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却发现,
根本无法挣脱。
那男人的手像是一把铁钳子,牢牢地,禁锢住了她。
激烈的脑细胞胡乱碰撞在一起,成了千千结,呼之欲出的异样感觉刹那冲击到了唇齿之间……
哦……
這男人的拥揽每每都有种让人刚刚触及便一秒沦陷的魅惑。脱去了冬季厚重的大衣,已是身着稍薄春装的身体,更清晰地感觉到了男人大掌温热的力度。
更抵不住的還有男人那俯低過来的勾魂摄魄的视线……
赶忙慌张地垂下眼帘,不敢再与他对视,却无处安放。被箍住的身体,婉转不了眼神,一方尺寸之内,只有男人……结实的胸怀……
要命。
是因为她正处于容易萌动的年华?
還是因为春意正浓,被春风拂醉了心?
好吧。
承认吧。
春只是恰巧当了替罪羊。
明明是她自己怦然心动了。
男人不說话,就那么沉静地凝着怀中小小的女孩,看她腾红了耳尖儿,看她粉嫩了好看的小脸,看她澄澈的瞳子躲闪着想要四处逃离……,然后大掌再用力往胸前一带,迫使她那双纯真的眼眸不得不仰望着他……
這男人,坏……坏透了。
女孩强忍着随时奔涌而出的投降声线,暗自嗔嗔着,却在男人炙热眸光的烧灼下,娇软了所有神经……
谁……谁……能顶得住這种凝视?
那完美的下颌线,
那帅气的脸庞,
那英气的眉,
那深邃勾人的眼眸,
還有那萦绕在鼻息之间的带着分明荷尔蒙的温热气息……
整個身体被钳制得紧紧贴在了男人身上,虽然隔着各自的衣衫,却仍然能聆听到咚咚咚的心跳……
如果此时抑制不住内心的躁动,踮起小小的脚尖儿就那么不顾一切地将粉嫩的唇瓣印在男人的薄唇的上,是一种罪……
那么,就让自己罪无可恕一回吧。
男人却在此时将他另一只大掌的食指淡淡伸過来,稍粗砺的指腹轻轻地按在了女孩已然带着微颤的唇瓣上,眉峰微微挑着,眼尾掠過微妙的弧度,像是在說:发现一只要开始学坏的小猫咪。
女孩感觉到男人指腹的温温摩挲,羞赧得蹙紧了黛眉,闪亮的眸子裡漾起携着问号的微澜。
男人這是看穿了她的心事?
是在故意逗她?
哼。
坏……坏男人。
男人将指腹从女孩的唇瓣上缓缓拿开,墨密的长睫微微上眨,那深邃的眸底闪過从未有過的一丝溺柔,然后,下颌线于无声中浅浅下压着,像是在肯定着女孩刚才的所有揣测。
蓦地,女孩似乎一下子看懂了男人的微表情,粉嫩的小嘴嘟嘟起来,敢怒不敢言地眨巴着她美丽晶亮的眸子。
夕阳更沉了,和海岸线融成了一体,带着夜色渐渐笼来的朦朦微芒,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男人和女孩带着无限春光的优美剪影。
当晚,男人带着女孩去h大酒店吃高级自助餐。
這裡的环境非常美,临窗而坐,便是辽阔漂亮的海景,依稀的木栈道上的景观灯映着几只俏丽的海鸥在粼粼海面上时而浅落,时而高飞。行人散漫地穿梭着,眉目顾盼间,皆是不负春光的向往。
男人在整個自助餐厅奢华的美食器具前踱走着,就像是冰冷世界王国裡一位不可亲近的王子,窒息的黑暗与帅气的优雅竟融合在了他一身,這种诱惑力引得前后左右一片窸窸窣窣的啧啧叹声。却无人敢上前攀谈。
女孩早就被眼花缭乱的美食迷离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選擇了,只匆匆拿了几样就回到了餐桌旁。却见自己的面前已摆满了男人给她拿的各种美食。
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說了声,“谢谢。”
男人面色不着一丝情绪,淡淡地抬眼,“吃不完兜着走。”
“啊?”
女孩一时语塞,纯真的眸子在餐厅柔和灯线下,写满了怕怕,“……這么多……我……会撑死的……”
男人眉峰微顿,似是不经意地轻叹了声,“好了。吃不完我帮你吃。”
此时,后桌的两位女士似乎在偷偷议论着他们,“听见了沒,隔壁那暗黑系优雅王子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磁性……。那女孩长得倒挺好看的,個子有点娇小,就是穿着和气质看起来和他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女孩本来沒有以为那两位女士在說她和陆楠尘,可那两位女士的视线就在看着他们呢。
真的說的是他们?
