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王霞懷孕
“二狗，我們的孩子在哪裏？他那麼小，那麼可愛，他已經會叫媽媽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叫爸爸了！”
“二狗，我不怪你，只要你醒過來，我們去把兒子找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二狗，你個沒良心的傢伙，你豬狗不如，你以爲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嗎？我告訴你，你不醒過來，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
王靈時而輕言細語，時而破口大罵，和從前判若兩人。白天，她依舊去超市上班，下班後幫父母幹一些農活，她似乎想用忙碌來治療內心的傷痛，也許只有忙碌時，她才能不去想兒子。
“王靈，你要注意身體，又要照顧二狗，還要幫家裏和來超市，身體會喫不消的。”春花心疼地說。
“春花姐，沒事的，以前是自己太軟弱了，不管怎樣，日子還得繼續啊！”王靈說。春花不好再說什麼，有些坎得自己過，別人幫不了。
一天，王靈突然找到跟春花請假，說她得去縣城一趟。
“王靈，你要去縣城幹什麼，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啊！”春花擔心地說。
“沒事的，春花姐，我只是想去縣城看看，我總有預感我的孩子就在縣城。”王靈眼睛閃着光，似乎孩子真的就在縣城。
“王靈，你不要這樣，有消息警察會通知我們的。”春花繼續勸說道。
這時，王霞剛好沒事，來超市玩一會兒。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王霞說。
“王霞，你又發什麼神經，不勸着點，反而湊熱鬧！”春花奇怪地瞪着王霞。
“春花，你就讓她去吧，她什麼也不爲孩子做，心裏更難受！我恰好也去進點染髮的東西，沒事，我看着呢！”王霞解釋道。
第二天，王霞和王靈就一起去縣城了。她們對縣城不太熟悉，一路東張西望，她們不知道該去哪裏？
王靈眼睛死死盯着每一個遇見的人，特別是帶孩子的人，她都會跑過去拉住別人，嚇得人們紛紛避讓着她們。
“王靈，你不要這樣，你再這樣別人會報警的。”王霞忙拉住王靈，阻止她去查看別人的孩子。
突然，噼噼啪啪的鞭炮聲傳來，王靈嚇了一跳，忙躲進王霞的懷裏，王霞拍着王靈的肩膀，踮起腳張望了一會兒:“不怕，靈兒，不怕，是人家結婚。”
一排小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打頭的車子上裝飾着鮮花，很漂亮，後面的一排黑色小轎車上都貼着大紅喜字，這樣排場的婚禮王霞和王靈只在電視上見過，不禁看呆了。
車子停穩後，穿着黑色西裝的新郎下車，隨後給新娘打開車門，一襲白色婚紗的新娘走下車，其他人起鬨起來，這是當地的鬧婚習俗。
路上的行人不禁駐足觀望:“好漂亮的新娘子，好帥氣的小夥子，真是郎才女貌！”
在衆人的起鬨中，新郎背起新娘，邊走邊大聲叫道:“今天我娶媳婦咯！今天我娶媳婦咯！”
緊接着，新娘也羞澀地說道:“今天我嫁人咯，今天我嫁人咯！”人羣隨着新郎的腳步向前移動。
王霞愣住了原地，死死盯着這對新人，那個聲音，化成灰他都不會忘記，她忙別過臉，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新郎新娘親一個，親一個！”人羣又起鬨起來！”
“哦，哦！”人羣尖叫起來。
被人羣簇擁着的正是孫尚和張儀，兩人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孫尚輕輕擁吻着張儀，張儀漲紅了臉，人羣的起鬨聲此起彼伏。
“姐，你快看，城裏人就是會玩！”王靈臉上現出笑容，她想起她和二狗結婚時，她懷着孩子，她們剛要吻上，二狗就被王靈媽媽叫了出去，當時她可真粘二狗。
她想起了她和二狗的第一次，她瘋瘋癲癲時候的事，一天她在草叢裏睡覺，衣服因爲剛去爬樹掛爛了，她現在都想不明白那時的自己，爲什麼會那樣。
