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相亲就相亲吧,上一世也不是沒相過亲,温廷筠倒是不太在意,只要温夫人不随意替他做主就行。
灵山寺位于京城东郊,背靠灵山,名气虽然不如大觉寺和相国寺,但胜在风景优美,寺中有一棵百余年的合欢树,枝繁叶茂,据說在树下求姻缘,极其的灵验,因此想要求姻缘和互相相看的人家,多是到此寺裡来。
温夫人早就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灵山寺的知客僧早早就在寺门口等待了,见温家的马车停在了寺门口,忙迎了上来。
晨间的雾气還沒有消散,温廷筠站在寺门口,仰头看着依山而建,雾气缭绕的灵山寺,心情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
寺裡十分的安静,并沒有别的香客,温廷筠這才知道,像他们這样身份的人来上香,是可以提前跟寺裡打招呼封寺的,免得让闲杂人等冲撞了贵客,温廷筠不禁在心中感慨,难怪大家都要拼命往上爬,就连在菩萨面前,也不能做到人人平等啊!
知客僧带着两人和一众下人到了禅房,便告退了。
温夫人笑着对温廷筠道:“咱们先歇一会儿,等一会儿枢密使夫人来了,咱们再去大殿裡上香,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看看她家的小姐,觉得行的话,咱们就把這门亲事定下来,那姑娘我托人去打听過了,都說是知书达理,温柔贤淑,身份也配,是再好不過的人选了!”
温夫人說得滔滔不绝,說的开心,温廷筠却是听得目瞪口呆,什么情况?所谓的相看,就真的只是看?!他就這么過去打個招呼,看两眼,就要决定自己未来的媳妇?!
温廷筠只觉得两眼发黑,那姑娘好不好的,他就看两眼,上哪能知道去啊!上一世他去相亲,還聊了半天天哪,都看走了眼,這会儿看两眼,就要把婚事定下来?!除非那姑娘长得极丑,或是有什么残疾,否则就算自己說不好,不喜歡,看现在這样的温夫人应该也不可能会听自己的!
跟一個只见過一面,连话都沒說上两句的陌生人结婚,温廷筠一点也不想要這样的婚姻,他看着身旁满脸期盼的温夫人,张了张嘴,却最终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因为他知道,就算现在自己說什么,温夫人也决计听不进去的。
到底怎样才能阻止這桩婚事呢?设计坏了那姑娘的名声,倒是可以,自己马上就要出发去福建了,破坏了這桩婚事,至少短時間之内,不用为婚事一事发愁了,但在這個时代,名声对于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来說,是跟性命一样重要的东西,温廷筠又实在下不去手,這不是逼着人家姑娘去死么!
就在温廷筠万分纠结之时,温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侍书走了进来,高声禀道:“夫人,侯爷,枢密使夫人和小姐到了,正往大殿那边去呢!”
“我們也赶紧過去吧!”温夫人忙站起身,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温廷筠出了门,带着一众人丫鬟婆子向大殿那边走了過去。
与此同时,灵山寺主持灵隐大师的禅房裡,一個小和尚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刚一跑进屋,就失声喊道:“主持,主持,长公主来了,现在就在山门外,正往咱们寺裡来呢!”
正在打坐的灵隐大师眼皮微颤,面上却是沒什么表情,待小和尚慌裡慌张的喊完后,才沉声道:“来就来了,何须慌张,让知客僧出去迎客就是,然后你去静室面壁静醒。”
那原本六神无主的小和尚愣了愣,不過随即就反应了上来,双手合十对方丈灵隐大师躬身颂了句佛号,整個人都沉静了不少,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得了消息的知客僧虽然還算镇定,但也是额头冒汗,按理說像长公主這样身份的人,要是想来他们寺裡上香,那肯定是要提前好几天就来通知的,也好让他们好好准备准备,以免冲撞了贵人,像這种突然之间就闯进来的情况,可是从来都沒有過的呀!
