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出所料
至月末，梁家大摆筵席，单請了皓羽一人。
席上，老太太坐主位，梁征旭音坐两侧，其他人依次落座，我第一次以梁家小娘的身份入席。自上次一别，還是第一次见皓羽，他身穿青色袍子，虽然穿的厚了，反而看着清瘦。
见了我，他问道：“许久不见，小娘可安好。”
“梁府衣食无忧，为何不好？”我反问。
皓羽听我這么說，也不接话，只是怔怔的望着，我见他的眼神中有几分内疚，几分炽热，心中一紧，突然想起阿布德說他使欲擒故纵的法子，不觉多了几分厌恶的心，席间故意不接他的话，甚至看也不肯多看他几眼。
梁征知我怨恨皓羽，也不挑明，由得我去了。旭音冷眼旁观，更不愿意周旋。一顿饭吃的越发沒意思。
席毕，老太太說：“天气越发冷，我身子骨不好，先回去休息，你们年轻人多坐坐，征儿，好好招待皓羽。”說完，大家起身，目送老太太走远才移步至偏厅，丫鬟们早把茶点摆好。
大家坐定，我对梁征說：“老爷，天色不早了，我想先回去歇息。”
梁征巴不得我早点离，只是刚才老太太在，又不便打发我走，见我這么說，正和他的意，忙說：“那你先回去吧。”
我起身向梁征旭音道别，偏不理皓羽一人，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听到有人說：“小娘慢走。”
我止住步子，见是奇南，因他是皓羽的亲信，连同他一起厌恶起来。
我冷冷的說道：“有何事？”
“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奇南說。
“不当讲就不要讲，讲出来多生事端。”我转身就要走。
“是李捕快。”听到李捕快，我停住了脚步。
“這裡不方便說话，你跟我去咏梅阁吧。”我說。
奇南跟着我到了咏梅阁，丁香佩兰见了我們，觉得奇怪，我說：“我今日看一些香料书籍，有些不懂的地方，正好今日奇南来了，和他請教一番。”她们听了也不多问，端上茶水便下去了。
“自小娘走后，李捕快来香料坊寻人，何伯說你是府上的丫头，他便来府上打听，谁知府上并不是人人知道小娘的事情，回他說梁府并沒有叫咏梅的丫头。”奇南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說道：“這李捕快毕竟是衙门的人，多番调查竟然知道了小娘的身份。”
“我去香料坊也是老爷准的，即使他得知我的身份，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說
“小娘不知道，這李捕快平日裡风风火火，却是铁汉柔情，不知怎得，心竟然放在了小娘身上。知道你的身份，他竟然去找了梁老爷，說梁家這些年放出去的侍妾不少，求梁老爷放你出去，他并不介意你的身份，要抬你做正妻。”
听到這裡，我又气又恨，冷笑几声，說：“在這些人眼中，我只是個物件，谁喜歡了就拿走。”
奇南见我恼了，忙說：“小娘别气，李捕快快人快语，藏不住心事。今日就是他拖我带话，想见小娘一面，也是求個答复，若小娘愿意，他纵是粉身碎骨也要和梁府争一争。”
我细想，李捕快不是梁府的人，泉州之事也沒有参与，若說真心，他倒是有几分。于是对奇南說：“李捕快已知我是梁家的小娘，又何必有非分之想。”
奇南說：“我虽于小娘相处时日不多，但知小娘为人，事事忍让。李捕快虽是一介武夫，但人心肠好，定不会亏待小娘。经過泉州之事，小娘难道還想待在梁府嗎？”
听到奇南這么說，我猛然醒悟，最想让我离开的人不就是旭音嗎？奇南是皓羽的亲信，皓羽又是旭音的弟弟。
让我走，我偏不走。
“我在夫人面前起過誓，生是梁府的人，死是梁府的鬼。你就這样回李捕快吧。”說完，我不在做声。
奇南见我這么說，讪讪的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且问你，那日我是怎么回客栈的？”我见屋裡只有我們两人，正好把泉州的事情问個清楚。
奇南见我问起，說：“小的不敢說，皓羽少爷說過，那日之前不可再提，若提出，便逐出府去。”
“你若不說，我便把你今日劝我的事情告诉老太太，看看是他先逐你出去，還是梁家先去报官，告你個诱拐之罪。”
在奇南眼中，我一直是個唯唯诺诺的小娘，如今见我发了狠，到也怕了起来，說道：“小娘饶了我吧，实在是不能說。”
“今個就你与我两人，我向你保证，所說之话，传不出這個屋子。若有第三個人知道，我不得好死。”我說。
奇南听我发了誓，不再推脱，将那日之事缓缓道出。
“走之前，梁老爷得知阿布德将其他人送去的女子退回，便知送任何女子都无益，与皓羽少爷商定，用欲擒故纵之招。那日，皓羽少爷假装喝醉，配合阿布德，引你与白芷到府上。”
听到這裡，我气的浑身颤抖，双拳紧握，虽然听阿布德說過同样的话，但是還是存了一丝侥幸，或许他在酒裡下药迷晕了皓羽一行人，或许是他污蔑梁征皓羽，谁知他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奇南见我這般，接着說：“小娘别恼，虽然计划如此，但有几件事不得不提。第一，路上時間紧迫，但皓羽少爷借着游山玩水的名义，拖了時間。第二，羽少爷带了位貌美的姑娘，冒充咏梅送去阿布德府上。第三，既然已骗你们入府，按照与阿布德的约定，完全可以带着香料一走了之，可皓羽少爷听到呼救声，便冲进去救人，只是阿布德附上打手众多，還是晚了一步，白芷丢了性命。我們冲进去之时，小娘衣服已被扒光，羽少爷气急了眼，光顾着遮了小娘的身子，被阿布德打得不得动弹，所幸我們渐渐占了上风。阿布德虽然富可敌国，毕竟闹出了人命，为了息事宁人只能放我們离开。小娘昏迷的日子，皓羽少爷不眠不休的照顾。回来的日子這些日子，皓羽少爷茶饭不思，心事重重，我想其一是为了那日之事，其二可能是为了小娘。”
“为我？”
“跟在皓羽少爷身边這么久，他的心事我也知一二，现在看来，小娘是我們少爷心尖上的人”
“說得什么混账话。”我喝住了他，遏止着心中的怒火，說：“我乏了，你過来這么久，羽少爷定要寻你，你先回去吧。”
奇南见我下了逐客令，不再多话，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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