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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灼天

作者:未知
看着山脚下那一长排整装待发的车队,楚灿心中抑制不住的想要欢呼,终于可以离开神殿這個鬼地方了,天知道她這几日過的有多煎熬。 糊弄那些普通下人侍卫還好說,毕竟就前身那暴虐的性子,谁会沒事英勇的往她眼跟前凑,至于董嬷嬷這些近身伺候的人以为她是情殇之后心灰意冷才性情转变的,楚灿也就将错就错的默认了。 麻烦的是想要瞒過那些负责辅助前身修炼血魔功的神殿人,就在楚灿弄明白练功等于吸人血时,便以重伤未愈行动不便为由取消了這项每日必做的功课,结果当晚一碗热腾腾的新鲜血浆便呈送到了她面前,为了自己的身份不被怀疑,楚灿咬牙一饮而尽,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啊。 楚灿真不明白前身得脑子多抽才会为了颜灼天一再推迟回夏国的行程,尤其是她這一腔爱意换来的却是這個结局,实在太可悲了。 楚灿暗暗在心中发誓,如果有朝一日颜灼天犯在自己手裡,那她一定会为前身报仇雪耻。 当然,如果从此二人不再有任何交集的话更好,毕竟远离变态才能享受人生。 此刻,将种种不快抛之脑后的楚灿正快速的向自己的车驾行去,暗红色的裙裾在她轻快的步伐下摇曳生姿,艳若晚霞的唇畔噙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将她华丽大气的五官柔化,美的不可方物。 神殿天山的摘星台上。 颜灼天遥望着山下即将起行的车队,俊美无暇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寒霜,深邃如夜空的星目在看到楚灿的身影时,瞬间迸发出阴郁恼怒的光芒。 她竟然不辞而别,她明知道自己会在摘星台等她,却连回头看一眼都不肯,颜灼天眼眸危险的眯起,周身弥漫出强烈的邪狞气息。 在离马车還有十几米时,楚灿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顿住,她一怔,旋即熟练的运用心神压制住脑中那股作乱的异动,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继续向着马车行去。 這种情况已经出现過几次了,楚灿知道那是前身对颜灼天深入骨髓的爱恋化为了执念深埋在這具身体内,平时并不会如何,只在遇到与颜灼天有关的事情时会蹦出来干擾她。 脑海裡一幅幅画面自动闪现,都是前身与颜灼天在一起时的情景,楚灿撇撇嘴,你们俩不是吵嘴就是打架,這样的感情,如果可以称之为感情的话,有什么可留恋的? 抢夺身体的控制权還在继续着,楚灿惊讶于前身执念的强烈程度,让她不得不提起全部的心神与之对抗,终于,马车近在眼前了,這短短的几步路已经让楚灿的额角见汗。 你已经死了,死在你爱的男人手裡,楚灿在心中一字一句的道。 执念徒然减弱,楚灿趁机一溜烟的钻进马车。 看到楚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颜灼天怒火愈盛,笼罩在他周身的邪气浓郁的几乎要化作实质,隐身在暗处保护他的暗卫不禁捏了把汗,能把少主气成這样還隐忍不发的也就楚小姐這独一份了。 “天儿,你怎么沒有去送送小灿呢?”伴随着柔和的声音,一位中年美妇慢慢步上摘星台,她无视颜灼天那显而易见的暴怒,秀色天成的脸颊上带着慈爱与宠溺的笑容。 她是颜灼天的母亲,也是神殿的圣母乌娴雅,对于唯一的儿子和楚灿间的事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她走了,你也该把這身伪装卸下了吧。”圣母乌娴雅看着颜灼天那萦绕周身的邪狞气息,无奈的摇摇头,轻哄道:“天儿,娘功力弱,吃不消你這套秘法。” 颜灼天神色微动,片刻后终是不情不愿的收敛了内力,只是几個呼吸间,邪狞散去,而刚才還精神奕奕的能大杀四方的颜灼天此时却脸色青白,眼窝深陷,消瘦的俊脸上带着明显的病容。 “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圣母乌娴雅轻抚颜灼天的脸颊,美眸中满是心疼。 沒有了秘法的支撑,颜灼天顿感一阵虚弱袭来,他忍不住轻咳几声,抬手欲掩唇时看到手中拿着的准备送给楚灿的精美玉簪,不由自嘲一笑,劲力微吐,玉簪立时化作了粉末随风散去。 疲惫的阖了阖眼帘,颜灼天還是忍不住又望向山下愈走愈远的车队,冷若寒霜的表情与眼眸中的眷恋不舍矛盾的出现在一起。 圣母乌娴雅见状苦笑,有這样一個痴情种儿子,也不知是幸与不幸,算了,先不想這個了,儿子的情况不能再拖了,今日她是有备而来的,定要劝得儿子继续修炼功法才行,念及此,圣母乌娴雅上前与颜灼天并排站定,一起目送着山下那长长的车队走远,貌似随意的道:“小灿的伤還沒有好就着急着回夏国,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复发。” 