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顧辰可努力了，每晚都在造
“不要胡說。”將昏過去的顧辰揉進懷裏，楚傾然聲音低沉。
“可以林瀟的手段，真的不知道他會幹出……”
“我說了，閉嘴！”突然拔高了聲音，楚傾然惡狠狠打斷了林笙。
他並不在意這些事。
這一世，他能健健康康留在自己身邊，就一切都好。什麼榮華富貴、商業版圖，他都可以一分不要。
他十分後悔爲了和林氏企業硬槓，親手將顧辰送入了險境。雖然林瀟已死，林氏企業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都在自己的策劃下被安蕊收購。可顧辰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林瀟，前世今生，你果然夠狠。
不過，我也不會輕易認輸。
楚傾然心底暗罵着，口氣沉穩了幾分，對林笙道，“你去收拾收拾，明天就搬來半山別墅長住，陪着小辰復健。我會安排家庭教師來家裏教你功課的……”
“真的嗎？楚先生……真的太謝謝您了！”
楚傾然從未見過林笙這孩子，露出如此激動的神情。
想來照顧顧辰，是他心底已久的祈願，卻又顧及到楚傾然的想法，而憋在心裏一直不敢說。
猶豫了下，楚傾然又繼續道，“你爸爸要是不同意，就說我會……”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他的同意！我會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的！”林笙突然大聲打斷了楚傾然。
一手拉起昏厥過去的顧辰的手勾在自己肩上，察覺電梯因爲檢修停運，楚傾然就這麼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碎了懷裏的珍寶般，下了二十七層的樓梯回到了車裏。
回家的路上，楚傾然開着車，從後視鏡裏看着林笙嫺熟地爲顧辰脫下外套、裹上毯子、調整睡姿。楚傾然的脣角，終於勾起一絲滿意的微笑。
回到半山別墅，艾瑞看着林笙爽快利落地收拾屋子、給顧辰洗澡換衣服，挪他到牀上安睡，她不禁感慨，
這孩子看着年紀不大，力氣竟然這麼大。
見自己派來幫林笙安頓的傭人根本沒派上用場，她又心生一絲歉疚，“抱歉，林少爺，您來的第一天，就這麼麻煩您……”
頭一次聽到有人喚自己“少爺”，林笙反倒真的不好意思起來，“艾瑞姐姐，叫我米伽就好……我本就是來照顧小辰哥哥的。把我當下人看，也沒什麼不對。”
他頓了下，“您在楚家照顧楚先生，也有十多年了……我會逐漸接替您照顧小辰哥哥的職責的。”
未及艾瑞開口，楚傾然在一旁笑着點頭，“這小子可真聰明，句句在理。艾瑞，你明年也有二十七歲了。是時候不拘男女，給你找個能託付一生的好對象了……”
艾瑞臉一紅，“我去泡茶！”忙不迭逃跑一般匆匆出了楚傾然和顧辰的臥室。
只是三人聊得這麼暢快，顧辰卻安睡在大牀中央的絨被之中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被驚醒。
扭頭望着他長睫微垂、如天使般靜謐白皙的側顏，楚傾然心底不詳的預感，突然愈加深重。
他會不會，就這麼永遠睡着，再也醒不過來了。
顧辰真的就這樣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才慢慢睜開了雙眼。
“小辰，睡了這麼久餓不餓？想喫什麼？要喝奶茶還是橙汁？”一直守在他身旁的楚傾然，趕忙握住他纖細的手腕問道。
聲音溫柔細膩，如同三月的春風暖心心脾。
下意識地反手勾住楚傾然的小指，顧辰微微直起身子，琥珀色的眼眸，卻是多了一片茫然。
“這是哪裏……他們，又是誰？”他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四周，猶豫許久才吞吞吐吐問道。
楚傾然大驚。
不顧林笙也在場，他趕緊抱住顧辰的身子，又是喂熱水，又是逼迫他吃了半碗熱粥。細細按摩了他的肩背半個小時，顧辰才似乎迷迷糊糊，記起了之前的事。
聽了楚傾然不得已的尷尬“解釋”，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和你，是假結婚了啊……
“那，現在問題解決了……你會和我離婚嗎？”
仰頭望着楚傾然，顧辰怯生生望着他，像極了因爲長大而生怕自己不可愛，被丟棄的小狗。
“小傻瓜，想什麼呢……”驀然間一陣心疼。楚傾然緊緊將他的小臉貼在自己的懷裏，細細摩挲着。
還沒到晚飯時間。顧辰穿着小兔子的睡衣拖鞋，好奇地扶着牆壁和欄杆，細細摩挲着半山別墅裏的每一寸牆壁花木。
彷彿他之前從未來過這裏。
哪怕牆上的掛畫、天台的向日葵和玫瑰，顏色式樣和擺放的位置，都是他當初親自指定的。
艾瑞端了一杯伯爵紅茶到顧辰的手裏。
他的手指抖抖地，竟然沒有拿住玻璃杯。
