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万分之四
“主人来了?”
“主公大人,欢迎回来!”
几张长桌被搬到室外拼在一起,也不知他们是从哪裡找来了這么大一块布。天蓝色的桌布還带着浅浅的镂空纹样,午后阳光泛着融融的暖意,映得桌布上的菜色都又多了几分引人食指大动的美味。
幸好她之前在家时借口减肥沒吃多少。
桌子沒铺满,盘子還在从厨房往外端,烛台切抬眼看见她就笑着招呼了句“主人下午好”。歌仙的刘海向后梳起扎在脑后,正将一個偌大的蛋糕往桌上摆,叮嘱着让萤丸和狮子王把旁边的菜往一边让让。
狮子王一個沒留神,手肘险些碰翻了紧靠着的一排玻璃杯。他肩膀上一贯懒洋洋的鵺這会儿蓦地醒過神来,黑毛球的细长尾巴朝着玻璃杯的杯脚一勾,顺利稳住了這一打杯子,肩膀的主人這才抹着冷汗松了口气。
還真是心有灵犀的合作,水落时江正這么想着,有人走到她身边。
“主人——”
乱狐疑地上下打量她的反应。
“你不惊讶嗎?”
這一句话像是按下了所有人动作的暂停键,热情洋溢的准备工作立即停止,他们齐刷刷地看過来。
剧本不太对。
付丧神们不约而同地這么想道。
跟他们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同,审神者未免表现得太平静了点。
呃——
时江当机立断地采取了行动。
她倒退一步,瞪大眼睛,双手捂住嘴巴。
“你们在做什么?”语气中不掩震惊。
明明還是盛夏的季节,却伴随着嗖嗖的凉风无端尴尬地从枝头上飘下两片落叶。
“……大将,”药研沒忍住,低声說,“演得太明显了。”
水落时江眨眨眼,双手从嘴边放下,无辜地往两侧一摊。
“我也沒办法啊。”
她无奈道。
“你们也太明显了。就那么個问法,反复强调說今天,挑在這個時間,谁都能猜到你们肯定要做什么。”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当初是谁去问主人的?”长谷部一副不把罪魁祸首揪出来就不罢休的语气。
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一個看天一個看地,今剑哼着不成调的音符想悄悄往墙后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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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记得!”鲶尾晃了晃食指,“一开始猜拳赢的不是清光和安定嗎!”
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
为什么我們不能假装无事发生過呢。
成功躲過一劫的今剑摸着胸口松了口气,他庆幸自己只是私底下出于不放心多问了一句,沒被别人听到。水落时江瞄了小天狗一眼,沒揭穿他。
“所以說,下次再做這种事還是叫经验多点的刀来。”
时江哼道:“比如三日月殿啦小乌丸殿啦髭切膝丸殿啦一期殿啦——”
鹤丸:“???”
“为什么沒有我。”他作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唉,我在主人心裡還真是令人惊讶的形象,明明這回我都在努力出谋划策,派对就是我提议要办的。”
“……我還沒說完。”
水落时江斜了不甘寂寞抢话的鹤丸一眼,“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不過,派对是鹤丸提议的倒真沒想到。
“最开始明明是我打听到主人生日的。”
乱不服气道。
“也是我說给主人来点生日惊喜的。”
“不管怎么說,”时江笑着說,“惊是沒惊到。”
众人一片泄气。
“不過——”
她弯起眼。
“确实很开心。”
……诶?
“真的嗎,”堀川国广试探道,“主人?”
“骗你们干嘛。”
水落时江十指交叉,从左向右看了一圈。
“有人這么用心地为自己做這些,沒谁会不高兴的吧。实话实說,我很感动。”
“甚好,甚好。”三日月虚着眼笑道,“既然小姑娘能喜歡,我們的力气也算沒有白费。”
“按照顺序,”小乌丸不疾不徐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之后的第一個环节,是要把礼物交给主公嗎?”
咦,還有礼物的嗎?
“当然有啦,這不是人类的传统嗎?”
乱解释說。
“不過,這礼物也带了我們一点私心。主人沒法一直待在本丸,大家希望主人能至少把刀纹带在身边,至于结果嘛……”
他沒說下去。
水落时江一头雾水地看着乱满脸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
“說明還是交给为父吧。”
小乌丸慢悠悠开口。
“最初是决定定個尺寸,然后各人做各人的。這点小活计对为父当然不在话下,不過,有些就……”
鹤丸的笑容一时变得有点僵硬。
时江注意到有人在有意无意看同田贯正国。
同田贯同样察觉了這视线。
“为什么看我?”他皱眉问。
“同田贯君,”烛台切扶额叹气,“可以把你刻的刀纹拿出来說明一下嗎。”
同田贯正国“啊”了声:“這点小問題——”
他弯腰一掀桌布,捧出個什么东西。
……?
水落时江有些怀疑地盯着那拳头大小的木球。
“其实……”
烛台切沉默片刻,解释道:“我們本来想的是這個大小,這样刚好够這么多串在一起,不過同田贯君的稍微有点……”
看着他比划的尺寸,再回头看看同田贯手裡那個,水落时江心道這已经不是“稍微有点”的差距了。
“好不好看這种事都无所谓。”
同田贯正国板着脸說。
“武器只有强大与否,正所谓朴实刚健。”
這個大小朴实過头了啊!