颜灼天轻哼一声,并不說话。 圣母乌娴雅眼中快速的划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又继续道:“不知那些伺候的下人有沒有准备冬衣,夏国可是比咱们天山冷多了,小灿那不耐寒的身子,可受不得寒气入体啊,不然又是一场大病。” 颜灼天闻言,冷若冰霜的面具有了一丝破裂,又马上回复常态,只是呼吸到底有些紊乱,不复刚才的冷淡。 圣母乌娴雅心中暗暗好笑,小样的,還治不了你個臭小子了,俏脸上却摆出一副后怕的神色,再接再厉的道:“唉!小灿這次是吃大苦头了,要不是神医谷的景谷主正好在神殿做客,怕是光有你爹的九转回魂丹也救不回来那丫头的小命了。” 颜灼天的面具终于打破,忍不住扭头看向母亲,带着几分怀疑急声道:“母亲,哪裡有你說的那么严重,她在大宗师中期很久了,先天之气养护心脉怎会伤重到那個程度?服下九转回魂丹应该是……”颜灼天說到這裡见母亲一脸“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看着他,不由呐呐的闭了嘴。 圣母乌娴雅见儿子不說了,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老娘就知道你打的這個小九九,你是觉得小灿一直不能突破大宗师巅峰,所以想用你爹的九转回魂丹助她一臂之力吧,那你就好好的和娘說啊,娘還能不答应你嗎,非要弄成這么凶险的情况。你到底是想让小灿爱你啊還是恨你啊,你這個傻小子。” 颜灼天尴尬的把头扭开,青白的脸颊染上一丝红晕,嘴裡却是依然硬气的道:“谁要楚灿爱…爱我。” 圣母乌娴雅见颜灼天這個扭捏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好像也只有楚灿那個疯丫头才能让冷情的儿子有几分人气,她叹了口气,正色道:“小灿那日去找你时刚刚突破了大宗师巅峰,体内真气還沒有融会贯通,你那一掌是真的差点要了她的命,要是沒有景谷主耗费功力为她修补心脉,只靠你爹的九转回魂丹怕是如今你们已经天人永隔了。” “什么……”颜灼天闻言如遭雷击,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 圣母乌娴雅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见颜灼天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心疼的恨不能替他承受病痛,可想起今天的目的還是狠下心来继续道:“你這次也算歪打正着,本来小灿要巩固住大宗师巅峰境界怎么也得個三五年,如今有了九转回魂丹的强大药力和景谷主那特殊的内力滋养,最多三個月就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她就是天人尊者了,這世上有几人能及?” 颜灼天恍若未闻,痛苦的望着已经走远的车队,心中如惊涛骇浪翻滚。 自己竟然差点失手杀了她,怪不得那日打架时她的内息滞塞,出手多次后继无力,想起自己最后全力的一掌,她昏迷前那绝美小脸上绝望自嘲的笑,她是彻底伤心了吧,怪不得沒有照往年的惯例来摘星台与自己话别,上车时又那般的决绝,都沒有回头看一眼。 圣母乌娴雅观察着颜灼天的神色,敦敦善诱道:“当然了,要是你烈阳功大成,不但自己的身体从此无虞,而且還克制小灿的血魔功,這样你们俩打架的时候你就能让让她,哄她高兴。”怎么還沒反应,看来得出绝招了,圣母乌娴雅一咬牙,继续道:“小灿今年已经十五了,又是那般的绝色,想来這次回了夏国提亲的都能踩破镇国将军府的门槛了。你要是能放心把小灿交给别的男子,你就不要练功,拖着這個病体混日子。” 這些话终于是触动了颜灼天那颗傲娇的少年心,在臆想中绿云罩顶的情景刺激下,颜灼天最后看了一眼车队,咬牙切齿的道:“母亲,你别說了,明日我就继续修炼,三年内定将功法练至大成。”楚灿,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恨我,却永远别想逃离我,你的美好是只属于我的,以前为了你,我不想将自己弄脏,现在我想通了,既然我注定了要在地狱泥沼中翻滚,你又岂能在阳光下呼吸,我們便一起脏吧。 圣母乌娴雅目的达成,终于放了心,喜滋滋的亲自把颜灼天送回去休息。 安顿好儿子后,圣母乌娴雅便去书房找圣主,眉飞色舞的将刚才的情形讲了一遍,末了却又垂下头气恨的道:“夫君,這几年我是什么办法都用過了,就是以命相逼天儿都不肯答应继续练功,如今我只用小灿要嫁人的名头一吓唬他,他就马上就范了,我。。。我真是不服气啊,合着我這個当娘的還沒儿媳妇的头发丝重要呢。” 