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校长欧阳儒
严忠义黑眸紧锁,一对剑眉都透露出厉色:“不要管别人怎么說,你自己交代清楚,我們警方会进行核实。”
白岚继续說道:“不可能是叶甜甜,她都消失十年了。
高考第三天晚上,我們参加了班级聚会,从那以后谁也沒有见過她。
這些年一共举办了好像三次高中同学聚会,她一次都沒有来参加過。”
严忠义知道這個女人又在打马虎眼,她倒是挺会扯皮的,问东扯西。
“白岚,我們警察找你過来不是和你聊天叙旧的,你也說自己酒店工作很忙。
如果你真想和我們讲故事,這一夜我們可以奉陪到底。
对了,需要为你订一份盒饭嗎?”
白岚长叹了一口气,知道這样耗下去解决不了問題。
她沒想到徐丽丽那個女人终究還是把当年的事情說出去了,已经過了十年的事情,她终究還是沒有放下。
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现在一只蚂蚱交代了实情,一只蚂蚱惨死。
面前的這位刑警队长将自己摆在最后一位约谈,這是一個不好的信号。
不過当年的事情不是說被人压下去了嗎?
如果她交代了,当年那些将叶甜甜被人性侵的案子扯出来,那一定会得罪许多人。
其中包括一些已经退居二线,或者早已经退休的人员。
如果打死不承认,就說徐丽丽是瞎编乱造,能够糊弄過去嗎?
白岚思索了一会儿,语气淡定道:“警察同志,徐丽丽和我們三個其实关系一般。我們上高中的时候玩得挺好的,這些年她好像变了個人似的,我怀疑和她上大学的时候失恋過一次有关。
那次她被男朋友劈腿了,当时她在宿舍吃了大量安眠药,還被送去医院洗胃了。
后来她脑子就有点拎不清,我怀疑她有点患有抑郁症倾向,這样的人說的话您别太当真了。”
严忠义微微蹙眉,他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真的是被徐丽丽欺骗了。
這时手机一闪,王彬发来了消息,說是联系到了叶甜甜的班主任,他马上就過来。
孔立萍站在档案室,两名文职女警正在翻找十年前的档案。
“孔局,找到了,就是這盒文件!”
两名女警开始翻找2008年6月30日当晚所有的报警记录,六月份接到132個报警电话,来警局报案的人不多,一共有18名。
其中這18名报案人,10名是在上午的报案,5名是在下午报的案,還有1名是中午12点05分来报的案。
剩余两名报案人员是晚上报的案,都是在晚上8点前。
徐丽丽說,当时她们班毕业聚会大概在八点半结束,她们把叶甜甜带到五裡巷已经九点零五分。
徐丽丽妈妈当时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特意看了一下時間,這個动作還差点再次挨揍,蓝娜以为她又要报警。
那么在叶甜甜遭遇性侵過后,报案時間一定是在九点往后的時間,這与面前18名报案人员的报案時間都不吻合。
孔立萍经過再三確認后,得出了一個答案,6月9日晚上沒有人来报案。
如果那天她沒有从县局借调到市局,也许可以定义为徐丽丽在胡编乱造。
但是她记得那天,那天是她来市局第一天,她印象十分深刻。
第一天来配合办案,她在警局度過了一夜,通宵达旦熟悉那起持刀抢劫案。
她对那天的印象特别深刻,当晚她水喝多了,几次出来上厕所。
碰巧两次都看见了报案人,一個是小年轻,穿着清爽的白t恤,好像穿着牛仔裤。
年轻人眉头紧蹙,神色慌张,嘴裡念叨着,“我要报警!”
在凌晨的时候,她出来上洗手间又见到了报案人。
一位神色焦急的女人,身后站着一個瘦瘦单薄的女孩。女人拉着值班警员的手,语气急促道:“快!我要报警!”
“孔局,這裡都找了,可以确定2008年6月9日晚上沒有人来报案!”文职女警汇报道。
孔立萍定住了几秒,缓過神来淡定道:“辛苦了,把档案收起来吧!時間也不早了,你们可以下班了。”
白岚在审讯室避重就轻,如果徐丽丽說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在隐瞒当年的事情。
严忠义端倪着她,心想很快就能够知道真相。他真想看看這個女人谎言被拆穿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孔立萍走进审讯室,示意严忠义先暂停问话。
严忠义走出审讯室,孔立萍告诉他,“忠义,刚才已经查過档案了,2008年6月9日晚上沒有人来报案!”
這话一出,严忠义脸色顿沉,如果是這样的话,徐丽丽骗了他?
可是从他多年来刑侦审讯技术来判断,徐丽丽不像是在撒谎啊!
“孔局,会不会是這样的,当天的确有人来报警了,警员沒有进行登记?”
严忠义說出口,自己都不相信這种可能性。警察這点职业素养沒有,根本不可能进公安局。
孔立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今天先到這吧,你也辛苦了一天了,人又不是铁打的。”
话音刚落,文职女警顾小暖领着一名中年男子出现在审讯室门外。
严忠义上下打量了两眼,男子年龄四十左右,戴着金属框架眼镜,身材适中,气质和教师這個职业非常接近。
“您就是欧阳老师吧?”严忠义礼貌性伸出右手。
“您好!我叫欧阳儒,叶甜甜当年的班主任,白岚、孔桦、徐丽丽也是我班上的。”
严忠义挪开身体,“欧阳老师,這裡面的女人您认识嗎?”
欧阳儒提了提眼睛,靠近审讯室的单面透视镜。
裡面的女人十根手指正在互抠,眉毛轻蹙的样子,看上去心神不宁。
“认识!白岚沒什么变化,就是胖了点。”欧阳儒一口笃定道。
严忠义马上拿出了蓝娜的照片,“她也是您的学生吧?”
“是的,她是蓝娜!她们四個人玩得特别要好,都是我班上的,就是比较调皮捣蛋。”
“调皮捣蛋?”严忠义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一遍,总感觉這四個字如果扣在校园霸凌施暴者的头上,是不是有点太過于温柔了。
“是的!她们几個上课传纸條,传言情小說,各科老师都反映過她们的情况。”欧阳儒說道。
严忠义微微蹙眉,道:“就這些?沒有過更加激烈的行为?比如:校园霸凌!”
欧阳儒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无意识地提了提眼镜,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画像师张淼看得清清楚楚。
這個人此刻在故意隐瞒事实,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往右方向看的。
“校园霸凌?沒有的事情,我們弘阳中学从未发生過校园霸凌這么恶劣的事情。
不過学生之间打闹是难免的,但是沒有上升到出现校霸的地步。”欧阳儒语气肯定道。
严忠义看了一眼手机,王彬把欧阳儒的個人资料发了過来。
“您已经是弘阳中学的校长了,不好意思啊,应该改口叫欧阳校长!”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教书育人!”
“蓝娜被人杀了,您知道嗎?”严忠义话头一转,一对黑眸紧锁在欧阳儒的脸上。
欧阳儒似乎真的不知道,眼睛瞳孔放大,嘴巴张成了一個o形。
“蓝娜死了?怎么死的?”
“凶杀!死相惨烈,目前尸体正在我們警局法医室尸检!
我們在她最近密切接触的人当中,找到了您的另外三名学生。
欧阳校长,請问您還记得叶甜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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