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12节 作者:未知 接下来的十余天,张文海就在贴经中度過,楚辞将那几本书裡重要的句子全都出了一遍。写到最后几日,楚辞出的全是混杂的题目,张文海竟然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它们答出来了。 张老爷和张夫人发现儿子进步,心裡十分感谢楚辞,不仅一日三餐小心伺候,還特地去蜜芳斋定了糕点,一日三次的往楚辞那裡送。 楚辞捏着肚子上白白软软的小肥肉,突然有了点危机感。再這样下去,估计他就要与斯文俊秀,风度翩翩這两個词告别,转换为富态圆润,肥头大耳了。 于是這天早上刚破晓,楚辞就起来了。他穿的不多,在房间裡热了热身方才出去,在外面的空地上打了一段五禽戏。 楚辞家所在的小区住着很多老大爷,其中有位老中医,五禽戏打的特别好,很多老大爷都跟着学。 楚辞觉得他爷爷和爸爸都是标准的战五渣体质,怕他们整天顾着研究久坐不好,便也不害臊地挤在那群老大爷中间,将這套五禽戏完整的学了下来。 可惜的是,他爷爷和爸爸太忙了,這套五禽戏,终究沒有教全…… 楚辞打的全身发汗,方才收手。他进房静坐了一会,然后将身上的衣服换了。 “楚兄,听說你今日在园子裡练功,能教教我嗎?”张文海现在看楚辞是自带了美颜滤镜的,无论他做什么都想跟着学一学。 尤其是听說楚辞躬身似虎,矫捷似鹿之后,张文海心裡就更加认为楚辞其实是一個文武双全的人了。 “你?”楚辞打量了张文海许久,发现他身体纤长,全身无一丝赘肉,就這样還想着减肥,可见男人的爱美之心也不少啊。 “等我从家中回来吧。明日是我母亲寿诞,虽非整寿,为人子女也应该在身边侍候一二,今日故来向张兄告假三日。”楚辞說道。 “谈何告假?楚兄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是。既是令堂诞辰,我也不好轻易上门叨扰,但等会楚兄你离开时记得把我送给令堂的贺礼带上,也算我的一点心意了。”张文海挺想去楚辞家裡套套近乎,可是人家摆明了只想一家人庆祝,還是算了吧。 “多谢张兄对家慈一片心意,但是路途遥远,恐难负担,還是算了吧。”楚辞连忙推辞,這张文海要给礼物,肯定是不能只有一点点的,他一個文弱书生,怎么把东西带回去。 张文海则以为楚辞不好意思,便說:“在下岂会让楚兄负重前行,门口自有车马伺候,請楚兄放心吧。” 楚辞回忆起前些日子被马车支配的恐惧,忍不住面色发白,口冒酸水。 “要不還是算了吧……” “哎呀,楚兄你就不要推辞了,以你我的关系,哪裡需要這么见外呢?” 楚辞苦笑,這不是见不见外的問題好嗎? “张兄家中可有牛车?”既然推不掉,還是选個比较慢的,至少路上能少受点颠簸。 张文海一头雾水,他们家的田地不在镇上,哪裡来的牛呢?待搞清楚辞心中顾虑之后,他忍不住朗声大笑,他還以为楚辞无所不能,谁知他居然会怕坐马车? “楚兄不必着急,在下這就遣人去牛马市买一头牛回来。” 楚辞赶紧拦着,张文海虽无所谓,于他而言却是人情难偿還。 小橙子看二人争执,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少爷,楚公子,府中虽无牛,但是有一头骡子,不知可否?” 這是一头马骡,乃是公驴和母马所生,說来這件事還让张老爷生了一段時間的气,盖因那匹母马一直深受张老爷喜爱,他觉得自己爱骑被糟蹋了。平日裡他偶尔去到后院,见到那头骡子时都要骂几声。 “行,就骡子吧,比马慢比牛快,就不劳烦张兄遣人去买牛了。”楚辞松了一口气。 张文海也满意,只要能送楚辞回去讨個好,是马是牛還是驴骡都无所谓。 楚辞上了骡车之后,才发现车厢裡堆了好多东西,原来是张母听說之后,也送了一份东西。 罢了,他這几月好好辅导张文海便是,助他考上秀才,也算還了人情了。 楚辞见礼品中东西齐全,吃用就不必再买了。他让车夫转道去翰墨书肆,决定结点银钱来花用,为他娘添件首饰。 今日陆掌柜的在店裡,他一见楚辞,立刻迎了上来,态度十分热忱。 楚辞想: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看来這陆掌柜的有事求他啊。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次机锋之后,陆掌柜终于不在拐弯抹角:“楚秀才,那印章我已让人刻好了,一式两份,只不過一個为方印,一個为圆印。