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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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放人門口的,就連地裏的也是。
全部都揹回來了。
薛文瀚跟福叔福嬸說了“辛苦”後,就離開了家。
去三岔嘴。
他昨天讓蘇世平幫他帶蘇豆子,答應蘇世平今天幫他把土豆揹回來。可等薛文瀚到了三岔嘴,卻發現三岔嘴上乾乾淨淨的。
什麼都沒有。
微微皺了皺眉,薛文瀚沒來由的想是不是被人偷走了。
想想覺得有可能。
畢竟,土豆是喫食,在這個大多數人們剛剛溫飽,還有一部分人不能溫飽的村子裏,喫食是很重要的。
也是自己,太想當然了。
覺得他們不敢偷自己的東西。
果然,人性這種東西是最複雜的。
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回去從家裏背一揹簍給蘇世平家了,就不知道蘇日安會不會生氣。
畢竟,那土豆是蘇日安一個人種的。
他是半點忙都沒幫。
不過,蘇世平那麼照顧蘇日安,蘇日安應該沒意見吧?!
薛文瀚不確定的想着,離開了三岔嘴。
去往他昨天去地裏時,在路邊看到的那個有一棵黃菠蘿樹的小樹林。黃菠蘿木有保暖的作用,這冬天快到了,一棵黃菠蘿樹可以解決很多的問題。
不過,不知道那片小樹林就那一棵黃菠蘿,還是還有。
希望還有。
這樣,他就直接把那片小樹林買下來,就不需要再去深山裏砍了。
——雖然去深山他也不害怕。
但終歸是麻煩了些。
小樹林不大,就一畝多兩畝不到點。因爲快到冬天了,裏面的草木都枯了,一些長(zhang)的長(chang)的硬杆子草被小樹林的主人割下來鋪在小樹林裏,晾着。
想來是等以後幹了揹回家當柴火燒。
他們家就有一個這樣的草堆,是蘇日安割的。
不過,這不是薛文瀚關注的重點,薛文瀚關注的是……裏面有沒有什麼他能用到的樹。
還真有,除了外面那棵黃菠蘿樹,裏面還有五棵黃菠蘿樹。不僅如此,還有三棵核桃樹和五棵杉木,以及三棵柏樹,剩下的就全部是楠木了。
畢竟,這裏是楠木村。
最多的還是楠木。
觀察好了,薛文瀚高高興興的回了家。
家裏面,蘇日月已經走了,蘇日安正在給蘇豆子穿衣服,小傢伙精神不錯,從半敞開的門縫裏看到薛文瀚,眼睛一亮,扯開嗓子就喊道:“爹爹”。
薛文瀚應了一聲,推開門進去。
聽到蘇豆子的喊聲,蘇日安扭過頭看了一眼,看到薛文瀚,猶豫了一下,問:“你出去了?”
“嗯。”薛文瀚應着他,走過去,坐到炕邊。
看着蘇日安給蘇豆子穿衣服,薛文瀚把蘇世平家土豆不見了的事情跟蘇日安說了一遍,說到賠償的時候,蘇日安突然就笑了:“剛纔日月跟我說了,不是小偷,是我三哥,害怕人偷,昨晚就揹回來了。”
“揹回來了?”
