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晚宴
本着聽話的原則,那……那就不哄了吧。
她的退縮被厲鋒看在眼裏,男人比之前又暴躁了幾分。晚上按着解白爲自己瀉完欲,又嫌棄似的,把姑娘推開讓她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解白看到厲鋒又點了根菸。他已經將近一個星期沒碰煙了,現在房間裏煙霧繚繞,味道嗆得很。
他的表情被蒙在陰影裏,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解白把咩咩抱起來,小聲問:“我可以開窗透氣嗎?”
厲鋒把煙摁滅,眉頭是皺着的。他沒好氣地說:“過來。”
她屏住呼吸走過去。厲鋒嘆了口氣,揉揉解白的後頸。
解白微微抿了一下脣,脣瓣看起來又粉又軟。他這人連多髒的雞巴含過,憑什麼親吻這麼幹淨的,桃花兒似的姑娘呢?
“你出去吧。”厲鋒說,“讓老子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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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校圖書館借來的書還放在桌上,也不知道解白有沒有繼續翻。厲鋒問她怎麼不還回去,解白拼命搖頭:
“還沒到期呢!”
再過一天,禮服裙子也改好了。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雙銀色小高跟,是解白的碼數。
厲鋒把解白按在沙發上,自己半跪在地毯上,強迫式地讓她試鞋。他捉着解白的腳踝,幫她套上去,細絲帶綁好。男人不會打蝴蝶結,解白小聲抗議:“我自己來好不好?”
他放開解白,眼神很兇,讓她繼續。解白三兩下穿好鞋子,然後怯怯地整理了一下裙襬。禮服布料帶着閃光,水紋似的晃一下,把鞋尖也遮住了。
這還能叫試鞋嗎?厲鋒幾乎要氣笑了,揚起下巴令道:“站起來,走兩步。”
解白很少穿這麼高的跟,走得慢。但人長得漂亮,儀態也好,在起居室裏轉了半個圈,回頭凝望厲鋒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胸膛又被輕輕撞了一下。
媽的,真要陷進去了。
“硌腳嗎?”他啞着嗓子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解白搖頭。
“行,”厲鋒說,“你明天就這樣穿着,陪老子去參加晚宴。”
第二天是週末,江家安排了一場宴會,爲剛從歐洲留學回來的大少爺江溫茂接風洗塵。順便給圈子裏的人打個招呼,介紹江家未來的接班人。
厲鋒作爲江家的客戶,自然要去。他懶得花心思,直接把解白喊過來,讓她幫自己選領帶。
解白調了一條藏青色的,乖乖遞給厲鋒。厲鋒不接,懶洋洋地仰起脖子:“來幫老子。”
他太高,解白咬住下脣,踮起腳想把領帶繞到頸後。厲鋒看她實在辛苦,於是稍微低了一點頭。
他眉眼長得凌厲,睫毛垂着的時候,竟然有了幾分馴服的意味。解白心跳得快了一點,但手上動作繼續,把領帶繫到男人喉結下方,然後弄出個漂亮的結。
完事之後,再調整一下位置。解白退開一步,才發現厲鋒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臉上。
她臉頰都要燙起來了,連忙讓他去照鏡子:“你自己看看。”
厲鋒伸手扶弄了一下領帶,轉頭問她:“你很熟練?”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解白軟軟地回答:“小時候媽媽教的。”
詹文君專門上過禮儀課,指導女兒也用心。解白又翻出一面同色的方巾,折了兩下,塞進厲鋒的西裝口袋裏。男人身材好腿又長,簡直跟個衣服架子似的。
“好啦。”她小聲說。
厲鋒點頭,示意解白拿起自己的手袋:“走。”
江家在江邊租了一間小別墅,三層樓高,帶草坪和泳池。草坪上布着星星似的小燈,解白提着裙襬,踩在小燈中央。
厲鋒嫌她穿高跟鞋走得慢,板着臉,過來扶了一下。解白紅着臉,環住他的手臂,小小地說了聲謝謝。
於是在別人看來,他們就成了一對新婚燕爾的恩愛夫妻。一路走來,都有人敬酒問好——
“厲總,厲夫人。”
厲鋒不讓解白碰酒,自己卻來者不拒。有幾個中年生意人起鬨似的讓他幹,他彎了彎脣角,一口氣整杯悶下去。
完了還好把酒杯倒過來,說:“我都幹了,劉總,該到你了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白酒度數高,劉總頓時慫了。他哈哈一笑,說:“不是我不給厲總面子,年紀大了,喝不了那麼多。”
厲鋒皮笑肉不笑地瞟了劉總一眼,徑直帶解白離開。別墅是小兩層,隔間多,但門都敞着,供賓客隨意行走。
解白知道自己作用就是當個花瓶。她跟這羣生意人也不熟,沒什麼好聊的,只要乖乖跟在厲鋒身邊,給他長臉就行了。
結果厲鋒竟然找了一個擺着沙發的房間,指示她先坐下。房間裏燈光暗,解白眨了一下眼,茫然起來:“啊?”
