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那正在全神贯注看着热闹的茶摊老板,被他這突然的招呼声吓了一跳,转過头看着他,愣了愣,才反应了上来,忙笑着招呼道:“客官,您要喝什么茶?”
温廷筠其实不太懂茶,要是可以,他其实很想說来杯咖啡,或者来瓶凉可乐,可惜這裡全都沒有,所以被问得愣住了。
“什么茶清火去燥,给他上一壶!”徐景耀這时也从后面走了過来,长腿一跨,坐在了温廷筠身边的长凳上,歪头对茶摊老板懒洋洋的回道。
“那就银冬茶吧!金银花和麦冬泡的茶,不仅好喝,還最是清火去燥!”那老板笑着回道。
徐景耀冲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自己看着办,然后用手拖着下巴,看着正在跟那华服青年对峙的长公主,啧啧了两声,开口叹道:“长公主果然够彪悍啊!”
說完后,又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温廷筠,开口问道:“你不去管管?”
温廷筠也学着他的样子,抬手托住了下巴,有些懒散的回道:“既然有人设了局,总得看看到底图的是什么吧!”
徐景耀闻言愣了愣,不過随即却笑了起来,叹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温廷筠也有些好奇的反问道。
“直觉!”徐景耀笑了笑道:“再說,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偏偏等咱们的马车经過的时候,有人跪在路边卖身葬父,還就在這时候,就有纨绔子弟上去调戏,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温廷筠点了点头道:“不错,就长公主那個性子,遇见這样的事情,是肯定要管的,不怕咱们不上勾!”
他们俩這边正聊着,后面散落在人群中的禁军护卫们,已经渐渐靠拢了過来,在两人身后隐隐形成了一個保护圈,正眼神警惕的四下警戒着。
跟着茶摊老板一起去泡
茶的禁军护卫,此时已经拿着银针试完了毒,将银冬茶送了上来。
话說最开始出使时,他见禁军护卫们用银针试毒,還在心中吐槽来着,根本就不相信,這玩意能真的试出毒来。
不過,后来随着对古代毒药了解的深入,他才知道,原来银针是真的能够试出毒药的!
因为古代提炼、制造毒药的工艺不行,所以最常用的毒药就是□□,而提炼不纯的□□裡会含有硫化物,银针遇到硫化物就会变黑,自然也就可以验出毒药来。
当然,银针变黑也不代表着食物中就一定有毒,只要食物中含有硫化物,银针就会变黑,這個验毒的方法,在科技发达的现代,肯定是不行的,但在古代,却有着很好的效果,至少可以過滤掉大部分有毒的食物!
因此,温廷筠和徐景耀两人十分放心的坐在這裡,一边喝着茶,一看着热闹,那边,手下全被打趴下了的华服青年,此时正指着长公主,气急败坏的喊着:“不管你是谁,有种就在這等着别走!”
說完后,就转身连滚带爬的跑走了,那几個被禁军护卫们打倒在地的家丁,也都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跟在华服青年身后快速跑走了,一边跑,嘴裡還一边放着狠话,“你等着,等会儿我們少爷就让你们好看!”
“本宫已经够好看的了,不用谁给!”长公主冷哼了一声,十分傲娇的說道。
只是在围观群众的哄笑声中,并沒什么人听到她的话。
长公主上前两步,走到那個已经被吓傻了,此时正缩成一团,跪在地上,卖身葬父的女孩身前,正要开口說什么,却突然抬手捂住鼻子,猛地向后后退了好几步,神情十分嫌弃的对站在一旁的一個禁军护卫挥了挥手道:“你,赶紧去给她买副棺材去,這么热的天儿,尸体都发臭了!”
那個被她指到的禁军护卫只能无奈的应了一声,向周围围观的群众打听了一下,周围哪裡有棺材铺,便快步跑了出去。
围观人群笑够了之后,有人担忧的看着长公主,忍不住开口劝道:“這位小姐,你快带着這個姑娘赶紧走吧,那赵兴运是沧州通判的儿子,听說他家跟当
今太后的娘家是亲戚,平日裡横行霸道,整個沧州都沒人敢管,你们要是不赶紧走,等会儿肯定是要吃亏的!”
“是呀,是呀,赶快走吧!赶紧离开沧州,你一個小姐家的,可别让那個坏蛋给糟蹋了!”
“是啊,那赵兴运可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的!你赶紧走吧!”
