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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宗执签订了一份名义上为“用人单位培养合同”、实则卖身契的协议,签订了那個十年之约之后,宗执便不再逗留,准备赶回家开始着手吞灭玉家的计划。
這是苏醉同他說好的。有了合约在手,不愁苏醉不就范或是逃跑什么的,而苏醉并不是一同回去,反而就在家裡等待消息,正是由于她要明确接收到玉家已经倒台的消息,這样确定了母亲的安全之后,才会真正履行合约,到宗执的身边去。
事实上,在苏醉的思维裡,她从来沒想過宗执执意要留住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认为凭借原著剧情在手,哪怕有小小的剧情上、時間点上的变动,但最起码她拥有相关男人们關於性格背景方面的掌控,還是能够借此脱身的。
宗执决不是一個会贪图美色、留恋女人的男人,原著中他的臣服,在于他過往的经历以及暴虐的性格,导致单白的女王气场爆发后,完全被单白压制下去,最终变成女主面前的小男人、小羔羊。
想想,若是换了苏醉身居高位,恰身处宗执這种境地,手中握有权力,在当初看到她這样一個颇有些逆天意味存在的人,第一反应是什么?
——恐怕,除了“除去”,就是“笼络”。
苏醉认为,如今的宗执完全沒有经历過当初被绑架后的暴虐毒打……他并沒有真正的、完全的变态,所以在当时见识過她的身手之后——不是她吹,连她祖父都夸赞的身手,到了宗执這样掌权者的眼裡,能是渣?要真渣,那也是她的這個身体拖累的!——对她若不是打压,便是真如他所說,要笼络她了吧?
所以說,此时苏醉半点沒往男女私情上考虑宗执的這番作态,只一心以为宗执是要自己给他卖命罢了。
只可惜……苏醉并沒有想到的一点就是,她只是潜意识裡从宗执的作态上仍旧认为,从前他能变成变态,归根结底他的性格与大脑中本身就潜在“变态”這种基因,所以才会在点燃引线后不管不顾的爆发,以为只要他沒经历過那种悲惨就不会改变!
可实际上,在养伤那段時間,经過数日以来的接触,宗执带给她的感觉,确实越来越趋近原著中那個暴虐的变态,情绪阴晴不定……但苏醉還是笃定认为,宗执沒什么問題,她就算害怕,也要想想那個玉家带给她们的威胁,倒不如同這個原本只会S|M的变态虚以委蛇,至少不会像她亲舅那样,能直接卖了她去做高级妓|女!
……亲妈在天上看着,都忍不住哀叹一声:女儿,你好迟钝!
宗执归期未定,一旦收拾好了玉家,就会启程向D市而来,带上苏醉一起前往圣艾易斯。
如今還不知道宗执会用多长時間彻底做好交易的那件事,苏醉便安安心心地陪同母亲過自己的消停日子。
這段時間因为一直在病床上将养,苏醉把自己闷的快长毛了。天天只能躺在床上练练刺绣,倒是越练技巧越好,半点不会再扎到手指了。
除此之外,她還培养出一個新的爱好——作曲。
鉴于這次险些与母亲联络不上而造成大误会大骚乱一事——其实当时母亲四下裡寻找,真的差点出事,最后還是陶煜千给救回来的!——苏醉特地托人从国外带回来两支最先进的手机,和母亲一人一個。
母亲那個,最先要教会的自然是打电话,重中之重则是要在危急时刻记得拨110、119、120、122之类的电话!其次的其次才是发短信、拍照什么的。
手机的拍照及录音等功能,以及手机的规格参数,已经是当前社会最先进的技术了,幸好那时候手机再如何先进,也還沒到智能手机的阶段,操作起来還是比较简单的,苏醉多教母亲几遍也就明白了。
而苏醉却是发现那手机自带一种能作曲的keyboard系统软件,虽然是全英文的而且颇具有专业性,但自从苏醉按照初中音乐书的五线谱,捣鼓出一首简单曲子,发到母亲手机上做成了自己的来点专属铃声后,苏醉倒是找到了养伤期间的新乐趣,把刺绣都给丢一边去了。
不仅如此,還嘱咐母亲有空就去书店帮她买几本音乐识谱及创作方面的书,她——要自学!
等宗执收拾了玉家,前往D市来接苏醉时,刚进苏醉家门,赫然被端坐在电子琴前面,正在似模似样弹奏着曲子的某女shock到了!
……介,介尼玛,啥时候她還爱好上音乐了?!
那年月,钢琴是不要指望的,平常人家就算听說過,也买不起。买得起的,又不屑在国内的乐器店裡买便宜货。
苏醉倒是产生了修习音乐的念头,不過想想就要去圣艾易斯上学了——跟着宗执走,哪怕這变态再不给她面子,也不能让她過得太寒碜吧?圣艾易斯的环境和條件可好多了,钢琴?那算啥?!
