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巧,又见面了
陆昭和一個女人坐在中间玩牌,抬头就瞧见了他,向他招手:“欸!钟宴庭!這儿!”
钟宴庭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短款皮衣,戴着同色的口罩,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漆黑深沉,看见陆昭便顺着昏暗的环境朝他那边走。
走近了才发现沙发最裡边坐着的谢楚钰,那人拿着手机,横着屏估计是在打游戏,后背半靠在沙发上,沒什么反应,头也不抬,只全神贯注在玩。
“坐。”陆昭吆喝着:“想喝什么?”
就他们三個,還有一個女性Omega,穿着深黑的修身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波浪卷的长发拢在胸口,陆昭放下手裡的牌,带着Omega一起坐在了钟宴庭边上。
“随便。”
那個Omega从钟宴庭进门后,视线就沒从他身上离开過。
她原本以为新来的Alpha跟陆昭之前一起喝酒的世家公子哥沒什么两样,但听到钟宴庭的名字时,還是有些震惊跟错愕。
现在整個临京市应该都听過這個名字,光是钟遇儿子這一個身份就足以让人印象深刻了。
不過她也是因为最近的竞选才在电视上看到過钟宴庭的样貌,在這之前,沒人知道临京市市长的儿子长什么样。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她错愕的点在于钟宴庭的长相实在出众,第一眼实在不太分得清他的第二性别,漂亮是第一感觉,气质矜贵,当时在新闻裡看到還跟小姐妹调侃了很久,說怎么一個Omega都能跟一众优越背景下的Alpha去竞选同一個位置。
原来是Alpha啊。
耳边声音嘈杂,她中间隔了一個陆昭,光线不好,看不太清,只依稀看见了浓密纤长的睫毛,钟宴庭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半的侧脸,包厢头顶的灯倾斜在脸上,形成了点点星光,衬得皮肤像块上好的羊脂玉。
她在夜场混很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见過,但還是因为钟宴庭露了這么点容貌而怔住。
“傻了?”陆昭喂了一声,捏了下她的小臂,“点烟倒酒啊。”
她连忙笑着道歉,给自己找了個台阶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只在电视裡见過钟少爷,以为他這种身份是不沾烟酒的。”
陆昭哎了一声,开玩笑地說:“那哪能啊,我們庭庭私底下就是烟酒都来的哦,你以为当官就不抽烟喝酒啊?”
“抱歉,是我的問題。”Omega从茶几上拿過烟和打火机,细长的手指夹出一根递给钟宴庭,Alpha睨了她一眼,明明沒什么表情,但她就是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钟宴庭沒接,她舔了下嘴唇,脑子转了個弯,把烟放在距离钟宴庭腿边一個手掌的距离,然后把打火机放在烟盒上,笑着跟他說:“您自己来。”
钟宴庭接了。
她偷偷往裡坐了下,深深叹了口气。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果然,当官的最难伺候,比那些富二代要难懂得多,還好她聪明。
陆昭问:“你干嘛呢?心情不好?”
钟宴庭把烟点了,打火机随手扔在茶几上,烟圈绕着他的脸,“沒。”
“难不成你管這叫心情好?”
钟宴庭沒回他,从舅舅家出来后,确实是不爽的,因为姜理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接下来所有的安排,還有程颂让他做亲子鉴定這件事也让他不舒服,虽然他知道是为了他好,他原本早就打算约谈结束后重新找姜理,然后找個机会见一下那個孩子先把鉴定做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堵住那些人的嘴,但程颂主动提出来,他還是有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烦透了。
陆昭跟钟宴庭在讲话,那個Omega就坐在一边给陆昭倒酒,想起身后還有一個谢楚钰,微微转了個身,怕人听不见,声音大了些:“我给您倒点。”
“不用。”谢楚钰坐在最角落裡,跟其他人隔开,阖着眼不冷不淡地說:“把你身上的味道收一收。”
Omega瞬间白了脸,摸着后颈的腺体,這裡除了她,那三個都是Alpha,包厢裡毕竟是密闭的空间,可能无意识地露了点信息素出来,不說還好,谢楚钰這么一提,她好像真的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对不起,我打過抑制剂的,可能……可能失效了,我去补一针。”她当然不会傻到說是因为在场這几個Alpha的原因,她可不敢,只能往自己身上揽。
刚起身,就被陆昭拦住了,硬拽着她坐下,她自觉地就往人身边靠,寻求庇佑一样。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谢楚钰,就不能好好說话嗎?你吓到我宝贝了。”
“你宝贝多的很。”谢楚钰又接着看起了手机。
“每一個宝贝你都要对她们脾气好点,不要那么凶。”陆昭劝他。
“又不是我宝贝。”
“……”陆昭還打算教育他一下,谢楚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去哪?”
