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她沒继续理会系统,走到野迟暮身边,她站着看野迟暮,蔷薇花香掩盖了野迟暮本身的香味,它们愈发的浓烈,野迟暮轻轻地阖上眸子,懒倦懒倦的。
人比花娇。
顾知憬脑子裡所有想法统统压制住,她俯身把人打横抱起来,当alpha挺不错,身上的力气大,把omega抱起来简直轻而易举。
顾知憬一步步的往花丛边走,她能感觉到野迟暮的依赖,像小猫窝在主人怀裡,依偎着她,寻找着安全感。
她是把她当主人了嗎?
“想去哪儿?”顾知憬停下脚步问。
“找個地方坐一会儿,就想要你抱着。”野迟暮轻声說,软软的落到耳朵裡,让人全身酥麻着。她故意控制着声音,只让顾知憬一個人听到。
顾知憬抱着她坐在花坛边,两個人相互贴着,她们附近只有跟拍,直播都去拍君华耀了。
两個人過于腻歪,苏墨烟扭头时惊愕她们的动作,先前野迟暮对顾知憬会有些距离,现在很依赖她啊。
這被拍到不知是好還是坏。
可旁人有什么资格阻止呢,野迟暮经历這么多,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顾知憬,亦是灾难,亦是绝望。
亦是她从黑暗裡努力绽放才能开出的一点希望。
旁人有什么资格去說服她放弃希望?
她们都是坠入過黑暗的人,清楚的知道黑暗裡的洪水猛兽多吓人。
苏墨烟吃着水果,目光瞧着白青薇的方向,白青薇坐在旁边看手机,小助理手中捧着一台电脑,表情认真严肃。
她知道怎么拉出热度,怎么给艺人争取机会。
同样的,也不会把艺人圈的太紧,野迟暮的状态她是默认的。
野迟暮近距离观察着顾知憬,薄唇轻轻地抿着,她总喜歡把头发全理到额后、脑后,留了两指长编起来的小马尾贴着她的后颈。
仔细看她的五官颇有些外国混血的模样。
野迟暮问:“顾知憬,你混血嗎?”
“啊?”顾知憬迟疑了,她家裡其实有点混血,只是混的不严重,她母亲是混血,到她這裡就不怎么混了,“你等等啊。”
“嗯?”野迟暮疑惑地看着她,她坐在顾知憬腿上,顾知憬把手机拿出来,她发信息认真地问顾世昌:【父亲,我母亲是本国人嗎?】
野迟暮看着她,想笑,又觉得好玩,问:“你不知道你妈妈是哪裡人嗎。”
别說顾知憬不知道,原主都不知道,她出生沒多久母亲去世了,多年下来父女俩感情也不好,家裡沒有保留過母亲的照片,自然不清楚母亲的样子。
原主又是個沒心眼儿的,压根不会過问。
顾世昌很晚才回,【你妈妈带点混血,我們在国外t台秀认识的,后来生下的你,沒多久因病去世了。】
顾知憬回野迟暮,“我是個混血。”
“噗。”
不知道的以为她說自己是個混账。
顾知憬表情严肃,這個和她原世界会不会有所关联,她母亲是混血,原主母亲也是混血,最奇怪的是,两個人共同的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顾知憬:【麻烦你把母亲的照片发過来看看。】
顾世昌:【這么年過去了,哪裡有?】
顾知憬:【结婚照,或者你们结婚登记照,总该有吧,野迟暮想看看。】
野迟暮想說她其实也沒想看,但是顾世昌很快回了個“好”,那看看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顾知憬打完字,准备把手机息屏,野迟暮握着她的手机,“我能玩玩你手机嗎?我手机沒电了。”
系统提醒顾知憬:【她手机有电!】
顾知憬不瞎,刚刚野迟暮趴在桌子上玩手机她看了,至少還有一半的电。
手机很隐私,顾知憬多年来工作养成的习惯,哪怕是再好的朋友,再亲密的关系也不会把手机给别人看。
“就随便看看,不乱看。”野迟暮說。
顾知憬给她:“好。”
旁听的系统:【你好沒出息。】
倒也不是什么出息不出息的事儿,主要是反派声音轻轻软软,看着她的眼睛含着艳潋春光灵闪的水。
那,手机,给她玩也不是不行。
顾知憬心說:我在原世界从不這样。
野迟暮拿她手机点她的社交软件看,界面下载的东西不多,联系人更是寥寥无几。
只有韩秘书、顾世昌、管家、秦光晖……
杂七杂八所有看下来,十八個人,裡面并沒有看到一個可疑的人,野迟暮很想在裡面搜下关键词。
比如說:“睡觉”、“亲”,這样很不和谐的词汇。
野迟暮纠结了几分,迅速切到了搜索框,她打出了一個亲。
与【野迟暮小姐】相关聊天记录16條
她在打“睡”。
与【野迟暮小姐】相关聊天记录39條
能有关联的都是和她。
她再打字,顾知憬微微低下头同她說:“如果你让我二选一的话,一般我会选后者。”
“嗯?”野迟暮反应過来她在說什么了,道:“我不是在暗示你!”
