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十多年前,一位中学老师叫乔同宇。
有一次,同事约乔同宇到老家游玩。同事住在山腰上,乔同宇站在地坪裡,无意间朝对面山峰一望。觉得对面山上的大小两峰,像母亲抱着儿子。
回家后,乔同宇直接给市领导写了一封信——《将虞家村开发成旅游区的设想》。
信中建议,将虞家村辟为风景旅游区,将村内的两座山峰命名为“母子峰”,再在全国范围内以”游子吟“为题,征集母子诗联,然后再建立母子诗联碑林。
市领导读完,要教育局长立即找到乔同宇,带乔同宇来见他。第二天,市领导带着乔同宇及旅游局长一同登山。
一個月后,市裡把乔同宇调进旅游局。
后来,乔同宇就慢慢地当上了旅游局长。
秀秀讲完后,考我:“你知道乔局长家是哪裡的嗎?”
這种幼稚的問題来考我山红大师?我哈哈大笑。
她满脸通红:“怎么,太难了?”
“当然是你们村上的啦。”
“为什么呢?”
“首先,他姓乔,其次,你讲乔同宇时,充满了一种自豪感。”
“你猜对了,他還是我的亲戚。不過隔得远一点,论辈份,我叫他堂哥。”
“不是亲戚,他是你的亲人。”我卖起关子。
“为什么?我爸跟我說,他和我們是亲戚。”
“爸爸家這一边的人,叫亲;妈妈那边的人,叫戚;有利益关系的人,叫朋,志趣相投的人,叫友。
乔同宇不管跟你隔得多远,都是你的亲人。你可以打個电话给他,叫他给我們免了门票。”
她听了,红着脸盯了我一眼:“我可沒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那渣男的毛病又患了:“你把‘亲戚朋友’四個字解释给他听,說,宇哥哥,我是你的亲人,他马上给你免,說不定让全局统一服装,到你店裡定制一批旅游服……”
這回,她不仅笑得花枝乱颤,還做出要拧我一把的样子,說道:“其实你好坏!”
這时,张局打来电话,问我們到了哪儿。
我问了一下导航,然后說了地址。
张局說:“快一点,我就在你的前面。”
不過五分钟,就到了一個巨大的停车坪。
两辆车并排停下。车刚停稳。坪裡過来三四個人。为首的长得不高,三步并两步跑了過来。双手握着张局长的手,說道:
“您干工作雷厉风行,想不到看個景点也一样,我以为你周末要多睡一会儿。”
张局向我介绍:“景区环卫所明所长。這一伙全是他的部下。然后对明所长說:万山红,悠然居弘一大师的关门弟子。”
明所长伸出双手,握着我的手,连摇了六七八下。說道: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张局又给明所长介绍了秀儿。明所长沒有伸手去握,欠欠身,說道:“欢迎欢迎。”
明所长带来的几個人,說去弄伙食,开车先走了。留下明所长陪我們登山。
张局和虞美人两人走在后面,谈笑风生。
明所长主要陪我,边走边向我介绍:
這景区通過十来年建设,像模像样了。虞家村改成了“慈村”。口号也提炼得十分响亮:
世界上只有两個母亲,一個在老家,另一個在慈村。
很多人奔着這口号而来,不能去回家去看母亲,就来慈村,跪在這山脚的慈母雕像前,祈祷母亲平安。
有的人慈母不在人世,更把這雕像当成母亲,烧纸奠念。一时,慈母殿香火旺盛,慈母山人流如潮。成了附近五省三市名胜之地。
然后又介绍,這慈母山坐落在东城区,张局长虽不是旅游局长,但管着這片景区的环卫工作。
哦——我清楚了,明所长主要是负责今天的招待。
一会儿,到了山脚的“慈母殿”。這是一栋气势恢宏的建筑。进出的人摩肩接踵。
进了大殿,许多人跪在巨大的雕像前,口中默念有词。只是這雕像既不像观音,又不像妈祖。
明所长察言观色的本事不错,忙向我解释:
“依那山的形象,稍稍修饰。”
我們在等张局,他进来后,說道:“我有我的信仰,本来不拜菩萨,但人人都有母亲,到這裡一定要拜。”
明所长给每人三根香。我們依次接過明所长的香,跟张局一样,在塑像前三鞠躬。
出了大殿,就开始登山。
张局說:“這山开始比较平坦,越往上就越陡。我跟虞美人是同学,她走不动,我背。如果秀秀走不动呢,山红,你背。”
我笑道:“紧跟领导,如果局长背了,我肯定背。”
明所长玩笑道:“你不要跟张局打赌哪,他是個敢說敢做的领导,以前的局长都叫‘求’局长,他上任就叫‘干’局长。”
虞美人道:“求局长不好听,干局长也不好听,不了解的人以为张局“干”劲十足。“
众人大笑。秀秀一脸通红,背過脸去看风景。
這章沒有结束,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张局說:“光明正大地‘干’,怕什么?”
