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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三大家族当今一辈的三名年轻人来說,宗执、应无俦、蔚年遇……应无俦脾气暴躁而无谋,蔚年遇身体孱弱性子更是软弱,恐怕真的惟有宗执才最适合做新一代的三族大族长。
只是上一代族长便是由宗执的父亲担任……之后,還会允许宗家的人连任嗎?其余两家,真的会坐视宗氏一家独大起来嗎?
按常理来說,绝对不会。
当夜,由于苏醉的伤口刚重新包扎好,又是因着才崩裂過,所以众人是不敢立即挪动她去医院的,惟有在家裡待一晚了。
苏醉与母亲道過晚安,又在陶煜千的死亡射线扫视下勉强喝掉了陶金送来的补品,最后……却在半夜,看到宗执偷偷摸摸进了卧室,站在自己床前。
苏醉感到脑瓜子是一阵一阵的疼——“您老又有什么指示?快說快說,說完滚粗我的卧室,我要睡了!”
宗执荡漾地一笑,作势要走過来掀开她的被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啊!還能给你……暖暖被窝……”
苏醉翻了個白眼,“喂喂,现在最起码零上二十摄氏度,請问你凑那么近,别說暖被窝了,是想热死我嗎?”
真個是半点女孩子该有的羞臊之态都沒有。
宗执大变态难得被噎到,脸上那颜色恁叫一個好看。
苏醉嘻嘻一笑,“您有话就說,咱好說好商量。”别大半夜的偷袭,搞的好像這变态当真恋童一样!——他是不要脸了,可她還想要在母亲心裡的乖乖女形象呢!
宗执轻拍了下手掌,赞许道:“痛快!”沉吟片刻,他态度郑重了许多,徐徐道来,“我倒是想和你做個交易。——由我完成你的心愿,而你……自愿留在我身边。”
苏醉却是轻轻摇头,“的确,我有急需同你交易的想法……可是,若你的條件沒有期限,我是不愿意的。”
她决不可能将一辈子都拴在這個变态身边,妾身不明。那样对于她来說就是一种令人厌恶的桎梏,再者也与她想要的生活决然不符,這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宗执“喔?”了一声,满脸趣味地看着她,似在等待,看她接下去能再說出什么令他吃惊又逗趣的话来。
苏醉微笑。他倒是懂了,她是可以同他做交易的,而她的风格,便是清楚說明自己的要求和條件,最后又需要付出多少相应的报酬……性子直率,他眼中满是欣赏。
“我只需要你……干掉南部玉家。”她看到他眼中微微的凝重之色,却是轻轻松松笑了起来,似乎自己提的要求只不過是清理一片掉落在地的枯叶。“沒错,就是应家数十年前曾居住過的那個地方的邻居,望族玉家。”
眼波流转,望向思索中的少年的视线带着一丝讽意,只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低低說着:“干掉那個玉家……斩草除根,后顾无忧!而我的报酬是,在你身边十年。”
当然,所谓的驱使,不包括OX神马的……
她受够了那個虽然沒出现過却一直在影响她们母女俩的玉恩珏!那個虽然与七個男人的背景相比完全不够看,却又轻松能把她们母女逼得如同下水道老鼠一般四处逃窜的亲舅舅!他所依仗的,也不過是那個所谓名门望族的玉家罢了!
区区一個玉家的家主,家裡上无从政从商的靠山或先辈,下,却只有两個不到十岁的儿子,玉家更是再无与玉恩珏同辈的人才!——這样所谓的名门望族,所谓的豪门,怕是宗执一個人背地裡的力量都能收拾干净的吧!
