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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孔融让梨(上)第二更

作者:未知
新的一周开始了,郑言庆又开始了规律的生活。 每天上课,练字,听讲三国,习武……過的很充实。晚上回家以后,就在书案前进行三国演义的创作。虽說這故事的脉络清晰,但创作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终究不是科班出身,加之罗版三国文白参杂,写起来很吃力。 写书,和口头讲故事,基本上是两個概念。讲故事,你可以用白的不能再白的大白话,可写书,却必须要有一定的文学功底。特别是半文半白的小說体,就更加麻烦。自孝文以来,江左文风兴盛,文章必讲‘叠意回舒,若重岩之积秀’等等。 简而言之,就是要词藻宏丽,否则就不为美。 這是南朝文风遗留,郑言庆也无可奈何。什么叫叠意回舒?就是于细微处做文章,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你得看出其中的美妙来。這对郑言庆,绝对是一种折磨。 所以,写三国,不仅仅是要让市井中贩夫走卒接受,如果想要士大夫也接受,這词藻之上,必须做出修饰。可這修饰词藻,谈何容易?以至于一周下来,言庆也只写成了两個章回,就已是筋疲力尽。好在,他身后還有一個先生,能够给予他足够的支持。若非有李基帮忙,言庆想要写出一篇满意的文章,绝非一件易事。 這一天下学回家,天光尚早。 郑世安也不在田庄上,屋子裡也沒有别人。 言庆放下书囊,从书囊中取出笔盒,然后又拿出李基为他做好的讲义,准备温习功课。 要說起来,李基的确是一個好老师,做事很细微,也很用心。 每次给言庆讲解三国,他都会事先做好讲义。等讲解完毕,则把讲义送给郑言庆,方便他回去以后,再仔细的揣摩。李基這种讲学的态度,又从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了郑言庆。在写作的时候,他也会非常认真,时常会对某一個字,而反复推敲。 从某种程度上来說,言庆所写的三国演义,和罗版三国,已产生了区分。 故事還是那么一個故事,但从文学价值上而言,郑言庆相信,郑版三国会超越罗版。 笔盒,是窦奉节送给他的。 裡面装着七支上等的宣州紫毫,价格不菲。 中国的毛笔,以宣笔和湖笔最为出名。宣州紫毫,就是宣笔。在元代以前,宣笔为上上笔,一管上好的宣笔,价值百贯,一般人根本买不起。窦奉节送给言庆這七支笔,抵得上一個五口殷实之家,一年的收入总和。一开始,言庆觉得太贵重,不敢接受。但窦奉节不答应,一定要送给郑言庆,言庆也只好收了下来。 窦奉节姓子懦懦,但总体而言,是個不错的家伙。 他胆子小,甚至称得上懦弱。但這样的一個人,其实很敏感。言庆若是拒绝了,他会觉得言庆看不起他,不愿意和他做朋友。言庆收下了,他才笑逐颜开,重又高兴起来。 其实,郑言庆对這七管宣州紫毫,也是喜歡的很呢! 别看郑世安是管家,每個月都有月钱。买一管宣州紫毫還好說,似這种七毫套笔,也只能望而兴叹。言庆在洛阳坊市裡见過,一套上好的宣州七毫,加之千金。 也只有窦奉节這种出身世族门阀的人,才可能会拿出来送人。 郑言庆翻开讲义,正准备閱讀。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紧跟着有一個稚嫩的声音传来:“言庆,言庆,在家嗎?” 郑言庆一怔,从窗户探出头来。 “谁啊?” “是我,徐世绩。” 徐世绩怎么来了? 郑言庆心中疑惑不解,于是走出书房,来到门边。 把柴门打开,就见徐世绩站在门外,旁边還跟着一個六七岁大,比言庆略低一些的童子。看穿着打扮,是富贵人家。长的粉雕玉琢,白胖胖,看上去非常可爱。 “世绩,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课嗎?” 徐世绩咧嘴笑道:“今天无曰,先生最近忙于著书,也沒工夫理睬我們。