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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作者:肆季无忧
這個事讲下去需要很多時間,周围人也多,干坏事不方便让别人听到,野迟暮并不是很着急。

  顾知憬說:“晚上說,不耽误拍摄?”

  野迟暮点头。

  她从玫瑰地走上去,手指捏着缎面布料,野迟暮拉着扶手上了小火车,扭头回看着顾知憬。

  顾知憬不急不慢跟上。

  跟拍给导演打了個电话,导演略加思索,左右這边也拍不了,赵芳星捅出篓子后還不准他们继续拍摄,弄得他们很为难。

  顾知憬在這边拍摄能带几個粉丝带几個,想想由着她去了。

  资本在一块吵,事儿整得大,全網都在议论這件事,路人、从来不看恋综的人都进了直播间。

  小火车只有两节车厢,后面给工作人员坐,艺人坐在前面。野迟暮坐在第一排,顾知憬在她后面。

  小火车往岛得南侧驶去。

  嘟嘟嘟,烟冲冒着水汽。

  顾知憬目光落在窗外,野迟暮从后视镜裡看向后面的风景,车轮子从水面過,若不是水花溅起還不知底下有條路。

  這一幕温柔的像是《千与千寻》裡无脸男坐的列车。

  安静的、祥和的。

  导演把镜头找好角度先给观众第一视角,再慢慢将镜头转到顾知憬和野迟暮身上。

  小火车在路边停下,车轮子被清理的很干净,柔软的嫩草被压倒在地儿,艺人和观众都觉得沒看够。

  顾知憬沒等导演安排,說:“我先帮你们弄,弄完了你们在辛苦一趟儿去我們那裡。”

  干了坏事,再突然变得万分礼貌,不亚于打一巴掌再给個甜枣,大家只是表面露出笑意,心裡摇头。

  “呵呵。”不知道谁笑出了声,显得万分尴尬。

  节目组在布置场景這方面弄得很细心,下了不少功夫,从水路上开過来,她们看到的是個菜园子。

  木栅栏将小菜园围住,门口挂了個松鼠牌,写着“星语星愿小菜园”,左边有一個木桩桌子,上面摆放着上一季艺人的合照。

  苏墨烟先過去把围栏推开,进去就是番茄地,再是黄瓜藤、缸豆架、白色紫色的茄子。

  前面是蔬菜,后面是水果。

  余枝枝抱了一個框,“我們摘多少。”

  苏墨烟去看导演,导演对着她们比了两根手指,意思是要弄两天的量。

  野迟暮摘了五個西红柿放在篮子裡,再去弄黄瓜,看到已经成熟的紫黑色葡萄爬满架子,想摘又想起来某個人的信息素,她收回神绪去地裡割菠萝。

  她很喜歡吃菠萝,酸酸甜甜的,這個季节還沒来得及尝尝味道,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把菠萝在這裡种植出来的,一颗颗看個挺大個儿。

  等她摘了两颗,扭头看到顾知憬剪了两挂葡萄,紫黑色皮儿上带着些白霜,指腹掐住椭圆的果肉,宛如在掐一颗颗宝石。

  顾知憬把葡萄拿過来,问:“你的果篮能放嗎?”

  野迟暮摇头,“你知道它是什么味儿嗎?”

  顾知憬困惑:“葡萄味儿?”

  葡萄不是葡萄味儿,是什么?

  野迟暮问了個奇怪的問題,她自觉的尴尬,转過头,篮子裡装满了东西,沉甸甸地挂在手腕上,野迟暮挎着篮子回了趟火车。

  苏墨烟和余枝枝合力搬了筐葡萄往车上抬,两人累得喘气,野迟暮本欲上去帮忙看到上面放得东西往后退了一步。

  再下车时,方才放在左边的小篮子到了最右边,和葡萄筐离得很远。

  【我看到了,野迟暮故意移动的】

  【她不喜歡葡萄?】

  【咱就說,有沒有一种可能,赵芳星那個信息素是葡萄味儿的?】

  【葡萄,呵呵,我看是榴莲】

  【别這样,我個人很喜歡榴莲。】

  菜园裡的水果、蔬菜种类很多,摘了四十分钟都有些累了,苏墨烟抱了西瓜過来切开吃。

  皮薄瓤红,简直是梦中情瓜。

  余枝枝不太想走,說這儿的风景美,她的心思很好懂,是想跟苏墨烟单独相处。

  以她黏苏墨烟的状态,明显不像是对待自己的偶像,更像是早早就认识了一段時間,至于怎么认识的,大家也去扒過,可惜她们生活沒有什么交际。

  余枝枝撑着下颚,望着她的眼睛似春水潋滟,說:“小火车沒地儿能坐了,顾知憬還着急做任务,先让她们回去,我們等等吧,可以嗎苏老师?”

