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竟然在這種時候睡着了,也是挺厲害的,可想而知他其實已經多疲憊了,不然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困到在人前就這麼睡着?一定是強撐也撐不住了。
想到這,柳溪有點心疼,也沒打算叫醒他,手上的力道漸漸鬆開,擡手捧住了他的臉頰,小心翼翼地將他的頭擱在自己肩上,讓他能睡得稍微舒服點。
此時她的後頸還架在他胳膊上,兩人的腦袋親密挨在一起,岑墨微涼的鼻尖抵在她的脖頸上,沉睡間溫熱的呼吸就像是羽毛一般拂過她最敏感的肌膚,酥酥麻麻的,有點癢。
柳溪難耐地動了下,便感覺到他柔軟的脣觸到了她的皮膚,她忍不住又將他的臉往外掰。
不想這一動,那腦袋失去支撐,又滑了下來,重新壓在了她衣襟上。
柳溪:“……”
她身體往後縮了縮,想要讓他避開那尷尬的部位,然而她原本就已經靠在沙發椅背上,退無可退,小幅度地挪動,根本沒法挪開那腦袋了。
放映廳裏那曖昧聲還在發酵,男女主已經從玄關轉戰到臥室,在大牀上坦誠相見。
周圍的情侶們也發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這樣的氛圍,的確很適合做些什麼,只是柳溪懷裏的人睡得特別沉,再怎樣令人臉紅的聲音都無法喚醒他。
他真的是累壞了。
如果不是自己說要給他過什麼生日,他也不用壓縮行程趕回來。
因爲自己曾經放過她太多鴿子了嗎?所以他不願意再讓她失望了吧。
柳溪默默嘆了口氣,左手在他臉上輕輕撫摸着,不忍心再推開他。
她的指腹輕輕描摹着他的眉毛與眼瞼,一路順着他高挺的鼻樑往下,輕輕觸碰了下他薄薄的雙脣。
他的五官,早就深深印在她的記憶裏。
這是她曾經奮不顧身去愛的男人,是她整個青春的悸動。
在他之後,她也見識過很多男生,也曾有過別的戀情,可是兜兜轉轉,命運還是重新降臨在他身上。
除了他,好像再沒人可以給她這樣刻骨銘心的情感了。
愛,愛得轟轟烈烈;痛,痛也撕心裂肺。
直到電影謝幕,放映廳的燈亮起,柳溪不得不把岑墨給推醒。
岑墨睜開迷離的雙眼,“結束了?”
竟然睡這麼久。
還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躺在一片柔軟。
柳溪面無表情地嗯了聲。
岑墨揉了揉自己後腦勺,回神後察覺到柳溪表情有點古怪,像是在生氣又好像在害羞。
他回憶起剛剛好像是被她扶起來的,意識清醒過來的他,目光不由自主下落到她胸口。
柳溪注意他目光的落腳點,惱羞成怒地將他推出去,“走了啊!”
岑墨往外跌了一步,表情無辜,又暗暗竊喜。
二人離開影院已經十點,柳溪打算開車送他回家,但岑墨說自己打車,柳溪執意要送,岑墨沒再說什麼。
直到柳溪把他送到目的地,讓他下車時,岑墨卻挽住她的手,“上樓坐坐?”
大晚上跑他家坐坐會發生什麼,不用猜也知道,柳溪直接拒絕,“不要。”
岑墨便將她抱過來。
柳溪以爲他像往常那樣想與她親熱,便半推半就地坐到他腿上。
岑墨脣角勾起,“這裏不行,有攝像頭。”
柳溪氣惱,原來這傢伙故意逗她!她用力推他胸膛,“那我走了!”
岑墨把人撈回來,附耳說道:“和我回家。”
柳溪沒動。
岑墨又道:“就一會。”
他輕輕吸吮了下她白嫩的耳尖,“行嗎?今天我生日……”
聽到後半句,柳溪的抵抗弱了。
岑墨見她不說話,眉眼浮起一抹笑,將她抱下車。
柳溪才明白過來這傢伙居然懂得心理學中的“登門坎效應”了!
先提出一個過分極有可能被拒絕的要求,而後再提出合理的需求,當她答應了這個微不足道的要求後,爲了保持前後一致,一定會再次接受更大的要求。
啊……稀裏糊塗就被他這麼帶回家了!
