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像是被突然点通了某种激素的开关……
唰！
以最快的速度遍布了全身的血流……
胸前起伏骤然加深……
根本来不及掩饰……
更确切地，
是根本就抑制不住……
虽然并不明白男人为什么這么說，但，這一瞬，男人那颤人心弦的磁性嗓音，還有那携着独特清香的温热气息却先行魅惑了女孩的所有神经。
哦……
怎么办。
在這個停止供暖的第一個夜晚，
就想全然不顾地钻进眸前這個男人的怀裡……
极尽柔情……
不再去想窗外的夜色是怎样的黑……
男人已然炽烈到要揉进所有一切的眸光，就那么眨都不眨地，凝着女孩那睁大了的带着些许疑问的又不知为何盈盈着些许晶莹泪珠儿的纯真的瞳子，他的薄唇略带着微微的颤，“你，逃不掉了，楚今曦。永远。”
女孩顿滞在唇齿之间的呼吸，刹那又想试图反问着什么，粉嫩的唇瓣带着丝丝颤栗刚要启开，却被男人大掌倏地盖住了，一股无法名状的澎湃逆势而上，剧烈冲击在了怦然的胸口上，又顺次往上，绷紧在了舌尖儿上……
终于尝到這种愈是硬生生地压制住，愈是无端地沉醉到一触即发的洪流……
唇瓣是那么清晰地感觉到了男人掌心的温热，唯有极力眦裂般睁大眼眸，才能将将隐忍住那即将决口的汹涌热涛……
她甚至能感觉今夜此时男人与众不同的不可抗的压迫感，是那么毫无顾忌一切的危险侵略性……
假如，
下一步……
男人先导发动了這场战争……
她将何以自持……
以沉默？
以沉浸？
還是以毁灭似的牙印拼命撕咬？
……好吧。
韶华到此时，
迎春花都开遍了城市的角落。
毕竟冬已去，春已来。
虽然寒气尚存袅袅，但春光已不可阻挡之势乍泄在了芸芸世界。
她，二十岁的楚今曦。
何不就此徜徉在這美妙的带着些许微冷的春天裡？
即使沒明白男人那话语裡的深意，
又如何。
青春，心甘情愿在這一秒。
哪怕有朝一日岁月蹉跎了所有情义，
也不再回首說什么后悔。
再勇敢地往前走，
坚定地，自信地告诉自己，
這是属于你的人生，
楚今曦。
自己做主就好。
女孩暗自沉沉地吞咽了下，似乎准备好了迎接一切即将的可能……
柔和的台灯下，男人英气的眉宇几不可察地浅浅扬起了一抹弧度，像是完全洞悉了女孩所有心理活动，却并沒有拿开遮盖在女孩唇瓣上的大掌，就那么沉默着凝着女孩……
须臾之后，他的薄唇毫无预兆地缓缓地落在了他自己荷尔蒙爆棚的手背上……
刹那，女孩還是依然感觉到了隔着温热掌心的吻的重量……
心上掠起惊颤的同时，些许不解地微微紧起了她好看的眉眼。
男人，竟然是隔着他自己的大掌吻下来的。
沒有直接吻她。
可她却那么清晰地领略了男人额间每條像是带着晕染酒红的青筋，那分明是焰火燃起的模样……
果然，這個男人永远难以揣测。
還是？
他……
在深沉的心间，
以常人不可企及的隐忍，
生生抚灭了已在璀璨之处的焰火。
为什么。
偏偏要如此以最严苛的自律肆虐自己？
时至此时此刻，女孩仍然无法明白，這究竟是一個怎样的男人。究竟，他還有多少地方是她所不能知道的，也无法看透的。
只是越来越清晰的是，如他這样的男人，的的确确是珍稀物种。
却，更令她深深印刻在了心上。
男人像是慢镜头般拿开了那遮在了女孩唇瓣上的大掌，清晰的喉结如流珠般上下滑动着，眼尾的殷红并沒有消逝，只是，唇齿之间的声音却多了从未有過的沉沉，“怎么，不怕我了？”
不知怎地，女孩竟从這音线裡听出来点点疼惜。
沒有听错吧。
为什么会有男人在疼惜她的感觉。
错觉嗎。
也许吧。
“……”
女孩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在某些时候還是有些怕的，在她与男人相处的時間裡，一直交织着說不清的魅惑和危险，却偏偏是扯不断的潜意识的巨大魔力。
男人并沒有继续追问，但却依然能直觉他今夜心情难得的轻松。
就在当晚，男人破天荒地提前早睡了。
這可真是奇闻中的奇闻。
他穿着洁白的浴袍走出来，径直躺在了沙发上，关了客厅裡的所有灯，像是从来就沒有体会到睡觉的滋味般睡下了。
女孩好奇地悄然压下卧室门把手探出晶莹的视线，张望着男人所在的方向。
看着像是真睡着了的样子。
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上，俯身下去，借着卧室灯传過来的微弱光线，仔细观察着男人。
为什么，他的唇角些许上扬。
這是她从未见到過的弧度。
眉心也平展如熨，敛去了所有锋芒。
到底是多么开心的事可以让這么一個从深渊走来的冰川男人有了這么温馨的睡颜？
只是，他睡觉怎么就這么合着浴袍躺着，并沒有盖被子，修长结实的小腿還露在外面。今夜可是停下暖气的第一天，他知道的，纵然有空调，但和暖气不能相比的，特别是后半夜。
他是在等着她给他盖上嗎。
他是不是算准了她定会心软见不得他這样？