“那你是?”顾知憬露出疑惑的神色,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中。
野迟暮抿唇,她是不是在逗自己啊?明知道她在做什么,故意装作不知道让她把自己的想法說出来。
演技可真够拙劣的。
顾知憬眼底带着笑,挨過去,很亲昵地问她,“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她演技拙劣,特别欠,明知道omega在干嘛,非要问到底。
可她眼底含着暖暖的笑意,omega又不好同她生气。
顾知憬不再像一颗顽石,她被打磨后,露出了带光的玉色。野迟暮不敢给任何人看,害怕会有人来抢。
野迟暮继续在上面打字“顾知憬很蠢”。
打完她迅速从顾知憬怀裡起来,捏着她的手机站在旁边,顾知憬穿着软西装,双腿微微分开,仰头唇角带笑。
背后是繁花盛开的蔷薇爬藤,许是对她的固定印象,她做什么都显得渣裡渣气的。
天越来越湛蓝,朵朵白云拥挤在一起成了轻软的棉花团,她们简单的对视着,再去看天云朵全散了。
野迟暮拿着她的手机坐在圆桌子旁,莫奈花园都是用白乳色做基调,網友一直夸节目组会选地方,這裡随便装饰装饰就是漂亮的婚礼现场,先前還有人扒,来這裡呆一天要花多少钱。
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再去看顾知憬。
顾知憬是個很安静的人,别人不主动和她說话,她极少去跟别人搭腔,不言不语的坐在原地看风景。
当然她的眸中风景只有野迟暮。
野迟暮心脏在悸动,像是被满园的花香撩动了,痴迷着空气裡的馥郁花香。
那边君华耀還在试探地让云弄溪把门打开,可是房车的门一直关着,任由君华耀再怎么敲门裡面都沒有动静。
免不得要猜疑几分,房车裡面到底有沒有人。
余枝枝打了個呵欠,很等不住地說:“哎,到底還演不演戏了,我都等累了,我還等着他们演一個合格的恋爱综艺该有的剧情,欣赏一下影帝的感情戏。”
苏墨烟這次沒阻止她乱說话,估计也是等累了,厌厌地說:“哎,喊喊节目组?”
节目组肯定也等不住了啊,想說话时,君华耀从台阶上下来,皱着眉,他思量着同节目组說:“要不想個办法把门弄开,她状态一直不好,我怕她在裡面出事。”
他表情担忧,旁人很难看出破绽,若不是網上闹得气势汹汹很容易被他的表面欺骗。
“可,這不是我們节目组的车啊。”导演肯定不敢冒然上去,“我們砸了会被說,要不你砸,我們拍出点气概,正好突出你们的cp感?”
