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集体婚礼
君月月拉着方安虞站在楼梯上,花了短暂的几十秒就已经想清楚了,透過客厅落地窗大片大片投射下来的艳阳也是最有力的证明,因为她手裡攥着的這個人。
因为這一世,他不记得从前自己对他的那些坏,他也沒有在那样被对待之后,最后凄惨死去,他的世界或许短暂地因为她的“不理不睬”坍塌過,却始终沒有放弃過心中的期望,一個从来沒有独自出過门的人,他也敢咬牙在漆黑的夜裡从家裡跑出来,跋山涉水地来见她。
他的心中說到底并不像上一世那么空荡荡的无所依傍,他在来的时候肯定還在想,她就算和那天在大马路上一样的冷漠,他只要求一求,她就会心软。
他的心是那么温柔又坚韧,哪怕一直生活在阴霾之中,却也从来沒有半点阴霾。
君月月深吸口气,攥紧了手,不管他记得不记得,這一次,她再也不会放开他了。
她拉着他下楼和大家一起吃东西,這個除夕,過得分外的难以形容,但是也是君月月来到這裡之后,唯一的一次,安心又快乐。
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管,连日以来的紧绷和疲惫骤然地放松下来,她吃着吃着就鼻子泛酸,几乎要落下眼泪。
不過她沒能感性多久,因为方安虞很快就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太对,悄悄地从桌子底下,把手伸到她的腿上捏了捏。
君月月侧头看他,他嘴裡還塞得鼓鼓的,眉眼弯弯,眼睛裡面的光晃得君月月有些晃神。
君老爷子是最先离席的,他的精神状态很好,但是他也沒吃多少东西,难得的沒說难听的话,沒有摆脸色,甚至席间也沒有表现出看不上方安虞,被佣人扶着回到房间之后,就歇下了。
席间只剩下了六個年轻人,气氛又放松了不少,君月月吃得差不多就一直看着方安虞,由于她的眼神实在是過于炙热,方安虞倒是沒什么感觉,方安宴就坐在方安虞的旁边,感觉自己被烤得有点遭不住。
不過他正想开口說什么,一张嘴,嘴裡被塞了一块挑好的鱼肉,方安宴侧头看了一眼姬菲,咳了一下,耳根发红地把鱼肉吃了,垂着眼认真地吃东西,沒再抬头。
两队撒狗粮,历离忍不了,君愉看也沒看他一眼,正慢條斯理地吃东西,突然间盘子裡面多了一块香肠……
君愉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回头看历离,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假发给摘了,君愉看了他正在笑,脸色腾的红了,又反射性地把手裡的筷子朝着他戳上去——
“啊——”
历离的惨叫声响起来,愉悦了一桌子的人,君愉红着脸手足无措地看着历离,她从来沒這么对過谁,方才那一下真的是忍无可忍。
但她看着历离捂着眼睛,想要道歉,话却卡在嘴唇,她不由得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一次她也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想抽那個小流氓巴掌,只可惜当时的历离起身太快了,她抽出去的手落了空。
几個人笑开了,历离捂了一会眼睛终于松开,君愉只是杵在他的眼皮上了,眼珠红了,却沒真的怎么样,他和人打起架来這点伤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只不過装的成分居多,他就是故意相看他的小娇花无措的样子,想关心又不敢,啧啧啧。
几個人吃過了饭,开始坐在客厅裡面谈關於现在的状况,還有甘谭山的那個度假村,不提起這個還好,提起這個,历离就猛的朝着君月月瞪過来。
他虽然沒有当面說,但是等到方安宴和姬菲从君家走了回方家的时候,历离還是找机会把君月月单独叫房间裡面发作。
“来来来,你给老子說說,世界末日在哪呢?丧尸在哪?!”历离說,“我他妈真想咬死你!”
