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宠樱
正巧下午,宋芸发来厚厚一沓梵文,让她有空就帮忙翻译和注释。
于是季樱翻箱倒柜地找材料,不知不觉就忙活了一個晚上。再抬眼时,時間已逼近十点。
她微微一愣。還沒回来嗎?
季樱拿起手机,犹疑半晌,指尖轻点聊天框。
自己和男人的聊天记录還停留在下午。在她中午问出那句想要什么补偿后,傅景深在下午回复了四個字。
[回家再算。
再看到這句话,季樱還是忍不住从鼻尖轻哼一声。果然是商人,做什么都要补偿,连她都不放過。
刚刚打出几個字,忽地,大厅的门关处传来窸窣的响动。
季樱眼睫一动,下意识就起身朝书房外走去。厅内只开了盏暖黄的小灯,男人背对着灯低头换鞋,看不清表情。
似有所感,男人侧头望過来,“還沒睡?”
“早上睡多了,现在睡不着。”季樱从书房探身出来,抬臂开了大灯,目光从男人面上略過,细声问:“又喝酒了?”她走到中岛台处,抬手给傅景深倒了杯温水,“先喝点水吧。”
女孩应是洗過澡了,换上了惯穿的轻薄睡裙。脊背平直,纤腰款款,露出的肌肤细腻白皙,每一处都宛如最名贵完美的玉器。
也只有她能将旗袍穿出那种风韵。
傅景深眼眸明明灭灭,倏地,两步上前,手臂从后揽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同时将手上挽着的西装外套一把扔进了垃圾桶。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季樱眼睫一颤,差点沒拿稳手中的水杯。她屏住呼吸:“三哥?”
傅景深沒說话,垂首嗅着她身上的淡香。
她甚少喷香水,却时常点香,久而久之,全身都被浸润出唯有名贵香料才能滋养出的香气。
季樱微微闪躲着他的鼻息,有些不自在地侧過头:“痒…”蓦然,她感觉鼻端传来一道浓烈的,陌生的香水气息。
不属于她,当然更不属于傅景深。
季樱一愣,指尖微微收紧,不知怎么,从心底传来一种怪异的排斥感。
她垂下卷翘眼睫,唇线轻抿,“三哥,你先去洗澡吧。”
“再给我抱抱。”男人的声音不容置喙。
季樱却仍旧轻轻挣动了一下,“你身上都是酒气,别弄我身上了。”
傅景深从喉间低笑一声,却也依言放开手,“這就嫌我了?”
季樱当然不会嫌弃他。往常就是喝過酒,他也亲過她数次。但今天她认真思考了一秒,点点头:“有点儿吧。”
傅景深开始解衬衫扣,闻言抬手轻掐她脸颊。
季樱下意识躲過他手,将水杯放在桌上,“不早了,我先回房间了。”
……
季樱靠在床上,随手从床头拿了本书,低头翻阅。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她的思绪也随着水声,不知飘散到了何处。
手上的书页半晌未看进去一字。
季樱又往浴室门的方向看了眼,又连忙扭头,为自己這奇怪的反应而感到心神不宁。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不是嗎。
到底是哪裡不对了?因为她不喜歡他身上的香水味嗎?
可這都是他必要的商业应酬啊。
季樱细白手指搭在胸口,半晌,想不出個所以然,她干脆将自己藏进被窝,以掩盖這层烦恼。
不多时,浴室门被打开,属于男人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朝床边传来。
身后的丝被被掀开,下一秒,傅景深劲瘦坚硬的手臂拦腰将她揽进怀裡。
季樱低低惊呼一声,转身对上男人的眼。
“睡那么远,都快掉下去了。”
“我…”季樱张了张唇,不知该說什么,后颈突然被傅景深捏住,男人只披了件浴袍,這般动作间,大半胸膛都裸露在外。
季樱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胸膛,细腕抵上去,“…這是做什么?”
“闻一闻。”傅景深轻捏她鼻尖:“還有酒味嗎?”
季樱脸都被蒸红了,摇摇头:“沒有了。”
“所以我现在能抱你嗎?”