况且因为温夫人的要求,他们灵山寺今日已是寺门紧闭,如非有事,长公主又怎么会明知道本寺今日闭门谢客,却還非要进来上香!
有些疑惑又有些头疼,匆忙迎出来的知客僧来到寺门时,长公主一行人已
经进了灵山寺,正悠哉悠哉走走看看慢條斯理的向寺裡走来,身旁跟着几個脸色有些慌张无措的小和尚。
“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贫僧有失远迎,還望长公主殿下恕罪!”知客僧忙快走几步,来到长公主身前,双手合十躬身說道。
“大师不必多礼,今日原也是本宫路過此地,临时起意,想要进来给菩萨上柱香再走,不关大师的事!”长公主虽然面上并沒什么表情,但是话却說得很客气,知客僧忙颂了声佛号后,退到了一旁,陪着长公主向寺裡走去。
长公主却好似并不着急进去上香,而是边走边四处观望着,走着走着,突然之间面上一凝,视线定格在建在半山腰上的大雄宝殿之上,只见枢密使夫人正协着一個年轻姑娘的手,带着丫鬟婆子们,說說笑笑的进了大殿。
還不待长公主有所反应,就听见她身后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惊呼,长公主下意识扭過头,顺着突然惊呼出声的流素的目光看了過去,却见大雄宝殿另一侧花木掩映的小路上,温廷筠正跟在温夫人的身后,向大殿走去!
长公主的目光蓦地阴沉了下来,小心翼翼陪在一旁的知客僧,此时也同样顺着长公主的目光看到了正跟在温夫人身后,向大殿走去的温廷筠身上,心下不禁咯噔一声!但也同时豁然开朗!
今日原长公主的驸马温廷筠要在本寺相看枢密使家的小姐,那么巧,长公主就连声招呼都不打的突然跑了過来,這会儿又是這么個表现,還能为什么?!
就在他心下惴惴之时,长公主却突然冷哼了一声道:“這就去大殿上香去吧!”說完后,也不管知客僧的反应,快步向半山腰的大雄宝殿走去。
不会打起来吧!凭着长公主彪悍在外的名声,再看她此时的反应,知客僧额头的冷汗,都要顺着鬓角流下来了,忙心慌的上前,试图阻挡长公主此时去大雄宝殿的开口道:“长公主,您這一路奔波劳顿,還是先去禅房休息一下,再去大殿上香吧!”
长公主扭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是并沒有理他,迈步径直向半山腰上的大雄宝殿走了過去。
知客
憎有些尴尬的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追了上去。
待长公主一行人来到大殿门口时,就看见裡面的温廷筠正看着对面的枢密使夫人和小姐微微颔首,而对面枢密使家的小姐,则正半蹲着身子,给他行礼呢!
年轻的小姐容貌漂亮,气质温婉,咋一看起来,给人的感觉与站在她对面的温夫人有些相像,此时正含羞带怯的给温廷筠行着礼,好似含苞待放的芙蓉花,让人想要采摘,却又心生怜惜,正是极招婆婆和男人们喜歡的类型。
“色胚!”看着温廷筠不错眼的盯着那個年轻貌美的小姐看個不停,长公主心中突地升起一团怒火,同一時間,跟在她的身后的流素和曲笺两人,也都看着眼前一幕,忿忿然的在心底同时骂了句“色胚!”