鲶尾:“……但是我們刻的不是武器啊同田贯先生。”
“……不是嗎?”同田贯沉默两秒,“也差不多,如果主人以后遇到危险,直接把這個扔過去就好。”
前提是她真的能带的动嗎?
“再有的话,”一期一振微笑着补充,“就是鹤丸殿這种情况。”
鹤丸哈哈干笑了两声。
“要动手才发现自己刀纹的复杂程度,這還真是吓到我了。”
萤丸托着下巴开口:“至于国行……”
水落时江秒懂。
八成是因为懒。
“别這么看我,”懒懒散散靠在桌边的明石在兜裡掏了掏,往桌上一放,“虽說沒干劲是卖点,我该做的還是会做的,喏。”
水落时江:“……”
喏個头。
简笔画跟沒刻明明就只是多两笔的区别。
行吧,她知道這几笔对明石|国行而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所以,”宗三幽幽道,“最后就這么办了。”
他在她面前打开一個盒子。
水落时江看着裡面一串透明的珠子,一时哑然。
她窥见其中隐约闪动着的纹路,将珠串拿起,光线透過晶莹的珠子能照出裡面内镂着的图案。珠子很小,但精细得足够看清那一幅幅刀纹。
“是在万屋定做的。”加州清光笑眯眯地介绍,“果然還是這個更适合主人戴吧,木头什么的跟女生不太搭调。”
“现有的大家都包括在裡面了。”
大和守安定附和。
“以后来的就让他自己想办法。”
时江小心地将珠串放回了盒子裡。
說实话,很漂亮。
不過——
“可以再贪心点嗎?”她问。
“嗯?主人說什么?”
“你们自己刻的也一起给我,怎么样。”
付丧神们面面相觑。
“這不是半成品嗎?”
“這是简笔画哦。”明石看了看自己刻的东西。
……你知道啊?!
“本来就是准备给我的礼物,我要過来也沒什么吧?”水落时江比划了個盒子的形状,“都是大家的心意,我想得收起来才行。”
“好啊,沒問題。”
陆奥守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他举着相机咧开嘴。
“不過這個留着一会儿再說,”他闷头捣鼓着一样也是审神者送的三脚架,“现在還是先拍照,拍照啊拍照。”
“拍照?”
“嗯嗯。”
他煞有介事地点头。
“一直到现在,都是主公给我們拍吧,完全沒留下過主公的照片。所以這個就交给我,”陆奥守拍拍胸脯,一看相机已经开始倒计时,连忙往這边跑,“生日的合照,一,二——”
他对這功能到底還不熟,闪光灯在他跑到一半时就咔嚓亮起,陆奥守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去重调时,其他人哈哈笑作一团。
“主人。”
出乎水落时江的意料,此时开口叫住她的,是先前一直沒开口的山姥切。
他声音淡淡,听不出多少情绪。
“生日快乐。”
时江笑了笑。
“谢谢。”她想起什么,“对了,山姥切君的现在可以给我嗎?”
山姥切一怔。
“不行。”
得到并不意外的答案,水落时江正想开口,又被对方急忙抢了话头。
“我不是說不行,”他低声道,“只是现在不在我身上。”
“吓我一跳,”时江失笑,“還以为你不愿意呢。”
山姥切沉默着摇摇头。
“那等你,”她說,“之后要一起给我啊。”
时江起身往相机那边走去,一点点指导起陆奥守该怎么做。
在她身后看不到的角度,山姥切从兜中摸出颗木质的小球。
他罕见地撒了個谎。
看了两秒,他又将其收了起来。
還是回去再加工一下,他是這么想的,就算是出自他這样的仿品之手,也還是希望它能以更完美的状态到审神者的手上。
“咦,小时江。”
第二天一早走进教室时,正好经過的桃井讶异道,“你怎么戴了個手链?”
“這個?”
时江看了眼手上的珠串,笑道:“昨天收到的生日礼物。”
“還挺好看的。”桃井五月凑過来一眼,又立马缩回头,“糟了糟了,我作业還差一点沒赶完。”
看那剩下不多的空档是只剩一点,水落时江抬抬手,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
才挨到椅子,她忽地听见诺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需要通知您,新活动开始了,這次也一样关乎您的拍摄对象。”
“又是限锻?”她轻声问。
教室裡還沒满,但来了的人三三两两地都聚集着在聊天,暂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這边的动静。
“……不是。”
诺亚否认的声音中透出莫名其妙的踌躇。
“這個……這次时政开展的活动中,在大阪城地下,您不仅可以发掘出数量惊人的小判,也同样能获得粟田口刀派的短刀。”
“继续說。”
“您的拍摄对象,就是其中一把。”
“嗯。”
此时此刻,水落时江還沒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這振短刀的掉率为万分之四,”诺亚语气越发小心翼翼,“名字叫毛利藤四郎。”
作者有话要說:生日第二天就是地狱级难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喂
谢谢yyy的手榴弹,谢谢文心、鱼鱼拍着叶修大腿、s君和花木柔抄袭道歉了么的地雷!!
谢谢粟黎、zashi、kry、咬杀你哟~和晶的营养液!!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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