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
好在離得也不遠,顧綰綰自己走了一小會兒的功夫,也就找到了地方。
就是來的不巧,門外還有人。
看着一襲白衣,飄飄欲仙的司縷,顧綰綰稍微有點頭疼。
不僅是書中司縷的所作所爲,更是因爲現在的司縷,對顧綰綰也揣着巨大的惡意。
就很頭疼。
要不然還是過一會兒去找扈瑜吧…
顧綰綰剛萌生了退意,卻突然聽到前方的人冷漠開口詢問,“來都來了,又走什麼?”
司縷的身子未動,連發絲都未曾飄動半分,那冷冷清清的聲音,卻飛到顧綰綰耳邊,好像是一堵大牆,成功堵住顧綰綰的腳步。
見自己已經被發現,顧綰綰索性停住腳步。她用腳踢開旁邊的雪,自然而然地朝前方走去,淡定地說道:“下午好啊,大美人。”
看見那小不點兒還不到自己腰邊,司縷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對方現在不僅是合歡宗妖女,還是扶月緯放言要護着的人。也不知道到她究竟有什麼本事,居然說動了父親和其他長老,叫無上劍淵的衆弟子莫要找她麻煩。
就任由這惹人生厭的妖女,在宗門內四處跑,當真是不像話!
司縷面色更冷,可礙於父親的囑託,最終也只是嘴角動了動,其他的話都被吞入腹中。
不理便是。
她收回視線,又擡頭挺胸,直直地望着那密閉的山門,也不知何時,那人才願意出來見她一面。
司縷繼續站着,也不理會顧綰綰。她一身白衣,在這雪地之上,灼灼梨花樹下,和諧地彷彿水墨畫,只有烏黑的發是唯一的顏色。
就算顧綰綰知道眼前的女子對自己並無好感,也不得不由衷發出感嘆。
真是個大美人啊。
仙氣飄飄又自帶冷冽氣質,眼眸堅定,裏面是勢在必得的野心和漫不經心的從容。
說她是在追求扈瑜倒不太像,更像是一個勝券在握的獵人,現在正按着自己的心情,想方設法馴服危險又迷人的雪豹。
這對好像也有點好磕?
顧綰綰的磕cp腦子短暫地站了一秒□□,可不過片刻,她又想起來自己不久前,還被這人拿劍指着。
司縷可是不惜毀掉藥廬,也要把自己斬於劍下的。
不僅如此,第二次碰面的時候,她也對自己出了手。
雖然自己現在確實人嫌狗厭,但是還沒熱臉貼冷屁股到上趕着給別人湊姻緣的地步,而且她都追了這麼久,扈瑜還不爲所動,想來就是一點戲都沒有。
還是撮合扶月緯吧,畢竟誰被漂亮姐姐叫小乖乖會不迷糊呢?
顧綰綰毫無心理負擔地離開司縷,邁着短短的小腳丫,從梨樹下走過。恰好花瓣飄落,紛紛梨花好似鵝毛大雪,落在顧綰綰的發間。
她輕輕擡頭,好像聽見了溫柔的呢喃低語。
就在此時,石門開了。
光從石洞中泄了出來,那人一襲白衣,發也銀白,渾身上下都與這晶瑩雪光完美融合,卻因爲其孤寂的氣質,叫人一眼便能瞧見。
司縷是最先發現扈瑜的人,她擡腳就打算上前,結果不知爲何,又刻意放慢了自己的動作。而是悄悄撫摸自己的佩劍,而後才款款向前,對着扈瑜盈盈一拜:“扈劍仙,你終於出山了。”
“嗯。”扈瑜嘴未啓,但還是出聲應答。只是那萬年寒冰似的眼,卻未落在那風華絕代的女子身上。
而是幽幽的,看向了那一樹梨花。
只是還未看見那樹燦爛,就被雪地中撿雪捻花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只見那一身紅衣的女童,現在毫無形象地蹲坐在地面上,在自己看過去的時候,牙花子都露了出來,開心地對着自己揮手打招呼,“劍仙大人,你出來了呀!”
