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暗斗!
“你。。。你放肆。。。”沉陷于酥麻中早已无法思考的苏慕清终于被這轻柔一吻惊醒,這才发觉自己被常安紧紧地锁在怀中,那轻柔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带起一片酥麻。身为女子的矜持让苏慕清不禁挣扎着轻斥道,只是语气中尽是慌乱与绵软,倒像是对情人撒娇调情般,连自己听在耳裡都觉得无力得紧。這哪裡是自己的声音,苏慕清只觉羞耻到不行,忙暗念几句静心咒,妄想寻回几分清冷来遮掩眼下的羞赧。
娇软无力的喝斥听在常安耳中却如一颗炸雷,真震的他手脚冰凉。身体裡肆虐的燥热瞬间消退,理智渐渐回归,常安猛的从苏慕清身上弹开双手,像是被烫到一样。我我我刚刚居然吻了恶婆娘,居然吻了一個女子,一定是气昏头了,一定是這样。
虽然表面上表现的满不在乎,但常安骨子裡却是個自尊心极强的人。刚刚那一袖箭确实也让他难堪了,尤其是姓荆的還把银镖扔的那么好看。从姓荆的出现开始,常安就有种直觉,他說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但是他能从姓荆的和恶婆娘身上感受到相似的气息,仿佛他们原本就同根同源一般。姓荆的对苏慕清有意思他不是沒看出来,原本想說苏慕清天天都顶着一张棺材脸,想来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计较這個反倒显得自己度量小。谁知那死女人竟然对姓荆的笑下去了,自己的火气瞬间就被点起来了。
想到自己刚刚强吻苏慕清,心裡不由的愧疚起来。他自己清楚那一吻中的意义,多少有点报复的心理在,仿佛這样做就能宣誓自己的主权,就能赢荆泊弈一筹似的。常安刻意的忽略了,或许是他也不想承认,他最后也吻得挺沉醉這件事,心裡纠结懊恼的不行。“对。。。对不起。”偷眼看了苏慕清一眼,小声挤出一句道歉,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沒胆鬼!”苏慕清不由的轻骂了一声,刚刚看他脸上阴晴不定的還以为又要說出什么羞人的疯话出来,结果他竟然转身跑了!有這样的人么?随便强吻别人,然后随便的逃跑,连個交代都沒有,当她是多随便的女人?常安沒经過大脑所做出的举动,深深的惹恼了苏慕清,寒意渐渐布满了她迷人的玉脸。整理了一下被常安弄乱的衣裙,也往回走去。
见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众人原本期待能看出什么八卦,无奈常安太会演戏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而苏慕清又被气的不轻,靠近了都会将人冻伤似的。那上吊男已经被荆泊弈包扎好伤口,一看到常安就不由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常二看少爷回来了,忙迎了上来,向上吊男的方向抬了抬手:“少爷,這位公子說前面有個小村落,他知道进村的近路。”常安狐疑的瞄了上吊男一眼:“可靠么?他为什么上吊?”常二低声道:“他說他就住在那村子裡,听說是沒考上秀才。。。”常安翻翻白眼,這厮脑子有病吧,沒考上就再考呗:“叫他带路,就去村子裡借宿,你们都提高点警惕。”
在上吊男的带领下,一行人绕過了這個小山头,竟在前面的山脚下发现了一條细细的通道。這條通道很是隐秘,难怪大家都沒寻到。穿過這條通道再走了一会,果然出现了一個小村子。找了村子裡的大户借了宿,只是食物多是些番薯野菜。本来想去买几只鸡,可是這個村子极其封闭,村裡人都靠着母鸡下蛋维持生计,沒有人肯卖。留了几個人保护三女,又派人去各家买些鸡蛋,常安自己则借了一张猎弓,带着裘康顺小路返回想去打些野味。
拉弓搭箭,随着一记空气撕裂之声,一只竹箭狠狠的穿過野鸡的脖颈钉在了树干上。常安一手持弓,将竹箭拔了出来满意的笑笑。所谓术业有专攻,又或许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常安读书不行,武功也稀松平常,但骑马射箭倒是颇具天赋鲜有敌手。以前玩乐之时,虽然不再学马战武艺,但是骑马射箭倒是沒放下,有時間就带着一群纨绔出城打猎。
“好射法!”裘康拍了拍手也跟了上来,先是称赞了一句才四处看看低声道,“常兄弟可是有事要跟裘某讲?”
“不错,裘大哥是不是想问我为何把穆纱留在身边么?”常安笑得像只奸诈的狐狸。
“正是。那女子很不简单,又似乎心存歹意,怎好让她一直跟在我們身边呢?”
“正是因为她不简单,我才要把她留在身边。”常安把打到的野鸡拴好,“俗话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這么锋利的一個女人,难道要放她去当暗箭么?”
常安一点,裘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我明白了。把穆纱留在身边,只要我們多加戒备,就可以洞悉她的举动,防范于未然!”
