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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主母(重生) 第65节

作者:未知
知春领着明夏她们怯怯地朝她福了個礼,皆不敢去看浑身冰冷的姑爷。 南和他们就要乖觉得多,一路猫在最后不言语,這厢知春她们退下,南和猫着脚躬着背往前走了两步,小心地探出手去勾门,意图把门带上。 “行了。”常伯樊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举动。 南和受惊地抬起头,看到了他们爷那张冷漠的脸,瞬间就知道了這话是对他說的,一個屁都不敢放,他连忙弯着腰退下了。 门开着,常伯樊朝已自行择座坐下的苏苑娘走去,见她低头仔细地解披风, 怎么也解不开的样子,他皱了皱眉,看她解了两下還是沒解开,便上前了两步伸出手替了她的手,沒两下就替她解开了。 苏苑娘见解开了,抬头看他,见他脸色還是不好瞧,便道:“晚膳我想吃红烧肉就酒。” “怎么想起吃這個了?你不能喝酒。”常伯樊替她把披风抽出来。 苏苑娘挪了挪臀,“喝点梅子酒,让知春温一温,喝两盅,不喝多的。” 還喝两盅,她喝一盅两眼就迷蒙,新婚夜的交杯酒给她倒的都是茶,常伯樊被气笑了,“让人死就這么高兴?” “你知道?”他懂? 常伯樊看着她秀美娇柔,却也天真懵懂的脸,突然也不知道他這一路的生气是为的什么了。 为他不知道的她的面目?還是不想让她的手不沾污垢? 其实两样都是。 但這也是苑娘啊,喜歡一個人就什么都给,不喜歡了连多余的一眼也不瞧,就是对他,也何尝不是? 他因此生气,更因此心寒。 常伯樊在她面前蹲下身,突然之间,他看到了她手腕间的红痕,這一刻,他脑袋空白,想也不想地凑上前去,吻了吻她的手腕。 湿濡炽热的气息黏上了她的手,虽說两人夜夜不着片缕相对,但苏苑娘還是有一点不习惯,挪了挪手,低头跟他道:“你别亲了。” 怪怪的,她不自在,怎么他哪儿都要亲。 “唉……”傻的,常伯樊无可奈何,在红痕旁边轻轻印上一记,抬起头,“怎么当着人的面就說?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說出来的?你爹爹沒教過你?” 苏苑娘摇头,“娘亲教過,不喜歡人不能当着面說。” 发作也要底下发作。 “那裡沒外人,”苏苑娘不是說话不经大脑,“且我跟她說她大哥偷知州小妾的事是在她耳边說的,只有旁边知春她们知道,知春她们不是外人。” “我听到了。” “你跟的太紧了。”苏苑娘蹙眉,“你也看的太紧了,我知道怎么做的,你要信我。” “你……”還是他的不是了?他的担忧在她眼裡還成了她的困扰了?他要娶的是什么人,是什么性子,常伯樊心裡早有数,但娶回来了,常伯樊才知爱到极点,无奈也比以往更要胜出不少。他曾還以为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受得住,不会无奈焦虑,但事实却不是這個样子的,一时之间,常伯樊也不知道与她說什么才好,一個头往下砸,把脸埋在了她的膝盖处。 這厢,三姐带着她爹满头大汗跑着来了,知春壮着胆来报,刚走到门口,看到姑爷跪到她们娘子面前,脸埋在她们娘子膝盖处,貌似在哭…… 知春惊得眼珠子一下就直了,心口狂嚣直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她不敢报了,一等脚不那么软了,连忙退下。 常伯樊又不对劲,苏苑娘低头观察了一阵,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知春慌忙 的倒退。 想来是有事,刚才她让胡老爹過来了,她推了推常伯樊,“你起来好好說话,不要跪着,地砖凉。” 常伯樊這一时也无力,沒起,他是知道她性子的,想知道的事不用去猜,直接问她问好,便道:“你是怎么知道蔡德跟知州小妾有染的?” “听人說的。”上辈子听人說的。 “听谁說的?” “不告诉你。” 常伯樊气笑了,星目璀璨:“你连听岳母說個闲话都不专心,你从哪儿听說的這個事?” “你不要问了。” “好,我不问這個,”常伯樊破罐子破摔,她那些不对劲他看在眼裡,百般为她找借口,好,這处不对劲他着实为她找不到借口了,她也倒好,跟他說不要问了,既然這個不能问,那他问问之前的,“我问问你别的,我问你,你把家什偷偷往你娘家自個儿房裡搬,是为甚?” “什……什么……”家什?苏苑娘口吃,說不出话来。 “嫁妆。”她不会說,常伯樊替她說。 他不想问的,他知道她想回家,甚至然不喜歡他,他都受得了,但她不喜歡也嫁他了,一辈子都是他常家妇,他忍得了,他有的是時間,也守得住她,但她往娘家搬回嫁妆這個事情,就不在他的隐忍之内了。 她可以沒那么欢喜他,但她嫁给他了。 “沒……沒……”苏苑娘两世都沒做過偷偷摸摸的事情,這世打头一次做,還被人知道了,顿时臊得不行,连话都不好意思說了。 “你想回家?還是怕他们偷你的东西?”常伯樊问她。 苏苑娘已胀红了脸,连耳朵尖都红成了欲要滴血状。 “是怕他们偷你的东西罢?那我把他们压下了,离库房远远的,家裡人也知道你才是做主的那個,你是不是要把你的东西拿回我們家了?” 