她睡在草叢中，感受到有人輕輕靠近自己，親吻自己的臉、耳朵、直至那片豐腴，她有點害怕，但是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愉，她怕，但又渴望！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叫了出來。二狗矇住她的嘴，似暴風驟雨席捲而來，慢慢地，她感覺她飄上了雲端，周圍，草隨風飄蕩着，從此，她眷戀上了這個感覺。二狗從口袋拿出一根棒棒糖給她，村裏人，看見她都是調笑，戲弄，她感覺那顆糖是她喫過的糖中最甜的，後面的日子，二狗每天都會帶給她一顆棒棒糖，但是雲端的日子再也沒有過，她莫名地有點難受。
後來她懷孕了，二狗上了她家的門，她習慣性跟着二狗，突然有一天，她感受到了肚子裏的胎動，她如夢初醒，有一個生命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身體裏，是她和二狗的結晶。是二狗和孩子，喚醒了她，清醒後的她，恍如隔世。
現在，二狗躺在牀上，毫無意識，她愛他，但是她也恨他，他給了她一個孩子，又狠心地把他從她身邊帶走，所有人都覺得她會因爲這個刺激再次瘋傻，但是她不能，好幾次瀕臨崩潰，她都告訴自己，保持清醒，孩子還等着她呢。靠着這樣的意念，她撐了下來。
王靈收回思緒，見王霞沒有回答她，轉過頭，看見王霞已離開人羣，坐在了一個街角，神情呆滯，眼含熱淚。
王靈忙剝開人羣走了過去，坐在王霞身旁:“姐，你怎麼了？”
王霞不說話，直直地盯着那對新人。
“姐，你認識他們？”王靈奇怪地問。
“不認識。”王霞擦擦眼淚，起身就要走，王靈見王霞走了，也忙追了上去。
“姐，我肚子餓了，旁邊有個麪店，我們去喫碗麪吧！”王靈說。
王霞不說話，朝麪店走去，王靈不明所以，快速跟上了王霞。
二人在麪店坐下，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豬腳米線就上來了，剛纔王靈一直在注視着路人，奔波了一早上，現在她感覺有點餓了，狼吞虎嚥地喫起了，見王霞不動筷，忙說:“姐，快喫，可好吃了這豬腳。”
王霞勉強拿起筷子，剛挑起聞見豬腳的味道，胃裏就一片翻江倒海，她忙捂着嘴跑了出去，跑到一個垃圾桶旁，乾嘔起來，明明很難受，卻怎麼也吐不出來。“姐，你怎麼了？”王靈忙跟了出來。
“沒事，可能剛纔坐車暈車還沒有緩解。”王霞說。
“姐，現在在縣城，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去醫院看看！”王靈擔心地說。
“不用，不用，就是暈車，沒那麼嬌氣。”說着站起身來，一個趔趄不穩，差點摔倒，王靈忙扶住她。
“不行，姐，你聽我的，我們去醫院。”王靈不由分說，扶着王霞往醫院走去，上次雖然來過，但是王靈還是分不清醫院在哪裏了，一路問了很多人，終於來到了醫院，王霞本不願意來，但是她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只能任由王靈扶着走。
到了醫院，醫生先讓她去驗個血，等結果出來，醫生說:“多久沒有來月經了？”
王霞和王靈長期在農村，被人當面問這個，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我……我記不清楚了。”王霞想了想說，她確實記不起來了，因爲月經不調，有時好幾個月也不來一次月經，。
“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連這個都不記得，從血檢結果看，你懷孕一個月了。”醫生說。
“啊？懷孕？”王霞和王靈同時驚叫起來。
“大夫，是不是搞錯了，我一直月經不調的，怎麼可能懷孕。”王霞一臉懵。
“月經不調和能不能懷孕沒有直接關係，只要有性生活就有懷孕的可能。”大夫語重心長地說。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王霞在醫院走廊呆坐着，懷孕了，怎麼能懷孕呢？以前她和李剛剛結婚時，兩人也努力了很久，都沒有懷，後來李輝不行了，她和李志全在一起，沒有任何措施，也沒有懷孕，所以她一直以爲自己是不會懷孕的。
