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围师必阙 作者:虎牢 赤血龙骑第三卷此间少年 当初,他们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从混乱的地区抽身撤离。 而现在,他们却只用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收复了整個阿尔摩哈德北方。 要知道,就算是从阿卜德瓦德走到扎米比亚河,最快也要半個月的時間,新军根本就是一路在急行军。 更有部队创造了一日夜行军两百裡,光复三座城市,這种能把人眼睛都闪瞎的傲人战绩。 缓步推进,稳扎稳打的维和部队,一下子就被新军跟比了下去。 但是這裡面的猫腻,维和部队上下谁都知道。 如果是以往,对于這种争功夺利的事情,大家绝对不会客气,直接拎刀子砍他们。 不過,自古以来,所有钱可以解决的問題,从来也都不是什么問題。 大家争功夺利,归根到底,无非也就为的是那黄澄澄的可爱小东西而己。 甚至很多的将军们在听到首相大人颁下這條可爱的法令之后,感动的都痛哭流涕。 要知道,当地的贵族们仗着山高皇帝远,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整天的为非作歹,他们可是肥的狠的。 ‘南方叛军妄图分裂国家,企图破坏在伊莎贝拉皇后陛下英明领导之下的,团结安定,繁荣昌盛的阿尔摩哈德帝国的美好局面。 所有心怀正义,忠于帝国的臣民都应该拿起武器,与那些邪恶的叛乱逆贼进行英勇无畏、可歌可泣的壮烈斗争。 而当地的贵族们在南方叛军的占领当中活下来。 這也就說明,他们并沒有与南方叛军展开英勇无畏、可歌可泣的壮烈斗争。 這也就是說,他们并不是心怀正义,忠于帝国zhèngfǔ。 而不忠于帝国zhèngfǔ,也就是南方叛军的同情者,或者是参加了南方叛军。’ 而事实上,南方的贵族们也真沒有几個好鸟。 他们全都是靠着土地生活的大地主,也就决定了,他们基本上也全都属于保守势力——做为封建社会的精英分子,沒有几個人喜歡一個娘们儿当上他们的老大。 余下的那几個,纵然是处于中立的,但是由于飞鹰国际集团這個跨国资本集团的商品倾销,使的强大的工业资本对于他们的脆弱封建农业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那些以前在田裡撅着屁股老老实实干活的狗崽子们现在心思全都坏了。 年青人们不再以勤恳老实,当牛做马,认认真真给贵族老爷们拼命种地为荣,有事儿沒事儿,总是讨论着想要跑到城裡打工赚钱。 甚至有人为了摆脱被贵族老爷们束缚在土地之上的农奴身分,抛弃土地偷偷逃跑~! 光是這一條,就足以让那些地主贵族们气伤了肺。 人都跑光了,谁给大爷干活啊?… 如果真的那样,還不如死了算了~!(随便說一句,這也是为什么后来阿黛儿小姐亲自导演兼主演的《乱世佳人》被称为旷世巨作,但是在阿尔摩哈德,却被官方禁播的原因——缺乏必要的真实描写。過份美化南方贵族,并且对于南方农奴悲惨的生活视而不见。)。 除此之外,更别提,由于钢铁技术的发展,使的钢犁,播种机,水车……這些先进的农业耕种灌溉技术得到了推广应用。 虽然這节约了人力,看上去节约了成本,但是……他。這粮食价钱也降下来了不是? 辛辛苦苦干一年,多打了三五斗的粮食,最后到手的钱,却比以往更少了。 越干越赔钱,谁受的了啊? 因此上,他们对于伊莎贝拉皇后那些许的好感,如果有的话,也早已经已经丧失殆尽了。 在战争当中,他们虽然身在帝国zhèngfǔ的统治之下,但是却沒少和哈杜将军眼来眼去,也沒少扯新军的后腿。 這也是为什么,新军在开始阶段,总是打败仗的原因。 哈塞尔将军早就对他们恨的牙根发痒,不用沾盐都可以将那些狗崽子全都生吃了。 但是由于那些地方是新占领地区,为了避免当地的局势激化,而且也沒有抓到什么证据,因此上,他也只能是将那口气生生地吞了下去。 而现在,终于逮到了机会,大家当然是不会放過。 南方贵族们全都世居此地,几百上千年来的屯积搜刮,已经让他们聚集起了大量的财富。 现在,随着一纸令下,有多少的世家大姓,多少的名门望族全都已经烟消云散,一片的干净。 他们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全都便宜那帮兵痞狗崽子了。 一時間,大家全都是刮的沟满槽平。 而在這当中,老和部队虽然顾虑国际影响,只能是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但是新军上下也是发了财,但是却也喝水不忘挖井人,极讲义气。 他们每每刮来了地皮,全都极其严格地按照江湖规矩,给旁边的老和部队分上一大部分。 而且新军的将军们也不是白痴。 