大公子去赴宴了,夫人也有事情。所以让我带着小公子出来走走,我就想到了你這裡。” 言庆已经隐约猜到了那童子的来历,听徐世绩一說,立刻了然。 郑宏毅! 這小童子,就是郑仁基的儿子,当年和他有同车之缘的郑宏毅。想当年,言庆在途中被郑家抱养,和同在襁褓中的郑宏毅,在一辆车上睡過。只是到了荥阳以后,他和郑宏毅就再无接触。郑仁基婚后就带着郑宏毅去了长安,一晃许多年,昔曰那個小婴儿,也成了俊俏童子。郑言庆不禁笑了,侧過身子,让出路来。 “你就是小公子喽?” 郑宏毅虽然是個小孩子,但娇生惯养,骨子裡透着一种优越。 他见言庆衣着朴素,于是点头說:“你是郑言庆,郑世安的孙子,我也听說過你。” 說着,郑宏毅迈步走进了院子。 郑言庆对宏毅直呼郑世安的名字,有点不高兴。 他微微一蹙眉,扭头看了一眼徐世绩,那意思是說:你這個家伙,带他来做什么? 徐世绩苦笑一下,轻声道:“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這小魔头缠的顶不住了。你不知道,自从我和他讲了你编的故事以后,這小魔头私下裡就缠着我往下讲……我這不是沒办法了,只好带着他過来找你。怎样,最近有沒有新故事出来?” 郑言庆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還好意思听故事,你给我惹了好大的祸事呢。” “啊?” 郑言庆正要把颜师古上门踢馆子的事情說出来,那已经进了院子的郑宏毅,却急不可待的叫嚷起来,“郑言庆,郑言庆,我听世绩哥哥說,你很会讲故事,对嗎?” “啊,略知一二。” “那你给我讲几個故事吧。” 徐世绩闻听,暗道一声不好。他和言庆处過,知道郑言庆是個什么样的脾气。郑宏毅带着指使之气,虽說是小孩子,却好像高高在上。万一惹怒了郑言庆,可就麻烦了。徐世绩也知道言庆祖孙如今处境不好,想着带郑宏毅過来,說不定能给郑言庆带来些好处。如果這家伙的驴脾气发作了,那恐怕就会要适得其反了。 郑言庆笑了! 他不会和一個小孩子较真儿。 在他看来,郑宏毅這般口吻說话,也怪不得他,是郑仁基家教无方,是颜师古教导不严的结果。 “你要听故事?” “是啊,世绩哥哥给我讲過刘关张的故事,我可喜歡了。特别是白马银枪赵子龙……你给我讲個新的吧。世绩哥哥翻来覆去就那么两段,我都快听得厌烦了。” 郑言庆說:“好,我给你讲。” 說着,他走過去拉着郑宏毅,就进了书屋。 徐世绩也跟真进来,看见叠摞在书案上的纸笔,顿时生出一种莫名的敬佩之意。 看看人家,真不愧是写出咏鹅诗的神童。 徐世绩也知道郑言庆是鹅公子,但他人小言轻,說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再說了,郑言庆和他說過,不要把咏鹅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原因无他,如果要揭破這身份,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场面。他可是听說過,這世家大族裡,杀奴最为频繁。 這世上,不泛有那心思龌龊之人。 郑仁基或许算是正人君子,可未必有容人之量。一個家奴,压過了主子的风头,那岂不是找死嗎。如今崔夫人当家,万一枕头风一吹,自己這條小命,则危矣。 所以,言庆格外小心,同时又默默的寻找机会。 他拉着郑宏毅坐在席子上,然后问道:“小公子,世绩给你讲過什么故事?” 說起来,他是家奴的身份,哪有资格和郑宏毅同席。 也幸亏郑宏毅年纪小,還沒有那么多世家弟子的古怪,加之听故事心切,沒有在意。 “恩,讲過桃园结义,讲過长坂坡,還有千裡走单骑。” 郑言庆笑道:“那我今天就给你讲一個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的故事,你說好不好?”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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