“嗯。”蘇日安點了點頭:“放心吧,不是賊。”他們村子裏雖然沒有專門偷東西的賊,但一揹簍土豆還真不好說。
畢竟,誰家都不好過。
多一揹簍喫的,誰家都不嫌多。
薛文瀚“嗯”了一聲,剛好福嬸做好了飯,讓喫飯。蘇日安快速的幫蘇豆子穿好衣服後,一家三口移到了堂屋。
喫飯的時候,薛文瀚又跟蘇日安提了一下小樹林的事情。
結果薛文瀚剛說完,蘇日安當即就搖頭道:“那片樹林不行。”
“是有什麼原因嗎?”以薛文瀚對蘇日安的瞭解,如果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蘇日安是絕對不會說出這麼絕對的話的。
蘇日安皺了皺眉,臉色有些難看,好半天才道:“那是我三叔家的。”
“三叔?”薛文瀚到這裏來,還不知道蘇日安有個三叔,有些驚訝。
不過想來倒也合理,蘇日安的爺爺奶奶不跟蘇日安過,也不跟蘇世平家過。
既然如此,有個三叔,也正常。
不過,看蘇日安這語氣,這三叔家估計和他們家的關係不怎麼好。
想到這裏,薛文瀚也不問了。
他雖然特中意那片小樹林的,但也不是非它不可。說不定其他的小樹林裏也有他要的樹木,就算沒有,三岔山後面可是有大片大片無主的樹林。
想要什麼沒有啊。
不過是多花些力氣。
他現在這具身體,啥都缺最不缺的就是力氣。
說起來,渣攻就是在那片森林的邊緣被蘇日安撿到的。
想到這裏,薛文瀚搖了搖頭,收回了遠遊的深思。
剛好聽到蘇日安問:“你要買下那片樹林做什麼?咱自家也有樹林的,就是……比較遠些。”
“哼。”
蘇日安的話剛說完,突然旁邊就傳來了一聲小小的冷哼聲。
薛文瀚扭過頭去,就看到蘇豆子撅着個能掛油燈的嘴,惡狠狠地往自己的嘴裏塞東西,好似面前不是喫的,是仇人。
薛文瀚擡頭看了蘇日安一眼,後問蘇豆子:“豆子,怎麼了?”
“哼。”小傢伙又哼了一聲,擡頭看了蘇日安一眼,後快速的垂下頭,“沒事。”繼續喫的東西。
也不看薛文瀚。
薛文瀚扭頭,將視線落在蘇日安的身上。
蘇日安錯開了目光,不看薛文瀚。
後可能覺得不妥,又擡起頭來,“沒啥事,你別多想,喫飯吧,喫完了還要去地裏呢。我們家本來就比別人家慢,再不去的話別人家挖完了我們挖不完會被賊偷。”
薛文瀚見他不說也就沒有再問。
能知道的方法多得是,出門隨便問問人,估計就知道了。
也不在這一會兒。
喫完飯,薛文瀚去地裏,蘇日安也要去,薛文瀚不讓:“你還想不想要腿了?”
“這跟要不要腿有什麼關係。”以前受了傷,比這嚴重都要去地裏,這點說什麼。
蘇日安不同意。
薛文瀚不讓步,兩人就僵持着了。
最後薛文瀚的臉都黑了,蘇日安倔不過只能妥協了,答應薛文瀚帶着蘇豆子待在家裏。
害怕蘇日安又到處忙活,薛文瀚走的時候還特意囑咐了蘇豆子:“看着點你阿姆,別讓他胡亂跑,聽到了嗎?”
“聽到了。”聽了兩人全程對話的蘇豆子連忙點了點頭,心裏卻想:果然,他爹爹就是對他阿姆比他好。
他也受傷呢,昨天還帶他去地裏。
哼。
因爲家裏之前幹活的就蘇日安一個,鋤頭不多,只有兩把,現在三個人。沒辦法,薛文瀚又厚着臉皮到隔壁家借了一把。
隔壁家大娘人特好的,薛文瀚說借鋤頭,二話沒說就連忙給薛文瀚拿了一把,還問:“夠嗎?不夠了再拿一把。”
“夠,多謝大娘。”薛文瀚說。
“不謝不謝。”大娘連忙說。
客氣的薛文瀚都覺得詫異,不過能借到鋤頭總是好的。
他也懶得多想。
拿着鋤頭回了家。
到地裏,薛文瀚才發現,他不會挖土豆,不管他怎麼小心,都能挖到土豆上,挖到最後都挖的沒脾氣了。
最後還是福嬸提議:“老爺,要不……我們挖你撿?”再讓薛文瀚挖下去,估計這塊地裏爛的土豆就比好的多了。
本來,長的時候就爛了一部分,再薛文瀚挖爛的……
而且薛文瀚挖的速度還特別快,眨眼睛就一大堆爛的,看得福叔和福嬸眼睛疼,心裏直呼“作孽啊。”
薛文瀚也有些不好意思,聽到福嬸的話,尷尬的笑了下,後同意了福嬸的提議。
不過他幹活快,沒一會兒就把福叔福嬸還有他之前挖的土豆,好的爛的,大的小的搓了泥,分成了堆。
之後薛文瀚又往家背。
他力氣大,背蘇日安平日裏背的那揹簍感覺像耍一樣。
來來回回的,太浪費時間了。
回到家,和蘇日安說了這事,蘇日安說了句“等下。”就拄着柺杖去了他之前和蘇豆子住的那屋,過了一會兒出來,手裏拿着一個髒不拉幾的布袋子,“在這裏再裝些,到時候搭在揹簍上。”
薛文瀚接過來,覺得這方法特不錯的。
果然,後面效率高了很多。
沒多久,就背完了。
“沒有油?”薛文瀚一挑眉,眼皮突突突的跳,難怪蘇豆子那麼矮那麼小,天天喫沒油水的東西能不矮小嗎?!
