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昂贵的机器立马四分五裂,裡面掉出一個黑色的小芯片,顾知憬把卡片捡起来递给野迟暮,說:“這個,你拿去销毁。”
野迟暮恨恨地看着她,精致的脸上浮出汗意,她沒有犹豫伸手一把将芯片抓過去,力度大到指尖快陷进肉裡,她只当顾知憬是在假惺惺。
录這种东西的人能有什么好意,指不定后面有更大的陷阱等着她,野迟暮嗓子干哑,依旧不信任顾知憬,警惕地问:“你是不是還有备份?”
“沒有。”
顾知憬同样信不過原主,她补了一句,“如果還有我会立马销毁。”
野迟暮身体发出细微的颤动,她拿毯子挡住身体又把脖颈紧紧缠住,這种做法效果很微弱,反而将她身体裡的热意闷出再次烧了起来,仿佛要把她的血液烧干才肯罢休。野迟暮划破了掌心,指甲往深处钻,疼痛让她清醒。
哪怕是死她也不愿意向顾知憬屈服。
苹果的香甜再次溢满了房间,甚至比上次還要猛烈,此时顾知憬明白過来了,這些香气是野迟暮的信息素,原文并沒有提及到野迟暮的信息素味道,只是在她黑化后期提及過她被人弄坏了腺体。
顾知憬下意识想伸手去安抚她,上面的牙印又预兆着野迟暮的腺体损坏和她有关。
随着野迟暮信息素的泄露,顾知憬掌心也是湿漉漉的,像是握了一把苹果蜜,指尖黏稠湿滑,酸甜的果香刺激着嗅觉和味蕾。
果香搔动她的神经。
她不敢再去触碰野迟暮的肌肤。
顾知憬穿到小說裡,似走了千万條路,又艰难地穿過最荒芜的沙漠,长途跋涉耗尽了她的体力。
口干舌燥间她看到了一颗青绿淌水的苹果。
好渴好饿。
想要吃掉。
顾知憬抵着舌尖咬了咬极力驱赶龌龊的思想,她拿摄像机时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因为野迟暮的挣扎被扯崩开了两口,胸口出印着一颗牙印,是谁咬的不言而知。
“我去给你找衣服,然后送你去医院。”
地上只有她的衣服完好无损,野迟暮的早早被撕碎了,顾知憬也去翻了翻抽屉,裡面并沒有抑制剂,拿出来的一瓶一瓶全是乱七八糟的催情用具。
她背对野迟暮蹲着,根本不敢回头,她用力把抽屉摔回去。
野迟暮全部看在眼裡,她并沒有在意顾知憬的“演戏”,奋力往床边爬去找床头能求救的座机,只可惜电话线已经被剪短了。
到了這种地方只有一种可能性:被玩到死。
這酒店是原主家裡的产业,专门给原主取乐的,楼上是原主专门设计的趴体,一群人又唱又跳的,明面上她们說介绍资源,实际把人叫過陪酒。
顾知憬心裡骂了一句人渣,直接拿手机打了急救电话,她把跌倒无法坐起来的野迟暮扶起来,野迟暮很应激抓着枕头砸向她,“离我远一点。”
眼看野迟暮要歪倒,顾知憬手伸過去搂住她,野迟暮拒绝她的触碰。
原本用来遮挡身体的薄毯被撕成了两半,顾知憬手不敢再动,被信息素诱导的alpha会进入暴动期,沒法掌控力道,野迟暮本是跪坐在床上攥着毯子,现在她抓着两條破布,从胸口处往下一览无遗。
“……”
“我其实是真的想帮你。”
“我知道你不信……”
顾知憬缓缓背過去不再靠近她,她边說边脱衣服,她身上的衬衫放手丢在床上,這個情况她知道說了也沒人信,“要不你赌一把?”