节目组胡說八道。
君华耀凝着眉,俯身冷冷地看着导演,冷声說:“她要是有什么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過你。”
“……”哦。
导演头皮发麻,他說:“前面的储物间有锤子。”
导演肯定不敢砸门的,本来两边粉丝就在骂,他要是帮着砸门,出什么事儿,那节目组肯定凉凉。
君华耀冷着脸去拿。
旁边跟拍吐槽,“他真的好油腻啊。”
导演给了她一個眼神意思是让她谨言慎行,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云弄溪估计现在成了個明白人吧?她今儿要是下车了真是脑子不好使。
他们倒是挺想君华耀把人弄出来的,也看看云弄溪是個什么状态,两個人還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事儿。
那时網友可不得笑死,节目组的热度,啧啧啧。
反正他们不怕,星语星愿现在打人渣,形象很正面。
君华耀去拿了工具,他想好了怎么把人弄出来,借口都找好了,他先去把随队的医生喊来再去砸门,這样别人不敢再质疑他,毕竟他是为了云弄溪好。
可是這么想着,经纪人突然拦住了他,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对了,死死地瞪着他,說:“我问你,你到底有沒有做要强l奸野迟暮的事。”
君华耀眉心皱紧,不明白她是何意。
高霏說:“你知不知道那天明星夜她也去住院了!她差点被人欺负了!”說着,记起野迟暮微博发的另一张图,“你是不是還给她打過电话?那你還让我发录音?你疯了嗎?”
“這跟录音有什么关系,不是她装绿茶人设嗎!”君华耀一時間并沒有反应過来什么事。
高霏手指都是抖的,“但是你在录音裡否认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绿茶的事儿,是你摊上事了,你差点害得一個女孩儿,不对,是两個女孩儿!”
……
君华耀不理解,热搜现在应该全是他的录音转发,应该所有人都在附庸他,催促他一口气把野迟暮弄死。经纪人直接把他拉到房车裡,门关严实免得别人偷听。
目前热搜沒什么动静,君华耀還在第一,直到他搜索出野迟暮的名字,后面的关键词直接让他炸了。
经纪人坐在桌子上,手裡握着文件,气的直摇头,看到他手往桌子上猛地一砸,蓝色文件夹深深的凹陷,說:“君华耀!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有沒有找人轮l奸野迟暮?”
君华耀皱眉,下意识否认,“你都不相信我?”
现在已经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是对方把证据放上去了,高霏问:“野迟暮把自己的就医证明放在微博上了,你录音裡却說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为什么知道云弄溪在医院?你为什么還在她就医时给她打了电话?你明知道她也受了伤,你還去抢她的综艺?”
君华耀哽住,他把這事给忘记了。他更觉得高霏是在故意找茬,醋了他和云弄溪接触的事儿,“我希望就事论事,谈工作的时候,高姐你不要涉及私人感情。”
高霏傻眼,随即声音更大。
“你在录音裡說你什么都不知道,這本身就是一個悖论!出了這种事儿,你居然一点作为都沒有!你否认這個做什么?你還信誓旦旦說你什么都不知道?”经纪人被網上人骂惨了,粉丝都說是她搞得事儿,实际她并不知道野迟暮也被下药了,她顶多知道一個云弄溪。
君华耀平时挺绅士一個人,对她也是客客气气,若不是实锤下来,她真不能理解,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变成了這個样子?轮l奸omega這种事他怎么想的出来?
高霏愤怒地问他:“你让我怎么给你洗?让我怎么跟粉丝解释?你做這件事怎么不跟我商量?”
君华耀被骂的晕头转向,野迟暮那天迷惑了他。他一直以为野迟暮是要自己承认,說出他下药的事儿,他只要不回答一直装糊涂就好。
谁知道!谁知道她留了這一手!
“高姐,她是演的,這事……”君华耀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因为愤怒根根爆出,他恨不得生吞了野迟暮。
“她能演出一個就医证明嗎?你知不知道那天還有一個医生在,你确定顾知憬手中沒有和你对话的录音?现在录音可是你发的,是你发的,你自己认可的录音。這要是她演的,那她能演出‘去死去死去死’的绝望,那她就是影后了!就不是個小艺人了!”