還不知道因为自己上一世所受的,跟人面对面交往时,眼神要看着对方的教育,而被人骂了色胚的温廷筠,突然觉得好似有三道利剑般的目光,向自己骤然射了過来。
他下意识扭头,向目光射来的方向看了過去,就见大殿门口,长公主正面容寒霜的带着一众丫鬟婆子站在那裡,冷冷的看着自己,不禁错愕。
“长公主,小心脚下的门槛!”就在這时,陪在一旁的知客僧,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忙开口打圆场,同时提醒還在大殿裡笑容满面,聊得热络,压根就沒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长公主的温夫人和枢密使夫人两人。
他這么一开口說话,听到了动静的温夫人和枢密使夫人才猛地回過神来,同样错愕的扭头看向站在门口,脸色沉凝的长公主,忙转過身来,上前两步,迎了過来。
几人来到长公主的身前,温夫人正要给长公主跪地行礼,站在他身旁的温廷筠却是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手上用力,将她架住,不让她跪下行礼。
温夫人用力向下跪去,却是挣不過温廷筠的力气,心中虽然十分惊讶温廷筠此时的举动,不過却也不好在现在這种情形下,跟他发生争执,只能微微蹲身,垂着头给长公主福了福,嘴裡问着安。
一旁的枢密使夫人是有二
品诰命在身的命妇,见了长公主,自然不用跪拜,眼角余光却见站在她身边,虽然两個儿子都十分争气,但偏偏相公才刚升了四品通政使,還沒有诰命在身的温夫人,竟然也只是对长公主福了福,沒有跪下行礼,在惊诧异常的同时,也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长公主彪悍嚣张的名声可不是白传的,而且她之前被温廷筠顺势摆了一道,前一阵差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心裡指不定得多恨温廷筠呢,如今温夫人有着這样的把柄落在长公主的手上,长公主還不定得怎么发落她呢!
一旁的温廷筠却是不慌不忙的拱手对长公主行了個礼,心中暗道,如果我都当上了侯爷,還马上要去给皇上卖命,還让我娘给你這個黄毛丫头跪地行礼,那我這個侯爷還当個屁!
不過他面上却是不显,拱手行過礼后,便对站在他对面,面若寒霜的长公主笑着开口說道:“這么巧,长公主今天怎么這么有兴致,来灵山寺上香!”
长公主看着笑吟吟站在她面前的温廷筠,和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却仍然站立在她面前,沒有下跪,垂着头的温夫人,良久沒有說话。
一旁跪在地上,给长公主請過安后,却迟迟等不来“平身”這句话的枢密使家的小姐,却是身子有些微微打起颤来。大雄宝殿裡的地砖都是天然大理石打磨而成,此处又是郊区的半山腰上,气温本就要比城内低,她一個未出阁的小姑娘,长時間跪在湿寒逼人的地砖上,恐怕会对身体不好,温廷筠心知她是因为自己受了牵连,不禁扭头看了看她,眉头微蹙。
“比不上定远侯兴致好!”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裡的长公主不由气结,這时候他竟然還有心思怜香惜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枢密使家的小姐,不禁用嘲讽的语气,冷冷的开口說道。
原本以为长公主是冲着整治温廷筠而来的枢密使夫人,此时才惊觉,自己和女儿竟然也是她不快的对象,心下暗暗纳闷,不是說长公主看不上驸马温廷筠么,又为何要阻止他再娶的同时,额头上也不禁沁出了冷汗
。
要知道,长公主不想要温廷筠再娶的话,就是温廷筠的條件再好,她也不会动了跟温家结亲的念头啊!得罪了嚣张彪悍的长公主,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只有温廷筠自己心裡知道,如果不是他那天,为了掩饰自己是穿越而来的人,而跟长公主撒了那样的谎,以长公主高傲的性子,就是心中不快,也是根本就不可能出面来管自己再不再娶的。
此时,自己撒的谎,跪着也要圆的温廷筠,为了不连累别人,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和母亲在這裡偶遇了也来上香的枢密使夫人和小姐,她们原本就有事,正要走了,如果长公主沒有别的吩咐,不如让她们母女先行告退吧!”
