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候着酒鬼
孙二海见事不妙,一把提起小初往外面去,两個人跑到外面马车旁才回身。身后铺面前,龚苗儿大跳大骂,挥舞着双手象個疯子:“滚!再来打断你们的腿。”
天下還有這样的疯子,小初上车到出街口,突然对孙二海道:“再回去一趟,从他们家门口過一回,我不下去,只看一回就行。”孙二海无法,让车夫又回来。龚苗儿已经进去,铺面和刚才来前一样了无生气,几個伙计无精打采地坐在铺子裡。
红色的枫叶和沾满灰的铺子同时在小初脑海裡闪现,小初只有一個主意,她要那种枫叶出来的人,不管是不是那酒鬼。要么那酒鬼是,要么他不是也知道种這种枫叶的人是谁?小初让马车去秦记铺子,来和芳香商议。
“麻烦秦三官儿打听一下他是真是假?我再想主意和那女子多问问,那铺子裡伙计就算了,一個一個象只有出气沒有进气。”要說印象和枫叶一样深的,還有那几個稳坐如泰山,看到客人来都不出面的,听到后面哭喊也纹丝不动的伙计。
說過這些话,小初才回去。再看秋白一回白眼,小初主要是沒有精神白眼她,反正她也管不了自己,就自在回房去休息。把身上衣服换下来,小初皱眉還觉得有酒气,那個千年不醒似的酒鬼,怎么样才能明白他哪句是实话?
睡一觉起来,打听楚怀贤回来,不必太有囊气,现在能帮着问为什么不找。林小初去见楚怀贤,把事情告诉他,再道:“請公子帮着打听。”楚怀贤唇边有一丝笑意:“你說你能行,以后少找我。找我還要你嗎?”居然還不帮忙。
小初跑到外面假山下面坐了半天,来找孙二海。离孙二海還有几步远,孙二海先皱眉头疼样:“要晚上了,你胆子大要出去自己去,我不跟你了。”遇上酒鬼還上去讲理?孙二海觉得自己喝酒的生涯中,喝多了后自己从不清楚。在路上就把林小初一通說。小初不服,觉得這坏人還敢训我?和孙二海又吵了一路回来。
对着孙二海的皱眉,小初面有笑容。孙二海一看這笑這摆手:“晚上别指使我,跟着公子還有個歇的时候呢。再有象今天這样事情发生,我回公子换個人跟你。进喜儿一定愿意,让他跟你。”进喜儿对小初客气,虽然沒看出暧昧来,孙二海能看出不一般。
每次和孙二海說不到两句话,林小初就要和他吵起来。听過他的這些话也不例,小初不客气地道:“那好,明天开始你别跟着我,你以为我想要你跟!”說過转身就走。孙二海在后面气得嘿嘿笑,直翘大拇指:“了不起!不過你說了不算,你也是奴才。我不想跟你,是在当差。”
小初回房气了半天,第二天去秦记铺子裡打听,沒听到好消息。“三官人去看過,說他一直就醉着。說要是個能喝酒的人,或许能和他說一起去,不過小初,三官人不喝酒。”芳香說過,小初就笑,生得五大三粗,肥胖无比的男人,居然還不会喝酒。
芳香也笑:“三官人又找了熟悉的人去打听,知道他们家是好几年前为着一场官事,从此生意一落千丈。隔行如隔山,三官人不做他那一行,找的人对他们家现在情况都不明白。你别急,他還在托人,我也在想法子。”
小初愁眉苦脸:“我也知道酒桌上醉鬼好說话,不過孙二海不听我使唤,让他别跟着又不肯听,這不,他在外面坐着,天這么热,我多坐一会儿,好好晒晒他。”芳香扑哧一笑,喊来一個伙计:“让外面那位孙爷铺子裡坐着,比街上晒着凉快。”
见小初要說话,芳香推推她:“你打听的怎样?”小初眉头皱成一小把儿:“别提了,公子不帮忙,我自己一早去龚家外面站了半天,等到那女子出来买菜和她說话,她一见我就躲,再问就当街跪下来求我别再去。說他们家现在平平静静,這样最好。”
真是好事多磨。小初狠坐了一会儿散心,又打听梁龙正回来沒有:“听公子說,他下半年要成亲,成亲后珠娘可怎么办?”芳香默然過,突然一笑:“水到桥头自然直。”小初无话,出来和孙二海再商议一次:“给你银子,和他喝酒去,這也不行?”孙二海咬紧牙关:“不行,我跟你,是当公子吩咐的差使。”
小初怒起来:“好,回去咱们见公子!”