高经纪人看着君华耀,一直摇头,对他太失望了,突然觉得不认识君华耀了,野迟暮那几句“去死去死”在她耳中就是绝望的呐喊,是想让君华耀死的呐喊,她都想骂君华耀你怎么不去死。
高霏哑着嗓子,“你别忘记了,当时上過热搜。”
君华耀上热搜太多了,他不可能每個都记得。
高霏帮他回忆,“明星夜,你给了云弄溪一杯酒,已经有網友在扒了,当时野迟暮就在云弄溪旁边跟她一块合照,因为准备的酒都不够,她们都沒拿到酒,但是你给了云弄溪一杯酒。她成了幸运儿,而野迟暮被遗忘了,记得嗎?现在都出問題了,你现在能证明不是這杯酒害的云弄溪嗎?”
君华耀手紧紧地攥住,這件事他忘记的一干二净,他回应着高霏的视线,“你是想說我下药,我有那么傻在众目睽睽下選擇下药?”
“就是因为众目睽睽,才不会被人注意到。现在網友都让你拿出明星夜的完整视频,你拿得出来嗎?你有证据证明你不知道她出事了嗎?”
君华耀沉默,很多事就說的明白了。
“我万万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干了想把omega轮l奸的事儿!你……”高霏气的咳嗽,人快撅過去了,想到昨天她嘲讽白青薇的画面,耻辱,第一次对君华耀发了脾气,“如果云弄溪被拯救了,野迟暮却沒有爬出来,你知道這对她……你死不足惜。”
高霏并不是心疼野迟暮,而是清楚的知道,野迟暮现在比受害者還要可怜。
君华耀依旧否认,“我沒有,你也不相信我嗎?”
高霏很头痛,她觉得自己该相信君华耀,她向君华耀伸手,“那你把录像给我,完整的,给我。我现在放到網上說,這一切都跟你沒有关系。”
君华耀身影一晃。
君华耀仔细回忆那天和野迟暮的对话。
他能猜到野迟暮在录音,也告诉了野迟暮在录音,野迟暮還是肆无忌惮的說了下去,還在他面前失语崩溃,实际……实际就是为了诱导他走进死胡同。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愚蠢的想来要答案,是算到了他不会說,她要的就是一個悖论,要他的否认。
omega在他的明星夜出事儿,他否认了,现在他有問題了。
君华耀咬紧了唇,想咬死她的心都有了。
野迟暮真是……下贱。
“闹大了是刑事案件,你最好把视频拿出来给大众看。再或者,把下药的人交出去,弄個背锅侠,然后给野迟暮道歉。”高霏发泄完,不得不挽救,稳住性子同他想解决的办法。
可是君华耀說:“下药的人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高霏问完,心裡有些慌,她也不知道這件事,君华耀居然這么平静這么冷静,君华耀瞒她的事儿也太多了,說:“你干的嗎?”
君华耀抬起眸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高霏瞬间心寒,不敢再往下猜,君华耀沉着声音說:“怎么可能是我干的,我有必要自毁前程嗎?”
君华耀把手机放下,坐到椅子上,交叠着腿,表情明显被激怒了,“野迟暮居然敢……她居然手段变得這么狠毒,有点脑子了。”
不是她手段狠毒。
如果這個事是你做的,是你太狠毒了。
高霏对他再有滤镜,也因为今天的事儿被吓的心碎,“事情闹大了,如果官方出手,你彻底完了。”
现在不是野迟暮在和他对抗,是一個影帝一個影后,還有两個顶尖流量在微博上闹,让他发出视频,粉丝们都在艾特官方,让官方出动好好调查這件事。
有瞬间君华耀的手指是抖的,他也在害怕。
柳漱那個毫不相干的人,因为一條微博直接爆粉,微博粉丝過了一個亿。
是一开始她们就算计好了,步步为营把他骗进局裡了嗎?赵芳星是個幌子,其实就是想把他钓上钩?
最终目的其实就是他?
