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绝对划算
“啧啧，”格尔达指着艾沃尔似笑非笑，“你好像個女鬼。”
艾沃尔随意往额前挥了下手，早被大风撕扯开的鬓发和额前碎发现在也随风飘来荡去，长得能够妨碍她的视线了。
“有事儿？”艾沃尔将鬓发撩到耳后问，“巴尔德居然肯让你走。”
“他当然不肯，我只怕我再晚点，就要看到你从那上头一跃而下咯。”格尔达指着头顶拖长尾音說。
“不至于，”艾沃尔扭头移开视线，“要死還太早。”
“這都什么话？”格尔达拽住艾沃尔的衣袖埋怨起来，“我說，是不是你亲手杀的就這么重要？死了不就够了嗎？你還要折磨致死再鞭尸才解恨？”
艾沃尔偏過头来眯眼看向格尔达，语气轻缓却吐息间都透着寒意：“你要教我做事？”
“不，不，沒這回事。”格尔达打了個哆嗦连连摆手，“我只是想說……那個托斯泰因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你再气也沒有用，還平白气坏自己，不如往好处想，這個人不用忙活，可以去找下一個了。有……有下一個嗎？”
“……我不知道。”艾沃尔收回视线抱起胳膊开始绕着火盆迈开步伐兜圈，格尔达毫不意外又看到她眉心紧锁成個纠结的疙瘩，她当然清楚，下一個要弄死的当然有，只是能不能找到的問題。
“至少你不用因为找人跟巴尔德起冲突了。”格尔达也很无奈，两手叉腰摇头道，“他一早就念叨让你早点走，我本来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什么？”艾沃尔立马转回头盯着格尔达追问，“巴尔德想让我离开？”
“呃……对，”格尔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說，“我一和他独处就向他提出了，希望能招待你在這儿多留些时日，最好是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顺带提供一切你需要的帮助，当然，我還沒来得及說這么多他就表示反对了。”
“他当时怎么說的？”
“呃……其实我记不太清了，因为我們当时在忙别的事。”
“……哦。”
“也不至于完全不记得啦，”格尔达摆摆手讪笑道，“他說……‘不不让她赶紧走’我问什么他也沒回答，這么一想……后来我再问他這個問題他就转移话题，我当时還奇怪他是不是看你不顺眼呢。”
“這也不奇怪。”艾沃尔說完耸耸肩，转头朝架设长梯的方形出口而去。
“不，很怪。”
格尔达的话成功让艾沃尔止住脚步，回头看去，前者拧紧眉头摇晃手指，边踱步边自言自语般說：“我跟他一起生活這么多年，从沒见過他這么直白表示要赶人走的，哪怕是他最讨厌的人，既然船入了港他就不会心急火燎撵人走，怎么的也得好好招待完，而且你记得嗎？你刚来的时候，他可是表示了热烈欢迎的。就算他那只是表面文章，可为什么后来我再问他你的事儿，他又不敢正面回复呢？這实在是不像他。”
艾沃尔沉默了片刻，還是坚持判断：“可你說的這些都不能算证据，只是猜测。”
“啧，我知道。”格尔达又原地转了一圈，竖起那根刚才還摇来晃去的手指說，“這样，我去搜搜他的房间和贴身之物，看看有沒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如果沒有就当无事发生，有的话……”
艾沃尔微微瞪大眼静候下文。
“你看……能不能把我买狐裘欠你的两百银钱免了……”
艾沃尔腮帮子抽了抽，這可真是她沒想到的。
格尔达眼睛闪着光又凑近问：“怎么样怎么样？绝对划算哟~”
“那你也得找着罪证再谈划算！”
“沒問題，我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是同意了？”
格尔达的大眼睛又扑闪着眨了眨，此时的艾沃尔除了很克制地翻出下三白眼实在给不出别的回应，格尔达脸上立马笑出花来，边往长梯移动边乐道：“我就当你默许了啊！等着，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沒……”
下半截话還沒說完，突然身手变得异常敏捷的格尔达已经下了长梯跑得沒影了。
艾沃尔顺着梯子往下看只能看到她的银发一闪而過，莫名的她心裡生出些许不安来。
离开高崖塔楼的格尔达即刻行动起来回到巴尔德身边，伯爵大人早就因为爱妻不在身边而倍感扫兴，一口接一口阴着脸喝闷酒，格尔达本来還想悄悄溜进卧室去，然而天知道怎么回事，她一进来巴尔德的视线就瞬间锁定了她。格尔达只好好說歹說连哄带骗将他带回卧室，在他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费尽口舌又劝巴尔德喝了不少蜜酒，這才遂了他的愿拥上床去。
当然劝酒的时候格尔达又提了一嘴關於艾沃尔的事，這回巴尔德不仅是一如既往地不愿正面回复，還发了脾气：
“我沒记错的话你们不是去了丹麦再拐回来的嗎？加上在佛恩伯格的三年，难道還沒相处够？你這么舍不得她别回来算了！”
话都說到這份儿上格尔达也只能竭尽所能甜言蜜语地把丈夫的情绪再次安抚好，好在巴尔德酒量从来就不是很好，格尔达多灌的那几杯酒多少起了些作用，這次结束的比清醒时候快。她推开丈夫轻手轻脚起床随意披了几件，不至于冻得发抖就行，然后开始在巴尔德褪下的衣物裡翻找起来。
她把那堆衣物裡裡外外一件不漏全都翻過，并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物件。接下来就是屋裡其他地方，格尔达先从信箱下手，翻开盒盖小心翼翼不让纸片发出声响，就着暗淡的月光一封一封看，甚至连巴尔德不同的情人写来的蹩脚情书都不敢漏字，也沒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可恶，连這裡都沒有，還能去哪儿找？对了巴尔德以前特别喜歡把东西随手塞进橱柜深处，接下来就从那裡下手吧。
格尔达蹑手蹑脚走過半個屋子，打开柜门瞪圆眼寻找起来，她不在的时候這破柜子变得更乱了，巴尔德果然是拿到什么都往裡头塞，格尔达甚至差点手被沒鞘的匕首割了。
“小心啊亲爱的，别划了手，”男声幽幽从格尔达背后传来，“你在找什么呢？难道是什么类似……密信一类的东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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