這是她第一回到他新房子,然而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被對方壓在門板上親。
幾天沒見了,柳溪也有點想念他,因此表現得格外乖順,踮着腳尖環住他脖子迎合他。
二人呼吸交織着,體溫逐漸升高。
聽到岑墨粗重的呼吸聲,柳溪想起了今晚電影的鏡頭。
她軟得沒力氣站穩,幾次滑了下去,最後被岑墨一把抱到鞋櫃上坐着。
他吻落下間,掐着她柔軟的腰,鼻音微沉地喚她名字,“溪溪……”
柳溪眼裏泛着水光,仰頭望着玄關上的燈。
岑墨的手順着她細膩的皮膚,扶上她的背脊,摸索着解開暗釦,啞聲問她,“不回去了好嗎?”
柳溪緊緊抓着他的衣領,渾身的注意力都被他溫熱的掌心帶走,情難自禁地顫着身子,壓不住內心深處的焦躁與渴望,想要與他更親近。
鬧鐘不合時宜地響起,打斷了二人。
柳溪登時清醒過來,隔着衣服抓住他的手,喘息道,“我要回家了。”
岑墨鬱悶地皺着眉頭,但想到下週四她父母就要出國旅遊了,他的眉宇又舒展開。
柳母攢了一年的假期,趁着11月旅遊淡季,與柳父去新馬泰旅遊一週。
柳溪週六原本要和岑墨出去約會,但岑墨中午有個電話會議,所以提議到他家來包餃子。
柳溪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就爽快答應了下來。
反正早上也沒事做,她早早就到岑墨家裏。
他一早就在菜市場買好了麪粉與食材,
等到柳溪來時,二人開始和麪粉團,擀麪皮,剁菜。
岑墨給柳溪繫上了一條小號圍兜,“你去炒豆乾吧,我來和麪。”
柳溪應了聲好,等她炒熟了豆乾回頭,發現岑墨還沒把麪粉和成一團。
她過來用手揪了一小塊下來,“太黏了,水的比例不對,還是我來吧。”
她說着就拿起麪粉袋,又撒了些麪粉上去,雙手揉壓起那不成型的麪糰。
岑墨之前是練了許久刀功,但還不會和麪粉,他上回餡是自己做的,但水餃皮是買的。
看着柳溪捲起衣袖,露出兩條白嫩嫩的細胳膊,一下又一下揉壓着麪糰。
因爲自己揉過,知道和麪團不是一件省力的事,他家也沒有和麪的機器,眼見柳溪三下五除二就把麪粉變成了麪粉團,他說道:“剩下我來。”
柳溪搖搖頭:“不用啊,我快好了。”岑墨見她喘了兩口,還是忍不住站到她身後,雙手繞過她胳膊,壓在她手背上。
柳溪一怔。
他的手掌比自己大了一圈,輕而易舉就覆蓋住了她的雙手,一起揉麪團。
柳溪整個人被他圈在懷抱裏,每當他合着她的手同時往前滾麪糰時,她就感到那盤旋在她發頂上的呼吸滾燙地落在耳尖上。
柳溪心頭跟着顫一顫,有點兒害臊,卻若無其事地揉着,驀地察覺後背貼着的胸膛發出微微震動着。
她往後仰起頭,皺眉道:“你笑什麼?”
岑墨:“沒。”
然而他眼裏的笑意都沒藏住,就這麼明晃晃的耀眼。
柳溪皺了下鼻子,突然擡起手,把手裏的麪粉全抹到他臉上,哈哈大笑起來,“讓你笑我!”
酷愛乾淨的岑墨,始料未及被她糊了一臉面粉,微微怔住,隨即斂住眸光,略帶怒意地雙手捧住她的臉一頓狂揉,一邊揉一邊咬着牙問她,“還笑?”
“唔,明明……你先笑的……”柳溪的小圓臉被他揉成肉嘟嘟的模樣,說起話來滑稽搞笑,她張牙舞爪地朝他臉上揮,奈何身高劣勢,被欺負更慘的那個人始終是她。
她氣得直跳,最後雙腳一蹬,便跳到岑墨的懷裏,嚇了對方一跳,怕她摔着,不得不雙手託着她的臀部,柳溪放肆地在他臉上搗亂,得意地大笑。
岑墨甘之如飴,抱着她轉圈。
女孩肆意的笑聲從未有過的動聽。
他仰頭吻上她的脣。
柳溪雙手按在他肩上,笑盈盈地低頭回應。
湯鍋咕嚕咕嚕冒出了熱氣。
柳溪戳了戳他頸窩,“把抽油煙機打開。”
岑墨沒捨得放下她,抱着她挪了兩步,柳溪擡手,便輕而易舉地就按到了抽油煙機的開關。
岑墨抱着她往回走,“繼續和麪團?”
柳溪:“嗯!”