這种挫败感让君华耀很不爽。
“上次說的视频能发嗎?”君华耀问,“试试……”
“上次?你越转移视线,越觉得你有問題。”
君华耀也不愿意现在拿出那些视频,很容易被浪费掉,可是不解恨啊,野迟暮居然要站在他头上了。
“我去给你退节目组。”高霏說,“最近你不要再出来,這样,你先给大众道歉,就說沒听明白她在說什么,那天你们心情不好你们都很激动。然后呢再說,你会配合他们调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装到底。”
“不行,我不能退节目。”君华耀拒绝道。
高霏怒了,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你脑子裡到底在想什么啊,都這個时候了,你還待在节目组做什么,不会真的为了云弄溪吧?”
现在除了云弄溪似乎也沒有别的理由。
偏偏君华耀立马抓住了這個理由,一口承认,他沉静地說:“对,我就是为了她,那天暴雨的事让她现在都沒好,我不能走,我得把她救出来,網上的事你帮我洗干净。”
高霏觉得他疯了,他怎么可能是为了云弄溪?
就算爱情来的再轰轰烈烈,也不是现在能立马燃烧起来啊。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君华耀沉默不语,高霏甩了手中文件,要撂挑子走人了。
君华耀上去拉着她,再把她拉回来,慢慢放低姿态,轻声细语地哄着說:“我要是倒了,高姐你之后怎么办?别耍脾气了,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這件事。我們是一体的。”
他握着高霏的手,让高霏坐下,“你真的舍得看我倒下去嗎?我可是你一手捧起来的,拿出你的聪明才智,既然她们這么龌龊,我們可以不走明面。”
高霏很清晰的知道,根本沒路可走,君华耀一直在蛊惑她,像是要让她背黑锅。
他說:“你去安排下,我想跟顾知憬谈谈。”
“你跟她谈?你沒看到她对野迟暮有多痴迷嗎?”
“万一呢,大不了搞几個美女勾引她。”
“君华耀!”
·
俩人一直沒从裡面出来,云弄溪也一直沒从房车裡下来,大家心裡就清楚了,網上的事儿闹這么大估摸着是拍不了,导演兴冲冲的過去,又啧啧两声跑回来,表情中难免不透出几個字:晦气。
机器推過来对着嘉宾们一通拍。
导演忙說:“那边先不拍了,晚上咱们弄個小型舞会,大家觉得怎么样,一块开心开心。”
昨天节目组把大家送出岛后,节目组专门把岛收拾了一下,弄了点彩花,把莫奈花园中心布置出了個舞池。
节目组又說:“礼服是我們给大家准备,還是大家自己挑衣服?”
礼服肯定是节目组去找赞助商谈的,正好做做广告,艺人都沒意见。节目组還布置了烤肉架,玩着吃着都安排的挺好,生怕因为君华耀的事闹不愉快。
到了下午。
高霏完全是腆着脸去找白青薇谈,這個事儿能私了肯定是想以私了为主,沒必要把事儿走的太死。她们愿意赔钱赔资源。
白青薇坐在节目组搭的会客厅裡,她抱着双臂,看着高霏低着头走過来,昨天還好为人师教育她好好在娱乐圈裡混,今天就卑躬屈膝過来讨好她。
白青薇的坐姿端正了许多,白色的高跟轻蹭着地面。她不藏着掖着,该笑就笑,她手压在桌子上,表情轻蔑,笑道:“都闹到這种地步怎么私了啊,就算我想私了,粉丝也不会干啊,我艺人多委屈,换成你艺人差点被羞辱,我看你能不能忍住。”
高霏来前嘴都咬破了,痛的她皱眉,她强颜欢笑,压着声音說:“主要就是,事情也沒弄清楚,不着急下定义。”
“你說的有道理,那也行,我還是那個诉求,我想看看视频,我自己的艺人出事儿,我作为经纪人怎么也得维护她。”
高霏在找白青薇前,肯定也去联系了苏墨烟、宋影帝,希望她们可以刪除微博,想跟对方和气生财,沒必要闹得太难看,大家各自端好自己的饭碗。
好的歹的都說了,可效果并不好。
苏墨烟是不肯松口,直接不跟她们来往,很怕她们晦气,另一個宋影帝更别說了,都打人了,再握手言和怎么可能呢?宋影帝巴不得利用這個机会,一口气摁死她们。
野迟暮把這個局盘的太大了,到了她沒法掌控的地步。
高霏想了想,吓唬她:“要是反转了呢?青薇,我們這裡也有证据能证明君华耀的清白,那时候野迟暮就是撒谎,报错仇,大家对她的印象也不会很好。”
经纪人都是人精,她会的這套白青薇自然也会。
“给云弄溪下药的人死了,”白青薇打断她,說:“你当我不知道嗎?請问你怎么圆這個事儿,我想应该会有人猜是某些人找背锅侠,故意搞出個死人不說话,但是沒想到我們迟暮憋了個招,现在骑虎难下,是吧?”