哼。
臭男人。
突然就像個缺爱的小孩子。
不過……
唉。
他的的确确是太缺爱的深渊之子了。
院长妈妈曾說，太缺爱的孩子常常会走向两個极端，要么一生悲催到尘埃裡，如蝼蚁般自卑過活，不敢抬头仰望；要么一生无坚不摧，永远处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俯视天下。
眼前的這個叫做陆楠尘的男人当然是第二种。
但，又有谁知道，那些太缺爱的孩子为了到达顶峰多付出的究竟是怎样残酷的代价。那些每每孤独的黑夜裡强忍着万箭刺穿心脏的剧痛，将难咽的血泪强行吞下的滋味，又有几人知晓？
眼角蓦地盈了澄澈的泪。
难以抑制的心疼油然而生。
拿起柔软的蚕丝被轻轻地盖在了男人身上。
陆楠尘。
此后岁月裡。
如果谁都不抱你，我来抱你。
如果谁都不疼你，我来疼你。
暮暮复朝朝。
又仔细地掩好了被子的缝隙，女孩才放心地回到了卧室裡。
就在女孩关上卧室门的一瞬，男人唇角上扬的弧度缓缓加深了……
窗外，格外寂静的仍带着冷意的春夜裡，万物皆在不甘示弱地暗自生长，都想着在明日清晨第一缕朝霞映照下来的时候，它们足以潋滟地展露身姿，傲然于這個世界。
翌日清晨，秦泽齐早早地来找楚今曦，他刚得到一张语文科目的高考讲座票，要交给她。他给楚今曦发了微信說会在楼下等她。
他刚到楼下，却见陆楠尘走了出来。
他想了想，叫住了他。
“陆总。我還是要郑重地重复之前所說的话。你的那些陆家亲人保不准就在哪天会彻底伤害到今曦，所以，你要是真的为了今曦好，就請让她离开這裡。当然，我并不认为你留下她，是为了那点欠债。但，不管你对今曦是怎样的情感，都比不過我們在孤儿院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男人脚步顿然停下，并沒有回头，面色阴冷得像是寒冬依然還在，“曾经，或许是。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小时候在月光苦丁茶山的黑暗时光裡，楚今曦這三個字其实早就出现在了我的生命裡。”
“……？！”
秦泽齐愣在原地，“你是什么意思？你和楚今曦明明去年冬天才认识的。怎么会……”
男人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径直沉稳有力走到了宋秘书等待他上车的地方，抬脚上了车。
此时此刻，那顿滞在单元门楼前的楚今曦完全惊怔住了。
刚才男人所說的话，她全听到了。
她恍然明白了，昨天晚上，为什么男人看到那個熟豆饼之后会是一连串那样匪夷所思的反应。
原来，他就是曾经住在月光苦丁茶山上的那個大大宅院裡的练功的男孩。
那她每次偷偷去往茶山那座大宅院墙外放置熟豆饼在那小木窝裡的时候，难道，当时的陆楠尘吃過？還以为都是那几只小猫咪吃光的呢。他是觉得熟豆饼完全不同于他所吃的珍馐美味才喜歡的嗎。還是因为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原因。
女孩忽然不由自主地庆幸般微笑起来。
怎么都沒有想到，她和陆楠尘之间竟是有着這么深深的渊源。虽然，当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彼此，也并未见過彼此，但，冥冥之中，他们竟是因为這样简单的，并不精致的，甚至有些粗糙的熟豆饼牵扯了起来。
虔诚感谢上苍，在男人小时候处在深渊时，她曾经出现過，希望那不起眼的豆饼也曾不经意间抚慰過男人那斑驳伤痕的幼小心灵。
秦泽齐看着楚今曦的样子，心裡的失落不言而喻。交给了楚今曦语文讲座票之后，他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楚今曦听完讲座的时候是下午六点了。
太阳已落到了九分。
那光芒开始呈现了橘红色。
她哒哒哒地跑出大楼，却见一個熟悉的、一身深色修身西服、身材颀长的矜贵帅气人影正倚靠在了一辆黑色新款奔驰车身上，凝向了她。
陆楠尘？
他怎么知道她在這裡的。
他是专门来接她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她与陆楠尘之间从小的渊源的原因，反正，楚今曦此刻跑向陆楠尘的时候，眉眼裡是藏不住的灿烂笑意。
“来接我的嗎。”
女孩嫣然温软的声音像极了甜甜的糖。
男人眉心微不可查地略略一挑，在光影婉转的夕阳余辉裡，大掌忽地一伸，将女孩盈盈一握地拥揽到了深沉的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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