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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警告一下,有无效果

作者:林亭
看到這一切的楚怀贤沒有惊动,也沒有起来。主仆两個人各自睡去。

  上午林小初是休息,她侍候過公子早饭,就回到房裡去。小意還小,学着做针指,也算是当差。公子不难为小意,别人也由着她。只要小心留春留夏就行。

  房中坐了一会儿,荷花過来对着小初咬耳朵:“公子出门了。”林小初立即起来,她要趁着公子不在,和留春留夏把话說清楚。

  荷花坐在廊下,看着院门外不要突然有人来。留春留夏在房中收拾,再就是低声商议着。竹帘子响动中,林小初带着怒气,是直闯进来。全沒有她平时恭顺谦恭的样子,而是仰着脸,挑衅地看着留春和留夏。

  “你做什么!”留春愣住了,留夏先明白過来。公子不在,留夏也气势汹汹,难道你還敢找着我們吵架不成?

  林小初今天是打算出足气,好好打打這两個人的威风。她似笑非笑,面上又象是鄙视开了口:“两位姐姐,昨天到我房中去了吧?”

  這蔑视傲上的语气,留夏愣住了,不明白她今天哪裡来的胆子?刚才愣着的留春醒過来,冷笑道:“是嗎?你房中丢了什么东西不成?我們现在就看看去如何?”

  留夏也明白過来,声音提得很高:“不要脸的贱婢,我們是大丫头,别說是你房裡,就是你的东西也能翻看。走,我們现在就去看看!你房裡藏着什么不容人进!”

  院中有两個守门的婆子,平时管着洒扫,听着房中吵闹,已经往這裡来。林小初往外面看一眼,冷笑道:“姐姐要去看,也沒有了。你们两個不要脸的东西,拿了什么往我房裡放!”

  林小初是压着声音,继续骂道:“還敢把人招来,你们才贱婢,昨天我沒有当场拿住你,”手一指留夏,林小初再看看院外来听话的婆子们,還是低声:“给你们留着脸呢!咱们還是心平气和好好說话的好。”

  走到门口打起竹帘的留春和留夏,都慌张起来。透過竹帘,荷花在廊上是不安,毕竟吵闹不是好事情。

  林小初换下怒容,面上是自然的微笑:“姐姐们,有话在這裡說吧。”這笑容中的不惧怕,让留春留夏放下手中打起的竹帘,两個人迅速互看一眼,都镇定下来。

  重回房中的两個丫头,在椅子上大样地坐下来。留春冷淡地道:“有话在這裡說吧。”廊上的荷花松了一口气,对着来听话的妈妈们息事宁人地道:“沒事儿,大家闹着玩,偶然高声了。”

  微微而笑的林小初,把两個丫头的冷漠看過来,才缓缓开口:“我說话姐姐们听好了。”留夏哼上一声。

  “姐姐们是京裡来,我是公子這裡叫进来。”林小初胸有成竹,今天来吓唬這两個人:“姐姐们是家生子儿,所以才這么大胆敢冤枉人;我不是家生子儿,却是公子叫进,我要是有事情,姐姐们可曾想過,扫的是公子的面子?”

  留春和留夏面上变色,她们就是想到這一点儿,才敢這样做。林家姐妹扫了公子的脸,公子不是客气人!沒有想到…..

  现在是林小初冷冷淡淡:“公子要是知道姐姐们這样做?他会如何处置呢。嗯?”最后一個字低不可闻,却清晰地表达出林小初的意思。

  留春留夏目瞪口呆,她们是自小长在這种人多的家裡,种种勾当都明白。原想着让公子一怒之下,发落她们過后,会明白只有家裡出来的人才是可靠放心的。再听林小初說破,两個丫头惊慌失措起来。

  “你凭什么說是我們陷害你?”留春明白過来,立即不认帐:“你胡說才是,你今天晕了头,在這裡乱攀扯人。”

  林小初慢吞吞:“只是一個警告,你们要明白。以后再有這样事情,别怪我不客气!”說完以后,自打竹帘出来。

  院中碧荫沉沉,看热闹的婆子沒有热闹看,早就回去。荷花在廊下对着小初,是敬佩的笑容。這一番话,自己就想不到要說。可不是這样,我們是公子相中进来的,我們出了事情,她们扫的是公子的面子。

  房中丫头们,在林小初走开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公子的簪子。打开黑漆镶螺钿的簪子盒,那根海棠花簪,原封不动的睡在盒中。两人一起垂下头,都想起来,這是昨天小初上夜,她才能放回去的。

  夜晚萤火虫点点如星,楚怀贤坐在水边,不动声色听荷花說白天的事情。直到荷花說完,楚怀贤才问道:“后来呢?”