“出去拿個外卖。”
“你来喝酒拿什么外卖?這裡什么沒有?”
“话别多。”
陆昭被他噎得說不出话,转头就对着钟宴庭控诉:“咱们以后不跟他玩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钟宴庭一手夹着烟,一手捏着酒杯,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不搭理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昭前一秒還在生气,下一秒就想开了,“算了,反正你本来也不爱跟他玩。”转头就抱着刚刚的Omega,亲昵道:“宝贝,我們接着来玩牌。”
……
姜理到达订单上的指定地点后,被高档私人会所的保安提醒电动车不可以停在他们门口,他沒办法,只能把车找了個角落停好然后走到门口给人打电话。
幸好那位顾客還算好說话,并沒有因为他无法进入会所而跟他生气。
从酒店被辞退后,好不容易找了個送外卖的活,一开始不太熟练,超时過几单,被骂都是小事,给了差评会影响他的接单率,他不能再有差评了。
他拿着手裡的东西站在门口等客户下来,会所大门前的阶梯上是扇豪华的旋转玻璃门,姜理朝裡面看了下,只觉得灯很刺眼,装修很豪华,這种地方他沒来過,怪不得人家不让他进去。
差不多等了两分钟,才有人从裡面出来,是個很年轻的男性Alpha。
“跑腿的?”Alpha问他。
“是。”姜理连忙把手裡的袋子递過去,“是谢先生嗎?這是您的外卖订单。”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那位顾客并沒有第一時間把东西接過去,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姜理的脸看,打量的目光让姜理浑身都不自在。
“先生,怎么了?”姜理以为是自己给顾客的东西买错了所以人家才不接,解释了句:“這种棒棒糖不太好买,我跑了很多家店才找到的,它有很多种口味,我每個都拿了点,应该沒有错,就是這個牌子的。”
他不确定地看了眼塑料袋裡的糖果,包装廉价,色彩很深,這种糖還是他小时候喜歡吃的了,他又看了眼站他面前的Alpha,怎么看都是有钱人的样子,不知道怎么会爱吃這种糖。
Alpha迟迟不說话,姜理愈发不安,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Alpha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眉梢轻佻,问:“是你?”
姜理顿住了,并不回答,他仔仔细细地把這個Alpha看了好几遍,確認自己不认识后才开口:“谢先生,您是认错人了嗎?”
“你不是那天钟宴庭订婚宴上的服务员嗎?”谢楚钰声音不大,语调也偏低,玩味似的看着他說:“你孩子還喊他爸爸了。”
姜理心一惊,直觉猜到這個Alpha应该是钟宴庭的朋友,下意识地就要撇清跟钟宴庭的关系。
“您认错人了,我不知道您說的什么,订单沒有問題的话,麻烦您一会儿给個好评,谢谢,我先走了。”
“急什么?”谢楚钰叫住他:“回来。”
姜理被迫回過头,仍旧是不承认,“谢先生,您认错了,還有什么事嗎?我真的得走了。”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是嗎?我這人记性還不错,一般不会认错人。”谢楚钰朝他走近了几步,很小幅度地歪了下脑袋,“你跟钟宴庭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他。”
“那你孩子怎么喊他爸?”
“只是误会而已。”
谢楚钰长长地哦了一声,“你承认那天是你了?”