和孫尚在一起以後，她也就沒有采取任何措施。她曾經和孫尚討論過，如果她一輩子不能生孩子，孫尚會離開嗎？孫尚指天發誓——一輩子不會離開她。
哈哈，一輩子，哪來那麼多海誓山盟，老天真會和她開玩笑，她已經決定封心鎖愛，好好過日子了。居然在今天，讓她看見了正在做新郎的孫尚，那個說要娶她的男孩，那個在她身上永不知疲倦的男孩，成了別人的新郎。她曾經以爲，愛是做出來的，所以她相信，孫尚是愛他的。
寶寶，她摸着她的肚子，在裏面居然有了一個小生命，可是，那個愛她的人已經是別人的老公，沒有爸爸的孩子，生出來對他多不公平啊！她把頭埋在膝蓋上，難道就這樣殺死她嗎？想着想着，她傷心地哭了起來。
王靈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王霞的事她只是知道個大概，具體那個男的是誰，在哪裏她不知道。
“姐，姐，你別哭了，肚子裏還有孩子呢！”王靈拍着她說。
“靈兒，你說我要不要這個孩子？”王霞小聲問。
“姐，你說什麼啊？這是一個生命啊！肯定要啊！”王靈想起自己的兒子，激動起來。
“可是，可是他沒有爸爸，以後會被人看不起的。”王霞哽咽着說。
“那個男的是誰？我們找他去，現在你有寶寶了，他一定也會很開心的。”王靈說。
“不，不能，不能！”王霞忙說。
“爲什麼？無論怎麼樣，他也得負責任，不能提起褲子不認人！”王靈越來越激動，引得旁邊的人紛紛側目。
王霞忙拉王靈坐下，說:“他已經結婚了！就是剛纔街上看見的婚禮。”
王靈愣住了，世上竟有這樣巧的事，她看了看王霞，說不出話來，只能摟住她，兩姐妹靠在一起，一直坐到醫院下班。
王霞拿不定主意，和王靈茫然地走在街上，天漸漸暗下來，看來今天是回不去了。
“王靈，王靈！”突然有人在背後叫她們，她們轉過頭，看見是李輝，王霞忙抹了抹頭髮，她不想讓李輝看見她這個樣子。
“姐夫，好巧，居然遇到你了。”王靈還沒有習慣改口。
“靈兒，你叫啥？誰是你的姐夫！”王霞惱怒地說。
王靈吐吐舌頭，忙改口道:“李輝哥！”
李輝看了看王霞，今天的王霞有點憔悴，但是還是像個刺蝟，李輝暗暗想，幸虧離婚了，不然他這輩子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王靈，這幾天我沒事就去那附近轉悠，打聽到一個跟二狗熟的人，說孩子是賣給本縣人了，那戶人家沒有孩子，出5萬塊買的。”李輝忙跟王靈說。
“那戶人家在哪裏？”王靈忙說。
“不知道，那人也只知道這麼多。”李輝搖搖頭說，“王靈，你不要着急，孩子就在本縣，總有一天會見面的，那戶人家沒有孩子，願意出50000塊錢買，肯定會對孩子好的，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
王靈點點頭，說:“李輝哥，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這對王靈來說是最好的消息了，她的孩子雖然不在她身邊，但是她知道孩子沒有受苦，可能比跟着自己過得好，她的心終於有了點安慰，但是她還是不會放棄找孩子的。
“唉，你怎麼了？”李輝看見王霞臉色不好，忙問。
“我怎麼了關你什麼事，你管好周英那個小寡婦就行了。”王霞沒好氣地說，現在她看到李輝就煩，她覺得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從和李輝離婚開始的。
“好心當成驢肝肺，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臭了。”李輝莫名其妙被懟，心裏也不得勁。
“李輝，我們已經離婚了，我脾氣好壞是我的事，你現在有那個小寡婦了，你看看你那個樣子，被小寡婦迷得神魂顛倒的，真是賤！”王霞正有氣沒處發呢。
王靈見兩個人脣槍舌戰，忙拉着王霞說:“姐，我們趕快找個賓館吧，今天也累一天了。哥，我們先走了，你在縣城注意安全。”
走出去好大一截，王霞還氣不過，今天真是倒黴的一天，想起肚子裏的小孽種，她心裏一陣一陣的酸楚襲來，唉，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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