如今对沈翼,只有深不见底的恨意。這恨意却不外露,不与旁人說道。外头给的照顾,都是阿香替她接着。伙食叫之前好了不少,伤药、要吃的药,一顿也未曾断過。伺候的人仍是阿香,拿她做半個主子待。 伤养了四五十日,方才见出痊愈来。在這四五十日裡,也如她愿的再沒见過沈翼。军中的日子大致如常,沒有其他波澜。只是姜黎的身世,以及和沈翼之间略显复杂凌乱的关系,旁人一直都有猜测,却不知其中半点真正的纠结。 姜黎身上的伤养好后,并带着手上的冻疮也好了七七八八。现时正是严冬,雪足足飘了五日,外头白皑皑的不见松木。女人们得了闲,日日在帐裡做针线,闲唠家常裡短。她们对姜黎也都另眼相看,对她总客气些。 姜黎女红不是很好,便也坐着跟她们学做。面糊糊一层层糊起来的糙布块,一针针地纳成厚鞋底。她们都做耐穿的衣裳,绣不上几处花纹。也唯有地位高些的,能穿点像样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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