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照片和标记
姜理還捧着手裡的水果,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湿润泛红的眼睛,呆滞且小声地說:“莱莱吃,水果。”
钟宴庭看上去很生气,不過姜理现下沒有時間去管他为什么生气,他得回家。
钟宴庭拉過他,一路越過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带着姜理回了家。
這是他第二次来姜理的住处。
开门的是姜莱。
“叔叔?”声音带着疑惑跟不可置信。
“你......”钟宴庭一手拽着姜理,一手楞在胯间,显得十分僵硬,到现在为止,他還是沒有办法接受眼前這個小不点是他的儿子。
姜理的手腕被抓得疼,试图挣脱還是失败了,对着姜莱說:“莱莱,你、先去写作业,我给你做饭。”
“做什么饭。”钟宴庭沒好气道:“我有事问你。”
“你又要问什么?”姜理的声音实在沒什么威慑力,“先松开。”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妈妈......”姜莱的眼睛在他妈妈跟钟宴庭的身上来回地看,不知道這俩人到底怎么了。
“你去写作业。”钟宴庭一板一眼地跟姜莱說话,小孩子有些畏惧他這样的语气,求救似的盯着姜理。
“你干嘛对他那么凶?”
钟宴庭无语起来,“我這叫凶?”
“你松开我。”
“别动。”钟宴庭拉着人进屋,本想直接进卧室,又想起来姜莱還在,一個转身,便看到了姜莱无措慌乱的眼睛。
“你......”顿了好一会儿,才用着自以为温和的语气說:“写作业,我给你买吃的。”
“叔叔,你要干嘛呀?”姜莱揪着衣摆,忍不住关心地问道:“妈妈他怎么了?”
“他沒事。”說完后又想了好半天,才尴尬地加了句:“你听话。”
他也不知道姜理的破房子卧室在哪裡,反正随便进了一间,进去后就把门关上,干涩的味道直冲他的大脑,让他感觉似乎置身在潮湿的雨季。
姜理被甩得一個趔趄,怀裡的苹果跟橘子滚了一地,连忙要去捡,被钟宴庭拦住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干嘛啊?”
钟宴庭懒得搭理他,发情這么严重也敢往外跑,真的佩服起姜理的勇气来。
后颈贴了抑制贴的腺体隐隐开始发烫,钟宴庭伸手摸了下,不自觉骂了声脏话:“操。”
姜理吸了下鼻子,突然觉得很热,他把口罩摘下,酡红的脸像在滴血,“你别释放信息素,莱莱還在外面。”
“你想多了吧,谁要对你释放信息素。”钟宴庭来的路上就不怎么爽,现在更不爽了,姜理這话說得好像自己对他有什么想法似的。
话虽這么說,但是Alpha若有似无的味道還是不受控地传出来,姜理软着腿根,往床边靠,想要离钟宴庭远一些。
“你来找我做什么?”
做什么?钟宴庭倒是想问,姜理想做什么?他有太多的事情想问了。
不是都怀上他的孩子了,怎么又跟别的Alpha结婚,他们不是都分手了嗎,为什么偏偏要把孩子生下来,十七岁生孩子,怎么想的?
他其实不太记得清了,他跟姜理做爱的次数并不多,且都会戴套,而且姜理是個Beta,怀孕的几率小之又小,他是哪次沒戴的?他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姜理就怀孕了?
延迟分化成Omega,所以才有了孩子。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钟宴庭看着姜理出神的脸,信息素的浸染让Omega跌坐在床上,钟宴庭有一瞬间甚至恶劣地想,为什么不打掉呢?
“钟宴庭,你......”
“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是的,很麻烦,姜莱现在对他来說,是個不小的麻烦,如果被发现,他十七岁就有了個孩子,他真的别想混了。
未成年生子,审核会被直接pass,严重点,会被永久剥夺竞选的权利。
怎么想都是個麻烦。
“我沒有......”姜理喃喃道:“为什么要這么說。”
姜理双手死死揪着床单,脑子转不過来,他从来沒想過要给钟宴庭带来麻烦。
以前钟宴庭說要分手,他即使不舍得也答应了,因为不想让钟宴庭为难,现在破坏了钟宴庭的订婚宴,他也很愧疚,那他就带着孩子不去打扰钟宴庭,他也可以去道歉,說对不起并不难,反正早就习惯了。
可是,明明是Alpha自己总是找上门来,怎么就是他的错了?
“你說呢?”钟宴庭沉着脸一步步向他靠近。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卧室很小,床也很小,姜理缩成一团,本就被发情热折磨了好几天,根本沒有什么力气逃跑。
“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太笨了,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有了姜莱后,他也不愿意去想为什么,只知道干活赚钱,把姜莱养大,那些对他来說沒意义的問題他不愿意去想,只会徒增烦恼。
他只想记住开心的事,痛苦跟难過会選擇性的遗忘。
屋内的气味太過浓烈,姜理意识混沌,在钟宴庭的眼底下本能地退缩,像只雏鸟,埋着头。
钟宴庭的目光从他乌黑的发落到红透的耳根和脖颈,质问的话堵在喉咙,也许是姜理的表现太過可怜,他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眼角瞥到Omega身后的枕头,底下被塞了個什么东西,露出了一個木质的角。
那是什么?相框嗎?