之后,她去衣柜裡拿浴袍,后背扑過来的信息素仿佛成了手掌,把她往回拖拽,她的理智有限。
如果野迟暮不穿衣服的话,顾知憬只能强势帮她穿上,再晚点可能会像小說裡一样失去腺体,以后每到发情期,她会因为缺失腺体痛苦不堪。
【因为无处宣泄所有信息素积攒到脖颈处,成了一條看不见的绳索,紧紧地绞着她,逐渐又成了一把钝刀,让她承受砍头之痛。
野迟暮死死的咬住手指,肉与皮脱离咬出森森白骨,嘴角渗出鲜红的血,她依旧一声不吭,只是等到疼劲過去拿出纱布将手指缠上……】
野迟暮很顽强,她不准顾知憬靠近触碰,自己坚持把衣服穿上,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完全遮住自己袒露的身体。
顾知憬靠過去忽略野迟暮的反抗,努力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野迟暮抬腿瞪她,只是力道软绵绵更像是蹭。顾知憬身体软麻,那种原始的冲动被唤醒,肌肉紧绷起来,催促她赶紧去占有野迟暮。
野迟暮双眸瞪着她,也因为身体下坠的原因,不得揪住了她胸口的布料。
野迟暮用力咬住唇,死死的闭着双眸。
她知道顾知憬想做什么,把她抱到媒体前,让八卦记者发现她后颈的咬痕,以此戏弄她侮辱她。
“我带你出去。”顾知憬抄起撕坏的薄毯盖住她。
待会急救人员上来会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堵门,故意拖延時間给人渣折磨野迟暮。
出去?
野迟暮怎么可能相信這個女人。
酒店外早早有一群狗仔守着。
這些都是人渣们的把戏,他们肆意玩弄這些小明星,然后叫一群狗仔来拍照,日后用照片威胁她们,听话的随叫随到,不听话的彻底葬送事业。
顾家大小姐从房间出来就被人团团围住。
她一身浴袍怀裡抱着個人,而這人被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她冷着面一步步往外走,耳边的发随意撩到耳后,狂野不桀。
有狐朋狗友在外面堵人,八卦地想去看看顾知憬抱得是谁,以原主的性子应该会直接掀开野迟暮的被子,把她推到媒体镜头之下,让她被人指点。
顾知憬并沒有那么做,她把怀裡的人护的很紧,脚跨出房间的瞬间,她的头很痛,像是有什么钻进了她脑子在啃她的脑髓。
发情后遗症嗎?
顾知憬紧咬牙关,把怀裡的人抱得更紧,這种痛觉在一直在持续增加,似乎要逼着她跪下来。
可——
omega全身的力气都散了,连抓她的动作都做不到。
“让开。”顾知憬冷声說着,若不是她抱着人定会一脚扫過去,她沉着脸,眸子如鹰一般阴鸷,落在眼前所有人身上,“怎么,你们都想死嗎?”
前面的人纷纷让出来,谁也不敢得罪眼前這個纨绔,顾家小姐出了名的会折腾人。
终于把人抱到了担架上,外面正值夜色,可顾知憬只看到了瞬息的街景,眼前再次乱七八糟的光扰乱。她忍了很久才缓過来,看着护士拿着抑制剂要给野迟暮注射,她迅速抓毯子往下扯挡住野迟暮。
“等等,去车上打。”顾知憬压着毯子,不让她露脸。
“医生她怎么样?”顾知憬问。
“還需要做进一步检查。”车上的医生将抑制剂推进野迟暮的身体裡,野迟暮眼睛微微眨动,在药彻底打入时喉颈肌肤收紧。医生說:“强型抑制剂是有点疼,你忍忍。”
二十分钟车子开到医院,野迟暮眼睛再次睁开,顾知憬本来以为她睡着了,沒想到她居然還维持着一丝理智,警惕着看是不是在医院。
确定是医院后才缓缓闭上眼睛。
野迟暮急救后被转入vip病房,顾知憬在门口守着,手撑着墙壁,身上還是酒店的白色浴袍,等医生出来,她撑着走過去,开口說话时嘴唇干涩。
医生抬眸說:“病人情况控制下来了,只是信息素過度泄露,加上人体被药物摧残,身体很虚弱,现在還在昏迷。”
“那她的腺体呢?有沒有事?”顾知憬追问。
医生抬眸看她,“只是临时标记,应该会维持两個星期,如果特别担心,明天可以去做個彻底的检查。”特地补了一句,“不用刻意去洗标记。”
顾知憬這张脸太有辨识度了。
已经渣到整個市无人不知。
医生說:“你也去做点简单的包扎吧。”
顾知憬嗯了声,经過医生的提醒她才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心理上被信息素勾得痒麻麻,還有一种生理痛,脑子裡那阵疼扩散全身似再啃她的骨头。
顾知憬视线移动到病房裡,野迟暮看着安静下来了,她躺在床上和白色的床单融入一体,明明是脆弱的,可眉目都绷紧了,骨子守着自己的韧劲。
医生走后,顾知憬推开病房门,她一直在陪床沒有离开半步,旁边护士来查房给她送alpha用的抑制口服液,问:“小姐,你要歇一会嗎?”