而且那两個与她有着一点儿血缘关系的小表弟,别看年纪不大,剧情开始时也才十几岁,却也不是可以轻易忽视的人物呢……他们倒不愧为玉恩珏的儿子,某些时候……真真令人厌恶。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宗执在听到那句“斩草除根”时,向来沉稳的脸色终于是变了一变。苏醉眼中,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股极为扭曲而纠结的神色……苏醉不懂,也不出声,只静待着宗执自己做决定,再告诉她就好了。
半晌,宗执恢复了常态,却是轻哼一声:“真是小看你了呢!”最毒妇人心,他从来知道,只是……沒想到她居然也会变。
苏醉笑着摇头,却不說话。這不怪她,她提的要求高,却也因宗执一开始就明說了对她所要求取的报酬……是宗执要求她,而不是她上赶着去做买卖。
谁的心思更迫切,谁才是大爷,握有最终的主动权,不是么?
之后宗执一直沒說话,似乎仍在思索对付玉家VS收获一個苏醉——這两者,到底哪一個的回报更多,更适合投资……宗执偶尔看向苏醉的眼神令后者有些心惊胆颤,仿佛对方已经发现了什么似的……
苏醉也很无奈。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其实是沒有办法完全摆脱玉恩珏的阴影,而且对于玉家她也是完全沒办法的。
每当她一想到,玉恩珏和他老婆摆着一张伪善的嘴脸,特别是玉恩珏還逼死了她母亲,假装好心地接她回来抚养,结果第二天转手就卖给了殷氏兄弟做高级妓|女!
——這样的恨,這样的可怕,只要一想起,就会感到浑身发冷。
宗执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件事。而对于玉家的权势与宗执等人相比,完全从原著中两個表弟面对男人们十足十的谄媚态度就可以看出,剧情男人们随意丢出来一個,都能把玉家横着竖着各种捏死不留渣渣。
苏醉自己沒能力,事实上也沒法亲自下這個手。所以她愿意用自己的一些時間,去换取母女俩的一世安宁。——這交易,在她看来,很合算。
這一晚,宗执并沒有立刻给她答复。虽然苏醉看得出,宗执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其实并不满于那個“十”年之约,可他也看出,她不想把自己栓到他身边太牢、太久,所以,做生意么,给彼此都留一点余地,未必生意做完就不是朋友了……
在苏醉养伤的中途,陶煜千收到父亲传来的急讯,說是要招他立即回家。陶煜千心知内鬼一事已经有所眉目,父亲要借此为他這個未来继承人立威……是個大好机会。却又担心着苏醉以及一直滞留此地不去的宗执,担心他们俩……咳咳,反正,陶煜千现在心裡是纠结,纠结,再纠结!
苏醉的身体果然是进化過的不同凡响,伤口崩裂后重新恢复,竟然比上一次的恢复更加迅速且状态平稳,母亲又为她细心保养,陶金也成天换着样儿的炖补品给她大补……所以原本常人需要数日、十数日甚至月余的养伤时日,到了苏醉這儿,短短三四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不過苏醉现在還是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动武罢了。
宗执见苏醉的伤势恢复得异同寻常的快,倒是沒少抓着苏醉做实验,比方說给她抽個血啦,验個尿啦,沒事做做全身检查,扫描一下脑细胞啦,做個B超什么的——苏醉倒是差点忘了,這货原剧情中就是学医的!对于难得的实验体,那可是绝对会见猎心喜的。
可怜苏醉,肚皮上的刀口還沒好利索呢,俩胳膊上先一天换一只的轮番抽血呢,抽得苏醉哟……刚抽完就看血口沒了,然后变态啧啧称奇,口中說着“既然愈合這么快,再抽一管也不要的哟西?”……
苏醉:卧槽!救命!
……怎么這货還沒开始学医呢,就已经先为自己找好实验体了呢!
难道說真的是剧情大神使然,连爱好与专业都不带变化一下的?!
等到苏醉能走能跑了,宗执便与母亲趁着苏醉不注意时密谈了一番。
彼时宗执只是对苏醉說,答应她的要求,做成這笔生意。但苏醉却不知宗执会先从母亲下手,求得母亲放松口风。
不知道二人說了什么,等到第二天晚饭时,母亲做好饭端上桌,三人同桌吃饭的时候……母亲笑吟吟地对苏醉說:“阿白,等你伤好了,就去上学吧?”
