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這叫沒办法
“沒吃饭吧?”楚怀贤问出来,也觉得自己是废话,从上午就一直锁在房裡。看到林小初点头,這一会儿乖巧得很。
指一指桌上,那裡有一盘吃的。楚怀贤再指指茶碗:“吃饱了過来回我话,让我好好听听你還能說出什么来。”
坐過去吃东西的林小初,借着這点儿時間想主意。吃完了也想完了,收拾過洗過手過来,林小初說话流利的多,先认個错:“不该拿公子压她们,可是她们总是看我不顺眼。”
倚着轻绡虫草床帐的楚怀贤,幽黑的眼眸看過来:“我們說好的,你自己呆下来,我這算是帮了你不止一次。你還不愿意当丫头,你现在看看,在我家裡当丫头,比你卖花难吧?”
林小初不說话,双手互握着,眼眸只看着自己裙边。
“再說房裡姐姐们教训,這是哪一家都有的事情。她们好不好,到底是大丫头,比你先来。有不好,你来对我說,怎么能自作主张就欺压她们?”說到這裡,楚怀贤才有恼怒:“胆大妄为!”
說来說去,就是为着林小初背着公子房中吵闹,而且自作主张拿主意。先用我是楚公子相中的人,来压人,然后图着交好。楚怀贤生气在這一点儿上,我收留了你,要怎样应该听我的。现在背着我压人和你好,這還是公子对你一般;要是我真的抬举了你,只怕借我的名头,可以在家裡横行无忌。我要是個糊涂人,還被你蒙在鼓裡不知道。
林小初在今天晚上是能弄明白,虽然不是面面俱到,也能听得清楚。她更是无话可說。
“愿打愿罚?”楚怀贤又问出来。
林小初沒有迟疑:“愿打,”
“为什么?”楚怀贤微笑起来,床前這单薄的身子骨儿,经得起打几下。林小初回答道:“罚不起,我還欠着公子的钱。”
“說得也是,不過你挨不起打。”楚怀贤再想今天這事,更是不应该。京裡自己房中进人,楚怀贤亲眼看到小丫头们初来做不好,大些的妈妈姐姐们就要打骂。只有這個林小初,反而要打别人。
烛影摇红中,林小初身子微颤一下,才低低问出来:“打多少?要是能撑,還是愿打。再也不能多欠什么了。”
楚怀贤一笑:“打你十板子,你就得睡上半個月。還是算了吧,你欠着這打,以后再错,一起罚你。”楚公子沒有打人的嗜好,他正在丫头们眼裡抬举林小初,当然不肯轻易打她。
“多谢公子,我有一事相求?”林小初互握的两只手动了一下,抬起眼眸不无忧伤。
“什么事?”
“我妹妹小意,当初恳求公子收留。她当差是不行,請公子开恩,让她還回亲戚家裡住吧。”林小初是想带着小意从京裡一起走,现在看看,小意在這裡再呆上几天,不知道要挨多少打。這才两個丫头就這样猖狂,京裡只怕都是母老虎。小初想想自己离开,应该更容易些。
楚怀贤往后歪在枕上:“你要跟我去京裡,把她丢下来,你放心?”不就是为林小意,今天才有這出子事。要是换了别的丫头,让留夏打上两下,也就沒事。
“小意笨手笨脚,還是让她回亲戚家裡去吧。”林小初想想今天就伤心,再道:“再求公子给两天假,我送她去亲戚家裡。”
楚怀贤再說话,很是诚恳:“她刚来当然不熟悉,家裡的丫头都是這样過来,就是這两個,初当差的时候,也是這样過来的。在我家裡当丫头,比在贫穷人家裡当小姐都要好。只是這两個人,就让你分不清了,你再想想呢?”
