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初見 作者:未知 楔子 “爸,媽,我想復讀。”宋朝挽了挽耳邊的頭髮,在早餐時間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宛若驚雷般的話。 宋母愣了愣,放下手中的花捲。她扭頭和旁邊同樣驚詫的宋父對視了一眼。 宋父輕咳了一聲,“朝朝啊,你不是已經保送Q大了嗎?” 飯桌前的她漫不經心地夾起一隻小籠包,“我想了想,北京的天氣還是太乾了。F大挺好的,還離家裏近呢。” 女兒從小就比別的小孩聰明,做事也別具一格。宋家父母也從來不拘着她,放養她隨意成長。年初早早就收到了Q大的保送錄取,讓他們臉上增光了不少。現在高考都放榜了,女兒又換了想法了。宋父一陣思慮,輕輕撫住了着急的妻子,“你呀,一天一個想法。不過爸媽以前就不干涉你過多。你既然是想去F大,那就是做好決定了。” 宋母本就是個相夫教子的安分小女人,這下看一家之主發話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訥訥地說:“你啊,就是朝秦暮楚的!現在是說要去F大,別一年後又想去Q大了。” 宋朝微微一笑,“媽,就憑我,到時候真想去Q大又不是考不上!” 她看着碗裏被自己戳穿了的小籠包,晶瑩的汁水在裂口處緩緩流出。她太期待了,簡直要迫不及待地去到F大,去F大,看看當年那個先離自己而去的女生,變成了什麼樣子。希望她不要變得無趣纔好,宋朝又一筷子地戳進了已經涼透的小籠包裏。 第一章 一年後,F大。 一個身形嬌小的女生頻頻地向遠處新生報道處張望,只見她膚若凝脂,彎彎細眉,一雙黑眸亮晶晶地,好像看到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新生報到處的一個穿着制服的女生噗嗤一下,她用手肘頂了頂旁邊一言不發的人。“欸,你看那邊那個女孩子,是不是我們偉大的會長粉絲會裏的一員啊?” 只見那男生本低着頭看文件,清冷英俊的臉上帶着不耐煩。他皺着眉擡起頭來,恰好與遠處那個女生視線對上,那女生竟一下子瞪大了小鹿般的眼睛,隨後又失望地扭開了頭,還似乎嫌棄地撇了撇嘴?最後那個女生轉身消失在了視線裏。 失望?席暮看了看自己,制服穿得好好的,應該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不對,自己爲什麼要在意一個不認識的人的目光?席暮搖了搖頭,“林芸,好好做你的事。” 林芸,剛剛用手肘頂他的女生,將手邊的糖丟進嘴裏,“開個玩笑而已嘛,木頭。” 席暮擰開了桌上的礦泉水,不知道爲何,那雙眼睛在他心裏揮散不去,太奇怪了。“我有女朋友了。”他不知道是強調給自己聽,還是強調給其他人聽。 林芸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是是是,誰不知道我們偉大的主席大人有女朋友了?英語系系花秦芷語嘛!用不着炫耀吧?” “炫耀什麼?在說我嗎?”一陣馨香撲來,只見一個身材姣好的身影不知何時靠在了席暮的身旁,鬆軟的長髮乖巧地垂在胸前,一雙丹鳳眼,眉梢溫婉,容貌甚美。她的柔荑也微微地搭到了席暮的肩上。正是席暮的青梅竹馬兼女友,秦芷語。 林芸客氣地笑笑,站起身來。“既然會長女朋友來了,我就不做電燈泡了。”說罷就抱着一疊文件走開。 席暮皺眉,側身想避開秦芷語的手。 秦芷語暗了暗眸,自己將手收回來,抱着肩做到了林芸的座位上,“暮暮,我們都男女朋友多久了,我不過是搭了搭你的肩,你有什麼不滿的?” 席暮看着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是什麼時候從一個圓臉活潑的小姑娘變成現在這樣高挑溫婉的了?他對她越發陌生,但還是習慣性地安撫她:“你知道,我不喜歡身體接觸。” 秦芷語看到他軟着語氣,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是嘆了口氣,“暮暮,其他人就算了,可是我是你女朋友啊。”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地一撘一撘,不知道該怎麼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秦芷語無奈地看着他的側臉,最後還是先開了口,“那我先回宿舍了,你好好工作吧。” 他如釋重負般地點了點頭,不作任何挽留。 “欸?剛剛那個是你女朋友?”不知何時,腦海裏揮散不去那雙眼眸出現在眼前,眼前的女生雙手撐在桌上,笑意盈盈地打量他。 原來她的眼角下,還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呀。他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女生。 “喂,剛剛那個女生是你女朋友嗎?”她收起了笑意,淡漠地問他。 “是。”明明一點都不禮貌,但是自己還是忍不住回答她。 她又咧嘴甜甜地笑了起來,眼底還帶着狡黠,“遠看還看不出什麼,近看的話,你還挺秀色可餐的。” 秀色可餐?他漲紅了臉,不是沒有人誇過他好看,也不是沒有人這麼大膽地追求她,不過這種奇怪的心跳速度是怎麼回事。一向冷靜自持的他有些慌張。 “我叫宋朝!雖然寫出來是宋朝chao,但是發音是zhao哦。”宋朝微眯着眼,看着他發紅的耳垂,真不禁逗啊。那就再逗逗他好了,她伸出手,向他晃了晃。 席暮看着那隻白皙的手,不喜歡身體接觸的他鬼使神差地也伸手微微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好小,自己的手掌一下子就能包住它了。女孩子的手是這麼小的嗎?還軟軟的,好像奶奶家養的小狗呀。席暮忽而意識自己的行爲不妥,立馬收回了手,尷尬地別過頭,“我,我叫席暮。暮色的暮。” 宋朝本不忍第一次見面就把人逗得太厲害,但是看到男生愈發深紅的耳垂,她不懷好意地俯身湊近他,“好巧啊學長,我們,一個朝,一個暮呢。正好朝朝暮暮。” 席暮一下愣神,回過頭卻只看到宋朝的背影。 那句話卻一直迴盪在他耳邊,正好朝朝暮暮。他永遠不知道,後來的他,求的不過就是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