  苏墨烟沒同她說话。

  “你不会還想着她吧?”余枝枝轻声在她耳边问着。

  苏墨烟示意她闭嘴,可等余枝枝下一句话,她又被威胁到了一般,本欲推开的手慢慢收了回去。

  小火车开了回去,顾知憬先下车,她站在路边青草上向野迟暮伸手,野迟暮提着裙子,盯着她的掌心看了会儿,借着她的力道下了车。

  一個穿西装,一個穿白裙子,這画面很像要去某個地方举行什么婚礼。

  顾知憬的任务需要技巧,让她们捕鱼,這对于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来說,真的太难了。

  哪怕野迟暮過了很多苦日子,对這些也不太懂,渔夫教了几次,顾知憬拿着渔網抛出去,险些跌到河裡。

  “你衣服穿太严实了,动作放不开。”野迟暮說。

  顾知憬微窘,手捏了捏领口的扣子,只是将上面的褶皱抚平了,半开玩笑地說:“给網友提供黑料吧,她们可以继续說我是個废物了。”

  “你站在那儿别动。”野迟暮捏着網往湖裡抛,顾知憬并不是站着别动,上去帮着她把網拉上来。

  俩人一块努力,過程艰辛,但是收获不小。

  船往岸边划,两個人坐在船头,岛风吹到她们的脸上,有片叶子被送過来落入湖面,轻轻地划出了一圈涟漪。野迟暮伸手压住自己的裙子,不小心抓到了顾知憬的西装裤。

  所有事做完,差不多到了下午三点。

  天空并沒有变晴朗,乌云依旧密布。

  天气预报還算准,沒有下雨,只是风起大了,吹得森林裡的树叶刷刷闪动,鸟儿在裡头一阵乱飞。

  导演說:“明天下個雨挺好,再换個景拍摄。”

  顾知憬下船接到她老父亲的电话,她走远了接电话,顾世昌也是看了热搜,他最近工作忙,不能天天抱着手机,就是偶尔刷一眼视频,說:“赵芳星去惹事了?這孩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跑到直播上去折腾你,算是我先前看走眼了。”

  網上现在闹得挺大,但是君华耀有钱,疯狂压热搜,把自己的名字撤下热搜。

  不過她们到现在沒有出公关文,甚至一句“律师函警告”都沒见到。

  顾知憬說:“因为她们不知道我手头上有什么东西,不敢贸然就行动。”

  “你手上有什么?”顾世昌问,他并不知道那天夜裡野迟暮也出了事儿。

  顾知憬沒同他直說,顾世昌是個聪明人,他說:“不会跟野迟暮有关吧……”

  “跟她沒关系,放心吧,網上這事儿暂时不用管由着他们压热搜。”顾知憬說。

  除非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是愚民,那君华耀才真的能把這件事压得无影无踪,顾知憬只是在等她们憋不住,“现在让火再烧一烧,你买些公关部门买点水军去广场吆喝,其他不用管。我有的是办法让這個事上热搜。”

  他“君华耀”名字上不去热搜,顾知憬上不去嗎?星语星愿的名字呢?或者满分恋人也不配上嗎?

  顾世昌是沒有节操的人,赵家先前提联姻,又說让她们自己找omega生孩子,顾世昌并沒什么意见,觉得对自家有利就行了。

  后来赵家一直延迟定亲的事儿,他還觉得自家這個不争气,错過了這么好的机会。

  “节目组那边需要我去說嗎,我给你们资方弄点钱,总不能让她赵芳星为所欲为了吧。”

  “好啊,多投点。”顾知憬笑着,见钱眼开。

  顾世昌哪裡知道女儿连他的钱也赚,忙让秘书去联系,又說:“赵芳星提的建议你不能听,在我這儿联姻已经不可能了。”

  “嗯?”