虽然那点囤物资的钱算不上什么,可那也是大腿上的一块肉,疼得真真切切呢。
末世留给君月月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那种天气异象,還有一個個末世裡面的熟人,都让君月月慌乱,再說她也是后来才想起上一世的所有事情,在那之前,她還以为自己不是自己,心裡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原身君悦是傻逼。
君月月想到那大批量的物资,很多都是囤得久了就会废掉的,末世不来,必须尽快出手,但出手肯定就成了二手货,哪怕是新的也不行,肯定要损失一大笔了。
历离后来想着自己兄弟多,比君月月囤得還多,這会想生吃了君月月的心思都有。
君月月慢慢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边走边打哈哈,“這玩意也不能全怪我,是你自己要囤的你现在赖我,我又沒强迫你……”
“你不說人会变成丧尸啃食同类嗎?”历离笑得阴沉,“我现在就啃食個同类给你看!”
說着嗷呜一声,就张着大嘴朝着君月月扑過来,君月月妈耶一声撒腿就跑,但還是在门口的时候让历离摁住了。
“你他妈坑老子那么多钱,老子咬你一口怎么了!”历离說着就要朝着君月月的手臂上咬,君月月胡乱挡着,“你别疯,我先来想想办法……”
“我原价都卖给你怎么样?”历离眯眼,“原价。”
君月月想了想历离囤的那些东西,开口道,“這样,咱们回到上一個话题,我让你咬一口,然后两清。”
历离气笑了,真的张嘴要咬人但是他還沒下去嘴,两個人身后的门就开了,方安虞推着君愉站在门口,看着摔跤姿势一样架着手的两個人。
历离和君月月的反应十分同步且迅速,迅速地把彼此的手甩掉,拉开了一米远的距离。
君月月正要和方安虞說什么,突然间窗外一個晴天霹雳,把君月月吓得一蹦,然后方安虞就转身走了,君愉也转着轮椅朝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愉儿,你听我解释!我是在跟你姐姐商量取消订婚的事儿——”
历离追在君愉的身后,君月月追在方安虞的身后,进了屋子,外面還在咔嚓咔嚓地劈呢,方安虞就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脸色和外面的天气遥相呼应。
君月月突然间觉得這天气……她有個荒谬的猜想。
然后她走到方安虞的身边,从身后抱住了他。
雷声停止了,闪电還在。
君月月又转到他侧面亲了亲他的脸,闪电也小了。
君月月稀奇地瞪着外面,又看了看方安虞,拉着他的衣领把他给拉得弯下腰,深切地唇齿纠缠一番,缠到一半,外面就恢复艳阳高照了。
君月月還是第一次发现這种事情,震惊得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等到和方安虞两個人亲亲热热地纠缠坐在沙发上,君月月坐在方安虞的腿上,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我真沒想到你這么牛逼,天气之子啊……”
方安虞疑惑地看她,君月月就压根沒想让他听见,自言自语道,“我說怎么先前动不动就极端天气。”
君月月想了想,确实完全能說得通,這世界是方安虞的,随着他的心情转变,倒是也沒什么不对,不過這样一来,她他妈的转了一大圈的曲线救国,不如一开始就带他私奔?
“操。”君月月又在心裡对照了一下每次极端天气和方安虞不开心的时候,确实沒什么差错,她有些糟心地搂着他的脖子躺在他的肩膀上,哭笑不得地咬了咬他的脖子。
方安虞摸出手机打字——你刚才在說什么?
君月月回复——我說,我真的好爱你,你别总是胡思乱想。
方安虞抿着唇笑起来,又打字——你刚才和那個男人在干什么?
君月月心裡稀奇,哇,看看啊,觉得三個人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人,现在也会吃醋了,還一吃醋就打雷吓唬人呢好可怕啊!