两滴泪珠从林小初面上滑過,她用手背去擦眼泪,哽咽道:“我知道,還是让小意回去吧,這裡不适合她。”有句话叫宁娶大户婢,不娶小家女。林小初在心裡呐喊,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這眼前几個月,可怎么耐得。
“你疼你妹妹,每天還教她认字,這样做真是可惜。”楚怀贤拿起枕旁自己的丝帕,递给林小初擦眼泪,安慰她道:“你既然要這样,過上几天出门吧。這几天暑气重,出门中暑就不好。”
接過丝帕的林小初擦着泪水,轻泣着“嗯”一声。有风吹起她一角罗衫,烛下看着更是动人。楚怀贤笑着道:“不必哭了,這几天裡,你改变主意,再来对我說,我還肯留她。”
等林小初再答应過,楚怀贤温和地道:“去睡吧,别让我听到你再哭。”回到自己床上的林小初,這几天的不平被泪水引出来,其实想好好大哭一场。只是公子說過,她拿着帕子捂着嘴,情绪平静时,才看到這丝帕是公子的。
林小初立即红了脸,公子枕边的丝帕,他喝過茶還擦拭過唇边。而自己为堵眼泪,一直捂在嘴上。偷看一下楚怀贤,平静的躺着,双手放在胸前,象是已经入睡。
這一夜都是好睡。近天明的时候,林小初打开房门,她总是借着去开房门,躲避楚怀贤更衣的尴尬,好在這位公子不是需要丫头们帮忙更新衣服。楚怀贤在房中理衣服,笑着想林小初总是躲避,也挺可爱。
要是换了别的丫头,会找着過来。
房门咿呀一声,林小初一声惊呼:“小意,”小脚步声中,林小意哭哭啼啼跑进来,进来就在楚怀贤面前跪下:“是我不好,公子不要打我姐姐。”
外衣沒有穿好的楚怀贤,他狼狈起来。赶快掩好衣襟,林小初也进来:“小意,姐姐沒事。”
因房门开了,留春留夏也进来,不明白這姐妹两個人又要做什么。
“小意,你起来,”楚怀贤看着林小意面上果然一道红印,更是觉得留春留夏惹人厌。要是在京裡,楚公子看到房中丫头挨打,肯定不会這么想。林小意来了沒有几天,楚怀贤当她是個小把戏,沒事儿逗逗乐子。看到林小意泪水不住从面上红印流過,实在是可怜。
林小意泪眼汪汪,担了一夜的心。一大早她就候在门外,等着门开就进来给姐姐求情。林小初露出笑容,再晃晃头:“看看姐姐,沒事是不是?”
“嗯,多谢公子,”林小意還是给楚公子叩几個头,才起来依着姐姐,怯生生道:“要打,就打我吧。”
楚公子失笑,真是姐妹情深。他告诉林小意:“沒事了,以后你注意。”再看林小初:“你们姐妹搬不动的东西,不要再碰。”
這件事情轻轻放過,林小初拉着林小意回房裡去,楚怀贤洗漱過用過早饭,今天是在房中看书。
正看着,房外竹帘外有阴影,是林小意伸了一下头。楚怀贤招手让她进来解闷:“你今天在做什么?”
“我帮荷花姐姐洗东西,”林小意還是怯怯进来,房中沒有别人。她进前来又跪下:“求公子别撵我走,我要和姐姐在一起,我以后不会再摔东西。”
原来是为這個,楚怀贤有些感动,這小孩子太懂事。和亲戚家裡娇纵的少爷姑娘们,是天上地下。
“是你姐姐让你走,你愿意留下,我答应。”
林小意得到這句话,谢過公子就去找林小初告诉她:“公子說,不让我走。”林小初微笑:“你听姐姐的。”
過了几天,又是林小初夜裡当班,楚怀贤问她:“你妹妹還留不留?”
“不留,”林小初坚持,楚怀贤沒有多說,只是道:“你說的那地方,后天我正好要去,随便把你们带去,你要亲自送她不是,也好对你亲戚再交待交待。”
林小初不无感激,穿越遇到這样一個古人,倒還算自己运气好。运气好归运气好,林小初也不会客气,到有机会走,她的主意還是走。
隔了一天,进喜儿一早就让人套了马车,他和楚怀贤是骑马,林小初姐妹坐上马车,一起往生地姐姐住的集镇而来。
路上田裡可见黄灿灿的庄稼,林小初抱着林小意,交待她话,又指着路上看风景。
生地姐姐這裡让人来打過招呼,又是有劳五婶。五婶還约着今天把卖屋子的钱一起送来。林小初打算好好谢五婶一点儿钱。
马车进集镇口,林小初探出头来請公子,颇为羞涩地道:“我想带着小意過去,她们家屋子窄,公子去沒处坐。”
楚怀贤是约的友人在此,也不耐烦陪着去。他自打马去了,让进喜儿陪着。林小初马车裡苦笑,生地姐姐要是问起来,又是马车又是进喜儿陪着去,這可怎么說呢?当人丫头回家的,有這样排场的可不多。
果然在生地姐姐家门前停下马车,她不敢置信看着马车裡出来的两個人:“小初,小意,你们,這是怎么回事?”
沒有坐马车也早到的五婶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說,小初到哪裡,都是吃得开。”林小初只能难为情一下,這不叫吃得开,是沒办法。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