這件事是顾知憬跟她說的,不然白青薇真被拿捏了。
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儿,好不容易找出下药的人偏偏人挂了。
高霏她们敢說下药的人死了嗎,這事儿离谱了,死的也太巧了,估计消息放出去谁都不会信,只会加重大家吃瓜的力度和猜测,不闹到官方那裡說不清楚。
“我要的很简单,视频,沒有的话,等着我给你送礼物吧,我一定会去你们公司门口拉横幅。”
白青薇交叠着腿,长发垂在肩后,额前的刘海剪的特别直,薄唇红如血,抬眸轻蔑的模样阴鸷又狠毒。想想,她签了野迟暮那個绿茶,真是毒上加毒。
虽然君华耀一直說,综艺拍完了事就能過去,可高霏是真不理解,君华耀是不是被云弄溪迷了心窍。
這個坎怎么迈的過去?
白青薇在圈内什么名声,又差又烂,年轻的时候给人送花圈的事儿都干過,還故意弄成对方粉丝,搞对家粉丝搞得是乌烟瘴气,沒几個人能受得了她。
拉横幅還是她收敛了。
高霏想骂却又骂不出来。
真是恶心。
這群烂人!
烂人组合!
高霏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一对比大眼睛直接红透了,她脚蹬在地上,力气大的差点把高跟鞋蹬碎。
白青薇看到這一幕,同样嘲讽,语气慢悠悠,冷冽嘲讽她,“走慢点,高小姐,别歪倒了。”
···
白天大家配合拍摄,快到晚上回各自的化妆间准备后面的浪漫晚会儿,节目组怕气氛不够,還特地去邀請了云弄溪,但是只跟云弄溪经纪人說上了话,弄的导演心中不爽快,觉得她们看不上自己。
秦光晖提了很大一個行李袋儿,远远地就对顾知憬挥手,說:“這個,顾总,弄過来了,放在哪儿啊。”
顾知憬起身朝着他走過去,到了桥上,說:“送到野迟暮小姐房车门口。”
野迟暮疑惑,跟着她一块過去,“什么啊?”
“一件漂亮的晚礼服,”顾知憬轻声說:“今天不是弄舞会嗎?得好好庆祝。正好你可以开心起来了。”
“嗯?”野迟暮沒太理解她的意思。
顾知憬說:“待会舞会可能要开直播,在镜头前就不要在难過了,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
野迟暮一开始笨笨的沒理解,多走了几步明白了,顾知憬是想让她好好参加舞会,好好玩,送她衣服,這样她在镜头前可以因为收到礼物释放开心,合理嬉闹合理的笑,不用继续伪装自己,更不会被網友打成:【她经历了這些事怎么還笑的出来啊。】
一個人受了伤,那她一定要保持受伤的样子,才能惹别人心疼,别人才能为你冲锋陷阵,所以她演戏得演出精髓,要表现出很痛苦,很难過,很绝望。
野迟暮看向顾知憬,她這算是温柔嗎?
顾知憬手插在兜裡,步伐不快,黄昏即将褪去的阳光落在她的肩膀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察觉到她的目光,顾知憬偏头看她,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嗯?”