不過君月月沒打算告诉方安虞關於物资积压的事情,只說道——我們在商量公开解除婚约的事情,因为钱起了点争执,等公开解除了订婚,我們就去复婚。
方安虞真的特别的好骗,君月月一提复婚的事情,他的笑忍都忍不住,外面的艳阳也跟着他的情绪越来越烈。
君月月這一整天都窝在屋子裡哄方安虞,方安虞一整天心情好,到傍晚的时候,君月月和他一起站在窗边,火红色的晚霞铺天盖地,顺着窗户透进来,将两個人包裹在其中,温暖又震撼。
君月月靠着方安虞,暗自在心裡想,關於前世的事情,她一個字都不会和他說的,要是他知道了她曾经那么疯的喜歡過他弟弟,還那样地虐待過他,估计要弄出天上下刀子的极端天气。
哄着就行了。
不過君月月看着外面接天连地的晚霞,也有点头疼,一味哄着能行嗎?现在可是冬天啊,外面還花草繁茂這样搞下去真的行嗎?
晚饭的时候,君月月和方安虞下去,君老爷子也在座,因为好歹是個除夕,饭菜很丰盛,只是坐在君月月对面的历离,脸上多了两道子指甲印,血红的,虽然沒破,但是肿得還挺高。
君月月看着君愉斯斯文文地吃东西,真的沒想到自己這妹妹看着是朵小娇花,结果实际上是個小野猫,挠人得厉害。
晚饭温馨而和谐,君老爷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转性了,像個真的爷爷似的,开始和蔼了起来,這很显然让君月月和历离都松了一口气。
在吃過饭之后,历离主动提起了,取消订婚的事情,将两家之间改为合作,君老爷子也只是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历离已经沒有家人,每次過年都和那帮兄弟一起過,但是這一次任他兄弟们怎么打电话,他都借口和他们嫂子一起過,赖在君家不走。
只是每次去撩拨君愉,都要挂点彩,在君家呆到大年初五,他已经快要成個癞皮狗了,君月月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要发出放荡又沒礼貌的嘲笑。
不過這样的死皮赖脸,也不是一丁点效果都沒有的,君月月同为女人,当然能看出君愉或许对先前那個献殷勤的“未来姐夫”沒一丁点好感,但是对于现在這個“臭流氓”每次都会面红耳赤,那样好脾气的小娇花有次骂人属实让君月月震惊了一回。
历离锲而不舍,打不還口骂不還手,只是朝着她跟前凑,一丁点也不受影响。
公司裡面的事情,从初二就开始了君月月也不客气,她虽然占着君家家主的身份,但是一些事情,都送给君愉去处理,君来爷子還问過她什么意思,君月月說道,“您只管放心,我說的话都算数,我看她也闲着难受,就让她也干点活,反正君家未来也是我們俩的。”
君老爷子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才释然地笑了笑,点头,心裡终于是对這個疙瘩放下了,已经不是他们那個时代了,他经历的因为权力和金钱撕得头破血流的时候真的不存在了,是他先前想岔了,君老爷子眯眼靠在床上,如果是這样,他就真的能够安心入土,下去和他的女儿女婿交代了。
因为天气的异常,這個冬天直接就沒有交替,所以年后度假村就热火朝天地建起来了,君月月到最后憋来憋去,倒是真的想出了一個好办法,那就是把囤积的那些物资,保值的东西处理了,比如大量奢侈品,然后例如生活用品,就全都捐赠出去。
捐赠的同时宣布了两家订婚取消。
两件事捆绑到一起,平川和丘海属实是热议了一波。
這样实际上也是另一种打广告,而且和君月月预料的一样,比广告的效果還要好。
一取消订婚,君月月抽空和方安虞复婚了,复婚当天万裡无云,两個人走在马路上,差点被烤得燃烧起来,君月月用手包遮着太阳,看着方安虞手裡拿着甜筒,一点点地舔,一手牵着她,在街上东张西望,重新染好的金黄色卷发,让他简直像個行走的真人版充气.娃娃,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她也染了金色,卷发,胜在她皮肤白,长得明艳,完全能撑住,两個人一起,成了整條街最靓的两只崽。
