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虎子犬子? 作者:虎牢 此时,那身材高大的年青人走进了房间。 “大公子~!”室内的将军们纷纷起身,向他点头示意。 這为身材高大强壮,肤色像小麦一样的年轻人,就是哈杜的大儿子,安赫尔,哈杜。 安赫尔,哈杜转身面对室内济济一堂的将军们,勉强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让诸位叔叔伯伯们见笑了,老二,他……有些失态了。” 几位老将满意的看着安赫尔,微微点头表示赞赏,对他的举动很是满意。 這位大公子和哈杜有七分相似,根本就是哈杜年轻时的翻版。 但是他比哈杜更高大,孔武有力,仪表堂堂,不怒自威,看起来比哈杜更有威仪,阿摩尔,哈杜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温和的老教书匠。 相比两個人站在一起,安赫尔更像一位手握重兵,执掌半個国家的强人。 年纪轻轻就跟随着哈杜东征西讨,在南方人的心目中,纳赫耳现在也称得上是战功赫赫。 一身强硬果断的军人气质,很得哈杜手下将军们的欣赏,被认为是哈杜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南方的老百姓也称赞安赫尔为“虎父龙子”,声望一时无两。 而被他打跑的,就是哈杜的二儿子,同样是一個爹生的,但却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从小娇生惯养成,整日流连在脂粉堆裡,說起话来也一股娘娘腔。不過哈杜的妻子更宠爱二儿子,一直护着他,对他那些荒唐行径不管不问,哈杜自己也管不了。 对他的风流习气,众人也就听之任之了。 有一個安赫耳,哈杜就足够了,两個就太多了。连哈杜自己都沒有对這位小儿子抱什么期望。 见安赫尔出手的赶走了小儿子,哈杜手下的将军们从心裡暗暗称赞,觉得這位大公子做事果断沉稳。 小儿子在哈杜的病房前大吵大闹,說一些不吉利的话,确实很不像话。 他說的话一旦流传出去,会对南方军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 连儿子都說自己老子不行了,其他人该怎么想? 哈杜可是他们的核心,核心一旦动摇,南方军很可能崩裂。 将军们只能私下感慨,大丈夫再牛叉,也难免妻不贤,子不肖。 “诸位叔叔伯伯们,大家都坐吧,别站着了。”安赫耳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他自己很随意的走到平常哈杜常坐的主位,按住扶手缓缓坐了下来。 对這個位子安赫尔向往已久,在他還沒有這张椅子高的时候,他就看着他父亲坐在這個位置上,对身敬俯首的人发号施令。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安赫尔也渐渐明白這张极其普通的胡桃木椅子所代表的意义。 它代表着统御南方数省之地,近千万臣民百姓,指挥十万大军,手握生杀予夺的至高无上权力。 在那之后安赫尔一直用心跟随着哈杜学习,学习他怎么走路,這么說话,怎么待人,怎么做事。 每次得到哈杜的称赞之后,安赫尔都觉得自己离這把椅子越来越近。 直到某一天,他将堂而皇之的坐在上面,头顶金冠,俯瞰脚下的大地,接受所有人的朝拜。 但是這一天就在這他沒有料想到的情况下突然到来了,战无不胜的哈杜倒下了,够资格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只有他自己。 安赫尔不知道是该高兴還是该忧虑。 当坐上這张椅子的时候,他心裡還是惴惴不安的,安赫尔生怕突然有人跳出来,指着他說他還不配坐在上面。 纯以功绩和能力来论,安赫尔知道自己确实還不足以服众。 南方军中战功赫赫,手握重兵的将军還有好几位,他们都是哈杜的得力打手,在南方威望和资历都很深,可称得上是南方军的二三四号人物。 论手中的实力和经验,安赫尔在他们面前還只是一個雏。 但是他们几個人今天都不在這裡,甚至都不在哈利加德城裡。因为敌人大军压境,這几位大将都奔波忙碌在第一线。 甚至在哈杜病重卧床之时,也只是托人带回了一声问候。 安赫尔当然理解,他们是因为军情紧急,难以抽身。但是安赫尔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满,不過他只能将這种不满埋在心裡。 旁边的一众将军们发现他居然要坐在哈杜的位置上,不由纷纷交换了一個惊讶的眼神。但是…… 但是直到他稳稳的坐下,却沒有任何人发出了不同声音。 安赫尔,哈杜松了一口,按下心中的紧张而又兴奋的心情,轻轻的咳嗽一声,镇定的对众人摆摆手。 将军们這才跟着拉开椅子坐在安赫尔对面。 一切就像哈杜在的时候一样。 看着眼前神情肃穆的众人,安赫尔一时有些失神,从這個位子上看過去,感觉确实不一样。 安赫尔感觉似乎整個大地,都握在自己手中,那种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美妙。果然是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都恨不得自己老爹赶紧死了的好。 沉默了好一会,安赫尔抬起头望着眼前這些看着自己长大的将军,沉声道:“父亲病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敌人又大军云集在扎米比亚河北岸,那個恶毒的巫婆又蠢蠢欲动。