神殿圣主颜修宇端坐在书案后,与颜灼天有七分相像的脸上俊美中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霸气,他好笑的看着爱妻告状的小模样,牵過那双因气愤而攥的紧紧的小手,感受着手中的滑嫩,劝慰道:“好了,天儿不是答应练功了嗎,你還有什么可气的。” 圣母乌娴雅扑扇着浓密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夫君,不依不饶的道:“你說,是不是媳妇都比娘重要?” 圣主颜俢宇威严的脸庞上浮现出点点无奈之色,他刮刮爱妻的琼鼻,软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在我心裡你也最重要了。”說完心中默默的念叨,娘,别怨儿子,你孙子已经给你报仇了。 楚灿心情愉悦的坐在马车顶棚上,感受着拂面的暖风,清新的空气,简直是天堂般的享受。 坐了几日的马车,楚灿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便出来透气,好在這個世界男女大防還是很宽松的,振国将军府更是开了女子领兵打仗的先河,所以她這個将门虎女便沒有那么多的拘束了。 董嬷嬷虽然觉得自己家小姐坐在车顶上不太雅观,到也因为這裡是官道,路人稀少,所以沒有念叨着要楚灿坐回马车。 负责這次护送楚灿回夏国的是安靖侯府的嫡次子十九岁的辛乃度,他自幼习武,唯一的心愿便是重振安靖侯府荣耀,這是他三年戍边后回京叙职领的第一個差事,虽早就听闻镇国大将军府的楚小姐艳冠群芳风华绝代,可第一眼见到她时辛乃度還是忍不住看呆了,回神后面红耳赤的不敢再看,心中還嘀咕不已,那哪是人啊,简直是仙,妖,神吧。 楚灿還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這個年轻的小将归到非人类的行列了,她见领队的人很是面生,不是记忆中往年护送自己的甘统领,便扬声道:“喂,那個……小将军。” 辛乃度闻声回头,见楚灿仪态张扬的坐在车顶上顿时皱眉,想起這位楚家大小姐除了美貌的名声外,還有那嚣张跋扈草菅人命的恶名也是如雷贯耳的,当下已经把楚灿归类为不知世间疾苦的纨绔小姐。 辛乃度嘞马行至楚灿的马车后一步,也不待她說话就略带责备的道:“楚小姐,這個地界并不太平,還請您坐回车裡。” 楚灿眨眨眼,听出辛乃度這话中的责备之意,瑰丽唯美的小脸上顿时浮现几分不悦,她好不容易出来放放风,竟然還被管着,這谁啊,胆子到是不小,虽說她不像前身那般暴戾嗜杀,可也不是個软柿子呀,更何况這條路她每年都要往返一次,沿途的国度只要是忌惮夏国這個超级强国的,谁敢打她镇国大将军府小姐的主意。 “贵姓?”楚灿瞟了辛乃度一眼,清凉的嗓音如同泉水流淌,紫色的阮花缎衣裙在阳光下潋滟生辉,仿若在她身上晕染了光芒,美的如梦似幻。 辛乃度微垂着头不看楚灿,回道:“末将禁卫军三队队长辛乃度。” “辛。。。是安靖侯府子嗣吧?”楚灿大致回忆了下這個侯府的情形,第一代安靖侯是因军功累积封候的,還算是條汉子,可惜虎父犬子,侯府便日渐沒落了,這個辛乃度应该是第四代的子孙。 “家父正是安靖侯。”辛乃度耐着性子回答。 “請立世子了嗎?”楚灿似笑非笑的继续问道。 夏国的爵位可传承三代,三代后如果沒有特殊功绩,朝廷便会将爵位收回,到时候辛家就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在京城一抓一大把。 所以,如果安靖侯府的世子之位朝廷沒有批准,那便說明這一代安靖侯死后辛家便会削爵了。 辛乃度自然清楚楚灿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年轻英气的脸涨的红,粗声回道:“大丈夫就当自己建功立业,靠家族荫庇不算本事。” 楚灿煞有介事的颔首,嘴裡却继续打击道:“那就是沒有立世子了?” 辛乃度闻言无地自容,這几年他父亲厚着脸皮上過三次折子請封世子,皇帝都沒有批复,可见安靖侯府因为碌碌无为,削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辛乃度压下心中的不甘与羞愧,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睛看向楚灿,英武的脸庞满是认真和执着的道:“我一定会重振安靖侯府的雄风。” 楚灿噎了一下,原本只是逗逗他玩,可见辛乃度少年這么认真,她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理想,便也郑重的鼓励道:“嗯,本小姐看好你,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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