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想到方纔場景,她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地疼。而心中也翻涌着,不知名的怒火與怨氣。
她在怨恨着,卻不知道該怨恨誰。
自己本是天之驕子,想來也只有劍仙扈瑜能與自己並肩而立。可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視她如無物…
司縷眸光微沉,一語不發。看得司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恨自己被衝昏了頭腦,怎麼就覺得扈瑜是個好心的,願意指點自己乖女兒,親近乖女兒呢?
現在可好了,扈瑜那臭小子無動於衷,叫自己乖女兒如此難堪。
可無論如何,安慰乖女兒更重要。
司坊擔憂地看着司縷,也顧不上找扶家的麻煩,而是輕輕帶着司縷,邊往藥廬外面走,邊安慰道:“乖女兒,你別傷心,那扈瑜不識好歹…”
雖說自己也對扈瑜做法不滿,可聽見父親如此說心上人,司縷下意識地還嘴,“他很好。”
看司縷這樣,司坊也只能改口,“是是是,扈瑜只是沒開竅罷了。我乖女兒這麼優秀,也只有他這木頭能無動於衷。等他喜歡上你,就知道自己以前有多蠢了。”
這一番話,竟然將司縷胸中的怨氣打消不少。
她微微點頭,心中愈發堅定自己的心,可那被下面子的感覺,卻叫她有一口氣哽在胸口,不吐不快。
恰好在這時候,他們眼前突然模糊,不過片刻的功夫,藥公就攔在司坊幾人的面前。
他橫舉自己的權杖,隔斷司坊離開的路。
看見司坊擡眼看過來的時候,藥公這才賊溜溜地笑:“你無上劍淵的弟子將藥廬損壞成這樣,司長老不說一句話,就打算離開嗎?”
這句話叫司坊想起來,自己還有一樁煩心事沒解決。
本來想着從扶家搞來點靈石,可沒想到那小女娃如此不配合…司坊眉頭皺起,像是崎嶇磐石,溝壑不平。可現在前有女娃說明緣由,非藥廬弟子欺負她;後有扈瑜拿藥相托付。這種局面,再一口咬定是藥廬不將無上劍淵的人放在眼裏,只怕傳出去要叫天下人看笑話……
可是這藥廬損壞成這般模樣,宗門怎麼賠得起?
要不然,說幾句好話,含糊應付過去吧…
就在司坊心中盤算的時候,卻聽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冷冰冰地說道:“那女孩是合歡宗妖女,爲了除掉她,一點損失不算什麼。”
這話可把藥公氣得夠嗆。
可不是不算什麼,這藥廬無上劍淵沒出過一分錢,白來的東西,自然不會珍惜。
他臉色更冷,譏諷冷哼:“這就是無上劍淵的態度麼?”
此話一出,剛剛還在裝聾作啞的其他長老,再也坐不住。紛紛搽着汗,緊張地出來說好話。
“藥公莫動怒,驚鳴還小,不懂這些。”
藥公冷哼,懶得和這些厚臉皮的人多說,畢竟有些話,由他說出來不合適。所以他不鹹不淡地瞥了眼包陵,只見包陵理解心領神會,散漫又吊兒郎當的問:“幾百歲的人,小什麼?還是說這些年只張年紀,不長腦子?”
這話說得司縷和司坊的臉色鐵青,至少顧綰綰瞧見,司縷手裏的劍已經開始泛白光。
她想要出手過招了…
還不等顧綰綰找個地方躲起來,就見得司縷被人按住肩膀,而後是一個有些胖,長得有些像彌勒佛的男人,挺着大肚子,笑眯眯地說道:“此事是無上劍淵過錯,劍淵必定不會推辭。”
藥公這才眉開眼笑,收起自己的權杖,只是人依舊沒有動,而是端端杵在門口處,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算盤來,手指將算盤撥得噼啪作響,笑得滿臉算計:“藥櫃十靈石、白玉牀一百靈石…”
在所有人肉痛的表情下,他笑得諂媚:“總共是九百五十靈石,您看看什麼時候送過來?”
聽見靈石數目的時候,顧綰綰看見那彌勒佛臉上的肥肉一抖,笑容徹底僵住嘴角,嘴脣抖了許久,這才辛苦地擠出兩個字來:“儘快…”
“也不用太辛苦,這個月之內送來就行。”藥公好像沒看出來所有人面如菜色,只覺得自己狠狠剜了一比這羣人的肉,心裏舒坦的不行。當下也不過多爲難,而是杵着柺杖,緩緩將路讓出來。
那副姿態,就差說好走不送。
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如此不識趣,只得帶着尷尬的表情,匆匆離去。
唯一叫顧綰綰喫驚的是,司縷並不是自己走的。她是被司坊和彌勒佛夾着,一左一右,將她夾了出去。
而她在離開的時候,分明還有話要說,那一雙眼不見半分清冷,而是像鎖住了獵物的鷹,死死地盯着顧綰綰。
看着還有幾分嚇人。
可就算表情有些許詭異,司縷還是離開了。
幾乎是人才邁出藥廬的大門,後一秒藥公就關上大門,快步走到顧綰綰身邊。用自己略顯粗糙的手指,輕輕的按着顧綰綰頭頂。
叫顧綰綰驚疑不定,只想捂腦袋躲避。
“你頭上多了個包,不疼嗎?”藥公摸到顧綰綰腦門上凸起來的大包之時,都不知道有多心疼。可當時情況如此,如果不稍微動作一二,只怕會叫扈瑜心中不快。
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動作已經如此輕,力度也是盡力控制。可顧綰綰的腦門上,還是起了這麼大一個包。
偏她還不叫不喊,只是滴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想到這裏,藥公對顧綰綰的喜愛更多一分。
他有走到顧綰綰身邊,在對方謹慎的視線下,輕輕按摩她頭上的鼓包。指尖的靈力微微凝聚,流入對方體內。叫顧綰綰只覺得神清氣爽,周身的困頓都消散無蹤。
看着那小女孩在自己的按摩下,逐漸不再戒備,甚至於是享受起來。藥公也不由自主的,臉上掛起笑容來。
就這樣他還沒閒着,而是擡頭看向自己的不孝徒,冷淡吩咐:“你,去山下買些糖漬梅子回來。”
藥公突然開口,叫顧綰綰從迷迷糊糊的享受中清醒,她眨巴眨巴自己的眼,帶着疑惑看向藥公。
還不等顧綰綰髮問,藥公就理所應當地說:“小娃娃,還想喫什麼,叫包陵那臭小子下山給你買。”
這突然的示好,顧綰綰有些受寵若驚。
與之相對的,是包陵愈發難看的臉色,他站直的身子像是張緊繃的弓,而那不悅的模樣,與之前相差無幾。
“給這妖女買東西?我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