当前的形势对我們非常不利,可以說我們南方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诸位叔叔伯伯们,我們应该怎么做?” 伊莎贝拉皇后在南方的名声可很不好。经過南方人不断的宣传,伊莎贝拉皇后已经成了一個谋杀丈夫,篡夺朝政,镇压百姓,勾结外敌来打阿尔摩哈德的恶毒女人。 而且为了权位,還无耻的以色相勾引他们阿尔摩哈德传统的敌人儒略大公。 现在南方人提前伊莎贝拉皇后无不是恨的咬牙切齿,连贝拉皇后的名字都不会提起,总是以巫婆、妖女、毒妇等代称。 将军们全都沉默下来,他们先是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坐在中间的安赫尔。 室内的气氛一時間变得很紧张。 安赫尔左右看了看,平常时候哈杜问一句话,這些人都会踊跃发言,還经常因为意见不同而吵的面红耳赤。 但是這会却一個個跟木头人一样,紧紧的闭上嘴。 這种差别让安赫尔心裡感觉很不舒服。 安赫尔一指老将梅拉,道:“梅拉将军,我們這裡您资格最高,我想问问您有什么意见?” 梅拉一脸无计可施的表情,挠挠头顶稀疏的白发,道:“大公子,這個……我觉得我們只要守稳防线,等大人醒来,听大人指示就可以了。” 安赫尔表面上微笑,心裡却暗骂自己這個老丈人:怪不得打了一辈子仗,還只是個是军团长,也就這点眼光。 安赫尔环顾众人,正色问道:“大家還有什么意见?” 一群将军最终都摇摇头,他们是一群战将,而不是智将,习惯于听从哈杜的指挥,而不是自己动脑筋想办法如何打赢战争。 就算是心中有些想法的,看着安赫尔年轻的脸庞,凌人的气势和自信的表情,也把心裡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们的想法大都不成熟,以往可以靠哈杜决断,但是哈杜既然倒了,安赫尔尚不成熟。 要是直接提出来,万一被這位大公子听信了,出了错责任该算是谁的? 是算到這位哈杜的继承人头上,還是算到提出意见的人头上?结果显而易见。 够身份,可以拿主意,被哈杜依为左膀右臂的两位大将又都不在這裡。 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安赫尔忽然朗声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想法,那我来說說我的意见。 敌人集合了十几万大军,屯兵在普裡斯卡城下,却迟迟不见攻城。以我估计,敌人大概是在等。 等他们所有的军队都到位之后,再一次性渡過扎米比亚河。 除此之外,沒有理由能够解释,他们为什么占有优势兵力,有将灵魂出卖给恶魔换来的邪恶武器,却对眼前一個小城不管不问。” “大公子說的很对。” “我也同意大公子的說法。” 几個将军跟着表示赞同。对于洛林屯兵普裡斯卡,半個月未作寸进,他们同样也很奇怪,思来想去也只有這一個理由可以解释。 安赫尔微微一笑,道:“敌人的指挥部和主力依然滞留在北方。等他们部署到位,最快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慢点的话,甚至要一個月。” 安赫尔握紧了拳头重重的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两眼放出奕奕的神采,断然的道:“這是我們的机会。” 将军们惊讶的看着语出惊人的安赫尔,有人不解的问道:“大公子,您的意思是?” 安赫尔从椅子上跳起来,两步来到身后的地圖前,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手指在地圖上画了一個大圈,道:“趁此机会,我們可以先将整個南方统一起来。 這样我就有了与那個巫婆和她的茹曼情人硬拼的实力。“ 将军们全都惊呆了,他们沒想到在敌人大军即将压境的情况下,眼前這位大公子還如此雄心勃勃。 安赫尔兴奋的道:“诸位請看,如若我們统一了南方,不光我們手裡的力量更大,开战之后,我們可以活动的区域也越大。 敌人的兵力可是我們的五倍,如果我們困守柯克福斯,温特和哈鲁阿,敌人能够轻而易举的包围我們,一点点啃掉我們的地盘。 可如果我們活动的范围是整個南方……” 安赫尔双手按在地圖上,大声道:“我們就可以跳出敌人的包围網,在我們的地盘上,和敌人打一场运动战,慢慢的拖死他们。到时候鹿死谁手,還不一定。” “疯了……”有人在人群中低声說道。 众将脸上俱是凝重的表情。 安赫尔心裡觉得自己這個想法简直妙极了,大败之后南方军上上下下只想到被动防守,可面对数倍的敌人,越是防守,越是沒地方可守。 這是一盘死棋。 安赫尔觉得当然局面下,只有换一种想法,主动的打出去,扩展生存空间,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安赫尔大声道:“诸位将军,时不待我,敌人只给我們留下半個月的時間。难道你们想坐以待毙~!” 室内的将军们全都猛然一震,心裡暗道:就是,再過半個月,敌人五十万军队就将踏上南方的土地。哈杜本人都败在敌人的副总司令手上,那么其他人…… 有些将军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颤。 