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扈瑜對顧綰綰的小動作並沒發表任何看法，而是幽幽轉身，率先走入洞府之中。
不過兩步的距離，他又突然停下來。微微側過頭，露出小半張臉頰，冷淡地對顧綰綰說：“還不過來？”
本以爲扈瑜獨自離去，今日的拉郎大計已經落空。沒想到對方有專門等自己，顧綰綰眉開眼笑，邁着短腿就朝對方跟過去。
紅衣服的小糰子興高采烈地奔向前方的俊美男子，本該是一副極爲溫馨的美景，奈何一旁的司縷坐不住了。
雖然方纔劍仙並沒有說什麼特殊的，可是他在轉身的時候，嘴角居然彎了彎！
那是……寵溺？！
想自己在這冰天雪地的山巔陪他百年，他從來都不假辭色。可現在，居然因爲一個才見過幾面的小糰子，就寵溺地笑出來？
司縷只覺得眼前這一幕刺眼極了，不管是那穿着紅衣的小小孩童，還是這山巔滿目的白。
她希望發生些什麼，攪亂這一切！
暴躁的情緒在司縷的胸口滋生，像是一隻即將破開籠子的魔獸，朝着外界的人張開血盆大口。
靈力即將凝聚，卻在看見扈瑜的時候生生打散。
她垂下眼，一次又一次地告誡自己。
［扈瑜是大乘修士，在他面前搞小動作，不僅收拾不了妖女，還會被他察覺。］
［父親已經答應要護着妖女，不能讓她在無上劍淵出事。］
想到這裏，司縷更加心煩意亂。
那妖女若一直不離開無上劍淵，那要怎麼才能叫自己出口氣呢？
她的眸光沉沉，卻並不打算放棄。
被司縷盯住的顧綰綰，那一股惡寒又涌上心頭。她下意識地擡頭看過去，卻因爲失神，腳下沒有立穩，失去了平衡。
雪地略滑，顧綰綰像是不會溜冰的牛犢，四仰八叉地往前帥去。
眼看着都已經越過扈瑜，即將摔向石門。好在扈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顧綰綰的……辮子。
雖然頭髮扯得生疼，但顧綰綰好歹是沒有撞上去。
她哭兮兮地看着自己掉下的幾根頭髮，悶悶不樂地朝扈瑜道謝：“多謝劍仙。”
心裏卻在嚎啕大哭。
穿書後好不容易頭髮多了點，結果才幾天的功夫，就掉了這麼多！
現在這身體才五歲，如果長大那她豈不是就禿了？
想到這裏，顧綰綰更加鬱悶。殊不知，司縷在旁邊已經氣紅了眼。
扈瑜居然出手救人了？
雖然動作極其敷衍，可是他出手如此迅速，顯然是一直注意着那小不點的動作。
不行，不能讓她留在扈瑜身邊太久。
司縷暗自盤算着，突然間，又笑了開來。
這女子是合歡宗的人，那要她心甘情願地離開無上劍淵，辦法只需要有一個就行。
——男人。
沒有合歡宗之人能拒絕男人，就像沒有修士能拒絕天材地寶一般。
想到在合歡宗之人的眼裏，修士不過是天材地寶，司縷頓覺噁心。不過片刻，她又收拾好心情。
只要能把這小東西趕出無上劍淵，那在外面發生了什麼，可不歸她管。
司縷冷冷地笑了笑，也不再看扈瑜帶着顧綰綰離去的模樣，而是悠悠轉身，帶着一貫的從容，緩緩下山去。
這副模樣倒是叫扈瑜有些喫驚。
要知道那驚鳴仙子總在他山門前站着，一站就是十年。如今不過三五日，她便下山去，倒是幾百年來頭一遭。
不過早些離去也好，有這功夫在他門前站着，不如去精練劍術。如果他沒感應錯的話，魔族那邊隱隱有躁動之意，似乎是魔尊快要甦醒。
魔尊倒不足爲懼，畢竟自己也是大乘大圓滿，除非魔尊已飛昇，否則不是自己的對手。
只是魔尊甦醒會滋生天地煞氣，那煞氣不僅能提高魔修的修煉速度，甚至能引誘普通修士墮魔。
這纔是最致命的。
扈瑜眉間雪似乎重了些，叫顧綰綰都顧不上心疼自己的頭髮，而是探着腦袋，帶着好奇詢問道：“你不開心嗎？”
扈瑜瞬間回神，他淡淡搖搖頭，“無事。”隨後又往裏走，邊走邊漫不經心地問：“你來找我，可是有事？”
“有啊。”顧綰綰跟着他，不過是蹦蹦跳跳地走到洞府內。走到深處的時候，這才發現洞府內如此簡陋，不過一蒲團，一桌，甚至連個牀都沒有！
……真窮啊。
顧綰綰憐惜地搖搖頭，而後不假思索，就一屁股坐在蒲團上。她盤起雙腿，擡起腦袋，直勾勾地盯着扈瑜瞧。
石洞內的光線雖不說晦暗，但相較於外面，還是暗了些。周遭又十分安靜，偏偏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像是被星河點綴般，顧盼生輝。
扈瑜一低頭，就看見了那水汪汪的眸子。
一如初見般澄澈。
只是眼的主人，卻變了副模樣。變得更加小巧，招人喜歡。
相較於之前富有攻擊性和侵略性的長相，扈瑜更喜歡眼前這軟軟小小的人類幼崽。
儘管自己知道她是合歡宗的人，也會忍不住親近之意。
直到他聽見顧綰綰開口說話。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稚嫩的聲音在不大的空間裏迴盪，那帶着一絲探究的好奇的眸子，居然叫扈瑜有些招架不住。
他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雙眼冷冷地撇着地面，一時之間心亂如麻，可不過片刻，又收拾好所有的情緒，像是一口古井般，難起波瀾。
“我修的是無情道，不會爲任何人動心。”扈瑜站在顧綰綰前方，居高臨下地與之對視。
他不知道這女子爲何突然問這個問題，不管她是受人所託，還是自己……心之所向，他都要及時斬斷一切可能。
生而爲無上劍淵劍仙，需得以天下爲重。
若非無情道，如何一劍定山河？
本來他還生起過叫顧綰綰拜入自己門下，同修無情道的想法。可是她身無靈骨不說，現在又對情愛之事如此上心，想來終是與劍修無緣。
想到這裏，扈瑜不覺嘆息。
自己現在已經是大乘大圓滿，若自己突破，無論成功還是失敗，無上劍淵都需要一個繼位劍仙。
可是現在的驚鳴，過於意氣用事。
不妥。
他需要快些動作，找下一任接班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