倏然地,有点小失落。
的的确确,她和陆楠尘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這裡這么高档的餐厅,本来也是她這样的人来不起的地方。
粉嫩的唇瓣紧紧抿起来,小脸鼓鼓的,好看的眉眼裡映满拘束。
果然,无法忽略這基本的残酷事实。
陆楠尘,他虽然来自深渊,毕竟生于豪门。
而她,却是被重男轻女的亲生父母遗弃的在私人孤儿院长大的女孩。
男人身上自带的矜贵,是她這辈子都企及不了的。
不同世界裡的人,或许终其一生都难以改变這种天然的鸿堑。和经历无关,只和出身有关。
男人略俯低眼眸,探寻着女孩那快垂到盘子裡的小脸,“是要连盘子都吃了?”
“……嗯?”
女孩怔愣着抬起头,“……沒……沒有啊。我不傻,盘子不好吃。只是……觉得……我好像根本不属于這裡……”
“你当然不属于這裡,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身后传来一声非常不善的,有点儿耳熟的男声。侧眸望去,竟是很久都沒有再见過的裴赫天。
眨眼间,他就到了桌旁。
裴赫天斜着眼看了看陆楠尘,又看了看楚今曦,“哎呀。陆总,還真真地想不到,你還真是为了這丫头颇费了些心思呢。不過,陆总向来是以陆氏集团利益为重的,你去年冬天可算是把我們裴氏好一顿围剿,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疯了。說句实在话,這丫头,我還真是有点看顺眼了,這样吧,我知道你对城南的那块地有意向,我就转给你了,條件就是把這丫头让给我。”
男人缓缓地放下刀叉,修长皙明的大手淡淡地拿起洁白的餐巾布,轻轻地,认真地,擦拭着唇角,然后……,毫无预兆地猛地起身拽起裴赫天的衣领就硬生生地拖到了餐厅门外。
女孩吓得慌张地奔到门边,透過玻璃门径直看到男人将裴赫天狠狠地狂揍成了一团,洁白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时而从黑色高定修身西服下显现出来,夜色裡是那么惹眼。隔着這稍远的距离,仍然能够清晰地看到男人发着冷狠抽动着筋骨的侧脸,那眸光更是不敢触及的狠厉。
直到,裴赫天嗷嗷地求饶,“陆楠尘,够了,够了!我不再提那丫头了,還不行?”
时而转過的车辆的灯光扫射過男人刚刚停下动作的身姿,那张已然怒意值涨到极限的矜贵帅气的脸庞,像是黑夜裡的另类神明,刚刚惩罚完不知天高地厚的侵犯者。
男人依旧什么话都沒有說,眉峰不屑地俯视着滚在地上的裴赫天,松了松结实的肩,淡淡弯起修长皙明的指节不疾不徐地整理着稍乱的西服,轻然地重新系好袖扣,若无其事地,稳稳地,有力地,重新踏进了餐厅,先去了洗手间。
女孩赶忙小跑着回到了座位上,噗通噗通的心跳却依然……
男人很快从洗手间走過来,淡淡坐下来,拿起刀叉继续吃着,仿若刚才什么事都沒有发生過。
女孩偷偷瞟過视线,却见男人有些发红的大手上有零星的小伤口,像是刚才揍裴赫天不小心留下的。
直到离开餐厅回到了了rn小区,男人都沒有提過刚才的事。
睡觉之前,思量再三的女孩鼓足勇气拿起之前买的碘伏,走到了洗漱完的男人面前,“我看你手背上有小伤口,给你抹一下碘伏,好得快些。”
男人微顿,默然地坐在了沙发上,伸出了他的手。那手背上的小伤口在清洗過之后重新殷出细细的血线渗過皮肤的微小纹路裡,却還是鲜艳得惹眼。
女孩的小手拿着棉签蘸着碘伏小心翼翼涂抹在男人手背的小伤口上,那澄澈的眸子像是山泉畅涤過,就那么认真地盯着,仿佛稍微有点差池就会要命一般。
若是和男人身上的其他伤痕比起来,今天他手背上的這点小伤真不算什么。但在女孩眼裡,却依然心疼到顿滞。
无论如何,她不想看到男人再有一点点的伤。
窗外传来若有似无的昆虫鸣叫,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却分外映衬了春夜的宁静。
而屋内静得更是针声可辨。
唯有男人和女孩彼此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提示了還有声音。
男人的深眸一直凝着女孩。
未曾离开過。
眼角又悄然地晕染了猩红。
凸出的喉结暗自缓缓滑动着。
那脖颈间的青筋绷紧到了极致。
终于……,
他微微启开薄唇,似是竭力隐忍着无法命名的洪流,暗哑沉沉,“心疼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