“......”姜理懊恼地咬了下舌尖,在心底骂了自己好几声,就這么给别人把话套出来了,太笨了。
姜理不明白這個谢先生为什么這么执着于问他是不是那天的服务员,是想对他做什么嗎?心底本能地感到害怕,“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等等。”谢楚钰拦住他,姜理实在沒心情跟他解释,低着脑袋說了句对不起。
“能让我走嗎?”
谢楚钰沉默着,姜理又怕人给他差评,不敢就這么跑了,下一秒眼前就被递了两张百元的纸币。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這是什么?”姜理楞楞地,沒接。
“小费。”
姜理连忙摇头拒绝:“我不要的,谢谢。”他只是跑腿买了几根棒棒糖而已,哪裡用得着两百块的小费,况且在平台上他已经收了跑腿费了。
“拿着,不是說很难买?”谢楚钰问。
倒也不是特别难买,但也真的用不着二百块,不過姜理想了又想,两百块对于他来說是跟姜莱一個礼拜的生活费。谢楚钰看上去不像是耍他玩的样子,說不动心是假的。
最后他還是收下了,他是需要钱的,所以很诚恳地跟谢楚钰道了谢。
他刚接過谢楚钰手裡的钱,就听到有人在喊谢楚钰的名字,他抬起头,逆着会所门口的灯跟阶梯上的人对了個正着。
钟宴庭的口罩刚挂上一只耳朵,便看见了姜理,Omega的手心裡還攥着从谢楚钰那边接過的钱,他皱了皱眉,盯着谢楚钰看了眼,随后又把目光转向姜理,眸色深黑。
陆昭跟谢楚钰打了声招呼:“走了,钟宴庭說他有点事。”他下了阶梯,钟宴庭還站那沒动,陆昭问:“你买什么东西了?”
谢楚钰說:“棒棒糖。”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又吃這個,不腻嗎?”
谢楚钰沒回答,陆昭转头就叫钟宴庭,Alpha還居高临下地往下盯着人看,陆昭這才发现了這個送外卖的,又看看钟宴庭,“你干嘛呢?不是說有事?”
姜理低下脑袋,怎么也沒想到会在這裡碰到钟宴庭,他很轻地說了句:“我先走了。”便逃也似的离开了会所门口。
钟宴庭喝了酒,算不上醉,但脑子有些晕,口罩也不戴了,塞进了皮衣的口袋裡,下了阶梯,陆昭问他:“你去哪?不用我送了?”
“有人来接。”
陆昭沒好气道:“耍我呢?”
钟宴庭头也不回地走了,陆昭气得不行,对着谢楚钰就嚷:“你们這一個两個的脾气我真是受不了,下次再也不喊你们喝酒了,真烦人。”
谢楚钰往停车场走,陆昭就跟在后边。
“你不是說他不来?”
陆昭憋着嘴:“他后来又說来了啊。”想想還是觉得气:“你们俩能打一顿就别憋着,为了一個Omega,這样有意思嗎?”
內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閱讀谢楚钰搭着车把的手僵着,随后一把拉开,坐进车裡,陆昭二话不說直接坐进了副驾,嘴裡還在喋喋不休:“Omega明明多的是,想要随便找咯,什么样的找不到?”
谢楚钰绷着下颌,看上去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陆昭平常也算不上脾气差,但今天估计真的接二连三被气到了,“你跟钟宴庭不对付,别牵连我行嗎?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嗎?要承受這些。”
车内太暗了,陆昭只顾在发泄,谢楚钰仍旧是一声不吭,他把车窗打开,拆了根棒棒糖,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了下,应该是草莓味的,塞进嘴裡,吮了几下发现,是荔枝味。
“真他妈难吃。”
陆昭应激道:“你骂谁呢?”
“沒骂你。”一边說一边把手机打开,点进了外卖软件,订单最后边是外卖员的基本信息。
姜理,男性Omega,25岁。
旁边是一张一寸免冠照,头发比刚刚见到的样子要稍微长一些,显得年纪很小,刘海遮住了眉毛,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镜头,像是学生的样子,肤色很白,沒什么表情,看上去很乖。
他把手机关了,陆昭還在讲些什么,谢楚钰懒得跟他发火,踩着油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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