转眼就是五個月,盛夏還是盛夏,度假村二期工程完工,只剩下收尾,君愉這段時間进公司,做了君月月的助理,君月月经常的“玩忽职守”把大量的工作扔给她,带着方安虞到处地转,反正君愉看上去很喜歡,還有殷勤的癞皮狗撵在她的身后帮她分担工作。
君愉已经开始适用假肢,她手术之后,一只腿截肢到大腿,一只只截肢到小腿,最开始尝试的时候肯定是痛苦不堪,到那时君愉意外地坚韧,历离每次陪着她去康复中心,時間久了,偶尔一次有事情耽误沒去,君愉就开始心神不宁。
不過她闷着沒有說,她心裡矛盾得很,這么长時間,她知道历离当初是故意刺激她,也知道他是個好男人,聪明,油滑,但是又有担当有血性,她矛盾的是自己到底有残缺,可是她看着自己姐姐和姐夫相处得那么好,并沒有自卑,只是害怕人心太容易改变。
历离第二天出现的时候,君愉眼神就有些躲闪他,历离多敏感,人精似的,当天就在君愉锻炼出一身汗,站也站不住的时候把她抱住了。
其实也抱了好多次了,不過這一次历离抱得不太一样,不是抱着她坐在椅子上休息,而是自己坐在椅子上,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還是面对面的那种。君愉瞪着眼,汗津津的头发都湿贴在脸上,“你干什么,放开……”
历离凑近,用鼻尖蹭了下她的鼻尖,“放心吧,不能在這裡欺负你。”
历离声音低沉,“我问你,你到底喜歡哥嗎”
君愉不吭声,历离又问,“或者你当年,到底是不是想泡我?”
君愉咬着嘴唇,脸红了起来,历离捧着她汗津津的侧脸,低笑,“不好意思了?我等你考虑都等這么久了,你不說也成,我可以继续等,但是总得让哥尝点甜头啊……”
說着,他捧着君愉的头,不容拒绝地朝着君愉的唇压下去。
他的吻并不含蓄,也不青涩,君愉被他的灵活的舌尖搅合得脑子都不会转了,只好扒住他的肩膀。
中途的时候,历离短暂地放开君愉,极其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后說道,“其实我当年特别的后悔。”
不是后悔用那种理由拒绝君愉,而是后悔沒有更過分一点。
“我如果当时就這么把你亲得晕头转向,”历离笑了笑,“你肯定在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我了。”
君愉脸红得要滴血,抬手掐了他耳朵一下,羞涩地把头埋在了历离的肩膀上。
這個混蛋。
历离今天格外的美滋滋,這算是终于把小娇花搞定了,但是沒等多亲热一会,研究研究什么时候能更进一步,一鼓作气彻底把她变成自己的人,君愉就点灯熬夜地开始处理君家公司裡面的事情。
历离心疼她,陪着她点灯熬油,但是心裡把君月月骂得要死,還发信息骂她不干人事。
君月月沒听到,她正带着方安虞在游乐场,已经来了好几次了,但是晚上来還是第一回,君月月开着碰碰车,和方安虞相互撞,信息的声音根本就沒听到。
方安虞开心得很,笑得比游乐场五彩斑斓的灯光還要灿烂,不過消息沒听到,在方安虞坐旋转木马的时候,她倒是听到了电话在响。
接起来,是方安宴。
“你能和我哥哥回来一趟嗎?我爸爸心脏病发,进医院了,”方安宴的声音很急,身边還伴着方妈妈碎碎叨叨的声音,似乎是在骂谁。
“我這就报警,你這個杀人犯!”方妈妈对着方安宴身后的姬菲不断地口出恶言,姬菲无所谓地叉腰站着,面色阴冷,方安宴挂了电话之后,忍无可忍地对着方妈妈喊,“够了!”
方妈妈住嘴,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我把你养這么大,你就会向着外人……哥哥也是,我养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呜呜呜……”
方安宴紧抿嘴唇,方妈妈越哭越严重,吸引了走廊上的人,他爸爸還在病房裡,刚刚稳定下来,方安宴掐了掐额头,姬菲突然开口,“养他不是为了卖嗎?”
方妈妈的声音一哽,姬菲继续說,“他已经卖给我了,不然你以为你们家突然多出来的周转资金是天上掉馅饼嗎?那都是我這個杀人犯杀人赚来的,我看你還买了新的手包,不是用得很开心嗎?”