季樱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吞吐半晌,索性自己圈住他脖颈,询问:“睡觉吧?”
傅景深语气轻缓:“不急。”
“如果我沒记错,我們還有事情沒有商讨完。”
季樱:“…嗯?”
傅景深手指轻轻摩挲她后腰,“傅太太忘记要给我什么补偿了嗎?”
季樱沒想到他還真的记得要商议這個,讷讷开口:“那三哥有想要的礼物嗎?”
“你說呢?”傅景深轻声反问她,眼眸如同一望无际的深潭。
季樱心尖一跳。
這种时候,她哪能再不明白他的意思。
季樱垂下眼睫,手心沁出一层薄汗。细白手指来到胸前睡裙的系带前,解了一下,沒解开,顿时连指尖都紧张得蜷缩起来。
隔着這样近的距离,傅景深自不会错過女孩眼中依稀的慌乱和紧张。
但他并沒有阻止。
终于,系带松散开来,轻薄领口露出小半寸雪白的肌肤。
顶着男人的视线,季樱继续往下解着领口的扣子。她今晚穿的是纽扣样式的,脱和穿都很麻烦。
整個過程更为捱人和漫长。
季樱在来到第三颗纽扣时,到底再受不住男人灼烫的视线。她嗓音轻颤着,婉转請求:“三哥,关灯好不好?”
……
季樱再醒来时,屋外的亮光透過窗帘的缝隙,缓缓洒进室内。
她今天早上起晚了,再看時間,几乎已经快到晌午。好在今天是双周,上午不上课。
室内一片安静。
季樱抱着被子,从床上撑起手肘。一低眼,便看见新换的床单,她眼睫一颤,顿时又想将头埋进被子裡。
身侧的位置早已经冷透。男人清晨便离开了,季樱還记得他走前,薄唇轻轻吻上她额头,“我走了?”
昨夜,季樱的怨气還未散,清晨又被打扰,自是沒有好脸色。
难得任性地用手将他脸推开,蹙起秀气的眉头,咕哝道:“我累,别吵。”
傅景深却是低笑一声。
“我昨天怎么你了,你就累了?”
他怎么了他不知道嗎…
而傅景深不知想到什么,俯身凑近她耳边,“哦,我忘了。”
季樱:“……?”
男人低磁的嗓音转为气音:“流那么多水,是挺累的。”
又补充:“我是說,眼泪。”
季樱:!
她眼睫剧颤,升腾的热气从脚底升上脸颊,她伸手就拿被子挡住头,背過身势必不再搭理他。
从思绪中回笼,季樱沉默地将脸埋进手掌心。
她的记忆,也只敢回溯到今天早上,至于夜裡的…季樱深吸一口气,迈步下床,来到浴室。
季樱试图忘记昨晚的一切,但发现无论走到哪,都有事情提醒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镜子裡,身上的睡袍是新换的。而雪白的脖颈上,错落着细密的红痕。
季樱咬紧下唇,忍着羞意给自己的脖颈上遮瑕。
待洗漱完毕,她伸手去抽洗脸巾,却在触碰到洗脸巾时,手指一颤。
季樱撑住洗漱台。這该怎么忘记啊…
一闭上眼,就是昏暗灯光下,男人慢條斯理擦指的动作。
季樱快速洗完脸,小步跑着就出了浴室。
来到换衣间,她对上镜中自己通红的脸,深深吸了口气。
季樱努力凝神从衣柜中挑选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待将衣服穿戴完毕,望着镜中尚算得体的自己,才终于定住心神。
待全部收拾完毕,季樱才从房间裡出来。一抬眼,看见整理物品的家政阿姨。
阿姨两天来家裡整理一次,看见季樱,阿姨朝她热情地打了招呼:“太太好。”
季樱点头:“你好。”她转头,看见地上放着几個黑袋子,随口问了句:“這些都是要扔的嗎?”
“啊对。”阿姨点头,“這些是先生整理起来,放在墙边的。”
季樱愣了下:“他扔了什么呀?”