剎那間扈瑜有些恍惚,若不是他知道顧綰綰是身體縮水,本來應當是成年模樣。只怕也會被她這天真爛漫的舉動給哄騙了過去。
不過她適應的如此好,想來她性子天真爛漫,倒是和他之前所想差不多。
想到這裏,扈瑜對着顧綰綰輕輕點頭,然後在司縷的注視下,緩步走至顧綰綰身邊,語氣是罕見的平靜,“病可好些了?”
“還行,沒什麼大問題。”顧綰綰伸腿瞪腳,一派虎虎生風的模樣,“你看,不要緊啦。”
“那就好。”
扈瑜微微點頭,卻沒把這話放心裏去。
畢竟顧綰綰之前是什麼樣子,他心裏有數。隨着那病一起來的,是她突然變小的身子,如果她至今還是這孩童模樣,想來病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只是自己非醫,醫治之事確實無法插手。
所以扈瑜輕輕嘆了口氣,而後又調轉話頭,對着顧綰綰問道:“你今日上山,可是有事找本尊?”
“對啊。”顧綰綰點頭,本來拉cp的話都要說出口,結果突然一陣惡寒,叫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她抖了抖,發現原來是在扈瑜的身後,司縷都還沒有離去,而是憤怒地盯着自己,好像是喜歡的寵物被搶走。
寵物…
被自己的聯想所驚到,顧綰綰急忙甩了甩腦袋,卻也不敢立即說話。而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眼扈瑜,而後又在他看過來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往他身後瞟。
不過片刻,扈瑜就領會了顧綰綰的想法。他頭也不回,自然而然地問:“驚鳴,你來找本尊,可是有事?”
見扈瑜終於撇開那小不點和自己對話,司縷也顧不上剛纔的心裏建設。在看見扈瑜和小不點站在一起的時候,她竟然感覺到了些許的危機,這在以往可是從未有過的!
明明對方不過是半大的孩子,如何能和自己搶呢?
司縷本想如此說服自己,可無論是扈瑜突然將人帶回無上劍淵的古怪舉動,還是向扶家下話醫治顧綰綰的奇異行爲,還有…對方纔上山來,封閉的石門就大打開。
他緩緩從洞府中走出,精準地問出“你今日上山”來這種話。
扈瑜乃大乘修士,可感山川河流呼吸,幾乎與天地同壽,所以外面發生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法眼,這些司縷都知道。
這也是爲什麼,她願意在這裏站着,十年如一日。
因爲她知道,扈瑜能感受到她。
不管他願不願出門來,他會感受到自己的氣息。日積月累下來,甚至會覺得熟悉。
只是司縷沒有想到,原來他還會因爲感受到小崽子上山,就立馬開石門,迎來客。
這種待遇,幾人曾有過?
司縷的眼微微眯起,她深深地看了眼顧綰綰,其視線之複雜,令顧綰綰汗毛都豎起。不過她反應極快,在對方察覺之前,就低下頭去,平靜地說。
“弟子劍術似遇瓶頸,前來求劍仙不吝賜教。”
這個藉口,是司縷想了許多次的。
既能體現自己一心劍道,又能在他點撥自己之時,多生交集……
“心懷天下,萬險不可阻。”
扈瑜說出這句話後,淡淡道:“你可以走了。”而後不再理會身體僵硬的司縷,也沒看見她危險的視線。他身體挺直,連腦袋都不曾有半分下垂。而是微微垂下眼簾,就這樣瞧着顧綰綰,對她說道:“找我有什麼事?”
“啊?”顧綰綰玩得正開心,還以爲那邊能嘮好一會兒,沒想到一句話的功夫,那邊的交談便已經結束。
就在顧綰綰支起腦袋,想看是和場景的時候,那高冷的男人又開口了。語氣帶着熟悉的冷酷,不過說出來的內容,卻是溫柔了許多。
“莫玩雪了,手都凍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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