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
三层递进,化成三颗催泪弹,精准击中她心房。
林洛希听着,抱着他哭得更狠。
“好了,乖,不哭了,不是跟你說過——”陆谨闻心疼得不行,替她擦着眼泪,轻声哄道,“你一哭,感觉全世界都欺负你了。”
在他的安抚下,林洛希渐渐止了些哭声,抬起的眸子裡雾气弥漫。她轻轻抽了下鼻子,用很细很软的声音說:“你就是欺负我。”
陆博士脑袋向来转得快,唇角弯了弯,极轻地笑了声,问她:“我是你的全世界啊?”
林洛希沒有任何犹豫,长睫垂下,“嗯”了一声。
陆谨闻看着她,目光微怔,然后跟抱宝物似的,把她往怀裡一合,话裡含笑地问:“這么喜歡我啊?”
“嗯。”又是毫不犹豫的一声。
說着,林洛希往他怀裡又钻了些,瓮声瓮气道:“我喜歡你,胜過喜歡這個世界。”
陆谨闻心一抖。
小姑娘說起情话来真是太要命。
林洛希靠在他肩头,任凭天边晚霞,勾勒着他的侧脸轮廓。
沉默片刻,她忽然有些郑重的叫:“陆谨闻。”
陆谨闻垂眼去看她:“嗯。”
“我要跟你說清楚——”林洛希看向他的目光坦坦荡荡,“我跟白栖辰一起走過学生时代,他是我很尊重的朋友,但我們只是朋友,我喜歡的人是你。”
說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眼裡满是令人惊艳的柔情。
陆谨闻低头,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她,此时黄昏即将落幕,余留的霞光,在她肩头漾开一轮光圈。她坐在盛大的落日裡,鲜亮又生动。
陆谨闻看着她,感觉落山的夕阳,恰好剐蹭過他的心脏。
连天边最火热的那片火烧云,都无法感同身受,他心绪是如何翻涌。
此刻,静默比言语更有分量。
陆谨闻不說话,双手将她抱得更紧。
但林洛希不想他对這件事有任何一丁点的误解,用清晰的一字一句,将他心间的所有隔阂都打破:
“即使你是后出现的,我心动的人,我喜歡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我沒有喜歡過别人。”
“好,我知道了,”說着,他抬手托住她的下颌,然后在她唇边落了個温柔至极的吻,“放心。”
林洛希眼睫轻颤,问:“放心什么?”
“放心——”他眼底掺着溺人的笑意,“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弄丢你了。”
上次,她在夜色裡对他低喃:“你当时怎么不抬头啊?”
陆谨闻当时還奇怪,她为什么会說這样的话。
明明在机场那次,是她沒有抬头来着。
可时至今日,他才明白,确实怪他沒有抬头。
在更早的相遇裡,是他沒有抬头。
或许是情侣间默契甚笃,林洛希像是知道他心裡所想一样,嗤笑了一声,說:“你好奇怪啊。”
陆谨闻目光迟疑:“嗯?”
她忍不住笑:“为什么我那么漂亮的时候,你不喜歡我,非要在我最不漂亮的时候”
陆谨闻打断她:“你什么时候不漂亮了?”
林洛希实话实說:“在机场的时候,就很不漂亮。”
“漂亮,”陆谨闻亲了下她额头,“我觉得漂亮。”
林洛希不信,抬手去推他,语气很娇:“你就骗我吧你。”
“真的漂亮。”他凝眸看着她,笑容裡有很深的情绪,“林洛希。”
“嗯?”
“在机场遇到你那天,是我钢琴老师去世的日子,”陆谨闻說着,感觉怀裡的人猛地僵了一下,他轻轻拍着她,示意她不用担心,都過去了,“我消沉了一段時間,但是看到你的笑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是忽然觉得,整個人一下子被点亮了。”
他目光平直地看過去,话锋一转,說:“所以才有了那句诗。”
“哪”正要问,林洛希瞬间了悟,一字不落地重复,“暗夜披星戴,人间万物春,這句?”