他们光顾着紧张哈杜本人的安危,都沒有仔细想過接下来的战争,也许他们心裡清楚,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 但是当生死存亡的問題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每一個人都犹豫了。 “這样好嗎?” “是不是等大人醒了问问大人?” “会不会太冒险?” 一個又一個問題飞向安赫尔,哈杜。 安赫尔道:“诸位,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普裡斯卡的战斗,固然我們遭遇了不小的挫折,但是我們的盟友们比我們损失更严重。 我收到消息,纳道斯省和阿尔法省的首领,至今沒有归来。” 安赫尔会心一笑,道:“他们要么仍被困在北方,要么已经死掉了。這两個地方正群龙无首。” 有些人也心动了,作为邻居,他们当然知道临近的两個省是什么情况。 他们大半主力已经派往北方去抢地盘,在普裡斯卡战役中死伤大半,又在维和部队的清剿中伤亡殆尽。 现在剩下的就是一個空壳,只要把军队开過去就能接收。 這种不花本钱的买卖谁不会喜歡。 “干了~!咱们要是不拿最终都要留给敌人,为什么不拿。” “对,地盘当然越大越好。” “可是,這不好吧……”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敌人正在门口徘徊,我們這时候分兵几路,不是正削弱了自己的力量嗎。” “這与大人定下积极防御的计划不符。” “是否等大人醒来請示一下大人。” 众人一时七嘴八舌,不安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如果无所作为,等待我們的将是灭亡。”安赫尔打断了众人的话,缓缓走回座位前坐下来,信誓旦旦的道:“我相信,父亲也会同意我计划。” 听了他的保证,一众将军们再次沉默了下来。 火暴脾气的老将梅拉左右看了看,随即第一個跳起来响应,道:“大公子,我們听您的,咱们干了。与其窝窝囊囊的等人打上门,不如轰轰烈烈的厮杀一场。” “老梅說的对,咱们干了。”更多的人赞同安赫尔的计划。 “好~!”安赫尔一拍桌子,大笑着道:“梅拉将军,就由您率领部下,以最快的速度直取阿尔法省。库裡奥将军,由您率部进攻纳道斯。雷琴纳斯将军,由您进攻墨克莱省。 這三個省份已经已经是不设防的地区了,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它们的首府~!” “是~!”三名将军轰然领命,都是一脸振奋的表情。 梅拉将军還笑着說道:“我迎接看到胜利女神像我撩起裙角。” 好像听到了一個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众人一时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散会之后,安赫尔带着兴奋激动的心情回到内室。 那一身灰袍的神秘人物正在内室当中。 他第一眼看到进来的安赫尔,举起手臂对着他鼓掌,笑着說道:“杰出的表现,大公子,雷厉风行,指挥若定,杰出的表现~!” 安赫尔故作矜持的一笑,低头谦虚的道:“先生谬赞了,我只是按照父亲教导的在做。” 灰袍人道:“大公子智计高深,比起您的父亲来也不遑多让,不愧为虎父龙子。” 安赫尔摇摇头,道:“不,我比我父亲還差的太远。” “不必過谦,”灰袍人摆摆手,道:“不必過谦,相信很快大陆上就会有流传大公子您的传說。哦,对了……” 灰袍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淡然地道:“刚才我看到二公子哭哭啼啼的,被塔克德皇太子和冈多雷斯皇子勾着肩膀拉走了。” 安赫尔瞬间瞪大了眼睛,露出警惕的表情。 灰袍人望着窗外的风景,平淡的道:“我偶然听到,他们正在說一些对大公子不敬的话。” 安赫尔咬着牙,捏紧了拳头,脑门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看着他的表情,灰袍人嗤笑一声,悠悠的道:“大公子,我作为一個外人,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两位皇子,私底下的小动作不少。” 安赫尔喘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谢谢先生,我当然知道。” 安赫尔当然知道,自从哈杜昏迷不醒回到哈利加德之后,两位皇子就沒有以前安生了。 哈杜清醒的时候,這两位皇子可乖巧的很,可劲的拍哈杜的马屁。现在哈杜病了,他们就不停的走访哈杜手下的官员和本地的贵族,拜访一下平常和哈杜不太和睦的人,還屡次宴請哈杜二儿子和一些亲戚。 明显是有些想法。 对這一切安赫尔和哈杜手下的将军们都看在眼裡。 不過既然他们沒有公开說過什么,也沒有证据表明他们在做一些不利于南方军的事情,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灰袍人举起枯黄的手掌,竖在自己的眼前,缓缓的道:“您知道我們有一些特殊的办法。如果您需要让某個消失的话……我很乐意代劳一下下。” 安赫尔用力攥紧了拳头,皱紧了眉头思索着,片刻之后,松了一口,微笑着摇摇头,道:“感谢先生的好意,不過不必了,留着他们還有用,等需要的时候,我再找先生吧。” 灰袍人微一点头,道:“随时都可以,我亲爱的大公子。对了,对于我們的提议,您考虑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