“沒有。”蘇日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如實的說。
“那就直接水煮吧,我記得水煮土豆也不錯。”特別是熟的裂開了的那種,喫起來酥酥軟軟的,很可口。
他以前還滿愛喫的。
而且,剛纔蘇日安說了,土豆是新挖的,新挖的土豆煮着會更好喫。
“好。”見薛文瀚如此好說話,蘇日安有些高興的笑了。然後起身,去地窖裏取土豆。
因爲糧食不好生長,土豆幾乎算是這裏人的主食,一日三餐飯桌上基本上都會有。
人們種的量也大,沒地方放就都挖了地窖放裏面。地窖不但方便,還暖和,冬天的時候還能防止土豆被凍壞,很得人們喜歡。
挖了土豆後,除了平日裏喫的幾個,就都將土豆放進了地窖裏,到時候用的時候再取。
蘇日安也在外面放了些,但要煮的話,量還有點少。煮土豆浪費柴火,大家基本上都會一次性煮的比較多,之後放冷了也能喫。
蘇豆子就特喜歡喫冷了的土豆的。
當然,熱的更喜歡。
蘇日安起身,薛文瀚也沒坐着,本來薛文瀚是想他下去地窖的,但蘇日安一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你還是算了吧,這麼長的衣服,就不適合幹活。”
聽着蘇日安的話,薛文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長褂子,笑了。
確實不太適合。
莫名就想到了孔乙己裏說的,只有有錢老爺和窮酸秀才纔會穿這種做什麼都不方便的長褂子,勞苦大衆基本上還是喜歡裋褐的。
因爲方便。
也因此,長褂子和短衫也是區□□份的重要依據。
想着,薛文瀚搖頭笑了笑,也沒勉強,說了句:“那你小心些。”就放蘇日安下了地窖。
“放心吧。”地窖裏,傳來蘇日安的聲音,聽起來和在外面說話有些不一樣,“我經常下去,習慣了,還好。”
薛文瀚“嗯”了一聲,就站在地窖外等他。
約莫過了兩分鐘,蘇日安裝了半籃子土豆上來了,薛文瀚見了,連忙上去接他。蘇日安頓了一下,想說什麼,但最終卻也沒說,只說道:“你先把那些倒地上,我再去取些。”因爲太重了拿不上來,他裝的有些少。
薛文瀚看了一眼籃子裏的土豆,“嗯”了一聲,後將土豆倒在了地上,把籃子遞給還在地窖裏的蘇日安。
後笑了。
這種生活……其實也不錯。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雖然沒有菊花,但他有土豆啊;沒有南山,可有漫山遍野的楠木啊。
這不就是專門爲他薛木匠準備的地方嗎?
取好土豆,洗了,煮土豆的時候薛文瀚是一點也幫不上忙,因爲他不會燒火,幫着添了幾次柴還差點把火給弄死了。
蘇日安本就說男人不適合待在廚房裏,讓他去屋裏,現在更不讓他待了。
薛文瀚只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蘇豆子睡得更香,也不知道做了啥好夢,夢到了什麼好喫的,嘴巴嚼個不停,看得薛文瀚想笑,伸手摸了摸他早已經被擦乾淨,但還有傷痕的臉。
小傢伙可能被摸得不舒服,動了動,薛文瀚以爲他要醒來了,結果又睡下去了。
土豆很香,早早地香味就飄了過來,薛文瀚坐在屋子裏,有些坐不住了,就過去,“快好了嗎?”
