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炒牛肉
叶老太连忙将他们迎进来,不赞同道:“快进屋暖暖,咋不再多穿点,刚生完孩子就穿得這么单薄。”
叶小姑面色红润,身型丰满,一看就是在月子裡养得极好,她中气十足地說:“哪有那么娇贵,咱们村裡的媳妇也有那刚生产完就下地干活的,我都坐满一個月的月子了,早就恢复好了。”
說完又示意她夫君秦正把手裡拎的上门礼放下,那是一块肉和一包点心。
叶老太见此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這点心可不便宜,怎么不留着给文哥儿俩人吃。”
叶小姑撒娇般的挽住叶老太的胳膊,“都是客人送来的点心,沒要钱,文哥儿他们已经在家裡吃過好几包,我怕再吃下去他们牙该吃坏了。還有這块肉,可是新鲜的牛肉,我家公公找人买到两块,正好今天回门叫我带回来给家裡孩子尝尝。”
“县城肉铺裡来了一只不小心摔倒瘸腿的幼牛,前儿正好宰杀了。”
牛肉可是很难得的,而且如今流入市场的大多是年老体衰不得不宰杀的老牛肉,像是這样因为不可抗力因素而出现的嫩牛肉更是十分少见。
叶老太闻言开口道:“咱家孩子倒是从沒吃過牛肉,這回倒是托了他们姑父的福能尝一口新。”
秦正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摸摸头說:“不是什么好东西,多亏先前您送過来的各种菌菇豆腐合了武哥儿的胃口,要不然他就得天天喝粥就咸菜疙瘩。”
說到這儿,叶老太立刻紧张的揽過秦穆武,问他:“身体可好些了?”
又对着叶小姑询问:“大夫是怎么說的?”
秦穆武乖巧地点头,“姥姥我已经好了。”
叶小姑也道:“大夫說他就是灌进凉风伤了脾胃,给开了一副药,吃上半個月也就沒事了,现在活蹦乱跳的。”
叶老太這才放下心来,她拍拍两個外孙,“快去屋裡跟你们表弟玩。”
文武兄弟俩一听這话就手拉着手往叶瑜屋子裡跑。
他们进门的时候叶瑜正好把食盘和茶壶端出来。
“快過来坐,尝尝自家炒的松子和板栗。”叶瑜抬手招呼道。
秦穆文却一反常态,沒像往常那样吃小食,反而是好奇地盯着褚绪风,“宝哥儿這是谁啊?”
“是在我家做客的客人,姓褚,你们可以叫他褚哥哥。”
叶瑜介绍完又指着兄弟俩跟褚绪风說:“這是我小姑的双胞胎儿子,胖一点的是哥哥秦穆文,瘦一点的是弟弟秦穆武。”
弟弟因为生病瘦了不少,這也让面容相同的他们更好分辨了。
三人互相认识過,叶瑜便拿起食盘裡的松子仁一一分给他们。
秦穆文边嗑松子边說:“河哥儿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還想着让他们带我俩去柳河上滑冰呢。”
“估计得到晚上了,這样的话你们俩要不要在家裡住几天啊。”
叶瑜发出邀請,“反正這两天也沒什么事。”
他们两兄弟每年都会在叶家住一会,時間不长,也就两三天而已。
秦穆文想了想遗憾地說:“今年我娘刚生了小妹妹,应该是不能待太久。”
也是,福妞刚出生,就算家裡有爷奶照看,做母亲的总归不放心。
屋裡几個孩子在聊天,屋外大人们在做活儿的同时也开始說起话来。
叶小姑摘菜的手不停,“本来我想带福妞一起来的,但她最近受不了凉,只好留在家裡。”
叶老太看她一眼,“這么冷的天,就叫孩子好好待着,别老想把她抱出来。”
“這不是想着爹還沒见過他外孙女嗎?就想着抱出来让爹也看看。”叶小姑爽朗一笑,“看来就只能明年再抱回来了。”
叶老头蹲在门口抽烟,见女儿這么說,立刻咧开嘴笑了,他抖抖旱烟杆,“又不是什么大事,回头等孩子百日的时候,叫你哥带我去给她庆百日。”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到时候爹娘都得来。”
叶老头和叶老太闻言点点头,到时候正好可以送個长命锁给福妞。
“那今天福妞在家裡吃什么?”叶老太担忧地问。
叶小姑回答:“我家有個邻居也刚生完孩子,她奶水充足,喂养两個孩子都绰绰有余,我已经提前带着东西拜访過,让她今天帮着喂一下福妞。”
“那就好。”
“娘,我菜已经择好了,正好进去帮帮三嫂。”
叶小姑說完這话就端着菜进了灶间,而此时灶间裡叶母正收拾那块牛肉,她只切了一半准备中午做,剩下的则是放在院子裡冻住。
“三嫂我来帮你。”
叶母手沒停,不赞同道:“你今天来就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嗨,咱们谁跟谁啊,都是一家人。”
叶小姑說完就上手接過锅铲,“是要开始炒了嗎?”
