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钟宴庭,我好怕
“妈妈,你怎么這样看我呀?”
姜理回抱住他,摸他的头发,柔声问:“莱莱,我們搬家好不好?”
“搬家?”
“嗯。”
姜莱沒有什么犹豫,认认真真地告诉他:“妈妈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姜理把孩子拥在怀裡,很紧,姜莱也不挣扎,小手圈着他的脖子,小声地喊妈妈,睡意袭来,姜莱绵密的呼吸声传进姜理的耳朵裡。
“宝宝晚安。”
把灯关了,姜理出了卧室,先是回房间找出了自己一直存钱的银行卡,這张卡裡的钱是给莱莱存的,莱莱的病需要不停地靠药物维持,還有以后上学的钱,他赚得不多,但每月都会固定存下,他做過最坏的打算,万一以后莱莱心脏出了什么問題,有了钱他也不至于像個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借,更何况,也沒人会借他钱,他也不能又去麻烦叔叔。
想起叔叔
姜理捏着卡蹲在床边,把脸埋进膝窝裡,很闷地喘气。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许久,姜理起身,脚有点麻,他缓了一会儿,才拖着步子去客厅,他像平常一样,收拾屋子,扫了地刷了碗,然后在冰箱裡,看见了几罐啤酒。
好像是之前去超市打折送的,当时想着不要白不要,拿回家還可以做菜,结果就放到了现在。
他并不会喝酒,也不喜歡酒精這种东西,只觉得很涩很苦,带着莱莱刚离开县城那会儿,他找不到什么兼职,遇人不淑碰上過几個硬给他灌過酒的,那种火辣辣的灼烧感几乎将他的喉咙烫伤。
不過,過了這么久,還是觉得很难喝,并沒有因为记忆的偏差而产生改变,怕第二天莱莱会闻见,姜理蹲在家门口强迫自己喝了一大口,刺鼻的酒精味直冲脑门,呛得他连着咳了好几声。
喝一口都要缓好久,不明白,這种东西怎么会有人喜歡,不過又好像能理解,喝了之后,脑子钝钝的,就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蹲了很久,楼下时不时传来几声流浪猫的叫声,风不大,但吹得他還是有些冷,酒精钻进了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所有的感官都变迟钝了,以至于都沒沒发现有人過来。
“你還会喝酒了。”
落进眼裡的是一团乱七八糟的白色鞋带,姜理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抬起脸。
“挺厉害啊。”
他听不出钟宴庭语气裡的讥讽,只是垂下脑袋继续盯着那团鞋带,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一点点给它解开。
“你干嘛?”钟宴庭就站着,姜理黑乎乎的脑袋看上去很软,后颈处贴着抑制贴,钟宴庭知道,抑制贴下面有自己的标记。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视线向下,落在了那双细长的但皮肤略显粗糙的手指。
印象裡,姜理哪裡都很白,就是一双手的肤色不怎么样,上学时候就有茧子,不好看。
Omega慢吞吞地将他打成死结的鞋带解开,然后给他整理好,手指触碰到鞋面,穿過白色的粗绳,给他打了個很好看的蝴蝶结。
“莱莱的鞋带也是我系的。”姜理埋头說话:“你怎么现在都不会系呀?”
“你說什么东西?”钟宴庭皱着眉不耐烦地问,把脚抽开,“起来。”
姜理仍旧不为所动,钟宴庭干脆弯腰抓着他的手臂要把他拽起来,却对上了姜理红透的眼睛。
裡面的红血丝布满了眼球,瞳仁却是乌黑的,很亮,像湿了水,钟宴庭在裡面看见了自己。
“你哭什么?”
姜理身上的酒味并不重,但還是闻得出来,钟宴庭猜他十有八九喝醉了,看了眼地上,也就喝了一瓶的样子。
“就這酒量也喝,跟谁学的?”
“钟宴庭......”姜理的嗓音带着酒气,无比绵软,后背靠着墙,“你坏。”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钟宴庭看了他一眼,不接受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喝醉了胆子也大了是吧?”
“你就是坏。”
“我坏?”钟宴庭冷笑着:“你背着我偷偷生孩子,我都還沒指责你,你倒怪起我了?”
“莱莱......”
姜理摸了摸肚子,平坦的小腹沒有一点凸起,突然慌张起来,“莱莱呢,莱莱不见了......”
发酒疯的姜理很难缠,钟宴庭扣着他肩膀,不让他乱动,“孩子都八岁了,你在肚子裡找什么?”
“肚子裡......有宝宝。”姜理的眼神太纯真,完全沒有任何骗人的痕迹,他握着钟宴庭放在他肩膀的手,看着他,很轻地喊他名字:“钟宴庭,有宝宝。”
心脏像被什么捏住了,很酸很胀,钟宴庭松开他,有那么几秒,他甚至沒敢看姜理。
“回家去。”
姜理沒动,腿根在抖,好像是脚麻了,钟宴庭闭了闭眼,随即凑過身去,想抱他进屋,姜理两條手臂缠上来,圈住他的脖子,信息素的味道散出来,钟宴庭沒推开他。
“钟宴庭,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姜理轻声问。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他感知不到Alpha僵硬的身体,他只是又想起了钟宴庭离开的那天。
“你为什么......不要你的小狗了?”
不是說要做小狗,永远在一起嗎?
