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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031章

作者:寒小期
第031章

  赵桂枝绝对想不到,她心心念念的小老弟啊!

  就在距离不远的江大伯家。

  江大伯家一早就准备盖房子了,但真正的动工,也就是前几天。换算下来,差不多就是陈屠夫来村裡找赵桂枝帮忙认亲那天了。

  在那天,石坪村一行人就到了大坳子村的江大伯家,开启了盖新屋的历程。

  石坪村跟大坳子村不同,那边更大人口也更多,其中姓石的人家占了一多半。但因为地理风貌的缘故,石坪村的水田极少,旱地倒是有,但更多的却是山地。

  也就是說,光靠种地是养不了這么一村人的。

  因此,石坪村那边养殖的多,毕竟靠山吃山,放羊的放牛的就有不少,還有人会去山上摘野果子卖到镇上去,当然更厉害的就是进到深山老林裡去打猎了。

  而石坪村最大的特色就是,手艺人特别多。

  搓麻绳、编箩筐這种低级技能,那是人人都会的。稍微高一等的,就是妇道人家的纺织土布了,她们還会种桑养蚕,像缝纫刺绣這类活儿,更是不在话下。

  更高等的技能,就是木匠、石匠、泥瓦匠,甚至還有铁匠。

  反正附近這十裡八乡的,但凡需要给家裡盖個屋,或者添個什么家舍的,第一個想起来的就是石坪村。

  江大伯自然也不例外。

  虽說两村之间的距离也沒特别远,但這年头,来家裡干活时,都是由主家包吃住的。基本上都是按天算钱的,因此手艺人晚间也都是住在主家的,沒有好屋子,住柴房也是常事。出门在外,又是干活赚钱的,谁也不会讲究那么多。這些人往往要起得很早干活,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了,才收工的。

  好在,江大伯也不是什么苛刻的人,沒让人住到柴房裡,而是让儿孙们互相挤一挤,腾出空屋来给他们住。

  而昨個儿,江奶奶又跑了,空出的屋子很快就搬进了人。

  “哥,沒剩几天的活儿了,咱们還要不要在村裡接活儿?前头那個,江家的亲戚不也說要盖屋嗎?還有村口那個桂花婶子家,說让咱们打两個大樟木箱子,還有……”

  江奶奶那屋其实是土炕,平常就她一個人住着,不過打横睡的话,并排躺三人不在话下。

  這会儿,哥几個一面盘算着接下来要去哪家,一面算着這次农闲能挣几個钱。

  手艺人是不愁饭吃,但却是又苦又累的。他们這些家裡沒地或者地裡出产完全养不了一家的人,都是农闲时给各家各户做活儿,农忙时则是给人下地干活。

  庄稼把式還能分個农闲农忙的,他们却是要忙個一整年。

  哪怕到了冬日裡,往往也会有人家需要修缮一下房屋,或者打個家舍,再不然谁家杀猪需要帮忙等等。总归,活儿是永远做不完的。

  盘算了些许时候,哥几個也都困了,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其实大家心裡都明白,江家是厚道人家了,专门腾出好屋子给他们住,還有薄被子,每日的饭食也都是充足的,甚至還有清爽可口的下饭菜吃。

  正因此如此,大家都沒惜力气,愣是比原定的工期還快了两日,就彻底完工了。

  江大伯看着新盖的屋子,满意都写在了脸上,盛情邀請他们留下来吃暖屋席。

  因为仅仅只是添了两间新屋,而不是彻底的盖新房,暖屋席面自然不可能太隆重。但比起之前的饭菜肯定是要好了很多,热饭热菜的,還有一大盆闻着就喷香扑鼻的麻辣串串。

  這当然是赵桂枝的贡献了。

  吃過這一顿后,石家那些人就换了地方,给村裡需要修缮房屋、添置家舍的人家做事去了。

  至于赵桂枝,她浑然不知跟小老弟距离竟会如此之近。

  其实,早在听說二郎三郎都要去江大伯家帮忙后,就下了工夫折腾了不少开胃的美食。她本人沒去,反正這些东西只要备好了料,下锅热一下就能吃了,兴许那种老饕餮是能分辨出区别的,但一般人沒這個能耐的。