明所长对我說:“你们先走,年轻人精力充沛。”
我們慢慢拉开了距离。我和秀秀走在最前面,明所长不紧不慢走在中间。张局和虞美人慢腾腾地走在最后。
秀秀一路上指着不同的景点,向我介绍。
“你看,月亮湾”。我看到了几亩弯弯的梯田。
“你看,‘江浸月’”,我看到山间一條溪流。
“你看,‘烟笼沙’”,我看到河边有几只棵树。
我坏坏地笑道:“看那些地方不如看你。”
這回,她真的动起了手脚,在我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嘴裡說:“太坏了,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
“嗯,說得基本上很对,不過我不喜歡她们。”
她白了我一眼:“油嘴滑舌。”
其实,从见面的那一瞬间,我們就来电。所以,我敢一路上开玩笑。
登到半腰有一块平地,叫“慈母文化广场”。不用說,都是买各种跟母亲有关的纪念品,什么母亲护身符,慈母纺线,三郎探母……
坡上有一個诗词碑林,他们看商品,我去看碑帖。
一块巨石上刻着:“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行前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除了這首诗外,我一块一块地读,我的個爷爷,沒一首高明的,看来今人能上天入地,写诗绝对写不過古人。
秀秀跟在我后面,我看她也看。
凭我的感觉,她不爱好這些东西。
“走,這個沒什么好看的。”我說。
她正在对着诗词碑拍照,說:“等一等,再拍几张,回去发给你。”
我心裡一热,想不到她這么善解人意。
走回大坪,张局正在对明所长发火:
“我每陪领导来一次,就要受一顿骂。這样的环境卫生,莫怪游人不满意,莫怪领导骂人。”
這一骂,游客大约听明白了,骂人的是领导。胆大的就纷纷上来投诉:說是個什么慈母山,就像家裡沒個娘似的,卫生纸都挂到树梢上去了。
张局一看這阵势,再不走,收不了场,便說:
“走,到上面去看看卫生好点不。”
继续登山。
张局和虞美人走得慢些,明所长快步跟上我,向我诉說苦衷:人手不够,人员积极性不高,上坡下坡,工作太辛苦。游客素质不高,随地乱丢。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們登上了山顶。
山顶上建了一個大平台,四周用铁链围着,或者用水泥砌成围墙。铁链下面,万丈深渊。
人们站在铁链或者围墙旁,一齐眺望对面山峰。
云雾缭绕中,一位母亲抱着孩子遗世独立,周围沒有山脉相连。
你在任何一個角度望去,那位母亲都是一样慈祥。
我不得不惊人叹自然造化之神奇。
秀儿有些怕似的,紧紧地握着我伸過去的手。
我們牵着手,从這儿跑到那儿,从东边跑到西边,仿佛不是今天才认识,而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就這样牵過似的。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們坐缆车下去吧。”明所长已经为我們买了票。
“张局呢?”我望了一眼明所长。
明所长一脸坏笑:“我只负责陪你们。”
我們坐上了缆车,一路下行。
秀秀坐在我前面,风吹起她的黑发,不时拂到我的脸上,那种痒痒的感觉,和发间的清香,洋溢在我心头。
我忍不住摸了她脑后飘起的发丝,她回头望我一眼,浅浅一笑,问道:
“扎着你的脸了吧?”
那笑太迷人了,我摇了摇头。說道:
“喜歡它扎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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