“先爆香,等我把牛肉腌好就能下锅了。”
叶小姑带来的牛肉本就不大,切成一半后就更小了,但是叶母显然对此很有经验,她把牛肉切成小块,撒上盐和各种调味料抓匀,静置半晌后起锅烧油,将葱蒜干辣椒扔进去爆香,然后再倒入牛肉丝和胡萝卜片,出锅后就是满满一盘菜。
再加上熏酱猪排骨就是一顿不孬的午饭了。
牛肉要是做得不好的话,口感会很老,吃的时候带着点点腥味,但是叶母做出来的小炒牛肉就完全沒有這些問題,又嫩又辣,味道美味极了。
餐桌上叶老太给闺女两口子介绍了一番褚绪风,但只說他是老三故友的孩子,在家裡住了几天,并沒有說具体身份。
叶小姑看到褚绪风便称赞道:“好一個标志的好孩子!”
褚绪风谦虚地道谢。
這顿饭吃得算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后叶瑜原本還想着要不要他带两個表哥出去玩一会,然而還沒等他开口,半下午的时候大房一家就回来了,带两兄弟出去玩的任务立刻转交给了叶河。
叶瑜沒跟他们一起出去,而是留在家裡跟褚绪风在一起待着。
他坐在炕上,右手托着下巴,“每到年关,都有许多人来来往往。”
热闹是真热闹,就是偶尔也是真嘈杂。
褚绪风笑了笑,“這不就是過年嗎,多正常。”
他停了停才继续說:“我和贾一明天就要走了。”
叶瑜端着杯子的手一顿,“那…是不是该祝你们一路顺风。”
褚绪风见此不由得上手捏了捏叶瑜的脸,“总会有再见的一天。”
他俩因为面临离别而气氛沉闷,而外头堂屋裡叶小姑则是看着叶大嫂疑惑地问:“大嫂你们咋回来的這么早。”
叶大嫂换上家常的衣服,笑着說:“家裡也沒啥大事,吃顿饭就回来了。”
不過叶母瞧着桃花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一到家就进了屋子,一句话都沒說。
果不其然,叶大嫂收拾东西的时候就跟叶老太說:“今儿桃花受了委屈,這孩子戴着银镯到她姥家,被她大舅母說了一顿。”
做爹娘的给闺女买個银镯怎么了,又沒有用旁人的钱,她大嫂凭啥就给孩子一顿喷,還跟海哥儿两個說些有的沒的。
叶大嫂娘家所有人裡只有她大哥的媳妇人品不太好,既重男轻女又眼皮子浅,天天算计她们這些嫁出去的小姑子。
桃花自从听了她大舅母的那番话,就开始闷闷不乐,就算她姥姥姥爷狠狠训了她大嫂一顿,她也沒缓過来,這也是他们一家早早回来的原因。
叶老太听完前因后果,一拍大腿,气道:“一個镯子而已,何至于跟孩子說些有的沒的。”
叶小姑也很不爽,“大過年的叫人生气。”
“回头等桃花定亲,我這個做小姑的可得添妆,不說银簪银镯,一個银豆子還是能拿得出来的。”
說到定亲,叶老太突然想起来件事,“吴家招娣定亲了,說的是老二媳妇她们村裡的猎户。”
叶大嫂闻言一愣,“猎户?”
“是啊,跟老二媳妇還有些远亲,是個人强力壮的,每次进山都能捕到许多的猎物,因为父母双亡,所以一直沒人說亲,耽搁到现在年岁已然不小。”
這样的人家缺点和优点都一目了然。
叶母接口道:“招娣嫁過去就能当家作主,对她来說,委实算是门不错的亲事。”
毕竟吴家的口碑放在那儿,就算吴老太如今已已经沒办法再作妖,但一时半会,在村裡的处境還是沒办法改善,更别說她爹也是窝囊的代名词。
吴老太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嘴歪口斜流口水,也因此她的脾气越发暴躁起来,他们家天天都能听到旁边啊啊啊的乱叫声。
“确实,招娣也是個会過日子的,小两口慢慢来,日子总会越過越好。”
在媳妇们边聊天边干活的时候,叶家男人们也沒歇着,他们一起提着桶出去打水了,又因为叶父兄弟再加上秦正三個都是人高马大的类型,所以来回几次就把院子裡的大水缸装满了水。
就在這时候叶河满头是汗的带着两個表弟回来了,他手裡還拎着個缩头缩脑的东西。
叶大嫂定睛一看,惊讶道:“你们這是在哪儿逮来的老鳖。”
叶河自豪一笑,“是它自己钻进来的,正好给咱家晚上添一道菜。”
“那敢情好,回头给你们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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