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实力担当
终于望见吕加菲尔克海岸线时，他们已经在海面上航行了五日之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沃尔确实感到离卡特加特越远海风就越冷冽。
其实也沒毛病，毕竟的确是在北上。同样的季节，丹麦就是比挪威温暖，应该也比邻国瑞典强些。
這么多天足够艾沃尔恢复气力了，想起五天前還在海泽比时，动身离开前一天晚上艾沃尔還是使不出一丁点力气。就捞那么個破箱子好像把她這辈子的精力全耗干了，真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仅仅只是把胳膊抬起来都抖個不停，杯子也拿不稳，久违地体验一把作为“弱女子”的生活感受。艾沃尔還跟格尔达开玩笑說现在要全赖她保护了。至于那個费了老大劲拖回港口就地打开的铁箱，的确是有值钱的好货，三块银锭，两块金砖，四根海象牙，還有被泡烂的一块貂皮，两本勉强看得出原本艳丽色泽残留的福音书，這些七七八八的玩意儿转手卖掉后果真又是一笔横财，格尔达和老板达成了七三分协定，拿回来的七分钱财格尔达一分沒留全给艾沃尔了。
但是她可不会因此感动，格尔达這厮是打算拿這笔钱抵债的，被艾沃尔严词拒绝后一度又要气得当场昏厥，不過可能是想到那会儿的艾沃尔真沒力气捞她作罢了。
想到脚下长船满载财宝裡头還有自己一份，而且這一趟跑得轻轻松松，不需要动刀动剑，也就海底捞箱费事儿，如今马上要到家了心情還真是轻松愉快。
不，暂时還不能回佛恩伯格。
巴尔德伯爵……应该早就收到信了。
他会怎么做呢？对于逃亡在外三年突然起意回到自己身边，手上沾了自己枕边人鲜血的夫人。
事实比艾沃尔想象的要无聊。
巴尔德早早等候在码头還带着一大帮亲信，那阵势不知道的還以为他要迎娶哪位外国公主，关键這家伙還真是满脸期待的傻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沃尔仿佛望见他踮了踮脚。
而身旁的格尔达自从绕過半岛后话就越来越少，能看见丈夫时已经完全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了。
但是不得不說面色冰冷目露睥睨的格尔达又美出一個新境界，笑时灿若春花，冷时冰雪剔透，也难怪巴尔德跟她恩恩怨怨掰扯這些年到底還是放不下。
“格尔达！”
船才靠港巴尔德就高声唤着她的名字张开胳膊迎上来，艾沃尔知趣地退到一边让巴尔德把格尔达抱了個结结实实。
接下来還得打個啵，艾沃尔心想，也不知得打多久，不如先指挥船员搬东西好了。
這吻结束的比艾沃尔以为的要快，巴尔德向艾沃尔走来的时候她才刚把格尔达的第二個箱子让人从船上搬下来。
“你就是艾沃尔吧？”巴尔德笑得很是灿烂，看来老婆回到身边真的让他心情很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等你回到佛恩伯格，麻烦替我把感谢带到。”
艾沃尔皱起眉：“谢什么？”
“谢斯蒂比约恩王居然派斯万格佛护送我的夫人回到朗格纳松啊，”巴尔德說着一把将假笑都很勉强的格尔达搂過来，“格尔达真是好大排面，当然要感谢——說起来，奥布莱恩呢？沒和你们一起回来？”
“就当他死了吧。”格尔达脱口而出，“我可沒那闲工夫在意他。”
“是是是，走走咱们回屋，宴席我都备下了，正好给各位接风洗尘，都来吧！”
巴尔德大手一挥一行人浩浩荡荡往他的长屋去，艾沃尔本想问问朗格纳松本地有啥特产好吃，看巴尔德把格尔达搂的那個紧說话都快把嘴贴对方脸上的模样，還是把话吞回去了。
還沒走到长屋门口格尔达的一双儿女就颠颠儿从土坡上跑下来，边跑母亲母亲地叫唤。格尔达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挣脱开巴尔德的胳膊迎着跑上前抱住两個孩子，一手一個亲個不停，亲着亲着抽噎哭泣起来，顶着那么厚的皮毛坎肩都能看出她的肩背在颤抖。
我是不是……该表示表示？這么感人的场面。
艾沃尔不动声色瞟向身边，巴尔德吸着鼻子抹眼睛，再往后自己带来的那些船员多多少少也蹙個眉，再不济眼裡也是有动容之色的。
不行啊，艾沃尔再看向格尔达和她的两個孩子，包括上前劝慰的巴尔德心想，不行，完全不知该摆什么表情，過于勉强面部肌肉恐怕会让自己看起来更怪，伪装眼神這种技能对她来說就更遥不可及了，不如就庆幸這种时候沒有人关注她好了。
巴尔德好歹是把妻儿劝住带领众人继续往长屋进发，艾沃尔似乎已经闻到屋裡飘出来的隐隐香气，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开宴前巴尔德特意提到佛恩伯格派出四個斯万格佛护送夫人归乡這件事，虽然真相跟他和他全家都沒什么关系，但佛恩伯格来的战士都无意点破，随他得瑟。
他這么一提，开宴后几位斯万格佛战士立马成了大半個场子的焦点，比美酒美食還吸引人。
“你们是不是天天杀人啊？”“真的不用操心吃饭的营生？每天只管习武？”“一年给发多少钱啊？是拿的多還是抢的多啊？”“你们穿的……都這么好嗎？”“有沒有女的啊？”
還真有個一无所知的问出這种問題，莱夫喝着酒差点笑呛着了。
“看来阿尔维斯還是干活干少了，”莱夫用力拍拍索尔芬的肩头笑道，“咱们狼吻者怎么這么沒名气啊？不应该啊！”
“哎……她人呢？”四处寻找目标的索尔芬笑容瞬间被疑惑取代，“刚不還在這儿胡吃海喝么？”
“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巴尔德来了劲儿接话茬高声引起众人注意，“整個斯万格佛只有狼吻者一個盾女，沒有第二個，我看啊以后也不会有的，是吧夫人？”
“喊我作甚？”格尔达懒洋洋地抬個眼皮应，“以后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啊。”
“听說……”
這個男声一响起来，明明嗓门不大也不尖利，周遭却默契地安静下来。
一位淡黄掺灰头发全利落梳到脑后的精瘦中年男人慢悠悠从圆柱下阴影中走出来，再度开腔：
“听說斯万格佛的选拔标准极其严苛，身经百战的壮汉都未必能扛得住试炼得到加入的资格，這個狼吻者……是叫艾沃尔对吧？她不是斯蒂比约恩的义女嗎？還加入了斯万格佛呢？“
這话乍一听似乎都是废话，但口气過于微妙，立刻就让莱夫跟索尔芬皱起眉头。
“沒有冒犯之意，”男人举起双手笑得无辜，“我只是对關於你们的选拔标准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疑惑。”
“不信啊？”索尔芬瞥了眼莱夫往前倾過身，笑容颇有些挑衅意味，“不信试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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