阿姨有着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当然不会随意乱翻屋主的东西,她抱歉地摇摇头:“不知道。”当着季樱的面,她从外面摸了把:“還是软的,是被褥什么的嗎?”
季樱:“……”
她几乎瞬间就明白過来了什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羞耻感再次升起。
似乎男人低哑含笑的嗓音還在耳边回荡。
“我們樱花真是水做的啊。”
“床单都要换了。”
倒沒想到,他今早就把被褥扔了。当着阿姨的面,季樱强作镇定地掩唇轻咳一声:“是嗎?大概是一些旧衣服吧。”
說完,季樱抬步就往餐桌去。她沒有什么胃口,只浅浅喝了几口粥。
阿姨从厅堂收拾到餐桌边。来到中岛台的垃圾桶时,她一愣,错愕地问:“太太,這也是要扔的嗎?”
季樱草木皆兵,生怕有什么痕迹沒处理干净,咽下粥便开口问:“什么?”
阿姨将手中崭新昂贵的西装外套展开,奇怪地咕哝:“這么好的西装呢,也沒穿過几次,先生就要扔了嗎?”
季樱蹙眉:“西装?”她站起身,抬步過去,低头打量着這件西装。刚靠近,便闻到了相比昨夜而言,更为浓烈的香水味。
昨天男人从后抱住她时,似乎顺手抛下了這件西装。但到底是扔還只是放下,她并不清楚。
季樱面上表情淡淡,平静地說:“扔了吧。”
阿姨一怔,随即有些心疼地哎了声,抬手将西装折起,谁知這一动作,“啪嗒”一声,不知什么从西装的口袋裡掉出。
“咦,這是什么?”阿姨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卡片。
待她看清是什么后,顿时尴尬地轻咳一声。她接触過很多有钱人,形形色色的事情见得多了,当然明白這是什么。
季樱也下意识看去,目光从阿姨手上的房卡扫過,她走近,低头细细端详片刻,突然伸手,“阿姨,给我吧。”
“啊好好好。”阿姨连忙将其递给季樱。
她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季樱的脸色。年轻女孩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房卡,看不出喜怒。
“麻烦阿姨了。”季樱和其道了句谢,回餐桌继续吃饭。直到下午课间,季樱仍时不时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房卡。
她当然不会认为,傅景深会出轨。
昨天夜裡,男人积藏已久的欲.望,几乎已经快要满溢出来。
那种情况下,他仍未曾放纵自己要了自己。
季樱想起夜色裡,男人隐藏着怜惜的眼。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方法,逐渐地,耐心地,用手指让她慢慢适应這件事。
那她到底在在意什么呢?季樱在心底问自己。
下课后,季樱接到陈榆的电话。
“店长。”电话那头,陈榆嗓音兴奋:“李老板的的货已经运過来了,店长什么时候有時間過来看看呢?”
“這么快就运過来啦?”季樱喜出望外地說:“正巧,我晚上就有時間。”
“今晚?”陈榆讶异地问:“店长现在晚上也能出门了?”
“对啊。”季樱弯起唇:“结婚了這点自由沒有?”
陈榆噗嗤笑出声,“那结婚能夜不归宿嗎?”
季樱還真想了想,“…夜不归宿不好吧?”