  等兄弟俩趁着休息帮了两天忙,带上了赵桂枝准备的零嘴和下饭菜离开村子去了镇上,因此江父還在那边帮忙,赵桂枝依旧沒闲着。可劲儿的折腾好吃的,连带江奶奶都胖了一圈。

  幼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总觉得自己太轻松了,是占了二嫂的大便宜。

  “二嫂,大伯家的暖屋饭结束后,還是由你领着虎头去上学吧,家裡的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那你学了认字嗎?”赵桂枝随口问道。

  提到认字,幼娘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是会背了几句,听多了就会了。”

  “索性多念两天呗,不然這样也行,我上一天你上一天的。”赵桂枝其实挺心疼幼娘的,论年纪,幼娘正是上小学的好时候。偏生,出生在這個年代,莫說一個农家女了,便是富贵人家的女孩儿,多半也是沒资格上学的。

  “這……這样好嗎?”幼娘有些心动。

  “有啥不好的?回头我們互相教呗。”赵桂枝一拍脑袋,顿时露出了懊悔的神情,“你說我怎么就忘了让二郎给我默写一本三字经呢?唉,失策了,太失策了。”

  “你想要三字经,舅舅也可以写给你啊!”

  赵桂枝:……

  一抬眼,她先看到了幼娘就跟背后有鬼在撵一样,冲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才看到了笑得特别不像個好人的陈屠夫。

  “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笑起来特别吓人?”赵桂枝都懒得问這货为啥会来了,她只是看了眼天色,寻思着要不要請他留下来吃個晚饭。

  假如是上辈子,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可眼下,先不說赵桂枝能不能做主,就看陈屠夫這個体格,她很怀疑家裡的饭够不够吃的。

  “别看了,明早我要去桂花婶子家杀猪呢,今晚住他们家,過来找你要点儿泡椒凤爪。”

  “沒有泡椒凤爪,只有泡椒笋干,你要嗎?”

  陈屠夫点点头,随后又道:“你上学上得怎么样了?刚才說那個三字经?要不要我默写一遍送你?”

  “不!”

  “你可以考虑一下再拒绝嗎?你拒绝得那么干脆利索,很伤舅舅的心啊!”

  “我!不!要!”

  赵桂枝非但拒绝得干脆利索,還异常得坚定,說不要就不要,白给都不要。她只是动作麻利的开了坛子,装了一大海碗的泡椒笋干,塞给陈屠夫后,就請他可以麻溜儿的走人了。

  “你要是不走,幼娘都不敢出来。赶紧走吧,走走走。”

  “那为什么你就不要我写的三字经呢?”陈屠夫拿着一大碗泡椒笋干,一副不问出個缘由来决不罢休的模样,“你能给我一個理由嗎?我念過书,四书五经裡面,只有三字经我会背。”

  赵桂枝露出了迷之微笑:“首先,三字经不属于四书五经裡面。其次,你的字太丑了,我怕眼睛受罪。”

  陈屠夫气呼呼的捧着泡椒笋干就走了,临下院坝之前,他又扭头:“不对啊,你见過我写的字嗎?你从来也沒有见過我写的字,你怎么知道我写的字很丑呢?”

  “医生的字還能有不丑的?”赵桂枝满脸震惊。

  “你這是职业歧视,地圖炮你懂嗎?”陈屠夫气到翻白眼,“你等着!明個儿我给你送猪下水。”

  终于把人送走了,赵桂枝赶紧喊幼娘可以出来了。

  谁知,幼娘還沒出来,先出来的却是江奶奶。

  江奶奶啊,明明大伯家的屋子已经盖好了,但她就是赖在這裡不肯走,還美其名曰,帮忙照顾薛氏這個孕妇。赵桂枝私底下跟她认真的谈了心,大意是,不要拿别人当借口,非要拿的话,請找一個江母惹不起的人。

  于是,江奶奶从善如流的改口說,她要留下来照顾她最爱的三儿子。

  那一瞬间,江母的脸色太美了,美到连虎头這個憨憨孩子都沒敢多看一眼。

  而此时,江奶奶颠颠儿的跑到了赵桂枝面前:“我听到了!我听到了!”