围观群众俱是神色担忧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口說道,想来平日裡肯定沒少受那個赵兴运的欺负。
原本還沒什么所谓,只是看不惯那個色胚的所作所为,又可怜卖身葬父的女孩,就是随便管了一下闲事的长公主,在听到那赵兴运家跟太后家竟然是亲戚后,眼中却是闪過了一丝怒意。
要不是太后在皇上背后搞小动作,惹恼了皇上,自己也不会有這趟凶险的江南之旅,就不会遭那么多的罪,既然如今你主动撞到我眼前来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原本還想把那卖身葬父的姑娘交给下人,自己回去马车上继续赶路的长公主,此时却是不着急走了,示意曲笺,去把那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拉過来,有一句沒一句的问了几句,那女孩都哆哆嗦嗦的答了,這时候,刚才跑去买棺材的禁军护卫带着棺材铺的伙计抬着一口棺材,扒开人群走了进来。
這边正忙乎着,就见远处,那個赵兴运竟然带着一队大约三、四十人的官兵队伍冲了過来,一边往這边跑,還一边抬手对领头那人指着人群中的长公主,不知道在說着什么,一副发狠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那队官兵冲過来后,领头那人竟然问也不问一句,便冲自己身后的那队官兵一挥手,高声喊道:“有人在闹市闹事,都给我抓回衙门去!”
他的话音刚落,跟在他身后的那队官兵,便如狼似虎的向面前的长公主,和站在她身后的几個禁军护卫,冲了過去!
围观群众這会儿早就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再沒人敢站在近前看热闹了。
长公主却是站在那裡,连动都沒有动一下,只是神情轻蔑的看着面前冲過来的那队官兵。
突然,从四散奔逃的人群中,逆着冲出了几十個彪形大汉,冲着那
队官兵就冲了過去。
毫无防备之下,再加上战斗力与精挑细选出来的禁军护卫根本就不是一個档次的官兵队伍,瞬间便被打趴下了一大片!
那队官兵也沒上過战场,平日裡就是在城裡横行霸道,四处耍耍威风,哪见過這阵仗,不過一会儿的功夫,除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在大声哀嚎,其他能动弹的全都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禁军护卫们倒是也不追赶,他们的职责原就是保护长公主的安全。
长公主就在這一地哀嚎的官兵中,一步一步,缓缓向已经被吓傻了的赵兴运和那個领头之人走了過去。
“把他身上三只腿都给我打断,省得以后出去祸害别人!”长公主来到两人面前,淡淡的开口吩咐道。
身后立刻有两個早就看赵兴运不顺眼的禁军护卫向他冲了過去。
“你敢!你知道我爹是谁嗎?我爹是這沧州府的通判大人……”赵兴运边满脸恐惧的向后退去,边虚张声势的大声喊着。
“你知道我爹是谁嗎?”长公主看着吓得面容扭曲,却還在垂死挣扎的赵兴运,露出一個仿若罂粟般艳丽的笑容,对他笑着說道:“我爹是皇帝!”
赵兴运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看着长公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股尿骚味骤然传了开来。
“啊!”与此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赵兴运的嘴裡发了出来,刚才冲上去的那两個禁军护卫,已经将他双腿打断,此时正朝着他的胯间用力踹了下去!
“长公主,手下留人啊!”就在這时,沧州知府和一個长相与赵兴运有三四分想象的中年人带着人,一起从远处快步跑了過来,嘴裡焦急的喊道。
长公主看了一眼从远处跑来的那两人,对把脚悬在半空,迟疑着沒有踹下去的禁军护卫挑了挑眉,那禁军护卫便一脚踹了下去,赵兴运连惨叫都沒来及发出一声,便晕死了過去!
坐在茶摊上,神情悠然的喝着茶的温廷筠,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身边的徐景耀开口說道:“正主来了,也该咱们上场了!”
說完后,站起身来,向长公主那边走了過去,徐景耀却是坐在那
裡沒有动,拿起手裡的茶杯喝了一口,仰着头回道:“我可惹不起,你们两口子的事儿,自己去解决吧!”
温廷筠回头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走了過去,其实他也一点都不想参与进這件事情裡去好嗎,但是如果他不出面,還不知道长公主会把事情闹成什么样呢,反正皇上想来是会喜闻乐见的,最后這個锅,還不是得自己来背!