這种情况下,温廷筠還想着要护着那枢密使家的小姐,不禁让长公主心中更加的生气,正要开口拒绝,却又听到温廷筠接着說道:“家母也上過香了,正要回去,长公主难得来一趟灵山寺,不如我陪长公主在這裡逛一逛。”
长公主目光一凝,看着温廷筠的眼神便带上了几分探究之色,有点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不過既然他态度如此殷勤,把所有人打发走了,要自己留在這裡陪她逛一逛,长公主的心情不知不觉间好了一些,又想着他之所以会這样,大概是有话要对自己說,微微沉吟后,点了点头道:“也好!”
事到如今,枢密使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长公主明显根本就不想让温廷筠再娶,自己可不能再趟這趟浑水了,在听到长公主的话后,忙拉起身边的女儿,谢了恩后,如蒙大赦般拽着自家女儿向大殿外快步走去。
温夫人却是满眼担忧的看向温廷筠,不肯动弹,怕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再被一向看不上他的长公主给借机发落了。
温廷筠无奈之下,只能对长公主笑了笑道:“家母刚才就有些不舒服,我送家母出去后,再来陪长公主逛灵山寺。”說完后,也不等长公主回话,便扶着温夫人向大殿外走去。
待扶着温夫人出了大殿,走出些距离,温廷筠看着满脸担忧的温夫人语重心长的道:“母亲,今天的情形你也
看到了,在长公主找到新的驸马前,她是不会让我再娶的,您以后可别再替我张罗這样的事情了,小心惹怒了长公主,到时候别說是我了,再连累了父亲和大哥可就惨了,您還是安心先给大哥的婚事办了,再操心我這边吧!”
“可是,为什么啊!”温夫人脸色惨白的抓着温廷筠的手,神色惶恐的开口问道:“长公主她不是看不上你嗎?!为什么還不让你再娶啊!”
“大概是觉得面子上過意不去?”温廷筠只能随口找了個借口,敷衍了回去。
“她有什么可面子上過不去的啊,只要她想,有多少青年才俊排着队等着做她的驸马呢,她又何必非得跟你過不去呀!”温夫人又是不解,又是气恼的喊道。
温廷筠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拍了拍她的手道:“谁知道她心裡是怎么想的呢,您快回去吧,我要是回去的晚了,她又该生气了!”
温夫人一听他這么說,忙松开了自己拉着他的手,边往大雄宝殿的方向推他,边焦急的說道:“那你快去吧,可别让她再趁机发落你了!”
温廷筠点了点头,转身向大殿走去,心情却是不错,让他一直犯难的婚姻問題,就這样解决了!只要长公主一天沒有找到新的驸马,他就一天不用再面对這样无语的局面,想想,好像還不错,反正他今年才十七岁,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正太,着什么急找媳妇啊!
温廷筠步履轻快的回了大殿,却见长公主正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头顶举着三柱高香,神情很是虔诚的模样,原本陪在一旁的知客僧和一众丫鬟婆子,已经被长公主打发走了,大殿裡只剩下曲笺和流素两人立在一旁。
待长公主起身,将手裡的香交给身边的流素,让她插在案几上的香炉裡后,温廷筠才有些好奇的沒话找话道:“长公主這么虔诚,是在求什么?”
“求姻缘!”长公主一边转身向大殿外缓缓走去,一边语气凉凉的开口回道:“求一個真心实意爱护本宫,能把本宫奉若珍宝的如意郎君!”
温廷筠听着這熟悉的话语,不由面上闪過尴尬的神色,還不待他有所反应
,长公主却又用嘲讽的语气开口說道:“定远侯不去求一個?!”
“我不用,我不用,呵呵……”正处在尴尬中,原本心裡就沒有要再娶這個概念的温廷筠,忙下意识的开口回道。
谁知听了他這個回答的长公主,却是脸上飞過了一丝红霞,心裡暗道:“难道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奉若珍宝的人,所以才会說他不用求的么?”