苏苑娘目瞪口呆,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哪天去拿?明天嗎?正好岳母也想你,明天我带你回去看她,你正好把东西拿回来,要是還不放心,我给你起個私库,钥匙只有你有,我一把也不拿,可好?” 她哪是這個意思?苏苑娘急了,推他,“不是的,我只是把我的嫁妆藏回去。” “为何要藏回去?是因为大房的德行嗎?” 确实是,苏苑娘犹豫。 “那就是了,现在他们不能了,你就拿回来,要不岳母還担心我們家裡怎么了,担心你在常家受了欺负過不好,你也不想让他们担心罢?” “娘亲不知道。” “是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可他们是老人,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只是看在眼裡不好說罢了,只能私下担心,岳父岳母对你的担心,何时挂在嘴上過?” 這倒是,苏苑娘哑口无言,她看着似是什么都明白的常伯樊,眼睛红了。 他這么聪明,前世怎么不救救他们的孩子?他怎么就沒看出来,有人要害他们的孩子呢? 第80章 “你啊。”不等苏苑娘說话,见她眼红,常伯樊起身把她抱到腿上坐着要去探她的脸,见她不准看,躲避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他沒有逼迫,轻轻地顺着她的背,過了片刻方道:“不想就不想罢,都依你。” 是他一时急了。 苏苑娘沒有說话,常伯樊低头看她一眼,還是抱着,也沒多久,苏苑娘在他怀裡睡了過去,温热的呼吸透過春衫渗进了他的心裡。 到底,常伯樊笑了一声。 罢,先如此罢。 ** 常伯樊把人放下内卧盖好被子转身,看到知春她们怯怯地看着他,他朝中间圆门走去,吓的這几個丫鬟连忙闪避,退让。 常伯樊扫了她们一眼,错過她们时,问了句:“胡掌柜来了?” “我爹到了,就在门外。”胡三姐压低了声音。 “让他去书房见我。” “是。” 常伯樊能大意知晓他家那傻娘子叫胡老爹過来的来意,无非就是派人去蔡家那边警告蔡家知道厉害。 也是傻,這哪是她能出面办的。 “姑爷。”胡二南站在坪中,看着姑爷从走廊进了书房,待到女儿下来叫他去书房,连忙跟上,常伯樊刚进书房在画架前站定,他就跟着进来了。 “来了,”常伯樊看着苑娘打的草图,“胡掌柜,我有点事要跟你說。” “您說就是。” “嗯……”常伯樊沉吟了一声,在告知岳父与自行把事揽下之间徘徊,末了,不過两三個思忖,他還是定了后者。 由他来解决罢,苑娘的不对劲是他的不对劲,苑娘已经嫁给了他,是他的妻子,岳父插手的愈多,她对岳父岳娘的依赖就愈不可能褪去。 “刚才的事,你女儿跟你說了嗎?” “路上說了一点。” “我猜你们娘子叫我来,是让你去蔡家說话的,說起来這事你会跟我岳父他们会提前知会一声,不敢擅作主张罢?” 胡二南抬头看着常家家主,他家娘子的姑爷,“姑爷,老奴是老爷夫人派過来给娘子跑腿打下手的,娘子說什么就是什么。” 报也好,不报也好,他都是听吩咐的。 “那你们娘子让你们去蔡家警告蔡家管好他们在常家的女儿,若不然,就揭破他们家长子跟知州小妾有染的事,此事你不会跟主家报一声?” 胡二南心中一窒,明人面前不敢說妄语,低下头不言。 這种事,他是肯定要跟老爷他们說一声才去办的。 “我也不为难你,等会儿你们娘子吩咐你的时候,你就說兹事体大,怎么样都是要知会家裡一声的,下面不管她作何吩咐,你让她吩咐的办就是。” “是,姑爷。” 苏苑娘晚膳前被叫醒,胡二南一直沒走,留在院裡等候吩咐,等到她醒来传来人,胡二南一听,姑爷神机妙算,他们娘子果然是让他派人去汾州蔡家走一遭。 “娘子,這事不能您出面,”不用多想姑爷吩咐的,胡掌柜一开口就劝上了,“您是千金娇女,深闺明珠,哪能由得了這些事污了您,這事您要办,我回去跟老爷讨個主意,您看如何?” “這是我的事,不用劳烦爹爹了, 你听我的就是。”一想到要让父母操心,苏苑娘就不答应了,“我不在乎外人怎么說我。” 胡二南笑道:“您呐,从来不在乎這些身外之名,老奴知道的,就是娘子,您看,您不在乎,老爷夫人,還有姑爷心疼您呐。” 胡二南不敢把话說重了,老爷夫人的意思是只管娘子活自己的,千万莫要受声名受累,尤其是为父母声名所累,不能让她背负起他们的名声,可胡二南却是不敢這般认为,他们這样的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老爷夫人对娘子异常爱重,伤及小娘子的言语,都是刺进他们肉中的刀,苦的疼的也有他们的一份,還是最重要的那一份。 苏苑娘看着脸上尽力堆着笑的胡掌柜,半晌沒有說话。 “出去罢。”這厢,常伯樊走了进来。 胡二南应了声“是”,但沒有先行退下,而是看向了他们娘子,等到苏苑娘朝他点头,他這才退下。 胡掌柜忠心耿耿了一世,上世送她去京城就是由他带的头,后来父亲感念他舍身送她去京,帮他们一家送回原籍入了良籍,還替他家小子安置进了家乡旁边的水师务当水*军。 她上世只知道了他的“忠”,沒看到他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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