所以啊,离家前,她也就只买了一台电子琴凑合凑合,每天给母亲弹首小星星什么的……其实母亲以前的钢琴底子慢慢還是能捡起来的,毕竟是深刻入骨子裡的优雅记忆。可架不住苏醉在离别之前,因着离愁别绪,每天跟母亲這般腻乎,所以天天的练琴時間,就只看到苏醉在刻意搞笑耍宝……
对上苏醉看過来的好笑眼神,宗执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掩去那份尴尬,温声道:“伯母,我又叨扰了。”
母亲正在为宗执切果盘倒茶,宗执表示過意不去,就见苏醉已经冲着母亲大咧咧地摆手:“好啦妈妈,不用给大少爷摆茶啦,他又不吃,也不喝,你倒是白忙活了。”
母亲有点尴尬,瞪苏醉這個死孩子一眼,“說什么呢!一点待客之道都沒有,妈妈就是這么教你的么?”
苏醉耸耸肩,吐吐舌头,讨好地蹭過去,“妈~~”后脚把厨房门蹬上,堪堪将宗执关在门外,与母亲贴近地咬耳朵,“你又不是不清楚,這家伙!有洁癖!”
說着說着苏醉反倒气上了——要不是起初宗执为了给母亲留点好印象,方便从母亲這儿下手轻松說服她,就他那洁癖程度,尼玛做什么事都恨不得带上個无菌手套,吃饭的碗都恨不得让自己的人再刷+消毒四五六遍……能将就吃进去她们家的饭就已经是青天大霹雳了,现在……能吃母亲亲手洗的水果?還用她家的杯子?
坑爹,爹都不信啊!
母亲当初也是亲眼看過来的,手裡的动作不由慢了下去。叹口气,摇摇头,水果该洗還是得洗,茶该泡還是得泡——虽然对方吃喝与否就不一定了。
“那又怎样呢?阿白,不是妈妈說你。”母亲语重心长地念叨着,“所谓待客之道,便是无论客人的态度怎样,起码我們做主人的总要将自己的态度摆正。如果对待上门的客人,主人的态度都是差劲得要命,最后主客不欢而散……到头来,怪谁呢?”
是怪客人要求太高不好伺候呢,還是该怪主人脾气太差待客太糙?
看起来只是寻常的礼节問題,但是真正說起来……苏醉乖乖点头,应了一声:“哦,妈妈,我知道啦。”
为了弥补方才的差劲态度,苏醉亲自端着大大的托盘,上面放着果盘+茶壶+茶杯,一溜烟地奔向客厅裡的那位大少爷。
“亲耐滴学长大人~”
苏醉朝宗执抛了一個媚眼,将手中托盘颇有秩序地以此摆在他面前,還殷勤地倒上了茶水,给水果扎上牙签。
“学长大人,請用~~~”
……艾玛,這出儿,太吓人了尼玛的!
宗执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脖颈到双臂,满满的鸡皮疙瘩哟……一片一片的,各种抗议起立不解释!
他不由得地摆摆手,客套道:“放在這裡就好……你,你叫伯母不用忙了,也坐下吧……”
苏醉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乐开了怀似的,欢脱地奔进厨房——“妈!妈!他說你别忙了,休息会儿!”
……结果這一下子,又看不到她人了。
宗执捂着隐隐抽痛的额头,只觉天上一排黑乌鸦飞過,自己前途堪忧……此时此刻,他真真切切地怀疑,此时看到的少女,的确是当初那個冷静而怯懦的人嗎?
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嗎?
苏醉不知道的是,在绑架事件突发的那日,她看到的宗执,的的确确是原著中還未遭遇過变态经历的少年宗执。那时候他也是货真价实的温和儒雅,而不仅仅是将這种温文儒雅做成最贴合的一层面具……
但等到宗执回家向身为三族大族长的父亲以及母亲述說了白日裡的事情之后……那個一直在母亲面前提起苏醉好话的,還是少年宗执。却在回到自己卧室之后,变成了不一样的……青年宗执……
而宗执也不知道的是,在他印象中那個软弱可欺的小孤女,害怕一切女孩子应该害怕的东西、性格也只是清冷些的女孩……怎么,就变成如今這個彪悍而欢脱得无厘头的……二货样子了呢?!
如今她也不是孤女,而他本来耍了手段想要令她真正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女……竟是不曾想到,晚了一步呢……
這一夜,宗执留在苏家過夜。注定有人彻夜难眠,而注定也有人睡得高兴,睡得舒坦。
母亲反复思量的,是让女儿就這样跟着所谓的学长向未知的命运而去……到底,会走出怎样的未来,又是否会破开绝境呢……
苏醉今天生生膈应了宗执一天,比方說起先的果盘和茶,之后吃饭用沾了自己口水的筷子给他夹菜,再比如以一副非常期待赏识的乖巧面孔,自弹自唱对着宗执来了一首《嘻唰唰》……特别是那每唱一句就冲着他飞去一口“MUAA”……当时宗执那表情,绝了!哈哈哈哈……
宗执是真正失眠了,因为他那素来自己都倍感骄傲的“多功能、高速运转、全方位无死角”精密大脑,居然也猜不出、摸不透、說不准,到底眼前這個既不是孤女又如此……的女孩子,到底還是不是他想要的,能够把握住的那個人……
作者有话要說:小小解释一下:宗执是重生的,這個就不說了哈。文中說過,绑架事件当天還是少年宗执(本人,未重生),到了晚上,因为某种原因就【重生】了,所以……【重生】宗执,对于女主,出手做了一些事……這個看過前文、曾经有疑问的就可以解释了哟
PS:现在有沒有亲比较好奇,到底宗执【重生】到哪一种程度了呢?又会对女主做什么呢?嘻嘻~留点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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