两人并肩出了大雄宝殿,慢慢向山下走去,此时,晨间的雾气已经渐渐散去,远处郁郁葱葱层峦起伏的山脉一点点呈现在眼前,朝阳在沁着草木香气的清新空气中越发明媚,突然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回荡在耳边,不仅不觉得嘈杂,反而有一种净化心灵的感觉,静谧而又美好。
长公主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温廷筠那句回答,還是因为环境实在過于美好,不知不觉间放下了浑身的尖刺,两人就是什么都不說,只是這样并肩走着,便给人一种温馨美好的感觉,跟在长公主身后的流素和曲笺两人眼中,都不禁露出了困惑的神情,长公主和温廷筠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待两人行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到了寺门前时,温廷筠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对长公主笑着开口說道:“其实我并沒有想要再娶的意思,只是此次前去福建出使,凶险重重,母亲怕我有個三长两短,会回不来,所以才会想着让我先将亲事定下来,到时候,也不至于断了香火!”
“如果……”温廷筠顿了顿,看着长公主的眼睛,神色变得郑重起来,“我回不来,還請长公主看在我們以往的情分上,替我照拂温家一二!”
长公主沒有想到,他竟然会說出這样的话来,在听到他說,如果他回不来时,心脏毫无预兆的痛了一下,双手下意识握紧成拳。
跟在长公主身后的流素和曲笺二人,也被今天這场再娶闹剧后的真相所震撼,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和……伤感!
长公主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话,良久后,才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還要去?!”
以
他如今的地位,就算不去,大不了也就是会失了皇上的宠爱,皇上也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就是以后過得再不济,难道還不比以前在长公主府做驸马的时候是要好上许多么,又何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福建出使!
温廷筠看着一脸不解,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之色的长公主,转身看向对面层峦叠嶂的群山,豪气万千的开口說道:“這世上,总有些事情需要人去做,這大好河山,总要有人去守护,既然我是那個最合适之人,那我自然要当仁不让!”
站在温廷筠身后的长公主,目光沉凝中带着掩不住的敬佩之色,仰头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嘴角徐徐沁出一丝灿烂的笑意,“我最好的年华,终究沒有错付!”
扫除了所有后顾之忧,不必再担心自己走后,温家会因为這次再娶的闹剧,被长公主找茬发落的温廷筠,心情舒畅,步履轻快的出了寺门,上了马车,告诉坐在车辕上的掠影,先会温府一趟后,便坐在马车裡闭目养神。
待快到温府门前之时,温廷筠突然听见坐在车辕上的掠影哎了一声,不禁下意识睁开眼睛,抬手挑开马车车窗的帘子,向外看了過去,就见远处温府门前,二夫人正笑容满面的从一辆奢华的马车上走了下来,一边下车,還一边回头对马车裡的人谄媚的笑着,直到马车已经拐了弯,看不见了,才笑盈盈的转身进了温府。
温廷筠心中马上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立马沉声对掠影吩咐道:“派去跟去查一查,是谁家的马车!”
待温廷筠进了温府,又嘱咐了温夫人两句,不要再提再娶之事,以免惹了麻烦后,才状若无意的开口打听道:“二婶最近在忙些什么?”
谁知,温夫人最近在忙温廷卿的婚事,又要操心他再娶的事情,除了知道二夫人经常出府外,竟是一问三不知。
就在温廷筠這边为了二夫人操心的时候,宫裡却传来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坏消息。
好消息是,皇后娘娘怀孕了!坏消息却是,刚刚确诊怀孕的皇后娘娘在寝宫裡滑了一跤!
就在所有朝臣都在为這两件事情或是开心,或是担心之时,皇上却将觉得這件事情跟自己沒什么关系的温廷筠招进了宫。
待温廷筠在御书房给皇上行過礼后,皇上便面色阴沉看着他,迫不及待的开口說道:“长公主会代朕去江南,给已故潇妃娘娘的母亲庆祝寿辰,与你同行,你把她送到范家后,再去福建!”
“什么?!”温廷筠被皇上的话惊呆了,下意识开口回道:“皇上,万万不可啊!”
作者有话要說:感谢小可爱【killer】扔的雷,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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