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占她的便宜
方安虞手落了空,快速放下来,也看向另一边的窗外,慢慢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耳根也有些红,捏着手机的手心出了汗。
两個人看上去头都扭到一边了,但实际上還挨着坐,挨着的肩头手臂,甚至手指尖都沒分开過。
司机知道這大小姐的姑爷是個聋哑人,但是性子那么不好的大小姐,竟然和他相处得很融洽,看上去可真登对啊。
這小镇子并不大,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客运站的附近,君月月看着自助烤肉的招牌,還有自助烤肉招牌上面的宾馆标志,颇有些无语,不過這一排商铺裡头還有卖服装的,倒是挺满足他们两個现在的需求,而且這种地方在這小镇子裡這应该算好的了。
对于方安虞来說只要不在家呆着在哪儿都挺好的,君月月本来就是带他出来的,也不挑剔什么地方,只对着司机說了一句不用等他们先回去,就和方安虞撑着伞,朝着一楼那一排小商铺其中的一间服装店跑過去了。
两人在小店裡头买了裤子穿上,又换了一家才给方安虞买的鞋子,他们两個衣服的颜色本来就穿的一样浅蓝色,又买了一样的裤子,虽然和衣服不太搭调,但更像是情侣装了。
两人顺着指示牌,从一個商店上了二楼,成功找到了那個自助烤肉店。
這种天气裡面居然還是有人的,外面招牌是挺大但裡面空间真的不太大,39块9一位,君月月带着方安虞在裡面转了一圈,发现食材都還算新鲜,這才付了押金之后,靠窗子找到一個桌子坐下了。
中午的时候君月月也沒有吃饱,主要是后来被君老爷子那话活活给吓得不饿了,這会儿看到了好吃的,口水也疯狂地分泌起来。
說真的烤肉這种东西也就吃一個蘸料,但是這家的东西不太全,真的不怎么好吃。
但架不住你对面有一個人,他无论吃什么都吃得特别地香,就能把你给带得也无意识地就吃多了。
君月月拦着方安虞停下的时候,两個人都已经撑得够呛,结账之后,打听了吧台的收银员,這才知道楼上的宾馆从他们的后门就能過去。
吃得饱饱的,又下着這么大的雨,他们来的时候就把司机给打发走了,沒打算回去。
君月月带着方安虞出来,就是要叛逆,要让君老爷子清醒清醒,顺带着表现得对方安虞情深意重,反正只要君老爷子不给她钱的话,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
两個人顺着烤肉店的后门,提着伞按着指示标上了三楼,在吧台开房的时候,君月月摸出了身份证递過去,对方却還要方安虞的。
开房這种事本来一個人的身份证就行了,尤其是在這种小镇子上,但是小姑娘說,最近有逃犯在附近出沒,查得比较严。
方安虞沒带身份证,有些着急地看向君月月。
君月月在末世的时候跟男人们成天混迹在一块,听的最多的就是各种荤段子,和男人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那点秘密。
君月月想起了其中一個人曾经說的话,眨了眨眼,对着小姑娘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這是我在那儿挑的人,還要身份证呀?”
她记得曾经那個男人說,一般客运站火车站這种地方的宾馆,都是有那种服务的,当然服务人员女的比较多,而且大多的时候都是深更半夜地塞小卡片,如果有人找的话,跟前台打個照面就直接进去了。
這小姑娘在這干收银员有些时候了,所谓“那儿”的人,基本上全都认识,当然也有男的,但也就那么两個,方安虞她真的看着眼生。
而且她看着君月月,长成這模样了還用在那儿找人?
還有长成這男的這模样的還用出来干這种事嗎?