岑墨將她放下,又繼續剛纔的姿態揉麪團,揉到柳溪回頭與他說話,他便低頭輕啄一下她的嘴,又惹得她一陣笑。
和好麪粉,擀完皮,二人開始包餃子。
岑墨捏出了一個心形餃子給她。
柳溪驚喜道:“你從哪兒學的?”
岑墨:“網上學的,第一次包。”
柳溪:“很好看,教我,教我!”
岑墨重新拿了一張皮,加了點餡,對着起來捏了捏,“再旋轉一圈,把皮往上繞……再往下壓,就好了。”
柳溪學着他捏了一遍,很快就包出一個愛心,“學會了!”
岑墨牽脣一笑。
她很聰明,總是一點就透。
二人很快就包了一桌整整齊齊的愛心餃子,又各自拿着一個自己包的放在一起拍特寫,湊齊九宮格後發朋友圈。
【大家來評評,誰包的更好看?】
已經好幾年沒秀過恩愛,就連複合在一起也沒主動發過朋友圈的柳溪,突然發了這麼一條動態,引來了好幾個贊與留言。
【快走,是秀恩愛的味道!】
【我飽了,午飯不用吃了,謝謝投喂】
【你家岑教授的手真好看!】
……
柳溪忍不住笑了笑。
岑墨站在她身後替她解下圍兜,提醒她去洗個澡再煮餃子。
柳溪這纔想起剛剛麪粉大戰後,她只來得及清理臉上的污漬,而粘在毛衣上的麪粉還沒處理。
可是這在他家啊,她哪裏有換洗的衣服。
岑墨壓着笑,“我剛纔就提醒你了。”
柳溪瞪他。
提醒有什麼用?剛剛勝負欲上來,非得和他槓到底,哪裏還管這麼多了?
“不管了,給我一條毛巾,隨便擦擦吧。”柳溪說道。
岑墨忽然想到什麼,從自己臥室裏拿一條大浴巾,和一件毛衣給她,“試試?”
穿他的衣服嗎?
一直覺得穿上男人的衣服,就像是給對方某種暗示,她的臉蛋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
不過轉念想着,這只是一件毛衣,又不是襯衣,更不是睡衣,而且她裏頭又不是什麼都沒穿,所以……無所謂吧?
眼下她也沒別的可替換的衣物了,便拿過他的衣服,“那我去洗了。”
沐浴出來,柳溪吹乾了溼-漉漉的頭髮,換上他的毛衣。
尺碼果然很大,本來就是修身款的套頭毛衣,穿在她身上幾乎長到膝蓋,她嬌小的身軀勉強支撐着這鬆鬆垮垮的毛衣。
還好裏頭是穿着打底衫的,不然中空的得多尷尬。
衣櫃拿出的毛衣帶着淡淡的香味,與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套在自己身上後,彷彿被他的氣息包裹,就像是打上了男人專屬的印記。
她離開衛生間時,岑墨也已經在自己臥室洗完澡,並且結束了電話會議,打量着穿着自己衣服的柳溪,笑道:“還行。”
他說話間,朝她走來,擡起她一隻胳膊,攏了攏衣袖,把袖口疊好,讓她的小手能夠露出來,放下又幫她整理另外一隻胳膊。
柳溪不好意思道:“我去下餃子了。”
……
喫完午飯後,兩人一起窩在書房裏各自忙起自己的事。
難得雙方都很冷靜,互相沒有打擾,柳溪高效地處理完了事情,不像在德國的時候,兩人只要一獨處,誰也沒法安心幹活。
難道他們已經過了熱戀期,開始進入了老夫老妻模式?
雖然柳溪喜歡這種平平淡淡的相處,但對於這麼快就度過熱戀期,她還是感到有點遺憾。
走神間,岑墨看了過來,“怎麼?”
柳溪忙收回目光,“沒事,在想問題。”
岑墨:“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是需要盯着他想的?
他沉靜的目光,就這樣直直地望進她眼裏,好像窺探到了她的心思,柳溪視線飄走,“沒什麼。”
她這樣遮遮掩掩的,反而讓岑墨更確信與自己有關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件套在她身上的毛衣上,那就好像是某種欲-唸的催化劑。
岑墨不動聲色地起身走來,屈膝坐在柳溪身側,湊到她耳邊問道:“在想今晚要不要回去?”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富有磁性,就像是電流一樣鑽進耳朵,麻了柳溪一下,她忙辯解道,“我纔沒這樣想呢。”
岑墨嗯了一聲,抱住她的肩,低聲勸誘道:“是我不想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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