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不起眼的小蟲
姜蓮珠聽到這裏，心中想到了一個人——柳清清。
除了尋常身爲大夫會的那些醫術以外，柳清清跟她的父親柳子還會一些奇怪的“手藝”。
譬如御獸。
柳子跟柳清清之所以消息靈通，跟他們的御獸本事也有不小的關係。
姜蓮珠曾經聽柳清清提及，他們這一族的人個個都有自己的獨特的看家本事，他們柳家這一脈最擅長的就是御獸，而在他們同族的人裏面，有一支血統純粹同胞們就落戶在了南疆，而那一支血脈上的人最擅長的就是蠱蟲之術。
“李太醫，你口中的醫聖孫啓如今還在南疆學習蠱術嗎？”
姜蓮珠追問出口。
“廖夫人，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師父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剛剛告訴你的那些，也是我五年前得到的消息，師父他老人最喜歡的就是雲遊天下，習得世間各種奇妙的醫術。”
李太醫感慨道。
“當初我師父聽聞我留在了京城裏，給皇室做太醫時，他還是不贊成我的志向。”
喜歡雲遊四海的醫聖孫啓，是想不通爲什麼有人會甘願留在四四方方，行動受約束的皇宮裏。
“如今想來，或許師父的理想是對的。”
他在這皇宮中，爲着皇室中人看病問診，一晃很多年過去了，在醫術上的進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人各有志，遊走四方與留在皇宮都不過是選擇而已，李太醫，你不必如此的苛責自己，太醫院如今以你爲尊，這亦是證明了李太醫你的能力。”
姜蓮珠對着李太醫安慰道。
有了旁人的開解，李太醫也漸漸地從傷痛中恢復過來。
“李太醫，我有一事不明，太子殿下的脈搏是不是任何跟他用着相同症狀的人都會反映出那般灰敗的脈象？”
姜蓮珠想到了熹貴妃，便多問了一句。
她不太擅長中醫診脈，但眼下的李太醫已然是太醫院院正，姜蓮珠希望在李太醫身上得到解答。
“太子殿下的脈象是尋常病人不具有的，廖夫人，你怎麼會問這個？”
太子的脈象不具有普遍性。
姜蓮珠心中瞭然。
之前，廖小瓶曾經發現了有人在東宮裏投毒，如果，太子病重除了先天體弱以外，還有其他的外界因素，那是不是說明熹貴妃身邊也在發生一樣的事情？
在這一瞬間裏，姜蓮珠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廖夫人？”
李太醫瞧着姜蓮珠有些走神，便開口詢問。
“我在醫學上不甚精通，所以特意想要請教一下李太醫。”
“廖夫人謙遜了，你的醫術在這京都中也是有目共睹的，若非廖夫人出手，太子殿下也不能清醒的與陛下最後告別。”
“哪裏的話，李太醫謬讚。”
一切尚未有任何的憑證，姜蓮珠自然是不好對李太醫直言，於是，她便隨意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她並非是宮中人，所以，日暮時分就要離宮。
在此之前，姜蓮珠去了東宮，想要將廖小瓶一併帶出宮去。
如今，太子殿下已經薨逝，廖小瓶身爲太子伴讀的身份也已經名存實亡，姜蓮珠擔心大寶在皇宮裏憂思過度，但奈何大寶執意要留下。
“娘，我想留在東宮陪着殿下，爲殿下做我力所能及的事，還請孃親成全。”
爲自己的朋友，盡最後一份心意。
廖小瓶不想要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留有任何的遺憾。
“好，廖夫人教出來的好孩子。”
陛下聽聞這對母子的話，很是欣慰，上前撫了撫廖小瓶的肩膀，眸子裏都是讚賞。
“廖小瓶對太子忠義，寡人豈有不成全的道理？”
“太子年幼，未曾成家，也未有子嗣，廖小瓶，你願意在太子的棺槨前，替他跪靈嗎？”
皇帝許了廖小瓶跪靈的恩典，這是太子的血親子嗣方纔有的恩惠。
廖小瓶身爲臣子的兒子，有此殊榮，自然是陛下愛重的緣故。
“回陛下，小瓶願意送太子殿下一程！”
廖小瓶闆闆正正行禮。
話已至此，姜蓮珠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是沒有阻攔的道理，她雖然擔心大寶的安危，不過，陛下如此看重大寶，在這皇宮裏也無人會貿然對他下手。
而且，姜蓮珠只是不能在皇宮裏留宿，明日，她還是要以三品誥命的身份重新入宮的。
於是姜蓮珠不再糾結，獨自回梨花苑。
翌日。
太子的薨逝的消息才傳滿京都，朝中各大臣依位份的高低前來參拜太子的靈柩。
身爲三品誥命的姜蓮珠，同京城中其他各家的誥命夫人一起參拜太子靈柩。
姜蓮珠在靈柩前，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廖小瓶，雖然神色悲慼，但依舊脊背筆直。
如此，姜蓮珠也就放心了。
她雖能入宮參拜，但也只限於今日。
身爲女子，皇室喪儀，她們只能跪拜一日。姜蓮珠起身往外走時，卻被人抓住了一腳，回頭看向抓她的人，姜蓮珠眸子裏是又驚又喜。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二寶和三寶。
“你們怎麼來了？”
“娘，師父說你已經回京了，我跟妹妹想你了，所以，央求着師父把我們帶來見你。”
廖小安親暱的向姜蓮珠解釋。
姜蓮珠何嘗不想着兩個孩子？
“娘也想你了，你們前去參拜太子，然後跟娘一起回家。”
聽姜蓮珠說可以不用繼續住在鎮北侯，廖小安和廖小樂都很高興，但今日的場合不宜面帶喜色，於是他們兩個便收斂着神情，跟在姜蓮珠的身側，乖乖去給太子殿下叩首。
待到二寶三寶看見哥哥滿眼都是傷心時，人也跟着難過起來。
於是，他們兩個想要上前勸慰哥哥，誰料廖小安剛拍了拍廖小瓶的肩膀，就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
姜蓮珠連忙詢問。
“哥哥他身上有……有蟲子！”
廖小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蟲子，姜蓮珠將那小蟲子放在手心察看，眸子裏全是不解。
“兒子，你身上的衣服全都有人薰香疊好，怎麼會有蟲子？”
廖小瓶也不知緣故。
“我這幾天都在東宮，或許是從那裏帶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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