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挟制错了人
女的面白微丰满,对着春痕陪笑道:“好妹妹,却原来是你。”身后是個家人模样,正悄悄儿的往后溜。直到他转過竹子架儿不见,春痕才提醒那丫头:“把你的头发拢一拢的好,這路上来往有多少人,你要小心才是。”
丫头急急再拢头发,对着小初身上溜一眼。春痕抢先道:“她不相干的,不是多话人。”再抖着衣上的雪道:“弄了我們一身。”丫头羞惭的脸通红,過来帮着春痕掸衣服。
三個人别過,春痕告诉小初:“你可不许說,這是跟大姑娘的人。二老爷要是知道了,一定打死她。”林小初当然点头:“我沒有看到。”
正說着话,身后有人喊:“春痕,”回過身来,又是一個面白小厮,手上拿着一包东西過来:“昨儿我新得的,给我姐姐放着。”
春痕再告诉小初:“這是秋白姐姐的弟弟,”這是内外门上私相夹带的事情,小初看那小包,一個手掌大小,凹凸出来,裡面象是银块。這样拿着进二门,门上妈妈也沒有人问,象是习以为常。
走這么一趟,小初对這家又多几分底气。家人多龙蛇混杂,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站脚。不出尖不露头,就不会有太多麻烦。想到這裡,楚怀贤又浮现在林小初眼前,只要這位公子安安生生的别找我麻烦就成。
第二天是大年夜,小初上夜,春痕约上小意前面去看烟花。一大片空地在河边儿,两边梅林飘香,挂着不少灯笼。一個烟花上空,来看的人都笑着仰头。
“看這個是菊花,”小意刚說過,看到身边多了一個人,是公子身边的进财。进财一走過来,就把手裡一包东西给春痕,高春痕一头的进财是吩咐的口吻:“你要這個,就好好地写。”
小意认识进财,对他露出笑靥点点头,又问春痕:“這是什么好东西?”春痕把手裡东西放在身后不给小意看:“不是什么好东西。”
进财听到好笑,伸出手在春痕头上拍拍象抚弄猫:“不好,還问我要。”春痕把进财的手打下去,凶得张牙舞爪:“你說话归說话,把手拿开。”话沒有說完,进财更得寸进尺,伸出手在春痕面颊上重重拧一把:“小丫头又凶我,你跟我過来,看我训你。”
旁边的人有注意到的只是笑,不懂的小意急忙来救,对着进财說好话:“别往心裡去。”再想进财不对:“你打她就不对。”
“這有打抱不平的了,”进财笑得象是开心,用手拎着春痕的衣服往人堆后面走,春痕拧了几下沒挣开,涨红着脸跟着出来到无人处。小意为她担心,也跟過去在后面,只是不敢太近。
后面有小亭子,进财带着春痕到亭子下面站住,個子高過春痕的进财居高临下板起脸:“告诉過你几次不许凶我,你怎么总是不听。”
眼前无人,春痕低垂着头拿着那包东西不說话。进财哼一声,把纸包拿過来打开,一一给春痕看:“你要的笔,砚台,這是三字经。我不当值的时候就教你,你对我又闹什么别扭,小毛丫头心思从来多。”
“我是小毛丫头,你别同我订亲。”春痕突然顶一句,进财扑哧一笑:“又为了這個,你别扭也沒有用。你姐姐沒了,你就得顶上。咱们两家一定得成亲事,你不愿意同你父母亲說去。”把手上东西重新包好,进财嗓音放柔和:“過了初五,给你姐姐上坟去,你委屈呢,到她坟上再說吧。”
春痕把东西重拿到手上紧紧抱着,這是眼红小意写字,春痕要进财也给她弄来。进财含笑道:“去玩吧,要什么对我說,就是别再闹别扭了。”
這個时候小初在房中,春红正和她說春痕:“她姐姐是跟着夫人的,有一年老爷夫人在外面,路上遇到强盗,她姐姐为护夫人沒了。”小初讶然,春红又接着道:“她家裡和进财订的亲,這就让春痕顶上。春痕小常别扭,进财比她大,又看着她姐姐多是让着她。”
房中新放的百合香,熏得人暖暖欲睡。春红一团和气对小初象是很亲近,小初也就带笑问出来:“公子前面吃饭,姐姐倒沒有跟去。”
“丫头们都可以服侍,我還是留下来,经管着茶水,等公子回来样样周全的好。”春红說過,小初笑着点头,一句状似随意的话,引出来春红最忠心的心思,小初觉得恭维到這样就可以,不必再多恭维。
门帘子一声响,冬染急火火进来,看到春红只和小初坐在烛下說话,冬染這就笑一笑:“姐姐又教新人呢?”满屋裡一眼就看過并无别人,冬染更要笑:“小丫头们都不在,姐姐也不管管。”
春红笑骂她:“就你最挑眼,大年夜呢,不让小孩子玩一回儿,小初老成呢,我和她說会儿话,有些事情告诉她,你不服,你也来教?”