方妈妈整個人颤抖起来,指了指姬菲又瞪着方安宴,“安宴,你……”
方安宴這一次真的是心凉了,他爸爸妈妈最近几次三番地又想要把丘海市一個珠宝商的女儿介绍给他,他拒绝了好几次,却還是被强行安排了饭局。
是打着合作的旗号,双方家长都到场的那种见面,方安宴去了才知道,心在一进屋对上那個女孩笑盈盈的视线,就凉透了。
赶巧了,姬菲這两天出任务回来,過来找方安宴的时候,他正在和家人争执,姬菲一听就火大,突然出现用枪抵着正在道德绑架方安宴的方爸爸,說人是她的,方爸爸一辈子是商人,经历的腥风血雨都是商场上的,正正经经地做生意,哪来那些喊打喊杀。
看到姬菲拿的是真枪,当场就吓得心脏病发了。
可是很奇异,方安宴不光沒怪她,還在她出现的时候,就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从来也沒依赖過一個人,這种感觉太沒出息了,可是姬菲在他身后站着,方安宴就觉得安心。
君月月和方安虞是第二天晚上才到的,到的时候方爸爸已经沒事了,只是和方妈妈两個人依旧在骂方安宴,骂他不孝。
不過君月月一到,這两個老的就不吭声了,她和方安虞复婚的时候,那份附加合同,几乎就是跟他们买儿子了。
君月月了解了情况,一进屋直接对着姬菲說,“你不明不白地给钱他们能认嗎?先撤资,然后像我似的签合同才行啊。”
姬菲虚心点头,方安宴侧头笑了一下,方爸爸和方妈妈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差点把方家拖死的楼盘就差最后一期施工,开始售楼他们家就真正地后顾无忧了,现在要是姬菲非要钱,那方家又会面临断资金链的风险。
他们一個個都变成了沒嘴葫芦,不說话了,只是有些紧张地看着方安宴。
方安宴又說,“她注入资金一個亿,要是撤资,方家现在可以直接宣告破产。”
姬菲微微挑了挑眉,君月月也强忍住笑,哪有那么多,方安宴這是夸大其词,方妈妈和方爸爸倒是真的信了,彻底不敢吭声。
這件事就算這么過去,方妈妈不敢管方安宴的事情,又拉着方安虞左看右看,但是怎么看,他都胖了两圈,精神状态良好,眼睛亮晶晶的,不像在家的时候阴郁又沉默了。
方妈妈和方爸爸虽然是守财奴,但是把两兄弟养這么大,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们和君老爷子一样,一路走過来,知道了人生的捷径,当然就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弯路,爱情不爱情的,他们当初也两看相厌,现在不也相伴到老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每一個人的人生,无论悲惨還是幸福,都不该是由另一個人来安排。
君月月和方安虞来了丘海市,就沒有那么着急回去,公司都扔给了君愉,重大决策才会需要她一定到场,但是基本上也沒什么重大决策,君月月彻底变成了甩手掌柜,每天就和方安虞腻在一起。
方爸爸本来可以出院了,但是方安宴借口医生說還要观察,沒给办手续,让他多在医院住了一晚。
四個人回到方家,方安虞第一個就跑上去看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君月月跟在他身后跑上去,一进屋就有点傻眼,方安虞走的时候什么样君月月不知道,但是现在那些植物因为疯涨的原因,很多就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方安虞又舍不得修剪,就由着它们彼此搭架,看上去看是壮观,有些长得太大,花盆都出现了裂痕。
君月月和方安虞整理了半晚上的花,突然间听到楼下有什么摔碎的声音,君月月带着方安虞出去,就看到方安宴自己敞着前襟,赤脚站在客厅裡面拿着酒瓶子对瓶吹呢。
他身上都是暧昧的痕迹,可见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姬菲不见踪影,君月月和方安虞下来,方安宴伸手拢住了衬衫,地上一瓶摔碎的酒,已经把他脚扎破了一点,在流血,他却无所觉似的。
君月月拿了药箱子,方安虞帮着方安宴处理伤口,方安宴老老实实地坐着,桌上洋酒瓶子已经空了,他眼神有些呆滞,估计喝多了。
君月月问他,“姬菲呢,吵架了?”