快步跑到赵兴运近前,一看就知道是赵兴运他那個通判爹的男人,一看到地上赵兴运的惨状,便惊呼了一声,扑了過去,待看清楚他伤的部位后,更是差点沒当场晕了過去,他蹲在地上,突然转過头去,用狠毒的眼光看着好似沒事人般的长公主,从牙缝中一字一顿的挤出了几個字,“我赵某人记下了!”
說完后,便让下人抬起赵兴运,要将他带走,赶紧送医。
结果却听见长公主语气凉凉的开口說道:“本宫让你走了嗎?”
赵兴运躺在地上生死未知,就算活下来,也只能是一個断子绝孙的残废,一向拿他当宝贝疙瘩护着的他爹通判赵禹卓,原就已是勉强压抑着自己悲愤欲绝的心情,差一点就要疯狂暴走,此刻听见长公主的话,突然眼中凶光一闪,就要让人冲上来与长公主来個鱼死網破!
“這是怎么了?”就在這时,温廷筠从旁边走了過来,惊讶的高声說道:“哎呀,這人谁啊?怎么伤得這么重,還不赶紧送去就医,可别闹出人命来了!”
“侯爷,您可算来了!”沧州知府一见到温廷筠,好似见到了救星般,忙冲到他身边,一脸焦急的說道:“侯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弄成现在這副样子了?!”
那边,被他這么一打岔,赵禹卓那股破釜沉舟的冲动气势被骤然打断,头脑渐渐清明了起来,对方可是长公主,要是自己真把她怎么样了,可是要诛九族的,既然如今有人出来打圆场,還是赶紧救治自己儿子更重要,至于报仇么,来日方长!
赵禹卓用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瞪了长公主一眼,命人抬着赵兴运快步去了。
长公主看了温廷筠一眼,撇了撇嘴,沒有說话。
待赵禹卓带着人抬着赵兴运离开后,温廷筠才笑眯眯的看着沧州知府,悠悠的道:“怎么回事儿,知府大人来问我?你不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么!”
沧州知府闻言,脸上神色微变,不過却還是做出一副听不懂温廷筠在說什么的样子,笑着回道:“侯爷這话是什么意思?”
“我呢,倒是不介意为民除害,是谁的算计也好,是谁的阴谋也罢,都无所谓!”温廷筠看着脸上挂着笑容,一脸莫名其妙,好似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說些什么般的沧州知府,神情略带鄙夷的接着說道:“只是像你這样,遇到应该去做的事情,不敢正面去刚,只会耍手段,玩阴谋的去算计,日子久了,难免会变成蝇营狗苟的之人,终是难成大器,最终不過是害了自己!”說完后,不再理他,转身便要向自己的马车走去,站在他身后的沧州知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可却還是咬了咬牙,决定继续装傻充愣,做出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开口說道:“侯爷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下实在是不懂!”
温廷筠脚步一顿,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却還是开口說道:“下次找人假扮卖身葬父的姑娘时,找個真正的穷人来,别用不知道哪裡来的丫鬟充数,即使她原本也是穷人,過了那么久的富贵生活,也会一眼就让人看出破绽来的!”
沧州知府下意识向立在一旁的那個卖身葬父的姑娘看了過去,可是却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待回過神来时,后背突地爬上一层冷汗,在去看时,温廷筠和长公主已经上了马车,向码头方向去了。
“真的能看出来不同嗎?”长公主皱着眉,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曲笺,好奇的开口问道。
“也许能吧!”曲笺嘴裡回着,心裡却暗叹了一声,自己可不就是那原本也是穷人,在富贵人家過久了日子,已经快忘了自己還是個穷人的人嗎!
与此同时,硬挤上温廷筠马车的徐景耀,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温廷筠问道:“真的能看出来不同嗎?你就是因为這個,才知道是被人设计了的?”
“我唬他的!”温廷筠懒得跟他解释,也解释不了,只能
敷衍着回道。
像长公主和徐景耀他们這些,从一生下来就高人一等,从来就沒见過社会底层真正穷人的人,是不会了解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和面对未来时谨小慎微的恐惧与无奈的,那种眼神,是已经脱离了那個阶层的人,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出使的船队离开了沧州,再次出发,向原定的补给地临清行去。
临清地处河北省和山东省的交界处,地理位置极佳,人口众多,经济发达,很是繁华,民间更是有“富庶甲齐郡,繁华压两京,南有苏杭,北有临张”一說,裡面的北有临张裡的临,就是指临清,能与苏杭并称,可想而知,临清有多么的繁华发达了!