“不错,若是我在明她在暗,她真要耍些手段,我們只会疲于应对。”常安点了点头。
“只是還不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已经发了暗信让锦衣卫发动情报網去查了。”
常安用手指摸了摸下巴,其实他已隐约猜到了穆纱的身份,只不過现在還不能确定。若真如他所想,那這金陵之行便会更加复杂,若是连穆纱都参与其中了,那就不仅仅是小小一個积善宫那么简单了。虽然常安已经慎重对待了,但如今看来金陵這潭水還是深得远超出自己的想象。若真如猜测那般发展下去,他常安就像是卷入狂风中的蝇虫一般,根本毫无胜算,看来他要赶紧做出准备才好。
另一边,穆纱也带着弓箭向另一個方向去了,走进密林之中拍了拍手掌,一颗老树后便转出一個人影。這是一個黑布蒙面的强壮男人,他身高足有一丈,浑身肌肉炸起,手臂足有一個成年男子大腿那么粗。长发胡乱的编着,用一根发带紧紧的系住。他手中提着野兔野鸡不少野味,见到穆纱后,右手抚胸单膝跪地垂头恭敬道:“主人。”
“恩。”穆纱微微点了点头,“你起来吧。”
那男人站起身,双手托着野鸡野兔递到穆纱身前,穆纱接過来提在手上:“你应该也看见了吧?计划有变,叫其他人先行一步进金陵。”
那男人愣了:“主人,那個人。。。他不是常老狗贼的子嗣么?为何不把他抓来,一泄主人心头之恨?”
穆纱脸色一寒,眼中闪出一道厉色:“大胆,我的决定何须你来质疑!”
男人忙抚胸跪倒:“属下不敢,属下只想为主人解忧,只想做主人手中最锋利的刀。”
穆纱静静的望了他一会,语气软了几分:“起来吧,常家最终還是会落到我手中,现在沒必要因为一個浪荡子坏了我的大事。传我的令下去,谁敢擅自行事,杀无赦!”
“是。”男人弯着身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只是几息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穆纱在原地站了一会,秀眉时展时皱,最后终是恢复了平静。一想到手刃仇人在即,她竟有些激动的不能自制,這与她冷酷果绝的形象一点都不符。這也难怪,含辛茹苦二十载,她這双纤细的手早就不知经历了多少鲜血和杀戮,才抢来了今天万人之上的地位。而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我要让你们尝受十倍的痛苦,一剑杀了你们,那是便宜你们了。勾起一抹不知是掺杂了兴奋還是杀意的笑容,穆纱转身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常安和裘康回来时,发现穆纱也提着野味走了回来。常安扫了一下穆纱手中野味的数量,心中一跳。他与裘康两個人配合打猎,猎到的猎物却仅仅比她多一只,而她箭囊還装着不少箭,看来她果然不是单身一人,暗处裡還有人接应。不动声色的向穆纱走過去,笑意似真似假:“穆姑娘,不如我烤东西给你吃啊,我手艺很不错哦。”穆纱自是不敢让常安动她要吃的东西,身在敌营不得不防,展颜笑笑:“以常公子的身份哪能亲自做這种粗活呢。”“也是。”常安把野味递给家将处理,“穆小姐美若天仙,這等脏活自然也不能由你做,常大,快拿去清理了,别累着穆小姐。”穆纱防着他,常安又怎能不防着她呢,也生怕她会在食物中下药,直接把她手中的野味递给常大了。穆纱嘴唇抖了抖,终是沒說什么,要是不同意反倒显得自己心中有鬼,心裡不由的暗骂常安滑头,竟不小心被他绕进去了。
“穆小姐放心,我手下的家将做事细心,肯定会处理的很干净的。不如我們先进去等吧。”常安微笑着伸手把她往裡請,表情似乎很真诚。他是绝对不会让穆纱在外面晃的,大家都這么忙,若她真有心,是防不住她下药的。有自己盯着她,想来她不敢做什么。
两人进了房间,房内竹儿和筠儿正在排碗摆盘,苏家的两個家将护在苏慕清身边,而苏慕清正坐在一边喝茶。常安一进来就觉得三道视线射向自己,只是含义各不相同。苏慕清是冰冷而又略带怒意,竹儿是有些幸灾乐祸,筠儿则是流露出微微的幽怨。穆纱故意坐到离苏慕清最远的一面,常安也只好跟着坐到她旁边,生怕她会在碗盘上动什么手脚。穆纱妩媚一笑,故意看了苏慕清一眼提高了几分声调:“常公子,你来坐我這边,不好吧?”果然苏慕清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常安不敢再去看她,心裡咒骂起穆纱来,你丫就是故意的。
装作无所谓的笑笑:“這边比较凉爽通风。”为了大家的安全,只好先這样了,之后再解释吧,想通了這点,常安一双眼睛一刻也不离开穆纱身上,你這個狡猾的女人,我看你還怎么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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