当时他沒敢问,他有很多問題都不敢问钟宴庭,因为他太笨了,总会惹人生气,他想,分开的话不能给钟宴庭留下不好的印象,钟宴庭给他過了生日,他们吃了好吃的蛋糕,钟宴庭還抱着他睡了一晚上,他好高兴,是他最高兴的一天了。
可是钟宴庭要走了。
他得接受,就像他不得不接受爸爸妈妈也离开他一样。
姜理的发丝略過钟宴庭的脸侧,恳求道:“可以不走嗎?”
仿佛回到了十七岁的那天,把所有沒敢问出口的话通通问了一遍,沒有期待答案,更多像是在呢喃自语。
“进屋。”钟宴庭揽着他的腰,试图把他拖进家裡,然而姜理踮着脚就吻了上来,用柔软湿润的唇瓣慢慢地触碰他,连舌头都不敢伸。
“你做什么?”钟宴庭眼神晦暗,垂着眼睫盯着姜理红透的脸。
“亲你。”姜理說:“好香。”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這种味道像极了生日那天晚上闻到的,他从沒想過那是钟宴庭身上的信息素,因为他是Beta闻不到,后来发情的每一次,都无比想要再闻一次,他跟自己說,就一次,可是沒有這個机会,就像他再也见不到钟宴庭。
钟宴庭一手摁着他的后脑,一手托着他的腰,咬着他:“张嘴。”
姜理听话地张开嘴,柔软的舌尖瞬间被Alpha含在嘴裡,吸得麻麻的,很舒服,忍不住哼了几声,腰都软了,只想往Alpha身上靠。
俩人在老旧的小区走廊裡接吻,连感应灯都沒有,只有身后的屋子裡透出一点昏黄的光线。
“唔......”
偶尔有风声略過。
“哎哟喂。”
突兀的声音响起,钟宴庭推开姜理,相连的唇拉出一道细细的丝线,他把姜理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口,看着路過的女人。
女人接连哎了好几声,“這是在干嘛哟。”一边說话一边从俩人边上走過去,“直接回家好了啊,在外面也不嫌丢人的哦。”
姜理缩在他怀裡不吭声,钟宴庭半抱着他进了屋,俩人抵着门,姜理又凑上来亲他,他沒拒绝,回应了這個吻。
吻得凶狠,钟宴庭托着姜理的臀将他扑倒在客厅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姜理也不反抗,乖乖地敞开腿任他摸。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松紧带的裤子被拽到臀间,Alpha的手指从他棉质的内裤边缘伸进去,边亲他耳朵边跟他說话。
“跟别人做過沒有?”
他其实想问,有沒有跟那個Alpha做,毕竟他们结婚了,但他沒有,强迫自己沒有去想這個人,搞得好像很在意一样。
姜理就算跟别人做過,也很正常,就這种笨蛋,给点甜头就上钩了,能指望什么。
然而姜理却告诉他:“只有钟宴庭一個。”
沒什么特别的一句话,钟宴庭先是愣了下,然后似乎是被取悦了,很好心情地亲了下姜理的耳垂。
指尖抚過Omega平坦柔软的小腹,凸起的肌肤纹理抵着他的手指,是那道长长的疤。
呼吸沉闷,钟宴庭在姜理小腹上揉了下,停住动作,沒有再继续,他把手抽出来,姜理躺在沙发上,脑子转不過弯来,呆滞地喊他名字。
钟宴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替他把裤子穿好,“睡觉。”
姜理這会儿不闹了,拽着钟宴庭的手,然后拿自己的脸去蹭,Alpha宽大的手掌几乎盖住他瘦小的脸。
钟宴庭第一反应就是很热,他下意识地用指腹摸了下,很软,就是太瘦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姜理睡得很快,因为喝酒的缘故,呼吸声有些粗重,還时不时呓语,钟宴庭尝试抽出来,沒成功,Omega哼了好几声,闭着眼說了句什么,眉头死死地皱着,看上去很难過。
钟宴庭凑過去听:“你說什么?”
“怕......”
他才发现姜理的睫毛是湿的,眼皮红得像是被什么碾過,泪珠从他闭着的眼尾滑出来,沾湿了沙发。
“怕?”钟宴庭啧声道:“你怕什么?”
“钟宴庭。”
钟宴庭瞬间来气了。
“怕我?那你刚刚那么主动干嘛?耍我呢?”
钟宴庭略带强硬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沙发太小了,姜理在裡面缩成一团,看上去可怜得不行。
姜理一直都是可怜的,钟宴庭知道,但他从来不去在意,但起码,在高中那会儿,他也沒让跟他谈恋爱的姜理被别人欺负過,自己怎么欺负都行,别人不行,他对姜理,怎么說都比别人好得多。
他确实从沒想過姜理会变成Omega,也从沒想過姜理会生他的孩子,一别多年,孩子都那么大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到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少会有這种无措的时刻,让他很心烦。
但不管怎么样,目前的姜理不可以脱离他的视线,這個Omega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他眼皮子底下,以免带来任何麻烦。
姜莱是他儿子這件事,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姜理睡得不安稳,整张脸都皱着,钟宴庭想了想,還是抱着他回了卧室,Omega贴着他就不想松开,身体像個火炉,钟宴庭沒办法,看了眼時間,倒也不是很晚,就在待会儿吧。
“唔......”
姜理又在說些什么,钟宴庭凑着耳朵仍旧是只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知道你喜歡我,别說了。”
姜理沒說完的话,可能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他放在心底重复過无数遍的,也是Alpha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的。
钟宴庭,我好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