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从此不再一個人 作者:未知 這個场面,很难控制。 沈璧君是勉强在徐老爷子一言一语中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二十多年前,沈恒与程秋月刚结婚不久,生下了沈璧君,只是沈璧君還不到一岁,他就为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用冷暴力逼着程秋月离婚。而那個别的女人,就是徐斯南的母亲徐湘。那個时候徐湘和丈夫并沒有爱情,是家族联姻,结婚沒多久就被一辆酒驾的车撞死,那对徐湘来說无疑是一种解脱,她出门散心到处旅行,庆祝自己摆脱了噩梦,沒想到就在旅途中遇到了出差的沈恒,二人一见如故,便坠入爱河,只是那個时候她刚生了徐斯南,不能了无牵挂跟沈恒私奔,就回家跟徐老爷子坦白了一切。 徐老爷子本来是徐湘的父亲,可他因为沈恒的事大发雷霆,跟她置气,便决定不认女儿,对外只說是自己之前的儿媳妇,所以徐斯南一直叫他爷爷,而不是外公。 沈恒的确就是渣男,他离开程秋月后就立马和徐湘结了婚,徐老爷子认定他是来贪图家产的,尽管過了二十多年,也从未有一天给過他好脸色,只要老爷子還在一天,沈恒在徐家就连個下人都不如,他不许任何人叫沈恒姑爷,更不许沈恒享受徐家的一切金钱,若不是看在徐斯南不能沒了母亲,他恐怕连自己的女儿都一同扫地出门了。 “看仔细了嗎?是你的孩子嗎?”徐老爷子的脸上挂满了讽刺的笑,“你啊恐怕也认不得,都沒怎么好看過自己的孩子吧?” “爸,上一辈的恩怨,您为什么要牵扯到孩子们?”徐湘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是对沈璧君有愧的,她知道自己在沈璧君眼裡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三,“您干嘛還要這么为难沈恒和……君君啊。” “别,您可别叫我君君,我可受不起。”按理說,沈璧君应该闹個天翻地覆才是,這裡的每個人她都应该骂個遍才是,可当她终于弄清事实,反而会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心裡更开阔了,她应该庆幸這种男人很早就离开了她们母女二人,“你们一家人,演這些给谁看呢?” “還有,我請您,請你们,别用這种眼神看我,我還真的不稀罕。”沈璧君坦荡地望着沈恒和徐湘還有徐斯南,最后转向徐老爷子,“闹完了嗎老爷子?闹完了我就走了。” 沈璧君說走就是真的走了,挺直了腰杆走的,這裡的确沒什么好流连的,不過是一群难缠的苍蝇罢了。 “君君!”沈恒急了,想要上前追她。 “站住,你要是敢踏出這個门一步,你就离开我徐家。”徐老爷子明摆着是在用沈璧君再羞辱一次沈恒,他只是万万沒想到,沈恒的女儿竟然比他有骨气的多,断不像他這么软弱可欺。 沈恒在听到這声警告,便真的一步也不敢再迈。 “沈叔叔你……”徐斯南的眼裡都是失望,原来他敬重過的人,也不過是個自私小人,而他才不管什么警告,甩开徐湘就要往外冲。 “徐斯南,你觉得沈璧君還会愿意见到您啊?”徐老爷子最擅长杀人于无形,此话一出,徐斯南的脚仿佛灌了铅,沉重到无法动弹,“她现在有多恨沈恒,就有多恨你。” 是双倍的恨意吧,徐斯南呆呆地望着门口沈璧君离开的方向,突然开始后悔,事态为什么会发展到這個地步,是不是都怪他,怪他为什么在小时候,会躲在她身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被她保护,明明那個时候,她才是不幸的那一個,为什么不是他保护她?而现在他终于可以保护她的时候,又因为那些不可抗力,将他们之间划了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沈璧君觉得从房间出来的路好长好长啊,明明之前就走過,怎么就是走不到尽头呢?她绝望地停下来,看着這长长的空荡荡的走廊,心裡越发的落寞示意,說完全沒有影响是不可能的,消失了二十年的父亲原来是给别人做了倒插门的连话都說不上的女婿,可真够讽刺的,她继续沉重地往前走,走了许久也不见电梯,只是碰巧,在一個拐角,见到了熟悉的人。 “连熹?”沈璧君脱了缰似的冲上去就扒在孟连熹的脖子上不肯下来,“你真是出现的太及时了。” “你你你你怎么了,下去下去,我這還在视察工作呢!”孟连熹身后還跟着一群酒店经理,都被突如其来的沈璧君吓着了,孟连熹只能一边安抚沈璧君,一边安排工作,“你们先過去吧,我待会就来。” 等人走了干净,孟连熹才发问,“說吧,怎么回事?” 沈璧君一五一十跟她交代了刚才在那個最豪华的包间裡受得所有的委屈,她說的极云淡风轻,就像一场考试沒考好,就像刚下载的电影丢失了数据,不過鸡毛蒜皮。 孟连熹都听在心裡,凌厉的眼神显然要大显身手了,“那個再往前走三個弯就是电梯。” “嗯!好!”她沒想到连自己不认路都被看出来了。 “沈璧君你等一下!” “怎么了?” “辞了嘉南艺社的工作吧,别在那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了,趁早撇了干净!”孟连熹也不是完全沒有责任,在她看来自己要求哥哥介绍工作,也算是推波助澜了。 沈璧君赞同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她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孟连熹,而此时的孟连熹也正在注视她离开的背影,就不小心的一個对视,她才深深明白,她永远不是一個人在战斗吧,唉,真是矫情。 她一個人回到公司,吕露露還在午休,本来想悄悄收拾东西结果還是吵醒了她。 “沈璧君,你這是干什么?”露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看到沈璧君把自己办公桌上的私人物品都装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走了。 她把一罐剩了大半的花茶放在了露露桌上,“我要辞职了,這個给你吧,你之前不是找我要链接来着嗎?” 吕露露显然沒搞清楚状况,“为什么好好的說走就走了?是出什么事了嗎?” 她只能依稀推断会不会和徐斯南今天约她有关。 沈璧君摇摇头,像什么都沒发生一样,“沒事啊,本来我再這裡就是无所事事的闲人一個,走了也好,以后再去找自己下一個人生目标吧。” 她說话间抬头望向了温羡那间办公室的地方,今天他并沒有来上班,所以也不会有送行,只是可惜,以后沒了跟他一起工作的好机会,也不会知道他是不是每一刻都過得好。 “温羡,你在家嗎?”沈璧君一個人坐在中心公园的秋千上,脚边就放着刚收拾来的物品,今天公园很空,也沒有很冷,只是天总是灰蒙蒙的,像遮着些什么幕布,总叫人沉闷的很。 “怎么了?你在哭嗎?” “我沒有。”沈璧君吸了吸鼻子,努力在电话這头挤出笑脸,好像這样那头的温羡就能看见一样。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沈璧君一抬头,温羡就现在她面前,她在那一刹那泪如泉涌,像個孩子哭出声来。原来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