蘇日安“嗯”了一聲說:“還要一會兒,等把這把柴燒完,再悶一會兒就好了。”
“嗯。”
薛文瀚嘴上說着“嗯”,心裏卻想着:怎麼這麼麻煩啊,他以前還以爲……
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
雖然達不到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地步,但也沒比那好多少。
想到這裏,又想起了蘇日安做的那難喫的、實在是沒法下嚥的飯。薛文瀚犯愁了:這以後的日子,可要咋過啊?
難道要他這個以前炸廚房,現在連柴火都不會燒的人去做飯?
想想就覺得恐怖。
不行,得想個辦法。
什麼辦法呢?
僱人,對僱人。
但前提是……有錢。
薛文瀚默默的拿出,被渣攻裝進衣服內裏僅剩下的兩千八百兩銀子,撫了撫胸口,心中對渣攻說:你也就幹了這一件好事。
沒把錢全部花完。
晚飯吃了煮土豆,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清早,薛文瀚就跟蘇日安說了一聲出門去鎮上了。
約莫中午回來,回來的時候,身後面還跟着一對三四十歲的夫妻,和一個牽着馬的小哥。
馬背上馱着兩袋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推開大門後,薛文瀚先進來,然後招呼那幾個人進來。一進門,那對夫妻裏面的男人就連忙把馬背上的東西取了下來,問薛文瀚:“老爺,東西放哪?”
渣攻蓋這房子的時候是準備了廚房的,薛文瀚指了指一排房間最邊角的廚房:“放那屋裏吧。”
前世家裏也僱過傭人,薛文瀚使喚起人來還特順手的,半點不彆扭。隨後,薛文瀚從兜裏掏出幾個銅板給了小哥,是路費。
小哥原聽薛文瀚大方,動不動出手就是幾兩銀子,看到手中的銅板時還愣了一下,直到薛文瀚問他:“還有什麼事嗎?”才反應過來。
薛文瀚給的沒錯,甚至相較於其他人還算多的,但……小哥心裏就是不太舒服。
不過這種事情,不舒服也沒辦法,暗歎了聲點背,說了幾句以後有事情還要找他的場面話,就牽着馬出去了。
看到小哥的背影,薛文瀚怎不知他心中想的。
不過他不是以前那個混蛋,有給他的錢,還不如給蘇日安父子一人添置一套衣服。想起衣服,薛文瀚問夫妻裏面的女人:“福嬸,我買的那些衣服呢?”
“在袋子裏呢,我去給您拿。”福嬸說着,人已經動身了。
福叔回來,薛文瀚指了指廚房旁邊的那間屋子,“福叔,以後你就和福嬸住那間房間裏。你先去把房間打掃一下,掃帚在哪……”薛文瀚說着,指了指檐廊上門邊立着的掃帚,“打掃完之後喊我,我給你們拿被子。”
薛文瀚的話音剛落,蘇豆子就頂着一張幾無完膚的臉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走出來了。
看到薛文瀚,先是一愣打了個哆嗦,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對着薛文瀚喊了一聲:“爹爹。”
薛文瀚“哎”了一聲,走過去抱起了蘇豆子。
福嬸拿着衣服出來,就看到一個穿的破破爛爛,腦袋上還綁着繃帶,臉上也沒有一塊好皮膚的小孩喊東家“爹爹”,一驚。
心道:這小孩莫不是東家撿的?
想了想,覺得東家這麼慈善,極有可能是撿的,不過就算是撿的,那也是小少爺。
也是要他們伺候的,沒看東家給小孩買了那麼多精貴的零嘴和衣服嗎?