她不懂男人的心思——這麼漂亮的姑娘,想炫耀給全世界都知道,又想偷偷地藏起來。
身上裙子領口低,香檳色的布料襯得解白胸口一片白皙細滑。那羣油膩中年男人看自己姑娘的眼神不對勁,厲鋒之前臉都黑了。
“解白,”他說,“老子去給你拿點喫的。”
解白想了想,大着膽子提要求:“我想嚐嚐雞尾酒。”
“不行。”
“就一口,剩下歸你。”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厲鋒板着臉:“說好了,就一小口,不能空腹喝。”
多奇怪,他不習慣解白釋放出的善意的信號,卻能這樣兇巴巴地對解白好。男人離開之後,解白坐在沙發上,卻忽然聽到背後有人開口:
“他對你還挺不錯。”
解白嚇了一跳,回過頭。房間的另一個門邊,站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黑髮黑裙,陰影中相當不顯眼,所以剛剛她和厲鋒誰也沒發現。
那個姑娘自來熟,在她身旁坐下,笑吟吟地問:“解白是嗎?你好呀,還記得我嗎?我是沈渝。”
解白想起來了,沈渝是父親生意夥伴的女兒。年齡差不多,但不熟,因爲交際圈重合度不大。沈渝看她的眼神讓人不太舒服,像沒說出口的憐憫。
她想,應該是知道解家要不行了,所以覺得自己很慘。
沈渝望了一眼長廊,小聲問:“你爸怎麼會把你嫁給他啊?”
解白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樣問。
沈渝說:“以前厲鋒事業剛起來的時候,我爸也動心過,想把他介紹給我。但還好解叔叔消息靈通,知道他被……被那個過,所以那方面也不太行。”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解叔叔明明自己清楚這件事,怎麼後來還是決定把你推到火坑裏?解家生意上再難,也不至於要你犧牲成這樣吧?”
“沈渝!”
解白很少生氣,真正不高興的時候,一雙溫柔帶水的桃花眼都睜大了。她臉色白,脣色也白,沈渝覺得她越看越可憐——處在漩渦中央的姑娘,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呢?
“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解白帶着薄怒問,“我爸現在到處籌錢。你這麼關心你的解叔叔,怎麼不掏點錢給他?”
沈渝站起來,還要再爭辯幾句。不遠處又傳來了腳步聲和交談聲,而且越來越近。
她瞥瞭解白一眼,轉身就走。
解白抿了抿嘴脣,有些委屈地仰起臉,等厲鋒回來。厲鋒卻身後跟着另一個年輕人,不到三十歲,樣貌清雋。
對上解白的眼神,年輕人溫和地笑笑。厲鋒把餐盤和酒放到解白麪前,對她介紹道:“這位是江溫茂,今天晚宴的主角。”
又注意到解白情緒不對,問:“怎麼了?”
解白搖搖頭,揚起笑臉對江溫茂打了個招呼:“你好。”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解白,我妻子。”
江溫茂笑着奉承了幾句,又對解白說:“其實十多年前我們經常見,你還記得嗎,在吳教授家裏學鋼琴的時候。”
解白早忘得差不多了,但本着禮貌原則,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說了會兒話,江溫茂無疑是個聊天的高手。他跟厲鋒談生意,論時政。發現解白被冷落了一會兒,又笑着聊聊小時候學鋼琴的舊事,說吳教授那麼嚴格,當初解白還被罵得哭鼻子了。
解白不自然地垂下眼睛:“那時候比較幼稚。”
厲鋒眸色沉鬱下去。
晚宴主角格外受歡迎,沒說幾句,江溫茂就被人叫走。他跟厲鋒和解白打個招呼,轉身離去。
房間安靜下來,一時間,誰也沒開口。
半晌,厲鋒才瞟了一眼桌上的酒和點心,板着臉問:“專門給你拿的,怎麼不喫?”
解白勉強吃了一個馬卡龍,然後捧着雞尾酒,悶悶地含着吸管。她難過得太明顯,厲鋒一眼就看出來,卻不知道該怎麼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還是第一次養這麼嬌貴的姑娘。
“解白,”他焦躁地問,“你究竟是太餓了還是怎麼了?說話。”
解白咬住下脣,搖搖頭。
厲鋒耐着性子,又問:“還是不喜歡江溫茂,因爲他開你玩笑?”
解白擡起頭,睫毛顫顫地眨了一下,一滴淚順着左臉頰滾下來。
厲鋒喉間灼燙。他用拇指擦掉解白臉上的溼痕,又按着她軟軟的眼角,說:“該應酬的人也應酬完了,老子帶你回家行不?”
解白吸了吸鼻子,勉強止住淚,哽咽着說謊:“鞋子磨腳。”
厲鋒把她打橫抱起來,解白很輕地啊了一聲,全身僵着,過了一小會兒,才逐漸放鬆下來。
男人手臂有力,把她緊緊摟在懷裏。他說:“那別走了,我抱着你。”
厲鋒特意避開人多的地方,找着燈光昏暗的走廊。出了別墅,走在草坪上,他的影子被後方的燈光映成狹長的一片。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解白又產生了落淚的衝動。
一開始是爲了解昌,現在是爲了厲鋒。她想,連自己聽到那種話都受不了。那厲鋒呢?他被父親羞辱的時候,被旁人在背後甚至當面戳脊梁骨的時候——
他會難過嗎?會痛嗎?
她帶着淚意說:“厲鋒。”
男人嗯了一聲,胸膛微微震動。
“你當初選我結婚,“她小聲問,“是因爲恨我和我爸嗎?”
“恨你爸。你有什麼好恨的?”厲鋒說,“老子是看到照片,覺得你長得特別漂亮。”
照片上的姑娘抱着白貓,臉頰微微仰起,睫毛上落了陽光,簡直乾淨溫柔得不像話。
厲鋒見到的第一眼,就想把她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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