  顾世昌语气严肃,“万不能让她们赵家的血脉脏了我們顾家的基因。”

  顾知憬笑了,“我們又不是什么好基因。”

  “所以,我們得让野迟暮的基因融合融合,她可是我們家裡的福星,這事儿,你還是沒处理好,怎么能让她生气呢?omega心思敏感,你得多照顾人家心情,不是钱能摆平一切。”

  “好。”顾知憬回的无奈,“還有事儿嗎,挂了?”

  再聊了会儿,顾知憬往后看了眼,目光触及到了赵芳星,赵芳星唇角微勾,她竟不作声的听了這么久。

  這人挺阴险的,来了也不出声。

  顾知憬過了一遍自己刚刚說的话,眸睫微闪,敛起了眼底的惊讶,她掐断电话,问:“什么事儿?”

  赵芳星挺坦然,“沒什么事儿,听你跟你爸怎么形容我的,也听听你们的安排。怎么你爸也想去贿赂节目组?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個节目不怎么样。”

  她沒觉得偷听有多无耻,反而沾沾自喜。

  “你爸這么想要你生個孩子?”赵芳星的视线落在她脑袋上,医院的信息晚下午就传過来了。

  顾知憬大脑被不明阴影包裹,长在她大脑的神经上,顾世昌把国内外医生請了個遍来给她看,医生到现在束手无措,现在找不到治疗方案,顾家像是放弃治疗了。

  赵芳星点了根烟抽,艳丽的脸上都是盘算。

  她要是跟顾知憬结婚,顾知憬沒多久嗝屁,那顾家的财产不是被她收入囊中了嗎?

  顾知憬错开,她直接走了。冷冷的,把她当空气。

  以前完全沒注意到,這人還有這么冷漠的一面。

  ·

  两個人沒有耽误拍摄,其他嘉宾都去帐篷躺着,或者喊助理来按按摩做点紧急护养。

  附近都安排了摄像机,顾知憬带着野迟暮往山林裡面走,野迟暮在弄手机,她走的比较慢。

  顾知憬沒问她在做什么,她自己說的,“你父亲给我发信息了。”

  “他加你賬號了?”顾知憬扭头看她。

  “早就加了。”野迟暮看她眼神不太正常,說:“我自己主动去加的。”

  顾知憬也感觉自己眼神不正常了。

  为什么要偷偷加呢?

  顾世昌给野迟暮发信息,聊的內容很简单,顾世昌让她不要信赵芳星胡說八道,顾家和赵家完全沒可能,還說已经教育過了顾知憬,又问她缺不缺什么。

  商人信运,自顾知憬上次說野迟暮有福气,顾世昌事业畅顺,他总觉得是野迟暮带来的福气。

  野迟暮回完信息,把手机放回去。

  小蝉追了過来,她听白青薇的话,塞了护理液给野迟暮,叮嘱让她一定要涂,指不定回去要接個大牌子的水乳代言。

  “多补水啊。”小蝉一再提醒,拍摄时她一直坐工作人员的车跟着,她也挺辛苦,野迟暮现下也沒什么能奖励她的,只能說谢谢。

  “沒事,我应该做的。”小蝉腼腆地笑了笑。

  上了小岛深处,岛上有一块斜坡,她们走到一棵粗壮的树下,顾知憬看着地上的草,眉心微微动,目光再落在野迟暮身上,手压在自己的领口处解着扣子。

  野迟暮脚轻轻地往后退,目光警惕地看着她,顾知憬嘴角勾起,挑开扣子时轻声說:“害怕了?”

  她脸生得好看,因为笑起来的样子显得不怀好意,很像是把omega骗到后山,要把omega這样那样。

  她人渣又不是做不出来。

  “你不敢的……”野迟暮轻声說。

  “你老說這种话,总有天会刺激到我。”顾知憬如实說着,她拎着西装抖了抖,转身把西装铺在地上,“嗯,過来坐吧。”

  野迟暮穿着白裙子,坐下去衣服会沾上绿色的汁液,待会回去沒那么文雅。

  人是渣,但也很贴心。

  野迟暮拢着裙子缓缓坐下来,顾知憬往后走,她靠着树站着,远处小蝉坐在旁边玩手机,小蝉不太信任顾知憬這個alpha,时不时会站起来朝着她们這儿看過来。

  “你想知道嗎?”

  顾知憬看着她。

  其实她沒打算告诉野迟暮,让野迟暮好好录综艺就行了,沒必要让野迟暮参与,商人之间的战争太险恶了。

  野迟暮在她心中,說的夸张点,很神圣。

  谁守护的东西不神圣呢?