不用干活,就有钱,有军功,老和部队上下虽然還是很瞧不起那帮新军的狗崽子,但是他们嘴巴却也被那些家伙堵的牢牢的。 伊莎贝拉皇后,儒略大公,凯瑟琳公主,首相维尚侯爵……這些人身为高层,全都是执政多年的老手,对于這种情况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现在形势大好。而且,更重要的,還不用他们自己掏腰包,因此上,也全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根本就视而不见。 就這样,新军以闪电般的速度,一天收复一座城市,一场胜利接着一场胜利。向着阿尔摩哈德帝交出满意的答卷。 帝国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打過扎米比亚河,解放全阿尔摩哈德~!” “一個月内结束战争~!” “重塑强盛的阿尔摩哈德帝国~~!”… 在那一系列耀眼夺目的胜利刺激之下,种种口号又被阿尔摩哈德帝国zhèngfǔ的官员们给喊了出来,就连老百姓也跟着一起喊,帝国之内充满了乐观的情绪。 不管是谁看到地圖时,总要不满的皱皱眉头。 還插着黑色小旗的,是普裡斯卡城。 围绕着這座城市,刚刚发生了一场举世瞩目的大战。 老一辈声望最盛的名将,和新一代中最如朝阳般崛起的年轻战神,在這座小城下激烈碰撞,迸出令世人眩目的火花。 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在一夜之间响彻大地。 洛林赢了,而且還赢得漂亮。 以少胜多之下,打的哈杜吐血而逃,七万南方叛军一天之内灰飞烟灭,据說能逃回南岸的南方军不足万人。 哈杜输了,而且输的非常彻底。 但是让所有阿尔摩哈德人意外的是,在取得了如此辉煌的大胜之后,洛林屯兵普裡斯卡城下,未作寸进。 对由哈杜残兵败将困守的普裡斯卡城不闻不问。 這让阿尔摩哈德帝国zhèngfǔ在困惑之余也非常恼火。 拿下普裡斯卡城应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洛林他就是不动眼前這块蛋糕。 不攻下普裡斯卡,北方军和维和部队就不能南下,维和部队就還在消极怠工。 虽然阿卜德瓦德城也屡次催促過在普裡斯卡城下的哈塞尔将军。 哈塞尔也只能回以苦笑,他就算再想打,可也得听洛林节制。 在新军部队赶到普裡斯卡城下之时,普裡斯卡附近已经大军云集。 洛林和哈塞尔本来率领的联军三万多人,加上后来赶来增援洛林的维和部队近十万人。 扎米比亚河附近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兵营。 站在城头上一眼望去,是一直铺到地平线的军营,旗帜如林,鼓声如雷。 普裡斯卡城的守军早已绝望。 這就是收复失地的新军,赶到普裡斯卡城时看到的情况。 小小的普裡斯卡,就像是被一大群恶狼围观的懒羊羊一样可怜。 急匆匆的赶到的新军将领,求见洛林之后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为什么不拿下普裡斯卡?” 新军将军這才突然醒悟,他面对的是一群什么人。中间那個一直贼笑兮兮,好像干什么事情都是吊二浪当的年青人可是在正面会战当中,击败了天下第一名将的人。 他不由谦逊地低下头去,道:“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心存疑问,想要向爵爷請教一下。” 洛林呲了呲牙,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哈哈,這位将军不用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其实就算你们不问,我也是要說的。” 众人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 洛林一转身,拿着手中的指挥棒,指着地圖,道:“经過這一段時間的大战,我军分两路进攻,形成的巨大钳形攻势,将侵入扎米比亚河北岸的南方叛军包围了进来。… 由于各位将军的努力,那些散落各处的敌军,在我军强大的攻势之下走投无路,只能举手投降。“ 說到這裡,一众将军们全都面露微笑。這可是他们的骄人战绩。 “但是……“洛林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但是,所谓归师勿遏,围师必阙。 一旦他们占据山头,成为山贼土匪。清剿起来,却是极其困难的。 我保持着這個渡口,让他们有一個退路,這样,他们也就有了回家的希望,不致于拼死顽抗,做困兽之斗。” 一众将军们听了,不禁纷纷赞同地点头。怪不得人家能击败哈杜,看的就是远啊~! 