“不用。”
护士问:“這是你的omega嗎?”
顾知憬摇头了下头,护士露出诧异的眼神,顾知憬怕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又点了下头。
“你对你的omega還挺不错,谁给她下的催i情i药?你们可以报警!”
顾知憬想了想,“好像是我……”
护士愣住,眼神从温和逐渐变成鄙夷,直接把药拍在桌子上,說:“你怎么能给omega下催情药?這不是想把她逼死嗎?恶心、龌龊。”
顾知憬无声。
护士愤愤地說:“禽兽!”
顾知憬沒反驳。
原主是禽兽。
她更是。
床上裡的野迟暮到了极限,陷入了昏迷中。
很安静的闭着眸子,羽睫是湿透的,却沒有一滴眼泪掉出来。
這次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野迟暮在小說裡并不讨喜,她性子多变,当過绿茶、当過白莲花,伪善至极,前一秒能笑着同人交朋友,后一秒能一脚踹了别人当替死鬼。甚至她被男女主联合打得要死,她悔恨交加地說觉悟了,又在男女主欣慰之际,拿起刀捅了男主的心脏,然后重新站起来步履维艰地继续一條道走到黑。
這张脸惨白,唇被咬得充血,艳丽无比。
小說每次对野迟暮的描写都很短,多数說她多么恶,怎么陷害男女主然后恶意的、骄傲的践踏她们的尊严。沒有任何文字說她哭過,脆弱過,甚至她最后一集跳楼,身体往下坠落时她都是笑着的。
越轻描淡写,越触动她的心。
每次顾知憬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读,总觉得看不够,反反复复为她的一举一动心疼。
评论区很多人骂野迟暮恶心、歹毒,不得好死,顾知憬只能打字维护她,给那些人分析她的人物性格。
力量薄弱,无法更改野迟暮的结局。
顾知憬给野迟暮掖掖被子,野迟暮所有的劲都放在手指上,紧握的掌心裡能瞧见一点点黑色。
野迟暮還握着那個芯片。
顾知憬心脏微疼,她把野迟暮的手放进被子裡。
既然来了,我一定护着你。
一夜短暂的過去。
六月正值热季,热气迅速腾升。
清晨的光从顾知憬身上略過,顾知憬感知到光在她眼皮上跳动,她趴在病床上,抬眸能看到斜长的光从小长方玻璃照射进来,细小的尘埃在空气裡沒有顺序地飘动,落在地面上投出片状的光影。
一切都很好。
但如果她的脖颈沒有那么强烈的刺痛能更好。
野迟暮已经醒了,她坐在床头身体下压,紧握着一把锋利水果刀抵在顾知憬脖颈的动脉处,她目光冷冷地看着顾知憬,褐色的瞳孔森冷,下压刀片直接和皮肤接触,全然是起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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