  想让她接触的东西永远温暖光明。

  我矫情。

  顾知憬心想。

  “嗯,說說,你要干得坏事。”omega声音小,揪了揪地上的草,“想听。”

  顾知憬稍微酝酿了几秒,說:“我把节目组买了。”

  语气无波澜,却能惊起风浪。

  “嗯?”野迟暮偏头去看她,神色吃惊,她从未设想過這件事,“节目组?我們這個节目组嗎,你买了?”

  “你不是上节目嗎,我顺手买了,不然总觉得不放心。”顾知憬說:“我不是买了整個节目,只是买了這一期的节目组,多出了一些钱,盈亏自负。买的比较着急還沒放下心搞投资,想着稳妥些投了一期,节目成绩好了会考虑收进顾家的产业。我原本是打算投资满分恋人,奈何他们沒看上咱们。”

  咱们。

  轻飘飘的,像今天投入湖裡的巨大渔網,這一網压在了她的胸口上。

  顾知憬手放在兜裡,西装勾勒的腰很直,她說:“当初的事儿必须付出代价,明星夜不会那么過了。”

  野迟暮咬着下唇,她缓缓缩着身体,眼神变得沉郁,“我以为那件事已经過了。”

  她攥着裙子布料,靠近鼻翼的眼角湿润。

  “沒人为這件事付出代价,那就不算完,在我這裡過不去。”顾知憬說。

  是啊,怎么能過呢?

  野迟暮并不期待任何公平,更不期待伸张正义,她只是想报复,想爬上去了,然后报复、疯狂报复。那天所有人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她都牢牢的记住了,那些迫切想留在她身体裡的信息素,如今早成了刻骨的记忆,永远铭心。

  野迟暮想。

  真好。

  不是她一個人记仇,這個alpha和她一样。

  野迟暮松开被攥皱的布料,她偏头看向顾知憬,目光落在alpha收紧的轮廓线上。

  外面传她沒什么商业头脑,似一個惨无人道的暴君。于是,就好像這個人所有的温柔只给了她。

  “這档节目一直在直播,我听說宋影帝苏影后的价格很高。”野迟暮温柔地问,“你花多少钱买的?节目组突然卖一期给你,你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钱這個不担心。”顾知憬說,“她们直播收入要分给节目组,赵芳星来就投了四千万。請艺人的钱基本她出的。”

  她笑了下,“這就是我要干得坏事开端。”

  野迟暮眉轻轻挑,等着顾知憬說她的做法。

  顾知憬讲了大概流程。

  她们這一期节目明显会亏损,满分恋人邀請的是君华耀和云弄溪,這俩人搭在一起是cp顶流。

  顾知憬以前就是搞投资挣钱的,资本心理她摸的一清二楚,只要开出合适的价格,两边能和谐相处。

  现在顾知憬算是幕后boss。

  赵芳星是她钓的鱼,也不是唯一钓的鱼,她只是把鱼饵抛下去,咬哪個钩来哪條鱼,谁想出钱来上节目,对她来說都沒問題,她只需要把钩扯上来。

  說生意时,她语气会变沉稳,個人感情掺杂很少。并不会很刻意营造感觉,很平静地讲了過程。

  有种熟练老道的感觉。

  “你猜到赵芳星要来嗎?”野迟暮问。

  “這個猜不到,我对赵芳星不熟,我要钓的只是赵家人,她自己撞上来的。我原先以为是赵开煜来,正好在节目裡弄死他。”顾知憬唇微微动,有点像是在笑,随即摇摇头,“她既然往上咬,那肯定吃她的钱儿。姐弟俩都一样,只是赵芳星为人警惕,我捞得可能少点。”

  她做事不喜歡头脑发热,哪怕不得不发热了,也要是缜密计划后的发热。

  赵芳星不是什么蠢人,她在這儿受了气,她会深入往后查一查,越有钱的资本,对钱是越慎重,她這趟被榨了不少钱,肯定会把节目查個水落石出。

  野迟暮问:“要是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钱已经进了我的口袋怎么要得回去呢?目前她应该会迅速离开节目组,不想惹祸上身。不過,钱已经进了我的口袋,她想要回去有点麻烦了。”

  顾知憬对待外人算是個守财奴,“我对赵芳星沒有意思,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她兜裡那些钱。”