“沒事。”
你好漂亮。
“造型师你有吧。”顾知憬问。
野迟暮点头,“有。”
秦光晖把东西扛到门口,累得气喘吁吁地,“要不要帮忙把裙子拿出来给你看看?還有点沉。”
“就几步路,能有多累。”顾知憬睨他,上去轻而易举把行李袋提了起来。
秦光晖心說:顾总你真笨,我不装,你能进她房间嗎?
顾知憬把行李袋提到门口,她想的简单,女孩子不开心,穿漂漂亮亮的裙子,心情肯定能好起来。
秦光晖在外面喊,“那顾总,我去把你的衣服拿過来,你就在這儿一起换?”
顾知憬說:“我回去换。”
說完,她手机震动了下,进来了两條信息。
一個是云弄溪发来的短信,一個是微信的添加好友申請“小顾总好,我是高霏,方便的话我們聊聊”。
野迟暮瞥了眼儿,她沒看到信息內容,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內容。
听到顾知憬哼笑,她又慢慢放下心。
她蹲下来先把行李袋打开,衣服很长,她站着起来,是件蓝色的一字抹胸礼裙,裙身用白色的小亮片点缀,底下是深色鱼尾裙摆设计,到大腿处是白色珍珠压着褶皱开出了一條高衩。
野迟暮唇角露出笑,她再缓缓移动到镜前。
镜子裡的人很像條出水的美人鱼。
“你什么时候定的?”野迟暮问。
顾知憬說:“前段時間秦伶月去看时装秀发给我的,觉得這款還不错,就让她帮我定下来了。”
野迟暮嗯了声儿,說:“谢谢。”
想想,她期待地问:“那你晚上穿什么。”
“西装?”顾知憬眯眸,她衣服也就這些。
正好秦光晖把她的行李箱拖過来了,两大個,裡面装得全是清一色的黑西装。
“你总穿黑色的啊。”野迟暮低头看,顾知憬穿西装的确好看,会显得很有型,像极了t台上的酷a模特,可她好像只穿一种颜色的西装。
顾知憬想了想,她认真地作出解释說:“因为我只带了黑色的。”
“……”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打顾知憬。
野迟暮又說:“那你买啊。”
顾知憬說:“每天光顾着当人渣,沒時間啊。”
其实她想說才穿越過来,時間不够。
“那你有時間给我定衣服?”野迟暮语气有点高,像跟她生气了一般,仔细琢磨能明白深裡的意思,她是疑惑,很开心。
“嗯……這不一样。”顾知憬也道不明白其中缘由,她自认为是個很注重形象的人,平时把衣装看得很细,可她对待野迟暮似乎更细致一些?
“你先去洗澡吧,我這個衣服穿上要慢一些。”野迟暮低着头說,发丝落在肩膀上。
顾知憬弯腰把西装拿起来,她往浴室裡走,捻着柔软的布料,心裡纳闷,难道她穿西装不够吸引人了嗎?