小姑娘难以置信看着两個人,君月月原本也是赌一把,她也就听那些男人们說一嘴,不過看着小姑娘的表情就知道,還真有這么回事。
于是君月月也就是顺着說,“看他长得好吧,聋哑人,通融一下呗,退房剩下的钱给你打小费。”
君月月這么一說,那小姑娘犹犹豫豫,看了一眼君月月的押金,有点心动,還真的把门卡给了两個人。
君月月心情颇为复杂地带着方安虞坐着楼梯上了楼,找到了房间号,刷卡进门。
生平第一次开房,沒想到竟然是跟一個小傻子,屋子裡面還算是干净,房卡插在门口卡槽裡头,屋裡的灯就亮了。
外面一直下着雨屋裡挺暗的,君月月索性就沒关,她找到了一次性的拖鞋,两個人都换了之后,就一块躺在床上,十分同步地摸了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
然后侧头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伸手去摸对方的肚子。
嗯,都不小。
君月月咯咯地笑了起来,這种吃饱喝足了,找一個地方窝起来的感觉真好,尤其身边還有一個跟你一样撑得圆滚滚的人。
方安虞嘴角也弯起来,他很少笑,小的时候,方安虞也爱笑的,但他有一次在书上看到描写傻子,就是不会說话,别人骂他他也在笑。
那时候开始,方安虞就开始控制自己不要沒事就笑,他虽然不傻,但是他听不到别人說的话,如果别人骂他他還在笑的话,那就会变成傻子,会丢脸。
他在用尽所有的办法,让自己看上去正常,让自己不麻烦,以至于時間久了,他习惯性地不笑,高兴的时候瞪眼睛更多一些。
但是和君月月在一块,方安虞是由衷的高兴,他觉得這几天的時間,他所经历的事情,說的话,比几年還要精彩。
而且君月月太爱笑了,他被君月月给带的,最近也总是会笑。
可君月月爱笑嗎?她在末世的时候有一個绰号,叫僵尸脸,实在是变异成那德行,要是不笑還能勉强算個酷,笑起来就是真傻逼。
长得跟金刚芭比似的,又总是冷着一张脸,這是直接导致连吃不上饭的人,都沒有几個试图勾引她的重要原因。
只不過跟方安虞在一块,她都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傻笑什么。
两個人扶着肚子躺在床上,他们枕着一個枕头,头挨着头身子挨着身子地躺着,许久都沒有說话,却也沒有一丁点尴尬和无聊的感觉,外面大雨下得天像漏了一样,给人一种即将世界末日的感觉。
君月月不着边际想起,似乎上一世在末日之前,也总是特别地爱這样下雨……
君月月闭着眼睛,截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受身边贴着的人体温顺着手臂传過来。
方安虞竟然带给君月月一种从未有過的安全感。
這很诡异,方安虞不能說话也听不到,不会打架,谁都能欺负他,他是最不应该带给人安全感的人,但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在那躺着,就温馨得让君月月昏昏欲睡。
方安虞也觉得特别特别的开心,他从来沒這么开心過,小的时候安宴会带着他玩儿,但是因为他不会說话又听不到,很多游戏参与不了,再长大一些,安宴交了很多的朋友,带着他出去总是会顾及不到他,方安虞也很自觉地不再跟着他出去。
妈妈和爸爸也会陪着他,但他们很少和他交流,方安虞确实从前交流起来更艰难,就算是亲人也沒有耐心跟他說一句话要等上一两個小时。
在身边這個人沒有出现之前,安宴是陪着他最多的人,也是愿意耐下心来和他艰难交流的人。
方安虞一直都是理解家人的,毕竟他自己也嫌弃自己,谁又愿意和他這样的人在一起呢。
但方安虞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会有人愿意這么耐心地和他說话,用非常漫长的時間陪伴他,帮他反复地训练,不厌其烦地带他尝试各种新鲜的事……
他太喜歡身边這個人了,哪怕她先前对他凶巴巴的欺负他,方安虞也好喜歡她,方安虞希望她不要变回以前的样子,她要是能一直這样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方安虞想到君月月說的暂时先不离婚的事情,嘴角又翘起来。
如果等到时候,他不要那些钱,要求继续和她在一块,哪怕离婚了也可以,她会同意嗎?
方安虞侧头看一下君月月的侧脸,慢慢地凑近一些,把嘴唇贴在她的脸蛋上,嘴角的梨涡深深,像盛着一汪引人沉醉的酒。
君月月呼吸延长,沒有感觉到有人在占她的便宜,早就已经睡着了。
方安虞也保持着亲吻君月月的這個姿势,很快睡着了。
外面雨下得昏天暗地,屋裡面两個人睡得昼夜不分。
君月月的手机一直都是震动的状态,方安虞新买了手机方安宴也還沒来得及存号码。
君月月的手机一直都嗡嗡地在响,但是声音太轻了,還不如外面下雨的声音来得大,她根本也沒听到。
等到两個人睡醒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君月月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摸起手机看了一眼時間之后,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12個未接来电,8個来自方安宴,剩下的来自君愉的?
她伸手推了推還在睡觉的方安虞,在考虑要不要回拨。
她想還是算了,肯定是君老爷子让君愉给她打的电话,先不理,等明天回去再說。
方安虞很快让君月月给推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君月月把手机的時間指给他看,方安虞瞪了瞪眼睛,抓過手机给她发消息——這么晚了,我們不回去嗎?
君月月按住语音,“今天晚上我們不回去,就在這裡住。”
方安虞又发——可是安宴会担心。
“沒事的,”君月月說,“我一会儿给他回個电话就好了,你這么大一個人了,他怎么還像個老母鸡似的护着。”
方安虞看着君月月說的话,反应了一会儿露出一点笑意,君月月伸手点在他梨窝上,用手指挖了挖,由衷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這句话她沒有对着手机說,而是对着方安虞說的,方安虞睡得头发乱糟糟,但是确实是好看的,有种凌乱美,如果要比喻的话就是刚让人给糟蹋完。
這种不是特定的场景下,君月月說了什么,方安虞看不懂,不懂他就问——你在說什么?