“就许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合该藏家裡侍奉他们?”陈榆轻哼一声。
季樱边說边往校门走去,闻言失笑:“行了,我现在就過来,泡上新茶等着我。”
“好嘞。”
司机开车過来,挂掉电话,季樱坐上车后座。
傅景深并不在,他极少能按时下班,大多时候都有应酬或是工作。
季樱让司机改道去了雨霖铃,同时在手机上给傅景深发消息报备了句。
[三哥,今晚雨霖铃来新货,我去店裡啦,晚点回家
傅景深很少能秒回,季樱将消息带到,便沒再关注他的聊天框。
半小时后,季樱到达雨霖铃。
此时已至榜单,夕阳宛如碎金般洒下,落在雨霖铃典雅的牌匾。
现在并非是喝茶的高峰期,店内人不多。季樱刚进门,陈榆便迎了上来,勾着她的手臂便上了楼,来到小包厢,几罐新茶依次放置,“店长,快請。”
季樱欣然坐下。除了茶,陈榆還备了点心和糕点,配在一起,滋味格外清甜。
新茶种类多,味道好,非常正宗。
季樱品着茶水:“李老板真是個实在人。”“還是店长這一步走得妙。”陈榆笑道。
“所以咱们明天就在店裡推出新茶,看看客人反响如何。”
陈榆应声。
說话间,夜幕低沉,透過包厢的窗户,可以看见天边繁星点缀。
季樱低眸给陈榆倒茶,“如果新茶反响不错,咱们就可以将宣传提上日程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陈榆若有所思。
突然,顺着打开的窗户,有悠扬的古琴声传进耳廓,像是什么号角般,整個京西古街突然便热闹起来。
季樱目光落向窗外,微微错愕。
不知何时,古街两边点亮了灯笼,顿时整條街灯火通明一片,街边整齐排列着各式各样的饰品摊,满是熙攘的人群。
除此之外,各家门店也八仙過海,各显神通,穿汉服的,弹古筝,弹琵琶的,目不暇接。
季樱哪裡见過這种阵势,顿时探出脑袋,美眸睁得大大的:“榆榆,這是什么?”
陈榆也愣了片刻,忽地一拍手,“哦,我怎么都忘了!”
“這不是快暑假了嗎。最近古街有個为期两個月的国风展活动,各家当然卯足了劲宣传揽生意,這往后可热闹了呢。”
“是嗎?”季樱喃喃自语,眼睛一亮:“這不就是咱们宣传的好时机嗎?”
說完,她便拉起陈榆的手,抬步就往楼下走,“咱们也去看看。”
傅景深晚上只在公司吃了便饭,后便继续和公司高层开会。
和季家联姻后,两家多有业务相接,几個大项目同时启动,事情多如牛毛。
待一切结束,時間已至九点。傅景深回到办公室,楚秘书抬步跟上,汇报着明日的工作安排。
傅景深漫不经心地听着,间隙得空翻了下手机。
忽地,他目光停顿,落在几小时前,季樱发来的消息上。
“先說到這裡。”傅景深直接拨通了季樱的电话,抬手示意楚秘书:“回去吧。”
楚秘书愣了下,旋即应声,抬步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傅景深指尖轻轻敲动桌面,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中嘟嘟的响声。
良久,那头始终未接通电话。
傅景深眉心跳动,收起手机,抬步就往办公室外走。
季樱从未见過這般热闹的集市。她拉着陈榆,一路走走停停,近乎惊奇地四处张望着。
陈榆头一次见着季樱這般开心,像是放出笼的雀儿,自由地到处扑腾。
沒人舍得阻止這样的季樱。
来往的人确实多,有太多的人将视线投落在季樱身上。陈榆暗自提高了警惕,生怕一個不小心,女孩就找不着影子了。
前方的一個汉服店,围着大片的人。
“那裡是在做什么?”季樱扬声问。
周边太過喧闹,音响声混杂着人群,陈榆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清季樱的声音。
她有些焦急地打量四周一圈。越来越多的人涌进古街,摩肩接踵,局势几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陈榆连忙试图拉住季樱的手臂。
谁知,一個错身间,季樱娇小的身影就消失在更前面。陈榆大惊:“店长!”
但季樱再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循着人群走出几步,下意识伸手却够陈榆的,谁知一回头,却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是一個她根本不认识的陌生男生,
后者脸一红,“你好…”
季樱连忙松开他的手臂:“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她环顾一圈,竟全是陌生的面庞,陈榆早不知去往何处。季樱心一跳,有些急了,生怕陈榆出什么意外。
季樱打开手机,拨通陈榆的号码,半晌也无人接通。
而此时,傅景深的电话不知怎么打了进来,季樱按了接通,“三哥。”
“在哪。”
周围实在太吵,季樱哪裡能听见傅景深的声音,“我這儿听不见,等会给你回电话…啊!”