温廷筠原本是想在临清补给时,应该会有刺客上门,到时候等他们行动完了,要是自己還活着的话,就一定要趁着這個空档,在热闹繁华的临清好好逛一逛,见识一下古代的风景,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回。
谁知,之前出来那样的事情,意外在沧州待了好几天,为了将時間赶回来,只能压缩在临清待的時間。
因着事先已经派人来打点過了,临清知府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他们来了,所以他们也不好不住,浪费了人家的心思,所以還是在临清住了一天才离开。
意外的,竟然十分的平静,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倒是让温廷筠有些后悔,沒有出去逛一逛了!
温廷筠這边倒是风平浪静,让他心裡有些隐隐的不安,京城裡,此时却是早就已经闹翻了天!
二夫人带着几個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一边气哼哼的往外走,一边怒道:“你们几個给我听好了,一会儿也不用你们几個干什么,就是别让人把我拉走就行,這回差事要是当得好,你们每人五两银子的赏钱!”
那几個粗使婆子一听,這么简单的差事,竟然就有五两银子的赏钱,心裡不由乐了开花,忙点头应是,连称請二夫人放心,一定会把差事办好。
温敬宽却是满脸焦急的从屋裡追了出来,上前两步,来到二夫人的身边,伸手拽住二夫人的胳膊,低声道:“你這是要干什么?!”
“我去他
们永昌侯說理去!”二夫人一甩手,甩开了温敬宽拉着她胳膊的手,表情狰狞的喊道:“他们不让我好過,我就不让他们好過,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反正如今我什么都沒有了,活着還有什么意思?!”
“你快别胡闹了!上次他们家把庚帖退了回来,說又找高人算了八字,笙哥儿是克妻的命数,不能与我們结亲了,你去找他家理论,结果第二日,笙哥儿就被惊马撞断了腿,你這次竟然還敢去闹,明日笙哥儿還有命在嗎?!”温敬宽简直要被她气得哭出来了,越說越生气,越說越害怕,最后,不禁忍不住开口抱怨道:“都是你,当初非要跟永昌府结亲,结果现在不仅因为這件事情闹得分了家,還落了個這样鸡飞蛋打的下场,你可快别再胡闹了,好歹咱们還有個安生日子過!”
“现在结果不好了,你就跑出来埋怨我了?!”二夫人气得睚眦欲裂,好似疯了般,往温敬宽的身上扑去,一边用力捶打着温敬宽,一边高声喊道:“当初竟想着好事儿时,你可是巴不得结這门亲呢,现在来跟我說這些?你個废物,這么大的事情,你一個大男人不出头,還要我一個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去抗争,你還好意思說!”
温敬宽被她打得十分狼狈,虽然心中对她十分不满,但到底关系到自己一家子的利益,只能一边躲避着,一边高声喊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最后真能逼迫永昌侯府把女儿嫁给笙哥儿,可是,与他们家闹成這样,已经撕破了脸,又有何用?!他们家以后难道還会对笙哥儿好,帮衬着他嗎?”
“你個榆木脑袋!”二夫人也打得累了,站在那裡,一边用帕子扇着风,一边气喘吁吁的怒道:“现在笙哥儿被他们家弄了個克妻的名头,不娶他家女儿,谁家女儿還敢嫁過来?!难道要打一辈子光棍!再說,等笙哥儿娶了他家女儿以后,不管他家愿不愿意,笙哥儿都是他家的姑爷,不用他家帮衬,别人也会给行個方便的,总好過现在這样!”
温敬宽听她說得也有几分道理,而且自己也确实沒
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去了,显然是一副不再管了的模样。
一旁的几個粗使婆子见状,心裡都有些发虚,想說不想去当這趟差事了,可是看着二夫人那好似疯了的模样,又不敢开口,只能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后,往永昌侯府去了。
“母亲,”温夫人从外面快步进了太夫人的屋子,神情担忧的开口說道:“弟妹带着人去永昌侯闹去了,我們……”
“她闹她的,跟我們有什么关系?”自从温廷筠走了以后,就回了温府的太夫人摆弄着手裡的花草,神色淡淡的道:“他们家既然愿意招惹她,就得承受這個后果,哪有只有好处,沒有坏处的事情。”
原本害怕二夫人這疯了一般的举动,会连累到温府和温家两兄弟的名声,而有些担忧的温夫人,见见多识广的太夫人這样的淡定,慌乱的心情也不禁渐渐安定了下来,心中暗暗安慰自己道:“虽然她赖在温府不肯搬出去,但到底已经分了家,再怎么样,她做的那些事情,也扣不到温家头上吧!”