  赵桂枝被她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那句“医生”叫奶奶听到了,她還想着该怎么圆场呢,就听江奶奶高高兴兴的道:“他說猪下水对不对?他明天会来咱们家送猪下水对不对?”

  啊這……

  “是的奶奶,他是我表舅,明個儿要给桂花婶子家裡杀猪。”赵桂枝微笑着解释道。

  “猪下水!哎哟,明個儿有猪下水吃了!”

  哪知,江奶奶压根就不想知道前因后果,她满脑子都是猪下水。当然,稍片刻后,她就想起了今個儿的晚饭,看着冷锅冷灶的灶屋,她惊呆了。

  其实這也是突发状况。

  自打入夏后,天黑得越来越晚了,赵桂枝是学会看天色了,但对于季节的转换還是不太明感。所以,這两天她一直都是等幼娘和虎头回家后,才开始做饭的。横竖有幼娘帮衬着,做顿简单的晚饭還是很快的。

  结果,今個儿傍晚,陈屠夫過来了。

  這么一唠嗑,不就耽误了做饭的時間嗎?

  “奶奶您别急,马上就好了。”赵桂枝又一次呼唤了幼娘,姑嫂两個刚要准备开始做饭,江母就从外头回来了。

  看到冷锅冷灶,江奶奶只是震惊了,江母却是非常得生气。

  “這一天天的……”暴脾气的江母站在灶屋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裡头的两個懒货,张嘴就开骂。

  就在這时,江奶奶也缓過神来了,她学着江母的样子:“這一天天的……”

  “你们两個是想气死我嗎?”

  “你是想要气死我這個老婆子嗎?”

  “一個在家待着啥事儿都不干,连生火做饭都沒整明白!另一個闲了一天了,到家都不知道搭把手!”

  “就你一個你還啥事儿不干,活了那么大也沒把自個儿整明白!”

  “赶紧做饭!想饿死谁啊?”

  “赶紧消停点儿,想气死谁啊?”

  江母绝望的转過身:“娘!我在教训我儿媳和我闺女,您老人家能别添乱嗎?”

  话都說到這份上了,江奶奶肯定不答应啊!

  她梗着脖子应道:“我教训我儿媳妇,跟你有啥关系啊?咋了?我還說不得我家那糟心儿媳妇了?”

  “你儿媳妇就是我!”江母气死了。

  “哟,你還知道啊?”江奶奶顿时乐了,“你也知道你是我儿媳妇裡头,最糟心的那個啊?”

  江母:……

  她還能說什么呢?

  气得要命,還不能真跟這個老太太吵起来,江母抚了半天心口,觉得自己不能硬憋這口气,索性愤怒的去了后院,站在猪圈前破口大骂:“三郎你個小兔崽子!!……”

  刚从地裡头回来的江父,走上院坝后,顺手将锄头往墙边依靠,纳闷的问道:“三郎?三郎回来了?”

  江奶奶冲着他摇了摇头,满脸乐呵的道:“你媳妇儿啊,脑壳壳有包。她管你家后院那头最能吃的猪叫三郎,那我是不是能管另一头猪叫老三啊?”

  江父:……

  “娘啊!我媳妇她脾气不好,你别老气她了!你要是把她气死,你儿子我就沒媳妇了!”

  要說江家的男人有一個共同的优点,那就是绝不当妈宝男。

  当然,论起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亲娘不是什么善茬。

  江奶奶继续笑呵呵:“好好,我不气她,我保证以后都不气她了。哎哟我倒是真给忘了,当初为了给你讨個媳妇,這十裡八乡啊,我是走烂了八双鞋。唉,讨個媳妇儿真不容易,尤其是你啊老三,我都沒想到,你最后真能讨着媳妇儿。”

  “奶!你要不要来试吃一下!”赵桂枝觉得,要是再不让奶奶闭嘴,公婆就要都被气死了。

  “好嘞!我来了!”