苏醉正闷头扒饭,听到母亲這话时嘴裡還含着一口母亲为她特烹的五花肉炖酸菜之少盐少油版……闻言,差点被噎到。
“妈~~”苏醉咕噜一口咽下,张着一只油嘴,讨好地凑上去,“我不是說了么,上学的事不着急?初中那些课程我都跟得上,完全可以到时直接跟着人家一起中考的!”所以說……上学什么的,還不如她多做点事,赚赚钱啦,增长增长见识什么的,也比在学校裡干坐着,看那些早就通透的简单知识强嘛。
母亲却是摇头,眼神瞥了一下不动如山的宗执,“等开学,你便同宗执,去上学吧。”
苏醉猛地一激灵——跟、跟、跟宗执?!上学?!
……尼玛,去圣艾易斯?!
不——要——啊——!!!
那個坑爹的地方!那個连上岛惟一方式——所乘坐的“航远号”都是明面上的高级妓|女交易所的坑爹的学校!
……居然,让她去?還跟着变态宗执?!
苏醉猛地将筷子一插碗裡——那碗,啪叽一声,碎了……
她指着宗执的鼻子大骂:“小人!变态!不讲信誉!——你跟我說不就好了,怎么可以去跟我妈唧唧歪歪,欺骗我妈?!有本事……有本事你跟我妈明說,那破学校到底是個什么鬼地方!”
苏醉冷冷瞪着宗执,嘴角勾起一個极尽冷嘲的弧度:“你倒是說啊,你敢說么?”
你敢跟我妈說么,那是個到底有多藏污纳垢、令人无耻、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却见宗执颇为斯文儒雅地取出丝巾,轻轻擦拭嘴角。然后将碗筷收起,整整齐齐地叠在水池裡,擦净了手,這才——一手握住苏醉直直指向他的不客气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两下【母亲沒看到】,微笑道:“哦?你确定……真的要我說?”
苏醉刚想說是,忽然忆起……曾经是自己說過的,愿意以留在他身边十年作交换除掉玉家的條件……
而宗执是肯定会去圣艾易斯就读的,所以這十年……无论是圣艾易斯,還是离开圣艾易斯在宗执身边工作,她都是一定要陪同的……
苏醉泪奔:這么看来,宗执先与母亲谈好去圣艾易斯一事并有所隐瞒那学校的坑爹情况,倒是、倒是对母亲好交代,也省的她再费心想什么理由了……
苏醉回头看着因为他们“和好”而放心去收拾桌子的母亲,泪奔,真的好想泪奔。
需知圣艾易斯那种地方,男多女少,大多数富家子弟目中无人,也就对学生会那帮人敬畏有加。而所谓的女学生,正经在课堂裡认真上课的极少,其余的……都是被送到学校后院那個专门修建的,为了给那些高级妓|女居住的地方。
不要以为被送過去的女子不需要理会,那裡都是原本身家清白良好的女孩子,只有一小部分才是在圣艾易斯裡犯错或惹怒了什么大人物而送過去受罚的。那些被送去的女孩子,往往是出身富贵人家,却不一定是婚生女——即私生女,這样的身份虽然上流社会不是不允许,但是也无法用于联姻,所以会被家人送到這地方来,沒准哪天勾引到一個富家子,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也說不定……
母亲曾是玉家的嫡大小姐,加上玉家数十年前便与三大家族的应家比邻而居,母亲更是应家大小姐的钢琴教师,关系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母亲年少时就读的学校一直是高贵的新娘学校,为了日后联姻做准备,半点都沒有接触過有关圣艾易斯的一切消息。
虽然苏醉心中担忧随同宗执前往圣艾易斯后自己的处境……但她并不会同母亲实說,报喜不报忧。她明知,到了圣艾易斯,宗执绝对不会处处护着她,沒准……反倒以折腾她为乐,可這是她为了母女俩的未来,自己做出的代价最少的選擇。
她苏醉,既然做了,就不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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