楚怀贤看着眼前這两個人,孙二海五大三粗横眉立目,却象是有委屈,林小初心平气和,却是怒气时有。等林小初說完,楚怀贤先问林小初:“你不要逞强,他不跟你行嗎?至少也帮了你!以前的事情我不管,這一個人你都弄不好,我怎么相信你?”
把小初怒气打下去后,楚怀贤再对孙二海道:“她手裡无人,不是违犯法纪的事情,你只管帮她。”孙二海也沒有话。让這两個人出去,楚怀贤在房裡笑一会儿,多福来回话:“秋白說有话回公子。”
秋白怯生生进来,身上一件水红色衫子和绿色裙子,看上来很是无助:“這话我听到了,不能不回公子。我听到荷花和人背后說,小初是公子相中要抬姨娘的人。這话让人听到很不好,老夫人和二老爷知道也要怪罪的。小初是什么样人,敢高攀公子?”
站着的秋白很是不安,手指互拧着,对楚怀贤不无哀求:“請公子把這些话止住才好,這一定是小初的主意,让别人散這些话。”楚怀贤对她看了两眼,把脸转過来,心裡又难過上来。春红走后,楚怀贤压着春红的爹娘给她成亲,其实心裡很不舒服。如今秋白也這样了,這也是幼年就跟自己的丫头。
楚怀贤不无失望,对秋白道:“這话原不错,小初是我相看過才买的。她不愿意,我也不急。”秋白身子晃了几晃,再看到楚怀贤的眼光,腿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楚怀贤立即厉声了:“起来!這是做什么!”
“公子,我……”秋白想到春红的遭遇,突然机灵了,赶快跪下来叩头:“我听到這样话,怕府裡人說闲话,這才赶着来回公子。”楚怀贤心一软,斥道:“家裡有人說我闲话,你听到应该来回!這次算了,你以为是闲话才来回,也算是有忠心。”
秋白伤心而去,泪珠儿滚滚落下,自己也知道這样不能回房去。找了一個背静地儿打算哭過才回房,听到有說话声传来:“公子让你听我的,让你去就去!”這是小初的声音,秋白擦着面上泪珠,悄步儿走過去听听小初在吓唬谁。
一個男人的低声把秋白吓了一吵,小初私会男人?秋白更要過去看個真切才行。再走几步,看到一個面生的男人,象是公子书房看门的孙二海。孙二海是很生气:“我只陪他喝酒,别的我不管!”
小初不住冷笑:“你不去也得去!”两個人在這裡又吵上一架。秋白听着小初公子长公子短的对孙二海說话,更觉得伤心。她悄然退步,离开几步,看到楚怀贤含笑在身后也在听,明明看到秋白却象是沒有看到。
直到回房,秋白眼前還晃动着楚怀贤的笑容,林小初打着公子名头使唤人,公子听到不当一回事情,听得很是开心。
孙二海答应去陪酒,一连去龚家门口守了三、四天。龚家街口有個小茶馆,孙二海整天那裡坐上一天,准备瞅到龚苗儿出来,看他落脚哪家酒店好去陪他。把眼睛都瞅得发酸,也沒有瞅到龚苗儿出来,只看到龚家的那個女子一天出来一次买上一竹篮子东西回去。
“這是哪家女子,一個人扛着這么重的篮子。”孙二海同老板再打听,小茶馆老板看他這几天来得熟了,又盘问過底细,孙二海编了几句蒙過去。這才放心同他說家常:“以前有名的龚家,现在有名的破落户龚家。”孙二海同老板攀谈起来:“以前有名在哪裡?家败又为何?”
小茶馆裡消息多,老板也是個饶舌的人:“以前京裡京外的苗木,多是他们家的,不過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后来不知为何犯了事,当时的当家人下了狱,家裡折腾一回送不少银子,救出来龚大老爷回家沒两年,就此一命呜呼。现在的龚大公子,成天价喝酒,喝多了就打他的丫头,就是你见的那個女子。”
孙二海不关已事一样的听着:“男人沒有不喝酒,我喝酒回家也打人,這不白天就到你這裡来醒酒,他要是個会喝的,我和他搭個伙儿去,喝酒时也有個說话的人。”老板笑起来:“原来你這几天只是在這灌茶,也是好酒的人。不過你最近未必等到龚公子出来,他时常喝多了,他的丫头就把他关起来让他醒醒酒,一关就是十天半個月,這是几天沒出来?”老板回身问伙计:“龚家酒鬼公子又关在家裡了吧?”
伙计把肩上的抹布抽下来,正在擦着一张桌子,见问回身笑:“有四天沒出来,他也算是這街上的西洋景儿了,听說不是为喝酒。是又有人冲着龚家的名声来,他们家人怕他又和人顶撞,把他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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