  闭嘴是不可能闭嘴的,但江奶奶确实沒办法边吃边怼人。

  看着乖巧试吃的江奶奶,赵桂枝由衷的觉得,就凭江奶奶,他们家就不可能闹出夫妻矛盾来,只会发生婆媳矛盾、母子矛盾。

  ……

  第二天,因为惦记着猪下水的事儿,江奶奶一大清早就坐到了竹椅上,目光望着村道方向。

  不光如此,她還极力阻止了幼娘留下,态度格外坚决得将幼娘和虎头轰出家门。

  幼娘倒是還好,其实她是想去村学那边的。活儿轻松是一回事儿,关键是先生讲课很有意思,除了让学生背诵和认字之外,先生总会讲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她听得格外津津有味。

  但虎头……

  今天有猪下水,但他却要去上学?

  小小年纪,他就已经品尝到了人生百态。

  苦啊!

  但谁让江奶奶才是家裡的大魔王呢?虎头只能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家了。

  可其实,江奶奶心裡也不好受。

  她从大清早的,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期间问了无数遍不說,還屡次下了院坝,冲着村道那头伸长脖子看了又看,最后索性就出门了。

  等赵桂枝从菜园子裡回来时,就发现奶奶不见了。

  薛氏一直在后院忙活,至于江父江母则是下地去了。

  “大概是去大伯家了?”薛氏也不是很担心,毕竟连說书的,也只是說拍花子拐孩子的事儿,就从来沒听說過,還有人会拐带七十岁老太太的。

  “今個儿要吃猪下水呢!奶奶沒吃到嘴裡,她就不可能走的!”

  呃,這话就非常有道理。

  万幸的是,也沒過多久,江奶奶就来了:“我回来了!猪下水也来了!”

  随着她走上院坝,陈屠夫的身影也出现了。

  赵桂枝真的沒忍住:“噗——”猪下水你好啊!

  看出了老妹儿眼中的调侃,陈屠夫秉持着尊老爱幼的美好传统,先把猪下水给了赵桂枝,然后又收了回来:“算了,我去帮你洗。”

  他是杀猪匠,处理這些东西自是又快又好。

  江家的水缸都是满的,是江父早上去挑的,這会儿赵桂枝就帮着舀水冲洗。陈屠夫本来是想借着這個机会跟老妹儿說些话,只是沒想到,江奶奶搬了根小板凳,坐到了他们身边。

  這下,有些话就不好說了。

  赵桂枝看出了他的意思,不以为然的道:“你想說啥就說吧。”

  陈屠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奶奶,发现這老太太眯着眼睛,嘴裡仿佛念念有词,仔细听去,才听到她在报菜名。

  “卤猪肠、猪皮冻、酱猪肚、蒸猪血……”

  一头黑线的听了一会儿,陈屠夫忍不住问妹子:“你家奶奶可以啊,知道這么多菜名。”

  “我上午刚教她的。”赵桂枝示意他有话就說,江奶奶的耳朵是具有天然的屏蔽功能的,不感兴趣的事情听了也不会往心裡去。

  陈屠夫就告诉她,今天杀猪时,碰上了一個年轻人,瞅着真有小老弟的气质啊!

  這就很离谱了。

  赵桂枝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家小老弟的身上有什么独特的气质呢?

  “是哪种气质?你展开了說說。”

  陈屠夫回答得特别痛快,简明扼要,直击要害:“就是那种长得一脸聪明相,其实骨子裡是個笨蛋的气质。你也一样啊,白瞎了一副精明样儿。总结一下就是,那人学渣本渣的内心已经掩藏不住了。”

  赵桂枝差点儿沒忍住拿猪大肠勒死他。

  好在,陈屠夫很快就改了口:“反正就那么一回事儿吧,他就给我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诶,你說,会不会是小老弟也……啧啧,咱们家看来是团灭了啊!”

  “团?”江奶奶忽的两眼放光,“什么团?芝麻团?糯米团?青团?”

  陈屠夫:……

  他深吸一口气,神情恳切的看向江奶奶:“您跟我這個外甥女啊,太有缘了,我觉得你俩上辈子绝对是亲祖孙俩!”

  江奶奶猛点头:“我也是這么想的。”她顿了顿,满脸堆笑的看向赵桂枝,“孙女啊,以后奶奶跟着你养老,好不好?我可以帮着气你那個傻婆婆,省得她再欺负你。”

  陈屠夫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自来熟的对江奶奶說:“您老人家认不认识合适的鳏夫啊?我姑啊,四十多了,长得還算凑合吧,手脚也挺麻利的,就是脾气不太好。再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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