陆谨闻点头:“嗯。”
那时飞机爬升至巡航高度,陆谨闻找了支笔,在机票背面描摹着与那三個字同音的名字。
他座位靠窗,偶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外黑夜浓稠,還好有星罗棋布,点缀其中。
就像刚才的一打眼,走丢的春天,失而复得,在她眼中。
所以,他把和她的相遇,形容成——
暗夜披星戴,人间万物春。
林洛希有些俏皮地笑了声:“我以为你即兴的。”
陆谨闻把她的碎发拨到耳后,目光温柔:“不是跟你說了,我是学医的,文学造诣沒那么高。”
林洛希:“”
是,你文学造诣沒那么高。
沒那么高還总是能把我一個搞文学创作的人,說得一愣一愣的。
“阿姨不是中文系的教授嗎?”林洛希头头是道地分析,“你這文学造诣,肯定是遗传阿姨。”
陆谨闻眉梢一挑,煞有介事地问:“羡慕我啊?”
這說法,林洛希這也觉得沒什么值得反驳的地方,点头“嗯”了一声。
陆狐狸笑着,开始布網:“那我也挺羡慕你的。”
“啊?”林洛希抬眸看他,“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温柔、漂亮、有才华”
两個人熟到這個份上了,林洛希实在是听不下去這样的客套形容,伸手比了個停止的动作,制止道:“你给我打住!”
陆谨闻很听话,及时收住了刚才的话题,轻啧一声,說:“不行,得想個办法。”
林洛希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想個办法?”
“嗯,得想個办法——”他拖长尾音,眉眼和气息一同凑近,“让我們互相羡慕的东西,出现在同一個人身上。”
林洛希:“???”
直到一阵风吹過,吹醒一些沉睡的旖旎,她這才反应過来他话裡的意思。
反应過来的林洛希:“!”
救命啊!
這事儿還能這么形容的嗎!
“你少来!”林洛希瞪眼看他,一本正经道,“咱俩的事儿還沒說完呢!”
陆谨闻慵懒地笑了声,不急不缓地问:“什么事?”
“你說呢?”林洛希丢给他一個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這次真的触及陆大夫的知识盲区了,他有些无奈地說:“我真不知道。”
林洛希下巴轻抬,有些傲娇地问他:“那次弹琴,你为什么沒有喜歡上我?”
陆谨闻倒沒想到她计较的会是這個,话裡溢出一丝笑:“我都沒看你,怎么可能喜歡上你。”
林洛希:“?”
陆谨闻解释說:“我当时是替我一個朋友去的,算是临时救场。”
林洛希:“我也是替别人去的。”
“得亏你是替别人去的。”
“嗯?”
“原定跳舞的那個女孩,是我朋友很喜歡的人,”說着,陆谨闻突然恍然大悟到了一件事,“這么說来,還好当时我沒抬头看你,我要是看上你了,为了避免兄弟反目,估计只能把喜歡藏在心底,那也太痛苦了。”
說完,又自行推翻了,“算了,反目就反目,還是追吧。”
林洛希听着,简直被情侣间的默契度惊到了。听听這狗血剧情,跟她刚才看到那张机票时,脑海裡排练的剧情的狗血程度,真是不相上下。
“我刚才看到那么多名字,”說到這儿,她忍不住笑,“還以为我是谁的名字替身。”
陆谨闻抬手刮了下她鼻翼,满眼宠溺地问:“傻不傻?”
她眼尾一挑:“嫌傻别娶。”
陆谨闻笑:“那我不就成最傻的了么。”
林洛希:“”
“不過——”陆谨闻抱着她,缓缓道,“后来我看到了一個名词,叫洛希极限,那时候,我几乎可以确定,你就是這三個字。”
“为什么?”