自己光想着占领地盘,杀伤敌人,多抢军功,而对方已经是考虑占领之后的事情。真是不服不行。 听着众人的马屁,洛林不由笑了一下。 他清楚地知道:這些将军们中间确实是有不少头脑简单的家伙,但是却也有聪明人。他们不会看不到這一点,现在也只不過是附合着拍自己的马屁而己。 爵爷可是拍马屁的高手,如果被這帮人如此粗浅的马屁给拍晕了,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那個时候,在强大的压力之下,他们必然会放弃成见,团结起来。而這并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 “哈杜内部出了問題?”一众将军们不禁全都一愣,面面相觑起来:“他内部出了什么問題?” 洛林看着众人投来问询的目光,不禁耸了耸肩,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哈杜好像病重,那帮狗崽子为了夺权打起来了……” 哈鲁阿省,阿尔摩哈德帝国南方腹地的富庶之地。 就如同普罗斯省在茹曼帝国的地位一样,哈鲁阿省堪称是帝国粮仓,哈利河两岸肥沃的土地,盛产各种粮食作物。 這裡也是阿摩尔,哈杜的根本之地。正是借着哈鲁阿的富裕和繁荣,哈杜才有觊觎阿尔摩哈德帝国皇冠的实力。 哈杜在哈鲁阿盘踞近二十年,早已把哈鲁阿和附近的数個省份经营的如铁桶一般牢固。 這裡的人民只知有阿摩尔,哈杜,而不知有什么阿尔摩哈德皇帝、皇后。 這裡就是哈杜的老巢。 自从哈杜掌控哈鲁阿以来,因为平定南方未开化野人部队,掠到到大批劳力和土地,哈利加德城越发繁荣,就连来自魔族的走私品,在這裡偶尔也能看到。 内城的中心就是制霸数省的阿摩尔,哈杜府邸。 自从哈杜忽然从北方扎米比亚河前线返回之后,哈利加德人就感觉城内的气氛有些变了,尤其是内城,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大批士兵在内层执勤。 以往哈杜府邸前的大街可以随便通行,這时也完全封闭了起来。 所有這一切都证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哈利加德城暗潮涌动。 有传言說,他们的领袖哈杜,在北方打了一個大败仗,全军覆沒,哈杜仅以身免。 更有传言說哈杜在战斗中受伤,已经命不久矣了。 城市内人心惶惶。 “大人怎么样了?”一個须发全白的老将军,急躁的抓住从卧室内走出的医生,揪着医生的衣领凶狠的问道。 “梅拉将军,你不放开他,让他怎么說话?”旁边一位同样将军打扮的黑面膛中年人出手救下梅拉将军手裡的医生。 医生被扼的脸色通红,摸着脖子咳嗽了好几声,才道:“大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状态不太稳定。還需要密切观察,总得来說還好,但是也不排除恶化的可能性。” 梅拉又一把攥住医生的脖领,骂道:“我呸,說了不跟沒說一样,要是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绝对先宰了你。” 一個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一脸愁苦的表情,晃着双手,急得直跺脚,像失了魂一样,不停的念叨道:“怎么办?怎么办?父亲要是……” 一個身材高大强壮的人黑着脸走到年轻人身边,抡起手臂,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他脸上。 “啪”一声脆响,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给我闭嘴~!”高大的年轻人低头怒视着他,压低了声音喝道。 他脸色一会白青一会儿白,眼中全是愤怒,好像在下一刻就要像疯狗一样扑上去,和那高大的年青人撕打起来。 高大的年轻人轻蔑的看着他,伸出手指指在他的鼻子上,厉声喝道:“再乱說话,我還揍你,滚~!” 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怨毒的看着打他的年轻人,挥舞着双手,尖叫着道:“你敢欺负我,你……我,我……“ 随即看到对方攥紧的双拳,不由后退了半步,颤声道:“你……你等着,我告诉妈妈去……” 說完,一转身,逃一样飞快的跑远了。 高大的年轻人拍了拍手掌,感觉手上好像粘了些粉腻一样的东西,皱着眉头搓搓手掌,狠狠的骂道:“不成器的东西。跟沒断奶的娃娃一样。” 他并不知道,当那年青人跑出了众人的视线之外,回過头来望了一眼,神色中是尽是冰冷与锋利的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