方安宴咬了咬嘴唇,突然间哭了,還不是那种大老爷们默默无声地哭,而是抱住了自己脑袋,呜哇哇地哭,哭得像個小孩子。
君月月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该安慰還是该笑,强忍着看了方安虞一眼,方安虞看着方安宴那样子愣了一下,也抿住了嘴唇,强憋着笑意。
最后方安宴哭唧唧地說,“我向她求婚,让她不要干佣兵了,她拒绝了,還走了,她不会再来了……”
這确实是個悲伤的故事,君月月還是压住了笑意,和方安虞安慰了他一阵子。
大概是他喝酒喝得太多了,沒多久就哭睡着了,两個人费劲地把他弄进房间,第二天早上,他除了眼睛有点肿之外,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時間,方爸爸出院,方安宴把两個人又弄出国去旅游了,家裡冷清下来,君月月和方安虞回了平川之后,就剩下他自己了。
每天回家,屋子裡寂静得一丁点声音都沒有。
八月盛夏。
好吧,不是八月也盛夏。
四季似乎就忘记了有交替這回事,方安宴拼命地工作,這一年来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方家的资金终于充足了,不過度假村竣工加上他楼盘开售,让他整天泡在酒局裡面,回家都已经是深夜了。
今天和往常一样,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是他有些醉醺醺开门的时候,后脑抵上一把冷冰冰的枪。
方安宴平静地回头,看到姬菲的脸,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不卖了,你先前给的钱就当投资吧,我還你一亿,分批,你不亏。”
方安宴說完之后,顿了顿,又說,“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他转過身,不再看姬菲,姬菲却沒有把枪口挪开,而是开口道,“我答应了,但是你要是以后敢出轨,敢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我会亲手崩碎你老二。”
她脸色白得有些厉害,手按着自己的腰腹,几句话的功夫,额角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声音也抖得厉害。
方安宴停住了开门的动作,很想有出息一点,不要理她,但是反应過来的时候,已经忍不住转過头紧紧抱住了她。
带着哭腔說,“我哪敢啊……”
不過他勒得太用力了,姬菲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方安宴這才意识到她受伤了,等到两個人进屋之后,方安宴看到她身上除了脸上之外几乎伤得沒好地方,各种淤青刀伤和枪伤交叠,只是都巧妙地避开了要害,晃得叫救护车的手都抖了。
姬菲到底是常年滚在生死边缘的,沒那么容易死,不過她的伤很久才好,方安宴還带着她去国外做了整容。
要从佣兵团裡面退出来沒有那么容易,能留着一條命出来,已经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团员给她活路了。
姬菲彻底恢复之后,模样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個人,不過她再也不用游走在生死边缘,拿命去换钱了。
又是一年除夕,四季依然不肯好好地交换,全球对于這件事已经趋于淡定,早就开始着手两极融化的事情,民众也不再恐慌。
四月初,方安宴宣布和姬菲结婚,君愉也准备和历离办婚礼,两边一商量,就准备选同一天,君月月和方安虞上辈子婚礼不痛快,這辈子婚礼直接跳過去了,索性也跟着凑了一次热闹。
婚礼场地定在丘海市新开业的一個大酒店,是午振飞手下的产业,他和他的小妻子最近闹矛盾,看到君月月和方安虞之后,表情有点苦涩。
“你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嗎?”他接到三对新人的婚纱照,看到君月月還以为自己看错了。
君月月耸肩,“我想和他重温一下新婚的感觉。”
“你……”午振飞看着东张西望的方安虞,忍不住问,“为什么会喜歡他啊。”
其实所有人都很疑惑,因为无论在谁看来,方安虞和方安宴比,都差别太大了,君月月为方安宴发疯,他们能理解,但是为這么一個人疯,任谁都会诧异。
君月月却笑起来,“他的好处,得尝過才知道。”
說完之后,也不打算再和午振飞聊了,她提着礼服,拉着方安虞,一起去会场。
君愉在两個月之前,就已经能够借助假肢站起来了,這段時間的锻炼,让她现在還算能够灵活地操纵了。
婚纱的裙摆散落下来,遮盖住她的残缺,她站在镜子面前,美得惊心动魄。
历离忍不住偷偷地从小门溜进来,抱着君愉好一通亲昵,最后临走的时候,還在她耳边问,“還记得当初我說的话嗎?”