此时的二夫人已经带着那几個粗使婆子到了永昌侯府门前,她也不进去,就站在永昌侯外,掐着腰,高声叫骂起来。
“永昌侯府背信弃义的小人们,你们给我听好,你们就是把我家笙哥儿害死了,我就是去告御状,也要你家女儿守望门寡!我会天天来你们府门前,把你们做的這些丑事告诉给所有人听,除非你把我們家的人全都害死了!”二夫人跳着脚,扯着嗓子喊着。
她這尖利的声音,不仅把永昌侯府周围人家的人都吸引了出来,更是吸引了一批過路的行人,都好奇的围在永昌侯外,指指点点的看起了热闹。
永昌侯府内,永昌候宋澜亭和世子宋远昇两人都去上衙了,并不在府中,永昌侯夫人气得青筋直冒,对进来通禀的丫鬟厉声道:“去,让吴总管派人把她给我赶走,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在我們府门前撒野!”
那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永昌侯夫人边抬手揉着太阳穴,边忍不住对坐在一旁,脸色也
十分不好的世子夫人抱怨道:“都是昇哥儿乱出主意,侯爷也不拦着点,平白招惹了這么個泼妇,馨儿就再是通房生的丫头,嫁出去也代表着咱们永昌侯府,咱们這样的人家,怎么能找那样不堪的亲家,真是什么脸面都沒了!”
永昌侯世子夫人其实也很烦温家二夫人,但为了世子和侯爷的计划,也只能硬着头皮与她打交道,后来听說温家竟然在极短的時間内,就快刀斩乱麻的同温家二房分了家,在气愤的同时,心裡也暗暗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跟温家二夫人虚与委蛇了,那样的亲家,如果不是看在状元温廷卿和定远候温廷筠的面子上,实在是摆不上台面。
可谁知,让他们沒有想到的却是,温家二夫人竟然会如此的不顾脸面,为了能娶到他们永昌侯府的女儿,撒泼打滚,各种招式全都用了上来,闹得不得安宁,可他们却又不敢真的对二夫人做什么,否则岂不是给敌人递刀?
而且,那温家两兄弟可都不是好惹之人,他们对于二夫人与永昌侯结亲一事十分不满,所以自然不会帮着二夫人,可一旦他们动了二夫人,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他们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永昌侯府這样的人家,什么时候遇到過這样不要脸皮的人,一時間,竟被闹得完全沒有了办法!
世子夫人叹了口气,却是什么话都說不出来,如今就连侯爷和世子都无法可想,她们這些妇道人家,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永昌侯夫人跟世子夫人两人在裡面心烦之时,侯府门口却是无比的热闹,被吴总管派出来赶二夫人的家丁,十分头疼的看着在围观的人群中一边躲避着他们的驱赶,一边继续不停高声叫骂的二夫人,身前還有时不时会出来档上一下的几個粗使婆子,对站在门内的吴总管抱怨道:“吴总管,這样也不行啊,要不多派点人来,把围观的人群驱散吧!”
吴总管却是瞪了瞪眼,怒道:“一群废物,你们還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嗎!”
說完后,上前几步,对藏在人群中高声喊着的二夫人扬声道:“二夫人,咱们有什么误会,
进府去說吧,這样闹下去也太不成样子了!”
“你们這一府背信弃义的小人,我要是进去了,還有命出来嗎?!让你们夫人出来跟我說话!”二夫人却是不吃他這一套,扯着嗓子喊到。
吴总管无奈,只能转身进了内院,去见永昌侯夫人。
“夫人,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吴总管面色担忧的道:“那温府二夫人根本就不要脸面,我們這样的人家可不行,不如您還是去一趟温府,让温太夫人出来管管她吧,好歹她也是温家人,這样闹,温府的脸面也不好看啊!”
永昌侯夫人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办法,可到底有些拉不下脸来,自家原就是想要算计人家,他们知道,温家更是知道,否则也不会在得知了二夫人要与他们永昌侯府结亲這個消息后,宁可多给二夫人一家银子,也要赶紧把家分了,撇清关系。
如今,她還有什么脸面去求温太夫人出面来管這件事情?!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沉吟了半响,永昌侯夫人還是叹了口气,对吴总管道:“你去跟温家二夫人說,我明日会去温府,让她先回去,不要再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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