衣服件件都是好料子,滑的滑,軟的軟。
裏衣,外衣;長衫,裋褐,全部都備了。
腫的,如果不是鼻息,薛文瀚甚至都不敢確定那是臉,不僅腫,臉上還有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溼溼滑滑,黏黏糊糊的,還散發着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氣味。
薛文瀚想過下面會很噁心,但沒想過會這麼噁心。
就算前世出任務蹲在下水道時都沒這麼噁心過,噁心的薛文瀚連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屏住呼吸,連忙將不成樣子了的蘇五牛翻過來,綁到了繩子上,綁的過程中,蘇五牛的身上窸窸窣窣不斷有小東西掉落下來,有些小東西甚至想要通過薛文瀚的手爬到薛文瀚的身上。
薛文瀚連忙甩開。
卻發現腳腕上酥酥麻麻的,明顯有什麼東西順着他的腳往上爬。
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薛文瀚覺得他快要瘋了。
他要是瘋了,一定是被這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給逼瘋的。
又覺得五兩銀子虧了,應該要五十兩。
或者乾脆不救了,再想其他的辦法立威。
可他想的再多,下來的已經下來了,也沒有辦法了。
快速得將蘇五牛綁好,薛文瀚神經病似得在地上跳了幾下,後對着上面大喊了一聲:“好了,拉吧。”再不拉,他真的要瘋了。
等上面聽到聲音,拉動繩子後,薛文瀚就連忙往上爬。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下面待着了。
儘管巖壁上有苔蘚之類黏黏滑滑的東西,很危險。
但薛文瀚覺得那危險比起站在崖底被那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爬滿身,苔蘚什麼的實在是不值一提。
更何況他是從上面下來的,也算是有經驗了。
稍微小心些就好了。
因爲黑,薛文瀚也不敢爬的太快。
蘇五牛都被提上去好一會兒了,他才慢慢悠悠的從下面爬了上來。
剛到崖邊,一陣風吹過來,吹得薛文瀚和蘇五牛身上的惡臭散在空氣裏,薰得衆人臉色都變了。
有好些人沒忍住連着退了幾步,退到了上風的方向。
一個個,無視了地上沒了人形、奄奄一息的蘇五牛,看向薛文瀚的眼神像是在看地獄裏爬上來的魔鬼。
驚恐中還帶着點崇拜。
——當然,這只是那些與薛文瀚無怨又無仇的年輕人。
上了年紀的,除了驚恐,還有些感慨。
至於那些坑害薛文瀚的,老頭子們,臉上的表情就很精彩了,每一個都不同。
可謂精彩紛呈。
不過薛文瀚也沒時間看他們。
因爲他身上實在是太癢了,癢的薛文瀚連面子都顧不上了,爬上懸崖後,直接就神經病般的跳了起來。
跳的衆人一愣一愣的。
有話多嘴碎膽子又小的,看到薛文瀚頂着一頭沾滿綠色汁液的頭髮,穿着一身沾滿了各種黑不溜秋粘液的衣服,又蹦又跳的,直接嚇傻了:“這,這是怎麼了?”
“不,不會是中邪了吧?”旁邊的人也害怕。
薛文瀚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這三岔崖下可死過不少人,堆着不少的白骨,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被人推下去的,還有死了買不起棺材被家裏人扔下去的,等等等等。
不計其數。
三岔崖,孤魂野鬼的聚集地。
想象就覺得可怕。
其他的人也想到了,臉上的表情徒然變得驚恐:“那怎麼辦啊?”沒中邪的時候已經那麼厲害了,再中邪還讓人活嗎?
大家面面相覷,臉色一個賽一個難看。
特別是一些膽子小的,直接嚇得連站都站不穩了。平日裏互相看不順眼的哥兒妹子們,此刻只要站在一起也都紛紛牽起了彼此的手。
看起來親密無間。
難得的和諧。
就連蘇豆子都嚇得不敢動了,瑟瑟的窩在蘇世平的懷裏,小聲擔憂的問蘇世平:“大爺爺,我爹爹是不是又要變壞了?”
才兩天,“好爹爹”就要變壞了。
蘇豆子特別難過,但是他不敢哭。
他害怕他哭了“壞爹爹”打他,憋着眼淚,小模樣看起來好不可憐。
蘇世平看得心疼,一邊擡手替他擦了眼眶裏打轉的淚水,一邊說:“不是,你爹爹沒有變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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