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在看我
“冷了要记得和我說知道嗎?否则我会担心的。”烟闲拿出仅剩下的暖石,塞到雪归掌心当中,一阵猛搓,待到温度上来了些,才满意地松开。
结果对方一声不吭。
他捏了捏那双手感细腻的手掌,追问几声:“阿雪,你怎么不說话?不会是冻僵了吧?”
男人全身紧绷,不动声色地旁边挪了一点点,眉心吹皱,低缓的声线当中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绪。
“不是,不冷。”
下一秒,一张放大的脸占据了他的视线。
小妖精蹭上了他的鼻尖,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灼得他万年如冰的脸颊都染上了热度。
“你哈口气让我看看?”小妖精蹭到更近了,那双浅墨色的双瞳似乎盛满了满天的星子,长发修士眉心蹙的更紧了,眼眸微澜泛起,垂在身侧的手指蜷动。
“碰!”
“哎!你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
烟闲一脸莫名地盯着突然站起身来的雪归,鼻尖被直冲的力道撞到,微微泛红,他揉了揉:“算了算了~我知道了,你不愿意說,是不是?孩子长大了,管不了了~”
他嚷嚷了几句便收了话头,摆手道:“我不說了,我回我那帐篷了,你好好休息。”
“沒有。”
“什么?”烟闲都走到帐篷门口了,垂在一侧的右手却忽地被一双大手握住,那双干燥温暖的手心裡源源不断地传来热度,耳畔淡淡的声音响起。
“沒有烦你。”
烟闲扭头,目光扫了两只紧握的手一眼,定定地看了雪归半晌,才噗嗤地笑出声来。
“好好好~我們阿雪是個乖孩子,我沒有怪你,我知道你不冷了,那我也放心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我好困。”
他抽了下手,试图把手从雪归手中抽出来,却纹丝不动。
烟闲:???
阿雪這是怎么了?害怕自己一個人睡?
小妖怪不动声色地瞄了雪归几下,却并沒有看清楚夜色下,长发修士的神色。
罢了,他就再留一会儿。
“外面好冷。”他装模作样地撩开帐篷的帘子,雾气凝成的水珠扑了满脸,烟闲被冻的真心实意地打了個哆嗦。
握住他那只大手瞬间用力,烟闲脚底一個踉跄,顺势关上了帘子。
“我等等,在回去,咋们聊会儿天吧。”烟闲非常麻溜地窝会暖烘烘地被子裡,露出一双乌蒙蒙的水润眉眼,“好了,我不走,你可以先松手了。”
睡在他旁边的人這才慢腾腾地抽开了手。
等对方磨磨蹭蹭地睡好,烟闲收起唇角的笑意。
“阿雪,等从秘境出去,你应当也有大乘期的修为了。”烟闲掰着手指算了算,這样的修为,无论是散修,還是大门大派的精英弟子,亦或者是大世家的子弟,都能過的比较舒服,他也能放心,“出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听着小妖精真心实意的语气,长发修士沉默半晌,吐出一句话来:“沒有。”
“嗯?什么沒有?沒有什么?”烟闲闻言,把头埋进温暖的被子裡,神色懒洋洋的,“难不成你還沒有想好?”
一旁的人沉默许久,居然嗯了一声。
烟闲挠挠鼻尖:“那你不打算回家嗎?”
“不。”他沒有家。
问完這句,烟闲就后悔了,阿雪不乐意和他說這些,他问出来做什么?
自讨沒趣不成?
便扯开话题,问了些别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到时候要记得請我喝喜酒哦!我要当伴郎!”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呐?可以告诉我嗎?”
“沒有。”
“哎,和你聊天真沒意思。”烟闲吐槽道,困意卷了上来,他打了個哈欠,“阿雪你呀,真的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什么都不会說,你這個性子,怕是也要打一辈子光棍喽。”
“你总是這样,所以我們只能分道扬镳了……我不可能留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身边,万一那天,那天……”那天日久生情了,突然冒出一個未婚妻来,他会被吐血的。
与其如此,還不会把一开始就把萌芽掐断!
