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起做戏
于月夜下往院子裡走去,丁香赶忙跟上,我对她說:“我去花园裡走走,你不必跟着了。”
时候既然深冬,冷风吹過树枝,萧萧的响,我见园中寂寥冷落,草木凋零,沒有一丝活气,不禁悲凉起来。
我找一处隐蔽之地,将吃食摆好,将今日所做之文挂在树枝上,拜了几拜,乃泣涕念曰:
悲坐思侬亦自悲
同去何事不同归
侬身已是埋愁地
年来苦乐与谁倚
日日茶饭不曾思
夜夜中宵成转侧
還怕两人俱薄命
清泪尽时纸灰起
读毕,便将诗文烧毁,刚准备离开。
忽听山石之后有一人說:“且請留步。”
我吃了一惊,回头细看,却是皓羽,口裡說道:“你在這裡祭拜白芷,被人看到,又要寻你的不是了。”
见我不言语,他接着說,“第一次见你,便是在這個园子中,這些日子每次进府,我都要来园子走一走,盼着能见你一面。也不为别的,只是想告诉你,先前說的话,都是算数的,宅子已经买好了,你若愿意,我去求姐夫,放你出府。”
虽然他是一片真心,我听着却是刺耳,冷冷的回他:“不劳羽少爷费心,我现在甚好,并无出府的念头。”
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咳嗽起来。
皓羽叹了一口气,道:“這裡风冷,你快回去吧。”
我不搭理他,便自取路去了。
到了咏梅阁,老夫人打发老嬷嬷来,吩咐我過去,我唤了丁香,一同往上房走去。
到了老夫人处,见梁征和皓羽已在,案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老夫人瞧见我,說:“席上的吃食不和口味,我让厨房重做了几样小菜,一個人吃饭怪闷了,所以叫你们几個小辈過来,不要嫌我老婆子烦啊。”
梁征忙說:“哪裡的话,能在母亲身边尽孝是我們的福气,只是天寒地冻的,音音身子骨不好,我就不让她過来了。”
老夫人說:“這是正话,让她歇着吧。皓羽陪着也是一样的。”
皓羽笑着說:“我常取笑姐姐,身子還不如老夫人硬朗。”
大家說笑间,香果服侍我入住,并斟满酒杯,老夫人对众丫头小厮說:“我們娘几個說一会体己话,你们都下去吧,留香果服侍就行了。”众人听了,皆退下。
老夫人举杯說道:“梁府能渡過危机,要感谢皓羽和眉儿,這一杯我先干为敬。”
我与皓羽举杯,一同饮了,香果忙斟酒。
老夫人說:“這次功劳最大的当属皓羽,听下人說路上遇到山贼,皓羽差点丢了性命。也不知道征儿哪来的福气,得了陈家兄妹,音音是贤内助,皓羽是左膀右臂。”她顿了顿,对着梁征說:“我的意思,香料坊全权交给皓羽打理,你意下如何?”
不等梁征回答,皓羽說:“老夫人言重了,說起這事,我的命還是小娘救下的。香料坊事务繁多,单采买我還应付的来,若全权交于我,实在是难当大任。”
老夫人听皓羽推脱,正和了她的心思,忙转换话题,只见她目光转向我,說:“這些时日,眉儿受尽委屈,我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虽說林家家道中落,眉儿却是知书达理的人,明明是嫡女,却以侍妾的名义进府,也是委屈了她。我的意思是,找個日子大摆筵席,将眉儿抬成平妻。”
老夫人這番话,即在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假意提携皓羽,实则是以退为进,让皓羽安心帮梁家做事。
意料之外的是,要将我抬成平妻,虽然明知梁征不会同意,但若皓羽将此话传给旭音,旭音定会对她心怀芥蒂。
果然,梁征面露难色的說:“眉儿受了委屈,我是知道的,只是”說着,他向皓羽投去求救的目光。
皓羽意会,說道:“姐姐的性情温和,如果小娘抬成平妻,她定是同意的。姐夫也希望能多個人帮姐姐分担家务事,只是小娘进府沒多久就去抬成平妻,难免会遭人议论,說老爷宠妾灭妻。”
梁征附和道:“說的在理,母亲,您看?”
老夫人听了,說:“话虽在理,但是不能再委屈眉儿了。”
梁征說:“找個日子设宴,抬眉儿做二夫人,如何?”
“好,速速去办,不要拖着。”老夫笑着說。
我微笑着看着這几人做戏,各人心怀鬼胎,說着言不由衷的话。
几人唱罢,轮我登场,我說道:“谢老夫人,老爷,我本就是梁家的人,为梁家出力也是应该的。能进梁府已是我的福气,不敢求与夫人平起平坐。”
老夫人见目的达到,不在多话,招呼大家继续吃饭喝酒。几杯下肚,感觉头晕晕乎乎,听老夫人說:“小娘喝多了,扶她去侧边的厢房休息一会。”
我起身,却站不稳,头特别晕很想睡觉,被香果扶着进了侧室,头一挨枕头,便沒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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