天天穿同种衣服,的确沒那么容易惊艳。
想想她這個风格,穿了快十年了。
顾知憬把西装挂在衣架上,洗澡的时候還在想。
头发淋湿,她手绕到脖颈之后清洗,两指夹住腺体,手劲有点大,她轻嘶了声。
出来,她身上只穿了浴袍,腰间绳子系的松松垮垮,能看到胸口的幅度在起伏,野迟暮還在弄肌肤,偏头瞧了她一眼。
顾知憬出来带了潮湿的沐浴露香味儿。
“刚刚不小心把西装弄湿了,待会换套新的。”顾知憬說罢,坐在沙发上,野迟暮還在弄裙子,“送過来的时候特地让人清理過,可以直接穿,你去洗澡吧。”
野迟暮对她勾勾手指,喊她過来,顾知憬到她身边稍稍低头,发丝上的水滴落,平时她一丝不苟发丝梳的整整齐齐,只有洗澡后才会出现短暂的凌乱。
此时一边的发直直地垂落,正好贴着她的脖颈,一颗颗积攒饱满的水珠顺着发尾往下落,透明的珠子在胸口滚出浅浅的水纹。
“這個可以配着项链一起穿。”野迟暮眼中的喜爱很明显,看了半天都沒厌倦,她觉得這條裙子可以给她当七夕礼物了。
顾知憬作为送衣服的人,看到她露出的欢喜,心中也愉悦,觉着应该多送一些给她。顾知憬温声說着话,嗓音温柔撩人,“可以去洗澡换上。”
野迟暮喜歡,她就更期待穿上的效果了。
野迟暮說:“衣服穿着是给别人欣赏的,再给别人欣赏前,我要多看一会儿。”
野迟暮在黑暗裡呆久了,她有自己坚信的一套信念,她认为只有把所有的痛苦都還回去,踩烂了,她才会觉得噩梦终止了,才会觉得自己不难過了。在所有人都信奉“一报還一报”的时代裡,只有她坚信“一报還十报”,人人都骂她過分偏执。
原文中有過這样一段描写:【她肆意的欺骗、撒谎,戴上面具去争抢,其实她早已经忘记自己想要什么了,或许只是看上了别人的东西,或许只是小小的失落就让她疯狂嫉妒。她嫉妒云弄溪身上的闪亮缀着星光的裙子,得不到就想撕毁;她嫉妒君华耀有钱,哪怕足够富裕她依旧想让君华耀破产。总是利用身边的一切不管不顾,下定决心就必须毁掉。】
大家对她的评价:贪心不足蛇吞象,活该!
野迟暮的快乐很短暂。
“可以穿给我看。”顾知憬眸光认真,她很喜歡欣赏野迟暮的高光时刻。她去拿桌子上的手机,她给秦光晖打电话,“你去弄台摄像机過来,待会帮忙拍照。”
顾知憬再過来,她站在旁边跟着一起欣赏。
野迟暮扯了扯她的浴袍,顾知憬看着她,当她有话要說便缓缓地低下头。
野迟暮站起来,顾知憬又将背挺直,两個人面对面站立,顾知憬当她要和自己亲,唇微微动了,开了一條细小的缝,做好了让她亲的准备。
期待着。
野迟暮的手指却勾了勾她的胸口。
之后,她低下头唇落在上面,红唇微微下压碰碎了那一两颗水珠,再撤离,她仰头去看顾知憬。
顾知憬呼着气。
野迟暮那一碰,也蹭到了她身体上的细小绒毛。
极为立体的脸绷紧,顾知憬褐色瞳孔裡浮出了情l欲,野迟暮又往前靠,红色舌尖从唇角滑出,侧舔着顾知憬胸侧的柔软弧度。
野迟暮抓着她的一边浴巾往下扯,大半边的浴巾顺着女人白皙的肩膀滑落,连着她半边诱人的身体跟着展露。
顾知憬似乎对黑色有独特的喜歡,不仅她西装用黑色的,连她裡面的内衣也是同样的颜色,沒有繁复多余的设计,将她完美的胸型收拢,包裹出漂亮的幅度。
穿西装的时候看不出她的胸美,只有退掉她外层的西装,才能看到裡面诱人的躯体。
淡淡的香在肆意。
许是她头发不似先起扎得那么严,垂落在耳侧,多了几分温柔的媚态。
野迟暮顺着方才的方向,手碰了碰她的小腹,漂亮的人鱼线让她瞧着更像是从海裡浮出的尤物。
她的唇斜着亲到了山峦之下。
停顿着,分不清是苹果香,還是茉莉香,让空气变得稀薄窒息。
顾知憬伸手,指头勾着把浴袍的边缘,将自己展露胸口虚虚掩掩的遮住。
野迟暮仰头看顾知憬,唇张开。
顾知憬手指就顺势落在她唇上,和她对视着。
她低头,和野迟暮对上视线,发丝上的水侵湿了她的肩,她问出自己很在意的問題,“我穿黑色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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