“因为這個名字很浪漫。”
他說话的时候,林洛希就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她眼睛总是湿漉漉的,被漫天如水的星河一映照,又纯又欲。
陆谨闻最怕她這种不自知的勾人。
因为不自知,所以不知收敛,先是勾人,再是勾心。
于是,被本能驱使,揽着她的肩,搂着她朝自己靠近:“林洛希。”
她无知无识地抬眸:“嗯?”
“那场琴上芭蕾,我之所以沒抬头看,還有一個更本质的原因。”
“什么?”
“要尊重女生。”
林洛希愣了瞬,才明白他话裡的意思。
她当时穿的芭蕾裙是短款,蓬松裙摆只能盖住腰部,腰部以下全部裸露在外。
虽然這样的着装完全符合规范,对下面的观众来說也沒任何不妥。
但出于绅士风度,他坐的那個位置,确实是不太适合抬头。
林洛希轻声解释:“我們的衣服就是那样设计的,可以看”
“我知道,”陆谨闻說,“我尊重芭蕾艺术,却也要尊重那個女生。”
林洛希听着,愈发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不過呢,今时不同往日——”這次,他语气就不太正经了,“我现在,不仅能看,還能动手动脚。”
說着,他携温凉晚风一起,渐入她的裙摆。
感受到他愈发靠近的体温,林洛希手指下意识揪紧他外衣。
很快,月光定格的焦点,从摇晃秋千,移动至深蓝色缎面。
八月末,气温转凉,他们一起重温燥热盛夏。
他是一把火,在无人之境燃起燎原烈焰;也是一汪水,给予她极致快感的沉沦。
情至热潮时,林洛希听到他低声呢喃:
“阿逢。”
“对不起。”
“我来晚了。”
一字一句,皆如春雷惊醒,挠過她汗湿掌心。
要是六年前不那么绅士,抬头看了你,就不会让你熬過那么难過的时光;要是四年前,不觉得冒昧,上去要了你一個联系方式,就不会让你捱過這么孤单地成长。
林洛希抓紧他后背,哽咽着否决:“沒有,沒有,沒有”
她知道,他的自责背后,是一份沉默又浩瀚的爱。
林洛希眼眶一热,于是,在下個关口,占据上风,主动去亲他。
感觉到她的吻不断向下,陆谨闻像突然反应過来什么一样,一下子把人拽了上来,一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眸光含愠,质问道:“你干什么!”
林洛希眼含春水地看着他。
原来,一個女人看向一個男人的眼神,也能温柔到纵溺。
“我爱你。”她如许诺般,诚恳道。
有情便有欲,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满足,你想要的所有。
“爱我,不需要用這种方式来证明。”陆谨闻倍感疼惜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林洛希在发涨的心跳声中,听到他說:
“我舍不得。”
缠绵落幕时,陆谨闻抱她去洗漱,男女体力還是有差,林洛希累得不行,任他摆弄。
洗完澡,给她擦干,再给她套上睡衣,陆谨闻這才抱着人重新回到床上。
陆谨闻抱着她,听着她清浅均匀的呼吸,看着她清纯恬静的睡颜,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落到了实处。想到六年前的那场琴上芭蕾,他花了一些時間去消化這两個画面的重叠。
随后,静谧的夜色裡,倏地响起一道声音:“辛苦了。”
三個字,稳稳落进林洛希的耳朵,她在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往他怀裡蹭了蹭,喃喃着问:“嗯?”
听到她的声音,陆谨闻沉沉一笑,低头吻了下她额头,不知她能否听到,却還是一字一句,用近乎虔诚的语气說道:“辛苦你,多惦记我两年。”
“下辈子,我們還要遇见。”
“到时候换我,多惦记你两年。”
作者有话要說:“得想個办法,让我們羡慕的东西,出现在一個人身上。”
——陆医生不做人。
“到时候换我,多惦记你两年。”
——陆医生好温柔。
【陆谨闻的语言表达,每天都在刷新我的认知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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