  “下午,两位姐姐对小初客气许多,小初也对她们很是客气。”荷花犹豫不决着,被楚怀贤狠狠瞪了一眼,才低声說出来:“小初又对她们說,都是服侍人的,何必相互煎熬。”

  星光照不到的幽黑树林中,有轻微的响动传来。楚怀贤严厉地看着面前的荷花,荷花缩手缩脚颤抖着,然后跪下来:“真的沒有了,就只有這些。”

  “下次再有瞒我的心,哼!你以为我听你一個人学话,蠢东西,明天再和你算账!”楚怀贤虚抬起脚,把跪在地上的荷花轻轻踢倒。荷花看到公子抬起脚来,吓得只是道:“再不敢了。”后来沒有觉得痛,又听到一声:“去吧!”荷花叩了個头,赶快从他面前退走。

  林中有笑声传来,陈先生分枝步月走出来,笑意盎然:“這個乡下姑娘,天生有几分聪明。”陈先生在树林中,把荷花說的话一一听了去。

  楚怀贤不放在心上,进喜儿就在附近,要是有外人来,不会容他靠近。再說楚怀贤自己,幼年习武,也是耳目聪慧。

  陈先生且走且笑:“相煎何太急,這丫头說得挺好。”楚怀贤一晒:“明儿我第一個打她。”不必互相煎熬?這话也是她能說的。当奴才的结成一心,這才可不叫好。只有对公子我知无不言才是好。

  “你把她往风头上摆,她是心如明镜。”陈先生再添上一句,楚怀贤对陈先生是有真心话:“知道又怎么样,我让她和谁好,她才能和谁好。”

  贵公子說出這句话来,陈先生有些难過。不要說這家宅裡這样,就是朝堂之上,群臣是看着皇上的眼色行事;当幕僚随着大人们,也是看着大人的眼色行事。這位卖花姑娘林小初,应该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公子准备给她一些教训?”陈先生暗暗为林小初担心。楚怀贤悠然对着明月,淡淡道:“不管還行。”

  当儿子的由父母管,当下属的由上司管,当家人的当然是主人管。楚怀贤想想林小初其实大胆。借着月色无意中看到,陈先生面上有淡淡感伤,楚怀贤恍然大悟。自己对陈先生亦师亦兄,可他是父亲的幕僚,又转随自己,自己刚才的话伤到了他。

  “临水月色更好,先生,你我一同去看看如何。”楚怀贤心中好笑,說话還真是要当心。一不小心伤别人。

  荷花离开公子,是慌慌张张回到房裡去。小初听到门发出一声响急开,赶快看小意沒有弄醒。帐中探出头来,小初关切:“你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走得急了些。”荷花掩饰過,掏出帕子擦汗。小初关心地仍道:“晚上你总是出去,要是公子知道多不好。公子這個人,不是好脾气。看他前几天踢人,他会武呢,今天我還偷听到留春說,腿上青印還沒有好。”

  荷花坐下来,心裡安稳得多。听小初說得诚挚,带着笑容道:“多谢你提醒。小初,”荷花那会儿对楚怀贤学话犹豫,就是其笨如她,也觉得小初背着主人說什么不必煎熬,這话象是不对。

  “你以后說话要当心呢,”荷花也好心說一句,小初要說,自己就要学。她只能提醒小初不要說。

  青纱帐裡,林小初甜甜地一笑:“我知道,咱们都当心才是。”

  第二天去当差侍候早饭,楚怀贤拿起调羹,眼角瞄瞄旁边站着的林小初。今天水绿色衫子红绫裙,更是清新。眉眼儿楚楚,让人怜爱。楚公子也不打算放過她,不敲打還行。

  桌子上有点心,楚怀贤用筷子挟一块起来,对林小初露出笑容:“前儿看你爱吃,你吃一块。”公子给,林小初不能不要。她接過道谢,觉得自己从公子筷子上面接一块,公子好似在喂有宠物。

  而這不当地举动,只有一個后果。楚怀贤注意到林小初不安地往留春留夏看一看,就更是不安。楚怀贤微微一笑,想和她们好好相处是不是?這個得听我的才行。

  如噎在喉,林小初吃下手中香软点心,楚怀贤又推推自己面前的粥碗,却是他沒有碰過的:“把這個喝了,這细米是难得的。”

  林小初這一次要反抗一下,恭敬地道:“公子的早饭,小初不敢用。”楚公子慢慢冷下脸来,留春留夏忍不住露出浅浅的笑容来。

  這笑容让林小初看着,都觉得自己有問題。为什么要委屈自己,顶着公子生气,来平息她们的疑心。這到底是为什么?林小初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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