方印给你,圆印用来印在书中插画上,你看怎么样?” “善,就按陆掌柜說的办。”就为了說這個? 陆掌柜将印章给了楚辞,然后又說:“上次虎子跟我讲了,說楚秀才你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我当下便将那人给推了。只是……” “陆掌柜有何难处,但說无妨。” “只是那人手段高明,竟和县城书坊裡的一個管事搭上了关系,邀我见了一面。他說,不能见人也沒有关系,但希望你能帮他画一幅画。”陆掌柜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知道文人风骨,那人的举动他也不喜。 楚辞面色微冷,县城书坊就相当于现代的印刷厂,管事就是印刷厂的经理,权力虽然不大,但是对陆掌柜這种开书肆的,却至关重要。這是逼他就范了? 但陆掌柜是无辜的,当时那般窘迫之境,若无陆掌柜帮忙,他们的日子想必是很不好過的。 陆掌柜看着楚辞面色由阴转晴,心中大定,知道這事成了。他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为楚辞谈個好价钱。 “那人要求画幅什么画?” “绣娘传裡的绣娘,得画一幅等人高的。眼睛需要再圆一点,身子要再高一点,对了,脸上還需再添两個酒窝,其余的照旧便是。” 楚辞失笑,难不成這人是脑残粉,竟然会要求画這個?楚辞想起后世霓虹国的宅男,收集女神手办什么的,和這人也无甚差别了。 “行,五日之后我将东西送来。” 陆掌柜很高兴,他将楚辞這個月的三两二钱银子结给他,而后又将画画要用的一应东西准备齐全,送上骡车。 陆掌柜见到上面堆放了很多礼品,心下好奇,再三询问楚辞之后得到答案,原来竟是楚辞的母亲寿诞。一时之间他也沒什么好送的,便用红纸封了五两银子,好說歹說让楚辞收下了。 楚辞无奈,他隐瞒的原因就是怕這個。 但是陆掌柜一副你不收咱们就翻脸的表情,实在让楚辞难以拒绝,只得再三谢過了。 他身上如今已有十多两银子了,想必能给他娘买一個好点的首饰了。 第18章 砍价,我是认真的 镇上卖首饰的只有两家店铺,陆掌柜给他推薦的是一家老店,名为金玉轩。 楚辞进了店,发现店铺裡摆了两排柜台,裡面放了很多盒子,俱都上了红漆,表面還雕刻了一些山鸟虫鱼,看起来别有意趣。 柜台上有两個打开的盒子,一個裡面放的是一個银晃晃的手镯,上刻祥云,中间是一個银丝镂空的小圆球,裡面還放了一颗红色的小珊瑚珠子,看起来分外可爱。 另一個盒子裡放的则是一根银制发簪,头似一柄玉如意,上面镶着六颗琥珀色玉珠子,看起来虽不华贵,但越看越觉得顺眼。 掌柜的正想把东西收起来,忽然听见有人问话。 “掌柜的,敢问這根发簪怎么卖?” 那掌柜的见他一身澜衫,知他有功名在身,脸上就先带了三分笑意,說出口的话也格外温和。 “這位公子,這根发簪是县城裡新下的货,形态古朴庄重,用的是上好的白银打造,轻易不会发黑,用来送长辈是极好的。” “掌柜的,你只說价钱便好了。家中长辈管束甚严,若是胡乱花用,恐遭怨怼。”意思是,你可不要给我报虚价。 “嘿嘿,這根发簪要价较平常人来說略高,但对您這样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却是不足为提。它的卖价是五两二钱银子。” 楚辞将那簪子放在手中颠了颠,发现它所用的银子最多不過二两,制成发簪却要五两多,想必是出在這几颗珠子上面了。 掌柜的见楚辞眼睛看着那几颗玉珠子,立刻說了:“公子好眼光,這几颗珠子来源不易,是难得的南田玉,若打造成手镯,怕是要二三十两呢。” “掌柜的,你也說了若成手镯,它现在可不是手镯,想必只是边角料磨成的,你這价钱有些不实在啊。”楚辞笑着說道。 掌柜的脸一苦,知道今天遇上行家了。“那公子你能出多少价钱呢?” “我看,就這两样一起七两银子吧。”楚辞指了指簪子和手镯。 “……”掌柜的沉默了一会,“公子你是开玩笑的吧?我這簪子开价五两二钱,镯子最少也得三两一钱,您這一下就砍了一两三钱银子,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我觉得很合适啊,掌柜的你這簪子造价最多三两银子,手镯中因有那颗珊瑚珠子,造价最多二两五钱。合起来你這一笔生意能赚一两五钱银子,难道還不够嗎?” “這……我本可以赚的更多。”掌柜的有些郁闷。 “但是你這两样东西摆出来好久都沒人光顾吧?它的价钱对普通人来說太高,材料過于普通对富贵人家又沒有吸引力,也就是我還挺喜歡的,才一口气将你這两样东西都买走。既然掌柜的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我再去碎玉阁看看也行。” 楚辞大学时做了一段時間社团工作,买东西都是他和社团裡一個女生去的,也是他功力未到家,若换了那女生過来,恐怕掌柜的今天得哭着卖出去了。 那掌柜的听他一說,怕他真的走了,便說:“公子也太会砍价了,我這两样东西卖与你便是,只求公子以后多来光顾小店几回。” 楚辞见這掌柜的无精打采,心下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便让他把算账的纸笔拿来,给他画了一個步摇的小样。 這步摇名为蝶恋花,看起来精致小巧,下坠几颗玉珠,若女子佩戴,走起来步步生莲,分外袅娜可爱,和时下那些略显庄重的完全不一样。 “掌柜的,你也别拉着一张脸了,只要你将這东西打造出来,保你将今日的钱翻倍挣回来。” 掌柜的眼睛都要贴上去了,闻言立刻笑着說:“公子說的是,小老二這就把两個盒子也送给你。” 楚辞脸上的笑一僵,我去,原来這木盒和首饰還是分着卖的? 从金玉轩出来,楚辞不再耽搁,上了骡车便直向家裡去。這骡子拉的车果然比马拉的要更平稳一点,虽然速度慢一些,但也沒什么关系了。 车子行至村口时,楚辞听见一群顽童笑闹,他探出头去,果见自家小侄子也在其中。楚小远拎着把弹弓,腰上挂着小木剑,正在冲小伙伴吹牛。 “小远!” 一個声音响起,楚小远惊喜回头,就见已经离家十几天的小叔站在不远处看他。 “小叔,你可回来了!!”楚小远撒丫子就朝楚辞冲過去,差点把楚辞撞出内伤。 楚辞弯下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心裡油然而生一种被填满的感觉,回家真好啊!十几天未见,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想他们一些。 “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吧?小叔這裡有一包糕点,你拿去给他们分了吧。”楚辞很乐意给小侄子做脸,但楚小远却有些不太乐意,觉得小叔有些败家。 可他也知道,小叔是读书人,說出来的话就要兑现,不然会被别人看不起。于是他只能拿着這包糕点走過去,一人分了一块。 他也有点心眼,平日裡和他交好的糕点最大,在裡面中立的其次,抱团的自然都分到了最小的。 分到最后還剩下一点残渣,楚小远让一個叫做小时的孩子两手摊开,把残渣全部倒在了他手上,合着之前的那块糕点,化做了一個小山包。 楚辞看着楚小远分完糕点欢快地跑回来,便把他也抱上骡车,一同回家去。 楚小远坐在骡车上,脸上绽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叔,你這次怎么去了這么久,是不是那個大少爷不让你回家?” “哪能啊,你现在坐的车就是那大少爷家的。小叔有事要做,這才多隔了几天,你是不是想小叔了?”楚辞搂着楚小远,笑道。 楚小远认真地点点头:“是啊,可想了。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想小叔。特别是奶奶,一到傍晚,她就倚在院门上往外看,我知道,她是在等小叔回家哩。” 几句孩童稚语說的楚辞鼻子一酸,怪不得古人常說,父母在,不远游。可是男儿立世自当成就一番事业,哪裡能天天待在家裡呢?特别是古代這样的环境。 “小叔這不就回来了嗎?平日小叔不在家,你要替小叔照顾好奶奶,知道嗎?” “小叔你放心吧,我把他们都照顾的好好的,只是我娘近日裡好像有些不舒畅,我让她去看大夫,她也不肯去。”楚小远有些郁闷。 叔侄說话时,骡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院门口。楚辞把楚小远交给车夫抱下去,然后自己也扶着车架跳下。 车夫帮着他把东西一起搬到院子裡,然后就向楚辞告辞。现在還不是吃饭的时候,楚辞也沒過多挽留,只将一小包糖果子给了他,后又目送他离去。 楚家人听见声音,這会已经从屋裡出来了。 时值十一月中旬,地面早已上冻,楚广再沒找到事情做,只能闲在家裡修修农具,或是上山砍点竹子下来编几個筐。