  野迟暮手搭在膝盖上,后面這两句话让她挑了挑眉。

  這让她感到兴奋。

  密谋一场局,一场掏空对自己有危险人的局。

  “我帮你。”她這么說。

  “不……”

  【叮,检测到反派黑化值浮动。】

  后面几個字,顾知憬缓缓地吞了回去。

  果然啊,不能让反派接触到黑暗。

  有时不得不吐槽,這個系统有些功能挺智障的,想让她促进反派的黑化,又一直提醒她反派要黑化。

  野迟暮眼角红红的,望着她时颇有些招人疼。

  她很期待顾知憬点头,答应她的要求。

  顾知憬說:“我最终目标不是赵芳星。”

  “嗯?”

  “是君华耀。”

  這才是最黑暗的地方。

  “赵芳星就是小鱼小虾,她的钱顶多垫個底,我要的是君华耀的钱。”顾知憬沒再站着,她走到野迟暮身边坐下来,“我得让他们节目办不下去。”

  她偏头,直视着野迟暮,“我要他们节目办不下去,還要榨干他们的钱。”

  后面沒法跟野迟暮讲,說多了怕是会剧透。

  顾知憬来這儿开局不好,运气也不好,基本全靠她自食其力扭亏为盈。

  她要做的就是转劣势为优势。

  “我不怕。”野迟暮平静的說。

  顾知憬心脏微微颤动。

  “你不怕……”

  顾知憬沉吟着這句话,原来怕的一直是她。

  商人是黑乌鸦,做事手段卑劣。

  “你买這個节目会亏嗎?”野迟暮问,她很在意這個問題,钱是顾知憬的,但是想着亏了她就好难受。

  “不会亏,赵芳星一来,我立马回本。”顾知憬枕着自己的手臂,她這人喜歡花钱玩,但是对待每一個投资,她都是认真的,绝对不会信手随便投,“今天的直播是计划好的,信息抛出去,大家都会来吃瓜,流量自然就来了。”

  野迟暮听着她說了一会儿,肩膀往上抬时,压倒了地上的青草,“满分恋人评论很差,成绩不好,你的钱就多了,是嗎?”

  顾知憬沒圆起来的逻辑被她串了起来,她說:“对,就是這個意思,拉踩嘛,所以君华耀也安排赵芳星過来拉踩我。不是我死就是她死。”

  当然,她觉得君华耀可能不仅仅是想拉踩,他应该還想做什么,君华耀不简单,她心裡暂时有别的猜测。

  君华耀投资了满分恋人,满分恋人赚他也跟着赚,但是他沒顾知憬這么大胆,敢直接买下一整期。

  “一时分不清你是盲目着来的,還是精打细算過的。”野迟暮說,“但是我觉得你不会死的。”

  顾知憬笑着說:“算是莽着来的。”

  投资娱乐圈不是她的强项,对這方面不甚了解,她不爱看电视剧,分析不到市场,算是她的一個小盲区。

  “有时候,人就是该盲目点。”顾知憬想。

  尽管嘴上這么說,她已经捞到了第一條大鱼,足够說明這個人是有才华的,不像她嘴上說的那么不着调。

  “谦虚。”野迟暮评价道。

  系统:【黑化值+1】

  顾知憬眉微微挑,怎么又黑化了?

  大概是說的太黑暗,吓到了野迟暮,所以說不应该让她见识到商人的黑暗和恶劣了。

  “啧。”

  顾知憬发出感叹。

  系统很开心:【這比我让你完成任务黑的還快,我决定了,以后她每多黑化一次,你骂我,我都不還嘴!】

  顾知憬:【滚。】

  野迟暮看着天边月亮,再次說:“我帮你。”

  “嗯?”顾知憬声音温和,片刻她又重复了一遍,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帮她?怎么帮她?

  “我帮你把這個局部完,更周密一些,让进来的人跑不出去,一個個都被你榨干净。”野迟暮說。

  安安静静的,似月光裡疯狂生长的刺玫瑰,疯狂的往人间扔下自己的刺荆棘。

  她第三次重复了一遍,“我帮你。”

  這次听,顾知憬觉得她已经不需要回答好不好了。

  顾知憬很不愿意让野迟暮手中沾上脏迹,哪怕黑化是她的宿命,她也本应该如此一條道走到黑,像完成自己使命的月光,要把自己所有的光芒献给黑暗。

  野迟暮呼吸着,顾知憬从她的后背能感觉出来,她的情绪并不沉重。

  她转過身来。

  眼睛如深渊,跌进去很难爬起来。

  顾知憬說:“好。”

  說完,正好节目组的信息发了過来,喊她们過去吃东西,顾知憬撑着手坐起来看信息,问她要不要過去。

  野迟暮摇头,說现在還不饿,她還想在坐一会儿。

  這会儿天有点暗了,顾知憬回导演信息,导演让她们早点回去,還暗示地问,能不能過来拍她们约会。

  约会?