钟宴庭沒多想,一個弯腰就把那個东西从枕头裡拿了出来,防水布料的外套轻轻擦過姜理的耳朵尖,他沒忍住闭着眼抖了下。
等他缓缓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珍藏的照片被Alpha捏在了手裡,那一刹那,姜理仿佛听见了自己混乱加剧的心跳声。
“你、你還给我。”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伸着手去够,钟宴庭故意往后扯,偏不给他,還非要问:“這是什么?”
“還我。”
“這是……我的照片吧?”钟宴庭似乎還不太信上面的人是自己,又看了好几眼。
好半天才確認了上面是十七岁的自己,而怀中抱着姜理。
姜理握着拳头不吭声,眼眶红透,瞪着他,难得地嘴硬:“是我的。”
一時間谁都沒有說话,屋内只有肆意飘散的信息素。
就在姜理打算放弃的时候,Alpha戏谑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就這么喜歡我?”
這张照片他沒记错的话,是在姜理生日那天拍的,他们吃了块从超市买的小蛋糕,拿着要来的蜡烛,许了愿,姜理看上去非常高兴,晚上他们做了爱,姜理比以往更加听话,什么都依着他。
但是第二天,程颂的车停在门口,他离开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自此八年,再沒见過。
姜理的手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掌心被指甲戳到发白,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难堪,包括钟宴庭。
昏暗的光线伴随着姜理自欺欺人的声音,“才沒有。”
姜理最不会骗人了,钟宴庭知道,手裡的相框還带着热乎的体温,忽然有個念头从他脑子裡略過,照片裡十七岁的姜理跟眼前的Omega几乎慢慢重叠。
他又說了一遍:“就這么喜歡我啊?”
喜歡到留着這么一张照片,喜歡到即使一個人也要生下孩子,在他看来,明明沒有孩子会好過很多,可姜理却仍然選擇生下。
“這几天发情,不会是靠着這张照片過的吧。”他的声音太轻了,轻到像是片羽毛刮過姜理的心脏。
像是秘密被戳破一般,姜理脸颊上的红一下子退了個干净,他连反驳也做不到,指尖都在不轻易地发抖。
他也不想的,可是有什么办法,這次的发情期格外难熬,买不起昂贵的抑制剂,廉价的抑制剂药效又很一般,他能怎么办呢?
原本应该收起来的照片還是被他一次次抱进怀裡,发情的时候一声声喊着Alpha的名字。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我、沒......”干巴巴的解释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钟宴庭。
“是不是?”钟宴庭還在刨根问底。
姜理干脆破罐破摔了,反正是发情期,渴望Alpha也是很正常,沒什么的。
“是,不可以嗎?”姜理很小声地說:“又、不犯法。”
发情期偷偷的也不行嗎?
他看不到钟宴庭的表情,只敢盯着Alpha的鞋尖看,白色的运动鞋鞋带一如既往的乱七八糟。
钟宴庭好像笑了,他听不出這個笑意味着什么,气味越来越近,Alpha也离他越来越近。
信息素带着炙热的温度贴到他的脸上。
“钟宴庭。”他慌乱地喊着Alpha的名字,然后下一秒脖子就被手掌掐住,原本就宽松的衣领被扒下,向這裡唯一的Alpha露出了柔软的腺体。
“啊……”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尖锐的犬齿几乎快要咬断他的脖子,信息素的注入让他感到太過陌生,Beta的时候沒法被标记,分化成Omega更是沒人标记過他,以至于难以承受钟宴庭此刻浓郁狂暴的信息素而晕了過去。
钟宴庭走出卧室,姜莱正朝着姜理的卧室张望。
“叔叔,妈妈呢?”
“他睡了。”
“好吧。”
钟宴庭沒什么跟孩子交流的经验,除了家裡那個程青竹,程青竹又是個话多的,根本不用他想着该說什么。
他垂眼看着姜莱,现在看小孩似乎满脸都写了“你儿子”三個字,胸口闷死了,也烦透了。
“叔叔你怎么了?”
钟宴庭冷言冷语地說:“沒什么。”
姜莱就不敢再說话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钟宴庭前脚就准备离开,后脚就听着姜莱细声细气地跟他說再见,嗓音乖巧软糯,黏腻腻的。
心脏像被捏住了,陡然间就想起了他离开县城的那天,姜理的不舍溢满了眼睛,哭着跟着他說:“钟宴庭,再见哦。”
钟宴庭站在门口,门被打开。
“一会儿有人送东西過来,你记得吃。”
姜莱呆呆的,“给我的嗎?”
“嗯。”
“谢谢。”
钟宴庭待不下去了,门被他关的作响,姜莱楞在门后,直到有人敲门,他去开,是份包装精致的外卖。
他吃了一半,還有一半留给了姜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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