下一秒,她惊呼出声。后面不知是谁,推着她往前去,季樱直接撞在了前头的中年妇女身上。
前者被撞疼了,回头大骂出声,“你不看路啊你?!”
季樱捂着撞红的鼻尖,连声道歉。
中年妇女身侧的男人也回头,目光下意识打量着季樱,目光黏腻:“我說你一個小姑娘家的,大晚上少在外头晃,被男人占便宜了再哭给谁看?”
季樱蹙眉:“你不能這样說,小姑娘也有夜晚出门的权利。”
男人冷嗤:“狗屁,穿成這样出门,不是骚就是卖。”
季樱脸色一冷,“請你自重。”
“哟,实话不让人說了?你說這大街上谁穿成你這样的…”
话未說完,男人被人一把推搡到中年女人身上,两人被推挤着差点撞在旁边的石柱上,“你他妈闭嘴吧你。”
季樱一愣,看见她刚刚拉错的年轻男生皱着眉将人推开。
中年男人一看是個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讪讪闭了嘴,沒一会儿就和中年女人淹沒在人群裡。
季樱心中一暖,感激地朝年轻男人点点头,后者客气一笑,“应该做的。”
這样一個小插曲后,后方的人越来越多,主办方意识到情况不妙,紧急停演了前方的汉服汇演,现场陆陆续续来了成片的安保安排疏散。
季樱這处依旧拥挤,不断有人朝她聚拢,季樱下意识往女人多的地方退,她手中始终紧紧握着手机,低眸一看,才发现手机裡和傅景深的电话始终沒有挂断。
季樱鼻尖有些酸软:“三哥…”前面的音响突然停了,隐约能听见那头零星的声响,季樱将手机放至耳边:“三哥,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嗎?”
“我在。”傅景深嗓音低沉,還微微带着气喘,“先把定位发给我。”
“好。”季樱连忙低头发定位。
疏散過程非常缓慢,季樱发现,有個瘦削的男人始终跟着她身后,极力想贴着她站,季樱心中惊惶未定,四处找寻着可以安身的缝隙。
但无论她如何躲避,后面的身影始终亦步亦趋,阴魂不散。
季樱忍不住带着颤音呼唤:“三哥,你在哪儿?”
“马上到。”那头嗓音低沉有力。
身后的人影愈来愈近,似乎還带着粗沉的呼吸。季樱闪躲不及,下一秒,被人从后勾住腰,她下意识挣扎,身后人的嗓音混合着手机音响,同时响在耳畔。
“樱花,是我。”
雨霖铃包厢内。
季樱耷拉着小脸,一句话都不說。
傅景深却面无表情地抬起她下巴:“傅太太反思好了嗎?”
季樱睁大眼睛看着男人下颌,有些委屈地抿唇:“我需要反思什么。”
“你再仔细想想。”傅景深根本不看她。
“我也不知道会這样。”
傅景深却不给她蒙混的机会:“为什么来之前不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沒办法每时每刻看微信。”
季樱垂下眼,闷声道:“我以为這就是件小事。”
傅景深低呵一声。
“所以,又为什么会和陈榆走散。”
季樱埋下头:“我就想看看前面人多的地方是什么…”
“明知人多,還跑過去?”
男人的语气愈发严厉,比季家的任何一個人都凶。
季樱眼圈突然就红了,她忍住哽咽道:“我就是想看看热闹,我都沒亲眼见過這些…”
傅景深看着女孩通红的眼尾,一晚上的担忧,疲倦具都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他将季樱抱在怀裡,轻捏她后颈。放缓了嗓音:“好了好了,不怪我們樱花。”
男人凶巴巴地责问她时,季樱更多只觉得不服,但当他温柔哄她时,眼泪登时便轻轻掉下来。
傅景深低头吻去她眼泪,嗓音藏着笑:“昨天哭,今天又哭。”他压低声音,用和昨夜裡一样的语调问:“真的是水做的?”
季樱眼泪停止,再也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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