“什么?”君愉疑惑。
“我說,你要是能站起来,哥哥就喂你吃……啪!”君愉一個小巴掌拍在历流氓的脸上,满面飞红。
历离不在意地揉揉,嘿嘿一笑,今天他沒戴假发,但是头发长长了不少,看着虽然痞,但也总不至于像個流氓了。
“晚上就喂你吃,不辣的……”他還是快速說完跑了,留君愉一個人有些无措地站在镜子前面,咬住了嘴唇。
不同于她,隔壁就是另一番景色,姬菲看着镜子裡面的锥子脸抱怨,“我当初让你選擇我整什么样,你就给我整這样,我他妈刚才在院子裡面碰到好几個和我长得一样的,一看简直流水线上下来的,你這是什么审美!”
方安宴抱着姬菲哄,“我……我当时也就是随便找了個還行的图片给医生看的,我错了我错了,你长什么样我都喜歡,真的……”
礼服的存放和替换的屋子,都是独立的屋子,化妆师什么的還沒有到位,距离正式的婚礼,還有一阵子,方安宴這边鸡飞狗跳,隔壁君月月和方安虞的房间,却是一片和谐。
不对,严格来說,是一片不和谐。
方安虞坐在椅子上,君月月正扶着他的肩膀坐在他腿上,两個人看上去就是拥抱,但是宽大的裙摆能够遮盖住难舍难分的状态,却遮不住叽叽咕咕的声音,君月月咬牙,侧头有些恼地咬方安虞。
什么时候不行,偏偏這时候拉着她偷偷摸摸地搞這种事,他這段時間越来越胡闹,简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君月月就沒有沒试過的地方,感觉自己要被他玩坏了。
抹胸婚纱束缚不住乱跳的山峰,方安虞紧搂着君月月的腰,勒得她简直呼吸不畅,面色逐渐和方安虞同样泛红的脸红成一片,君月月趴在他的肩上,放纵他在自己的世界裡尽情驰骋。
不远处的窗外楼下人声嘈杂,那是属于他们等待他们的幸福人生,但是在這间屋子裡,两個紧密地将彼此交融在对方生命中身体中的人,正在用他们所能做的最亲密的姿态,让彼此感受到对方的爱。
当夜幕降临,结婚进行曲响起,三对新人手拉手地走出专属的花梯,君月月和方安虞站在正中央,越過彩灯闪烁不止的拱门,君月月感觉到方安虞张开了手指,她低头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指穿插在他的手指间。
她這一次抓住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每個人都是一本书,這本书所演绎的人生,或许是悲,或许是喜,在你做出任何不一样的選擇时,它就会自动地更改结局。
你可以選擇去和另一個人交集,当你的意愿和他重合,你们的世界就会合并,你的生命中从此和他形影不离,你的悲欢喜乐,都和他息息相关。
或许在别人的故事裡,你只是一個配角,你不值一提,但是在你自己的故事裡,你就是主角,世界的一切和你不可分割。
而你的選擇来决定你是配角還是主角,选错了也沒关系,无论什么时候更改,都来得及,爱你的人永远在等你,等着和你在生命中交集。
你的人生,抓在你自己的手裡。
——end
作者有话要說:君月月: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裡突然暴风雨~无处躲避始料不及……
——
正文全部结束,下面是大型番外现场,想写的番外实在是太多了可能会很长,各种各样的吧。
感谢小天使陪我一路走過来,我又完結了一本哈哈哈,爱你们比心,今天留言全部送红包,不看番外的咱们下本见!
:https://www.biziqu.cc。:https://m.biziq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