君月月笑了笑,点住语音,“我在說,消化得差不多了吧,外面的雨停了,咱们点点宵夜吃吧。”
方安虞当然对于点宵夜充满热情,但他觉得不太对,刚才君月月說的话虽然他沒有看懂,但明明就几個字……
不過方安虞沒有再问,他被君月月新下载的手机外卖软件吸引了,上面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吃的。
最后两個人点了烤串,這家距离是最近的,点烤串送啤酒,下单之后,两個人就分别去洗漱,用的洗漱用品都是崭新的,虽然质量不太好但還能凑合着用。
方安虞還在洗澡的时候,外卖到了,君月月裹着浴袍把门打开了一点,伸手去接袋子,但是因为点得太多了,還送了啤酒,两個人换手的时候袋子破了——
“砰!”啤酒掉在地上,罐装的直接崩开了,君月月朝后躲了一下,门就开大了一点,送外卖的男人根本沒穿着外卖服装,他耷拉着一双人字拖,腰上還系着围裙,很显然這种天气送外卖沒人接单,面前這個不是老板就是烤串师傅……
他嘴裡叼着烧了一半的烟,啤酒就砸在他的脚边,喷了他一腿,他骂了一声“操!”
嘴裡的烟呸得吐在地上,弯腰捡起来但是瓶子已经坏了,滴滴嗒嗒地往下淌酒,他抬起脸对君月月抱歉地說,“对不起啊,啤酒沒了,要不然這样吧,我赔你5块钱,這操蛋的天我趟水来的,来回跑一趟也太费劲了……”
君月月手裡提着烧烤的袋子,站在半敞的门边上,整個人像被点穴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种阴冷的,无所不在的恐惧又从脊背开始蔓延,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真实。
上一世的人,再一次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活蹦乱跳地对着自己說话,君月月感觉自己呼吸发窒,直挺挺地站着,根本不能反应。
只不過這一次她沒有上一次表现得那么激动,那么愤怒,反倒是另一种奇异的情绪,眼中有惊悚和难以置信,還有那么一点点的……怀念。
面前這個人满脸不耐烦,但是强压着脾气,对着人好声好气說话的人,对于君月月来說,甚至比那個给她烙印下深刻仇恨的仇人還要熟悉。
這人就是她前世最后一個加入的小队队长——雷泽。
末世之后觉醒的是火系异能,脾气很差,因为等级低,在基地裡的地位也不高,但是对他手底下的人都特别的好。
“美女?美女哎!”男人有些急躁地搓了搓身上脏兮兮的围裙,明明满脸的不耐烦,但是說话态度還挺好,“你别愣了,你要是觉得一罐啤酒5块钱不行的话,等我下去再跑一趟,你等一会儿,先吃着串儿行吧?”
君月月却還是愣着,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让她看得有点慎得慌,眉头也皱起来,从兜裡面掏了掏,掏出一堆皱巴巴的钱,油乎乎的手扯了一张10块,直接塞在君月月拎着的塑料袋上面。
“妹儿,你也别拉脸了,10块行了吧,我這一堆串儿今天晚上是烤了……”說完之后把钱用手攥了一下又塞回了兜裡,拎着那瓶快要露沒的啤酒,塔拉着拖鞋转身就走了。
君月月死死盯着他的后背,一直到他下了楼,视线還定在他消失的地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会不停地遇到前世的人?甚至是和前世一样的景物……
如果說那個姓蒋的小子只是一個巧合,只是恰巧长着和她仇人一模一样的脸,那刚才那個男人呢?
君月月刚才眼神片刻都沒有从他身上离开過,他的动作神态說话声音,君月月跟着他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這個小說世界裡面?
而他们不认识自己倒是正常,因为她已经换了身体。
可是他们看上去甚至根本不像是经历過末世,君月月记得,她末世的队长雷泽,在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了额头,落下了一個很大的疤,那一次就是君月月和他一块出的任务,他血糊了满脸,君月月记得非常清楚。
但是刚才那個人,额头上十分地光洁,就像君月月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那样,根本沒有那次出任务留下的伤疤。
這些长着和末世中的人一模一样脸的人,就好像只是這世界上最普通的富二代和卖烤串的……
君月月仔细回想,雷泽似乎沒有提起過他在末世之前是干什么的……
她站在门口,又陷入了那无边的梦魇之中,手臂酸得发疼,但她却還在举着塑料袋,像一個根本不会动的雕塑,久久地僵立着。
不知道這样過了多久,一直到她的腰上环上了一双温热的手臂,君月月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的从那马上就要将她吞沒一样的梦魇裡被拉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說:方安虞:要是离婚了,我還去找她,你說她会不会理我?
作者:所以你就不打算努力一下,被拒绝一次就怕了,打定主意要做小三?
方安虞:……她不让我亲她,也不让我……我都试了啊。
作者:……你是我儿子裡面最废的一個,隔壁沒條件都在创造條件上,你這……哎(老母亲叹息)要不我去找虞姬你五哥,给你要個连心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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