小妖精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直到消失。
不久,帐篷裡就多了一道起伏有致的呼吸声。
雪归并沒說话,轻轻拢起有些滑落的被子。
缓缓凑過去,垂下眼眸,凝视着在微弱的光线下,小青年模糊而又清晰的脸部轮廓,呼吸轻的几乎沒有。
冗长的安静后。
他伸出手,一寸一寸地用手刻画,那张柔润的近乎沒有棱角的脸庞,仿佛要将之刻入心头。
最后指尖停留在那那一张柔润的唇缝上。
…………
翌日。
“呦呦呦!啧啧啧!!”一大早烟闲就被文果那双大嗓门给吵醒了,在這個略显诡异的地方呆久了,文果迫不及待地想离开這裡,要知道往常他是比烟闲還能赖床。
“叫我看看~兄弟!你怎么从大帅哥帐篷裡出来?”文果麻溜地生活烤鱼,拿着一只鱼塞到眼神朦胧的烟闲手裡,自己边啃边挤眉弄眼,“說!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烟闲闭着眼睛咬了一口,含糊道:“你别瞎說,昨晚太冷了,你也知道阿雪他身子不好,我不放心才過去照看着的。”
“哼,我才不信!”
“你不信就不信喽……”嘴裡酸甜苦辣的味道爆开,顿时直冲脑门,冲的人半点瞌睡都沒有了,烟闲蹭地睁开眼,跑到边上去把鱼肉给吐了,“你给我吃的什么?你想给我下毒嗎?”
文果连忙反驳。
“我也吃了!我沒事啊!我看是你的問題!”
烟闲眯起眸子,眸底寒光闪闪,飞起一脚,把人踹倒,乘机抢了文果的烤鱼吃了一口,脸色直接青了。
“呕……小果子,我误会你了,不是你的错!是你的味觉的错!這样的东西,你也能吃得面不改色!我服了!”
文果抢会烤鱼,自己吃得津津有味,得意洋洋的。
“哼,羡慕就直說~”
二人正在打闹间,长发修士撩开帘子,一眼就看见了蹲在地上吐的脸色发白的烟闲,目光冷飕飕地扫向文果。
文果脸色一白,几口把烤鱼啃完,从空间裡掏出一個黄皮果子,塞到烟闲手裡,亲亲热热地喊:“兄弟!别說我不够义气!快吃!這果子贼好吃了!”
烟闲半信半疑地接過,啃了小小的一口,直接眼前一黑,脚下发软,直接朝前扑倒。
文果吓得窒息,连忙扑過去接人,却被一道寒风扫到地上,再一看,他的好兄弟已经被大帅哥亲密地按到在怀裡,把脸埋在大帅哥胸膛裡,吃人家豆腐呢!
嗤!阿闲這家伙還說和对方干干净净的!骗狗进来杀!无耻!
忽地,他觉得脖颈一凉,意识到什么,灰溜溜地去找還在洗漱的白角去了。
烟闲在进来了味蕾的人道毁灭之后,眼神凶狠,看的文果都不敢往他跟前凑了,只好拉着白角跟在后头。
四人又走了几天。
渐渐的都觉察出不对劲来。
七天了!周遭的环境居然還是一模一样!
他们可都是修士!不說日行千裡,日行百裡那是非常容易的!
若是平常的森林,他们這個脚程,怎么也能看见景物变化吧!
而如今的情况,倒像是他们一直在走无用功,绕圈子。
文果搓着手上的鸡皮疙瘩,可怜巴巴地蹭過来,也不顾不上某個大佬的眼刀了。
“兄弟!你說,我們该不会是遇上那啥了吧?”
“你是說鬼打……呜呜呜!你干什么?”烟闲抱着胳膊打量四周,随口接了一句,结果就被文果直接捂住,“不可說不可說!”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童言无忌!阿门!”
烟闲见他這幅神神叨叨的样子,白了他一眼:“地球的神,可不管這东屏大世界的鬼,更别說你還是海王!”
文果急忙辩驳:“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兄弟!你快想想办法吧,在這么走下去,我要崩溃了!”
烟闲瞅了他一眼,目光却始终落到远处那些不远不近,却从来沒消失過的淡淡雾气之上。
“你觉得我們为什么会迟迟走不出去?”
“那還有說嗎?這种情况肯定是遇到那啥了啊?”
“……你忘了你现在是修士了嗎?那些鬼修吓吓普通人就算了,你一個元婴后期的修士也会吓成這個样子?丢人!”烟闲嫌弃扭头,找白角去了。
文果被留在半天,总觉得有人在偷看他,脊背凉气一股一股地往上窜,穿多厚的衣服都不管用。
他抱紧自己,怒骂道:“玛德!敢吓唬老子!看老子把你们這些垃圾玩意揪出来之后,不弄死你们!”
眼看是沒有进展,几人都不想在做无用功,索性趁着天色還黑透,就草草扎了帐篷,停了下来。
文果已经对此处有鬼深信不疑,完全不敢离开营地,怂的一批。
倒是白角這個熊孩子彰显了极大的存在感,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不少果子,妖兽,抹上调料烤了,味道倒也不错。
几人围着火堆,商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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