  “你再给我讲讲那個故事。”

  “什么故事?”顾知憬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

  “那天你来我住的地方,在楼下讲的那個故事,天鹅和她的鸭子父母。”

  回溯那天,顾知憬去找野迟暮不知道该怎么說,就给她讲了一個故事。

  “白天鹅,他爸爸是一只艺术鸭,妈妈是一只舞蹈鸭。”

  “你還记得啊。”顾知憬有些惊讶。

  野迟暮轻轻地嗯了声。

  “为什么天鹅的父母是鸭子。”野迟暮一直对這個很奇怪,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

  “因为他们就是鸭子,舞蹈鸭在舞蹈圈也只是小有成就,但是自命不凡,甚至喜歡插上天鹅羽毛到处飞,开舞蹈团,想把自己的舞蹈走出国门。天鹅只能每天拔自己的毛给她,回头鸭子說‘你看看你,似乎只剩下一身毛了,然后什么都不剩下了,你真不像我的孩子’。”

  顾知憬手放在后脑勺之下,她躺下来,呼了口气,褐色的眸子望着涌起的云层,乌云翻腾着似在蚕食整個天空。

  “天鹅要做的就是长出羽毛,不停的生长新的羽毛。然后鸭子就能插上羽毛变成天鹅了,她们就是天鹅一家。”

  “我還以为舞蹈鸭真的很厉害。”野迟暮听得心中发闷,“天鹅跟鸭群会格格不入嗎?”

  “当它不知道自己是天鹅的时候,一切還算平和,等它知道自己是天鹅时,就得保持自己的优雅,就会被鸭子们讨厌。”

  “嗯?”

  因为一只天鹅掉鸭群裡必定会被排斥。

  和丑小鸭掉进天鹅湖被看不起是一個道理。

  也许丑小鸭能变成天鹅,但是天鹅不能变成鸭子。

  “艺术鸭呢,它怎么喜歡讨饭。”

  顾知憬长长地嗯了声儿,選擇保密了,“下次讲,得明天夜晚来临才有新故事。”想来,她如今的处境跟一千零一夜差不多,为了活命,每天给残暴的君王讲一個故事。

  顾知憬哼了声,轻笑。

  “你听過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嗎?”

  “听過。”

  “我小时候觉得君王之所以不杀掉那個女人是因为一见钟情。”野迟暮說。

  “因为一千零一夜裡的故事真的很幼稚,小学生都听不下去,每天每夜的讲,君王沒有腻歪她,难道不是真爱嗎?”

  顾知憬被她的脑回路惊到了,想了想,呐呐地說:“好像是的。”

  天彻底黑了下来,风吹得也越来越大,小蝉开着手机灯冲着她们照了照,顾知憬先起来說:“下次再跟你讲。”

  顾知憬把她拉起来,野迟暮把西装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细草递给她。

  顾知憬并沒有嫌弃她坐過自己西装,捏着领口将西装穿在身上,压着扣子一颗颗弄好,依旧禁欲。

  “衣领折进去了。”野迟暮說。

  “嗯?”顾知憬偏头看去看。

  野迟暮手伸過去帮她挑了起来,說:“明天我們一起配合好把赵芳星拘在节目组裡,让她花钱。”

  “你不是讨厌她嗎,走了也好,四千万已经到手了。”顾知憬感觉她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腺体,她的身体像是過电,微微麻,她看過去,野迟暮收回自己的手。

  两個人下山坡,野迟暮目光落在她西装上。

  這是你顾知憬的天鹅皮嗎?