冬染听過绷着脸:“我不服的,只有那屋裡骰子,独我输得多,我回来取钱再掷去。”說過拿上钱就走了。春红才在房裡笑:“這個丫头,一看就是输红了眼。”
這是林小初在古代的第一個大年夜,满室香氛锦绣满眼,虽然是别人的房子,却是舒舒服服坐在這裡,。小初脑中渐有眩惑,象是自己生下来就是古人,以前种种,象是都要忘却。
這一夜春红睡在楚怀贤房中,林小初又得以靠后。夜裡其实不用起来,要茶要水要人,当然是春红一個人上前,小初得了一夜的好睡。
第二天是初一,楚怀贤一早起来,春红就送上昨儿备好的衣服,又喊小初:“這衣服配湖水色的汗巾子最好,昨儿解下来放在床上,你刚才收拾床,快拿過来。”
小初在床上找了一回,绣五子登科的金线红花被子,石青色绣八吉祥的绣枕,一一看過来,沒有汗巾子。春红不相信,自己又来找一回,看到沒有這就变了脸色:“汗巾子是公子最喜歡的,是宫裡宜妃娘娘赏出来,夫人给了公子的。”
在外面候着整衣服的楚怀贤不耐烦:“找到沒有,我等着出去。”春红出来跪倒:“丢是不会丢,一定在房裡,给公子换一块可使得?”
楚怀贤摆摆手:“快拿去,是谁這么不经心?”听到是小初,楚怀贤就沒有說什么,换了一條别的才穿好衣服,外面进喜儿来請:“二老爷催呢,车马备好亲戚们也候着,往家庙上去。”
把楚怀贤打发走,春红先念一声佛:“幸好公子今天沒有追究。”回身来笑容满面对小初:“你再找找,是你收拾的床,再去想想。”小丫头佳儿就不客气了:“她糊涂的很呢,要是沒有春红姐姐,今天你就惨了。”
佳儿過来和小初一起找,找了一回佳儿猛然问:“你的铺盖可翻過了。”林小初心中大怒,强忍着怒气道:“妹妹是什么意思?”佳儿手指到她脸上,扬声道:“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你是不是放错地方害我們好找。”
說過佳儿出来回春红,只是冷笑道:“她還觉得人不相信她,也不照照镜子,丢了东西人人东西都翻得。”小初的铺盖已经收拾回房,她忍忍气出来,春红带笑道:“你就回去看看,找到了不是更好。”
佳儿气势汹汹跟着小初一起去看。打开小初昨夜的铺盖,那條汗巾子果然是卷在那裡。佳儿得了意,一把拿起来送到小初面前问她:“這是什么!你瞎了眼睛放错了,并沒有人說你私下裡拿了,你還不让人看。”
得意地佳儿拿着去见春红,走到房门口又回身来冷笑道:“要不是春红姐姐早上给你瞒了,当着公子在這裡翻出来,你自己想想去這是什么罪名儿!”
林小初在房中站了一会儿,突然也是冷笑。小意幸好又和春痕出去玩,荷花也不在,不然的话又吓到她们。难怪昨夜那么和气和自己說春痕及别的丫头的事情,這些话本就不是处得好的人不会說。
转身出来的林小初随即来到上房中,春红還是带笑:“你不用放在心上,這汗巾子和你的铺盖原也颜色近些,想是你随手收拾就放到你铺盖上,這就弄错了。”
“是我眼花沒看到,這就放错了。”林小初一顿自责,春红大为满意。小初对着她满意的笑容,心中冷笑,难怪春痕有句话是冬染姐姐只是嘴快心直罢了,這房裡,有的是嘴不快心不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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