“嘩啦”一聲，在天台的青磚地上，摔了個粉碎。“對不起對不起……”顧辰連忙跪在冰涼的地上，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撿那些玻璃渣。
指尖被鋒利的玻璃劃破，慘白的皮膚伸出細細的血珠。他的手一抖，微微縮回手指，又不肯起身，竟跪在大風裏，低聲抽泣了起來。
“少爺，您……”這倒是真把艾瑞嚇得不知所措，立在那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聞風而來的楚傾然趕緊把顧辰帶着血珠的手指細細放進嘴巴里嗦着，滿是怒意地朝艾瑞吼道，“還不趕緊收拾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是小辰這一年多把你們慣壞了嗎？”
“別……你別吼漂亮大姐姐……”顧辰通紅的鼻尖一抽一抽地，窩在楚傾然的懷裏，小臉埋在他的胸口不敢離開，彷彿自己犯了彌天大錯，“阿然，你不要生氣……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亂跑了……”
楚傾然緊緊裹着他有些冰涼的身子，心底卻揪得越來越緊。
他不得不又哄着顧辰，帶了他去楊楓的診所做了生理和心理上的檢查。
看完了診療報告，楊楓的臉上罕見地愁雲不散，“他的症狀，似乎是神經退行性病變。可針對神經的診療，卻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楚傾然有些惱怒，“我說楊大博士、楊大神醫，你就把小辰單純地當做心理創傷的臨牀患者來治療，有這麼難嗎？！”
“簡單說，就是失憶症。”楊楓一攤手，“有點類似於阿茲海默綜合症那種。可小辰這麼年輕，怎麼會？”
這也是楚傾然想問的話。
他沉住氣，“你就說，你的診療方案……”
回家、喂顧辰喫完飯，給他洗澡，抱他出了浴室，放他在牀上。楚傾然的耳邊，一直縈繞着白日楊楓的“診療方案。”
“是時候展現本人留學德國八年的醫學實力了！”楊楓大手一揮，“你就，趕緊讓他懷孕生個寶寶就好！”
楚傾然按捺了好久，才收回想揍他的拳頭。
自顧辰回家，他一直剋制壓抑，哪怕趁洗澡時自行解決，也沒有碰過顧辰。
他心裏隱隱害怕，林笙的憂慮是真的。
顧辰也許很害怕，和自己的“親密接觸”，反而會加重病情。
只是今晚，顧辰突然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
“阿然……”他的臉蛋紅撲撲地，聲音怯懦懦地，“我看電視上說，結婚就要做羞羞的事……可是你一直都只抱着我睡。你是不是，還是想和我離婚……”
他敏感多疑的小狗狗，聲音越來越顫抖，眼眶通紅，噙滿了淚水。
帶着一絲奶香的呼吸灑在胸前，楚傾然一個沒忍住，猛地壓了下去。
一室芳香旖旎。
後來的幾個月，顧辰成了產科的常客。
那些醫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一一給顧辰檢查過。
可他的肚子，卻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心底的不安與歉疚越來越重，他卻還記得每日去安蕊，給楚傾然的辦公室窗臺上的兩隻康乃馨澆水。
這一天，顧辰在電梯裏，無意中聽到了兩名公司女員工的談話。
“你聽說了麼？楚總的小嬌妻，一直生不出來孩子。楚總是楚家一支單傳，楚氏宗族的董事會施加壓力，攛掇着要他離婚再娶呢！”
“那不可能吧！我見過楚總的小嬌妻，那麼活潑可愛的一個男孩子，腦袋還特別聰明……聽說楚總被他喫得死死的，怎麼可能捨得？”
“唉，可愛能當飯喫嗎？就算顧辰他會七十二變，也比不過一個能生寶寶的肚子啊……聽說楚家已經安排了合適的人選來公司培養感情，連名字我都在人事部看到了呢！好像姓卓……”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別人的口中突兀地冒出，顧辰渾身猛地一顫。
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都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到了楚傾然的辦公室門口。
只是今天，門似乎並沒有上鎖。
他輕輕一推門，一名從未見過的男孩子，不過二十歲剛出頭的模樣，沒有穿西裝，只穿了件粉色的T恤，正端着花灑澆着窗臺上的康乃馨，擡眸對顧辰一笑。
“您好，請問您是來找楚總的嗎？他現在出去了。我是新來的私人祕書，您叫我卓鈺就好。”
作者有話說
不是要開虐，相信我。
只是給然然和小辰的愛情，增添一份調味劑嘻嘻……
說說看，想看到神助攻，還是夫夫聯合手撕綠茶？
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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