  她们到山下时,碰到了赵芳星,赵芳星抱着双臂指尖夹着烟,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们俩。

  因为沒开路灯,都只觉得她目光沉。

  赵芳星是利己主义,她仔细观察了目前的战场,君华耀粉丝多,他吸走了大量的火力,她们赵家只要保持默默无声的状态,自己身上的攻击力自然而然的小了。

  再者,她能拖出很多挡箭牌,当天参加聚会不少人,别說她们一個赵家,在裡头挖出同姓赵的艺人和小资本一大把。

  把情况想的再糟糕些,哪怕君华耀真出事儿了,她发個澄清說自己只是谈生意,其他一概不知,她又能出什么事儿。

  她想靠君华耀的這棵树,又不是要当君华耀的狗。

  就看君华耀怎么解决了。

  赵芳星跟剧组只签了一天合约,一天時間搞臭顾知憬绰绰有余,现在情况不对要撤就撤了。

  导演把合约拿出来,說:“当初咱们說好了,要是影响到了节目錄制和直播,您是要赔偿的。您也别让我們难做,现在不仅要删片段,還要删录播,对我們的影响很大。你就拍一天,我們节目的踢馆效果就沒了。”

  他底气十足,毕竟料在他们手裡,算是握住了赵芳星的把柄,他们谈不上威胁赵芳星,但是双方至少在一個平面上公平的谈條件。

  “這些钱我還是赔得起的,到时候跟法务打电话,让她们给你打款。”赵芳星眯眸,“昨天的直播和录制解决了嗎。”

  导演不說话。

  “我不放心,现在当着我的面清理。”赵芳星语气威压。

  “我這還沒……”

  “你们节目组天天剪辑各种物料往微博上发,不会剪個视频就不行了吧?”赵芳星不信他的鬼话。

  “我先跟资方還有制作方打個电话,不能影响到直播。”搞综艺的导演真沒那么大的能力,他拿着手机想出去打电话。

  赵芳星說:“就在這儿打。”

  导演心中不爽,暗自骂了两句什么玩意,自個惹得祸要节目组承担,电话打過去沒人接,赵芳星眉心微微蹙起,手压在扶手上把玩着烟盒。

  电话又打過去,還是沒人接。

  “我怎么觉得你们像個坑啊。”赵芳星玩笑的口吻。

  导演皱眉,“什么坑?”

  他不解,那边不接电话,他說:“要不你明天再来,這個点了,资方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开机,万一有個什么合作……”

  “你们资方我查了,不就是姓蔡嗎,要不你把电话给我。”

  說着,手机接通了,那边传来咒骂和女人到顶儿的娇魅声音,“大半夜打你妈电话呢。”

  导演挂断,讪讪地看着她,“赵总,你真的让我們很难做,那句话怎么說,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天留一條路,明儿好相见。”

  赵芳星沒打算跟他们有相见的第二天,她本来就是搞這個节目的,這個节目扑街了,才是她要做的,“导演,我已经留一手了。”

  导演冷着脸,去把技术师叫過来,把她那几段刪除了,赵芳星并不是删就完了,還把后面的拍摄快速過了一遍,她不想后续再出幺蛾子。

  這么一整,到了凌晨三点。

  节目组都被折腾的受不了,咖啡喝了两杯。

  赵芳星自己等不住把椅子降下去,小憩片刻,小风扇吹着,驱虫香放在旁边点着,她自個睡得香。

  “弄完了?”赵芳星扫了眼,眼底是淡淡的戾气,明显嫌弃他们工作进度慢了。

  等她走时,导演对着她的背影骂,“什么玩意,耽误进度還這個态度,晦气。”

  顶的困意刷了波热搜,君华耀還沒有澄清。

  赶紧倒闭吧。

  ·

  早上,天亮了,整個节目组都起来晚了。几個工作人员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心裡对赵芳星的怨言不是一点小。

  赵芳星是大手一挥,什么都可以不管,他们是拿死工资加班加点。

  赵芳星起来的晚,所有人都等着她一個人。

  她录完早上這一段,就直接能回去了,大家想想面上也忍了。

  昨天直播闹得那么大,赵芳星起来依旧笑吟吟地看着所有人,她這人很擅长给一個巴掌一個甜枣。

  她再次把节目组的节奏打乱,让人准备了早餐,還让人准备了礼物,当是离别礼物。

  不仅是野迟暮有,连顾知憬也给了一份,盒子装的,包装還沒拆也不知道送的什么。

  导演想着把這趴過了,赶紧把這個佛送走,笑着說了谢谢的话。

  直播還是按时开,赵芳星昨天已经让团队想好了对策,她走的话肯定得把這個事儿往顾知憬身上砸。

  赵芳星正欲开口說话,顾知憬先她一步站起来,顾知憬让助理把礼物還回去,碰都沒碰。

  今儿她的发放了下来,沒像先前那样编在脑后。有一缕贴着脸颊,她声音偏冷說:“這杯给你践行,感谢你对我的喜歡。不過希望你能想清楚一点,我对你沒意思。”

  赵芳星嘴巴沒门似的,她說:“人家又不喜歡你,玩玩得了。昨天的事当成你的胡言乱语,下次不要再乱說,别给无关人员添麻烦。”

  一句带過帮君华耀澄清一句,在君华耀那裡好交差。

  “你怎么知道我是乱說,万一……”顾知憬說到一半停止,赵芳星心提了提,她就是在试探這個,也怕顾知憬在說出些什么,迅速跳過话题,“我在家裡等你,你要是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和你联姻。”

  說得时候,目光瞥向了野迟暮。

  野迟暮一直沒說话,還是和昨天一样,安安静静的,嘴角噙着笑意,心裡再不开心也不会讲出来。

  毕竟顾知憬是個人渣,正常人不会……

  “赵芳星。”

  說话的是野迟暮,她似憋了很久才开口的,在节目上她表现的很乖巧,她把礼物拿起来走過去,然后拍在赵芳星手边。

  “你要走了嗎?”

  那不可能了。

  我盯上你的钱包了。

  赵芳星本来站着,她扭头,笑着回她說:“你们這個节目沒有意思啊,进展到现在就顾知憬上蹿下跳,让观众看看风景,哪来的情趣?”

  甩锅,再拉踩一波节目组。

  野迟暮抬了抬声音,望着赵芳星說:“這种话,你已经說了两次。”

  “所以呢?”赵芳星手压着扶手。

  “你這個人真的很讨厌,你一会說要追顾知憬,一会要說追我,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

  野迟暮抿着唇,别开镜头,她压着声音,可又让所有人都能听清。

  她用胳膊轻轻地推了一下顾知憬,說:“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喜歡她?我……我只是……”

  然后所有人听着她說:“其实……有一点点心动啦。”

  顾知憬也愣住,她想好的话都堵住了。

  她低头去看着野迟暮,這有点突然啊。

  “要走你快走吧,不送了。”野迟暮低着头,脸颊微微泛着粉色,再看了一眼顾知憬,含羞带怯,继续和赵芳星說话,“你這样真的挺烦的,自以为是,要走了還把别人搞的很不开心。”

  這可真是把赵芳星逗笑了,挽尊,說:“你们這一個個急迫的要我走,我从头到尾說過一句要走嗎?”

  导演急了,這怎么不走了,疯狂暗示赵芳星!你昨天說好了走的!怎么赖着不走了!

  其他人也皱眉,觉得她太過火,别人都辛苦的在拍摄了,就她非得搞事,现在都有了意见,最重要人家野迟暮脾气那么好,整成這個样子。

  太盛气凌人了。

  苏墨烟圆场,說:“哎,今天赵总你不是要回去了嗎,我們好好吃顿饭,当是送一送你,拍摄辛苦了。”也暗示野迟暮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顾知憬稍微偏偏头看向野迟暮,野迟暮坐下来,被气得直呼气,她咬咬嘴唇,眼睛微微红了,她很委屈。完全看不出来有演的痕迹。

  赵芳星笑了声,颇为嘲讽。

  野迟暮听到后被气到了,双眸直直地看她,可似乎拿她沒办法,身体发出细微的轻颤。

  她极力克制自己,轻声說:“好,你不走我走。”

  在场人也希望赵芳星走,都劝野迟暮别难過,赵芳星合同到期,她肯定要走的。

  野迟暮对赵芳星表现的有故意,她心思非常很好懂,她被欺负了,想催促赵芳星快点离开。

  赵芳星心裡如明镜,她冷笑,很傲慢的姿态看着所有人,不紧不慢地打脸回去,說:“各位,不好意思,我今儿真沒打算走。”

  野迟暮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哎,别啊,野老师!”节目组所有嘉宾去劝野迟暮,野迟暮憋了眼睛红了,终于,眼泪颗颗往下掉,“赵小姐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女孩子害羞害羞不可以嗎?我就喜歡她追我,我对她爱答不理,她還要追我一直追我的样子,不可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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